藍幻大陸 前世今生(2)母女深談

作者 ︰

集團內事務進行的很順利,不出半個月,清理及崗位交替就完成了,集團事務也上了正軌。

木清華從冰間出來,習慣性的問了一句「箬兒呢?」

「去和流速集團董事長劉道去談生意了」

「是那個新董事長?」

「是的。大小姐回來時,那邊約好的一月之期。」

「哼,根本是一場鴻門宴!箬兒這個時候去,是打算將流速集團端了嗎?她沒有說什麼?」

雖然父女倆這十幾年並未在一起,但木清華顯然很了解這個女兒,或者說,這個女兒在處理這些事時的那股子敢拼敢闖的狠勁像極了他年輕的時候。

「沒有,大小姐走時見董事長你還在冰間,和我說了一聲就出去了。大小姐行事狠中有細,向來嚴謹,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

「老彭,你還是親自去一趟吧。帶上狼五、狼六、狼七去清風碼頭那邊接應一下,箬兒這次極可能在那個海域會見那個劉董事長。」

「是,我這就去。」

對于這個女兒,木清華內心有著很大的愧疚,開始幾年他或許有些芥蒂,畢竟他的音兒為這個女兒擋了致命的一槍,可漸漸的他明白了這是為人父母的天性,若那時是他,他也會去擋那一槍,更何況他的妻子愛這個女兒比起他來只深不淺。可是當他明白了之後,他和箬兒的關系已然如此。隨著她長大,容貌像極了音兒,他透過她甚至看到了音兒當年的種種,誰想這卻加劇了兩父女的關系。所以這些年,她一直在外很少願回家,他也由著她。

不知何故,他今天竟然想起了這麼多以前的事,隱隱覺得箬兒可能要出事,又吩咐派出去一批人後,才稍微定了一下心,轉身又回到了冰間陪他的音兒。

知女莫若父,木箬兒確實將會面地點放在了清風碼頭附近的海域。這片海域是木箬兒以化名買下的,至今為止少有人知道這片地段的所屬。兩幫派都不願去對方的海域交涉,少有的幾個「公共」海域中,清風海域是最安靜的,環境也是最好的,視野也格外的遼闊。如若兩幫派火拼,自然對誰都好。不過這是在于這片海域沒有被木箬兒買下的前提。

隨著第一聲槍響,很快的時間內,木箬兒就率領人手將流速集團吞並,一切很順利,唯一出乎她預料的卻在于那個新董事長「劉道」,竟然是在m國與木箬兒相處最久的男友rode。開始時他還帶著面具,只等火拼到後面,他與木箬兒正面搏擊之時,不知是特意還是無意,面具碎了。本來他還抱有一絲希望看到木箬兒詫異的表情時,他失望了。或者說他看到了木箬兒的詫異,而她眼底的清明卻告訴他想借此博取同情的幼稚。眼見著失去了最後的機會,劉道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奮起,趁機捅出刀尖,卻被木箬兒一只手抓在手中,提起一腳踢向另外劉道的心窩,趁他未被踢出之前,手上一個巧勁,刀尖滑向了劉道自己的頸部動脈。

「你~」劉道躺在那里,緩緩抬起了手,顫抖著指著木箬兒。

「從你那時的表現及之後的不辭而別,我就知道會有今天」木箬兒面色平淡,語氣甚至沒有一絲起伏。

「你難道~就~就沒有一點喜歡過我嗎?」。

「沒有,只是我那時還不討厭你」

「那你有沒有信任過我?」

「開始時有,但後來的你已經沒辦法讓我信任了」木箬兒說的是實話,因為她認為自己沒有必要對一個死人去編謊言。

「呵呵~~夠了~哈哈哈~我贏了,你信任過我,可我卻是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你,夠了~~哈哈~~我贏了」

