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咒之定城神珠 卷一︰ 6 金蘭奪鳳

作者 ︰

此時此刻,比武擂台上鐘藍城與飛靈、方紫玉與天靈兩組人的比試已經結束,結果也已經塵埃落定,分別是鐘藍城勝了飛靈,方紫玉勝了天靈。飛靈天靈姐妹兩人黯然離台。現在擂台上就只剩下了鐘藍城與方紫玉這一對實力相當的拜把兄弟。

稍事休息後,新一輪的較量開始。

「方兄,請——!」「鐘兄,手下留情!」一番場面上的客套話言畢,雙方開始亮劍。

鐘藍城手持傳承師門的「烈火劍」,此劍通體呈紅色,如一簇火苗在燃燒一般。與之相配的是「寒冰劍」,在鐘藍城的師姐冰宮女王冰月兒的手里,烈火劍劍鋒火熱,三尺之內灼人皮膚;而寒冰劍劍鋒走冷,劍芒砭骨,冷氣襲人,是相反的兩個極端,兩劍若能二合為一,令之水火交融便可威力無窮。

方紫玉所持的則只是一把普通的青鋼長劍,此劍劍體錚亮,想必其鋒亦是不俗。兩人擺好架式,剛想交手,鐘藍城卻突然收回架式。「怎麼了,鐘兄?」方紫玉不解的開口問他。

「烈火劍削鐵如泥,無堅不摧。方兄,你那把普通長劍根本無法比擬,藍城若以兵刃優勢取勝,未免勝之不武,稍待一下,待藍城換過相等兵刃再公平比試!」鐘藍城說著,忽然身如拔地旱蔥一般飛身而起,到兵器排上另取了一把青鋼長劍回來落定,重新展劍相邀。

「鐘兄光明磊落,小弟深感佩服,鐘兄,請吧——!」

「請——!」

偃旗的,旗又整、息鼓的,鼓又敲,擂台周遭,旗鼓重振,一場勢均力敵難料勝負的決斗如弩在弦一觸即發。誰將會是最後的佼佼者也將很快就會揭曉答案。

就在鐘藍城與方紫玉兩個人熱戰正酣之時,藍藍的天空中忽然飄過來兩只超大的風箏,引來眾人一陣的驚呼聲。風箏是沒什麼奇怪的,令人驚訝的是小雪爾與龍羲二人卻在風箏上。他們分別用藤繩綁著固定在風箏上,面前則都有一個大如臉盆的木輪子。倆人用手轉動木輪調整方向,風箏的兩只大翅膀便像飛鷹的雙翼一樣上下開合。風箏頂端還有一個大帆包,使風箏可以迎風飛翔。

兩個人一邊在天上「飛」,一邊還吆吆喝喝的,在中人的驚呼聲中,紫雲著急忙慌的跑來,拜見了女王,細訴原委︰原來是小雪爾從養的大鵟那受到了啟發,突發奇想的也想要飛。她自己偷偷模