陰沉的天,淅瀝地下起了雨。木箬兒邁過劉道的尸體,依然面無表情的向著幫內兄弟走去。黑色的長發用一支筆簡單地盤在發頂,是開戰之前臨時盤起的,已有幾縷淘氣的發絲隨風微擺著,平添了幾許可人。精致的面孔,妖冶的眼楮,露出幾絲霸氣,那種眾兄弟唯有在董事長身上才感受到的凌厲的氣場,利落的襯衫,深色的牛仔褲,黑色的披風,腳踏黑色皮靴,手上的鮮血直冒,順著手臂被雨水稀釋滴落在地面上,像極了來自地獄的修羅。

「恩?」

「大小姐,是董事長不放心,著我們來接應的」那邊彭叔上前解釋到。

「恩,回吧。」

「是。」

彭叔以為要受到斥責時,听到木箬兒什麼都沒說不覺有些驚訝。這些天他沒少听彭實說他們大小姐的事,若是有人不顧她擅作主張定會受到不輕的責罰。他怎麼說也是長輩,看在木清華的份上雖不會受懲罰,但想來也會少不得一番斥責。

木箬兒心里也在詫異,何以今日心會如此軟,就算做做樣子在其他兄弟面前立威也是必要的,可是一听到是daddy派來的,心里竟有些柔軟和一絲溫暖。

木箬兒到家之後,彭叔被叫去了木清華的書房,而她則去沖了個澡,簡單處理了一下手上的傷口,便去了冰間。不知怎的,她的心理今天很沉悶,想著去向mummy傾訴一下。

走到林音的床前,看著mummy憔悴而蒼白毫無生色卻依然美麗的面容,木箬兒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聊起了今天發生的事。

「自mummy你睡在這里後,我就告訴自己要理智要清醒。因為那時的我好恨,恨到我想從daddy手里奪過槍,沖進那些人的老巢,可我不能!那時的我才五歲!沒有足夠的頭腦,沒有敏捷的身手,身重兩槍的我連跑兩步都會氣喘吁吁,我必須要理智要清醒!」

「可是,自從踫到rode之後,我又好恨自己的清醒,我清醒地知道自己開始被他吸引了,又清醒地發現他在利用我,那種清醒地痛的感覺。mummy,我,我好孤獨,好像一個人在這條路上走了很久,前面沒人,轉過身,後面也沒人,身上擔負著很大很大的包袱,很想原地不動,或者緩慢前行,可我的清醒卻又告訴我必須快走!」

「mummy,自從十年前我親手把那些人端了之後,我就失去了目標,我依然快步走著,可我卻失去了方向。mummy你告訴我,我該何去何從,我努力到現在到底為了什麼?」

木箬兒一手扶著林音的手臂,一手扶著她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臉上已滿是淚水,並順著兩人的手滑落在林音手臂的藍色刺青上,微微泛著淡色的光,可惜被木箬兒的手蓋住了,她並未發現。

「mummy,過去的這幾年,箬兒沒在您的身邊陪您,您不怪我吧?呵呵,就算我在,daddy那麼霸道,箬兒也不會有太多機會過來的。mummy,你知道嗎?daddy真的好愛你,比愛我這個女兒多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願意躺在這里的是我。看著你們這麼一個躺著,一個守著,女兒心里難受過任何人,女兒、女兒~」

木箬兒已經泣不成聲,手微微握緊,手上本就沒怎麼包扎好的傷口,又裂開了,血液滲透過紗布,摻雜著淚水。順著手臂流到了那藍色紋身上,發出的藍光也越來越亮,並放出越來越多的熱量。木箬兒止住了泣聲,驚詫得望向了林音被握著的手臂,才發現那個是圍繞林音手臂一圈的藍色火焰紋身,而且紋身甚至有擴大的趨勢,熱量也擴散在林音其他身體部位,面上的膚色也略顯紅潤。木箬兒驚呆了!但長年的理智與清醒讓她意識到mummy的身上似乎有了什麼變化。

「mummy!mummy!你醒來了是嗎?mummy!」

木箬兒撲向床上的林音,頓時身體被那包裹在林音身體上的藍光所吸收。

「箬兒!我的女兒!」

「mummy,你醒了!太好了,mummy,我好想你。對了,我要去告訴daddy,他一定開心死了~」

「箬兒?先別去!在這兒陪著mummy好嗎?」。

「恩?」箬兒這才意識到這里已經不是冰間了,四周藍茫茫一片,無邊無際,而她與林音身上也不是那原本的衣服,同樣是藍色的,異常合體的淡藍色水裙。

「mummy,這里是哪兒?我們為什麼會在這里?」木箬兒有一種預感似乎事情已經超月兌了她的想象。

「箬兒,唉!罷了,說與你听也無妨!這里是我的藍焰空間,mummy與你細細說,其實我並不是地球人,而是來自另一片異域空間,名為藍幻大陸。而且在那邊我也已經嫁了人,說來也巧,他也姓木。我是他的第三位妻子,三夫人。可是我剛剛為他生了一個孩子,便由于一場意外身死,卻被藍幻空間傳送到了地球,被你daddy所救。那時的他也很落魄,呵呵。後來便又有了你。」林音說的很簡略,所有事情都是一筆帶過,木箬兒知道這里面一定還有著千絲萬縷的事情,林音沒有說。

「那mummy你還回得去嗎?」。

「唉!其實當年藍焰空間幾近崩潰,我也一直以為回去無望。可是自打你出生之後,藍焰空間已完全修復,我知道只要我想,我就絕對回得去。看到那邊的那個藍色水晶球了嗎?那個便是兩星球的傳遞器,但是十八年前受傷,使用了很多靈力維持生機,現在它已經無法被我控制。我這些年一直不能清醒就是擔心,一旦強行醒來,一旦觸發藍焰空間會引發它,使得~。如今你用血淚將這方區域打開,mummy恐怕也馬上就會被它帶走了。所以mummy想多留你在這一會。至于daddy,既然已經這樣了,徒給他希望又令他絕望,我何忍心?」

「mummy,那你是愛daddy,還是愛那個星球的老公?」

「箬兒你為何如此問?我愛的人是你daddy,且不說你daddy這些年心心念念我這個活死人如何如何。而且,當年的事情牽扯著千絲萬縷,若我所料不差,當年我受傷被傳送之時,他,應該也已經~」林音說到這里,表情有些傷感。

「我和你daddy我們一起經歷了太多太多的難,這些苦難見證了我們的愛情。雖然都有些牽掛,但畢竟這邊的你daddy還在。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沒有走的原因。何況,那個星球的我已身死,回去之後沒準還要從墳墓中跳出,呵呵~」林音開了個小玩笑。

木箬兒卻沒有笑,深深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mummy,你抱抱我吧,你好久都沒抱過我了。」說完就撲到了林音的懷里。

「呵呵,傻丫頭,這些年mummy動都沒動過,怎麼抱你?好,今天就抱抱我的乖女兒,免得~~」她沒有說下去,似是不想惹得兩人難過。

「mummy,我可以看看那個嗎?很好奇啊~」木箬兒從林音懷里探出小腦袋,直直地看著那個藍色水晶球。

「好,mummy陪你過去」

「不用,我自己過去看看就行,沒事的」說完就跑了過去,林音看著快樂地跑到了遠處的木箬兒,又想起了她小時自己領著女兒在院子中玩的情景,不由的心中甚是欣慰與感慨還有一絲眷戀~箬兒真的長大了呢!

「箬兒!不要踫~啊!箬兒,你做什麼?」林音不禁大叫出聲。

「mummy,我幫你去那個世界!你留在這里陪daddy吧。daddy他等了你這麼多年,你也等了他這麼多年,我不想你們再錯過!在地球上,我只有你們,只要你們都好,我都無所謂的。這個藍色水晶球我捏碎它,它就不會再帶走你了!」

「箬兒,你這個傻丫頭!你快過來!」林音現在又急又惱,她很後悔自己給女兒講那個世界的事,講藍焰空間的事,可是木箬兒周身被藍色水晶球引發的巨大光幕所攔截,她根本無法靠近。

「mummy,幫我跟daddy說,我愛他,來不及和他說by了!你們要幸福,不要想我,趁著還年輕再生個baby替我給你們養老。mummy,你和daddy一定要幸福!」

「箬兒!箬兒!」林音大喊著女兒的名字,床上的身體驚坐而起。

門外剛剛到,要來看望妻子的木清華,因之前听到保姆說女兒在里面,一直在外邊沒有進,他和女兒的關系本不熱絡,而且這次老彭的匯報讓他老懷大慰,正想向音兒夸贊一下女兒,當然不想有箬兒在場。隨著箬兒越來越優秀,或者等到音兒真的不行了,自己過去陪她也無不可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馬上他不會再有這種想法了,而就是這幾分鐘的擦肩而過,讓他誤過了見女兒的這一面,而下一次見面,卻不知是否有期。

听到林音的聲音的木清華,立即推開冰間的門,看見了坐在床上的林音。「音兒,音兒,你醒了!」木清華驚喜交加,絲毫沒有注意到妻子剛剛喊得「箬兒」。

「華哥∼」

「音兒,你醒了!你沒事了!?你真的好了!?音兒,你告訴我這不是做夢∼」木清華興奮地說了一大通,絲毫沒有注意到林音臉上既欣喜又難過以及充滿矛盾的神色。

林音定了定心神,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華哥,我想和你說說話!」

「唉!好,這里太冷了,我們先出去。你剛醒,身子骨還未必適應,我抱你出去。老彭,你速去請dr.劉過來。」木清華左右環顧,似乎發現少了誰。

「咦?箬兒呢?不是說她在這兒嗎?這孩子也真是,怎麼把衣服扔在這兒了~」

林音沒有說話,嘴唇抖動著,牙齒緊咬,似乎極力隱忍著自己別發出聲音,眼楮中淚水在直打轉,彎下腰,將箬兒還保有一絲體溫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輕輕撿起,緊緊的抱在懷中。

木清華絕不是笨人,相反他很聰明,他似乎發現了什麼,卻什麼都沒說,默默地抱起林音走到了他們的主臥,將他們的房門關上。

「華哥!嗚嗚~華哥!都怪我!是我害了箬兒!華哥!我們的孩子,我們可憐的女兒,箬兒!」

「音兒,音兒!你先別哭,先別哭。仔細說,到底發生了什麼?箬兒又怎麼了?」木清華看著哭得昏天暗地的林音心疼地摟在懷里。上午的那種心悸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本來以為箬兒平安回來就沒事了,誰曾想在自己家里卻是~箬兒一定出事了!該死的,是誰?

木清華一面在寬慰著愛妻,心卻慢慢的沉了下去,殺機漸漸彌漫,只要林音說出是誰,木清華絕對會馬上掏出槍去斃了,只盼望情況有轉機,一切還來得及!

听林音斷斷續續地說完,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但他一句話也沒說。他不在乎妻子的過去,也早知道他初遇他的音兒時,音兒剛剛生過產。雖然音兒一直不說,他這些年也試圖尋找過音兒曾經生下的那個孩子,卻沒想到~。一個是愛妻,一個是愛女,雖然他的天平一直傾向于音兒,可是骨肉相連的女兒的離開依然讓他痛徹心扉。甚至都沒有可以報仇的對象,他恨命運弄人!現在的他唯有緊緊地抱著老婆尋求安慰,顫抖的身體似乎在控訴著老天的不公,為什麼偏偏兩個愛人只能得其一!他悔,悔他自己這麼些年來,愛女兒愛的那麼少,其實他是愛箬兒的啊,可是妻子的狀況讓他已經忘記了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他突然意識到,也許他真的錯了,他不能再繼續這樣了,他要珍惜現有的幸福,正如箬兒所希望的那樣!

第二天,江湖上傳出消息,流速集團欲與音箬集團火拼不成,反被音箬集團大小姐所滅,音箬集團成為幫派中名副其實的老大。同時,當天夜里音箬集團大小姐木箬兒突發疾病,英年早逝。其母林音念女心切,倏爾轉醒,創造了一個醫學奇跡。木清華一天之內大喜大悲幾次,大感力不從心,決定與林音夫婦二人暫離音箬集團,世界環游。音箬集團董事長由彭實暫代。

此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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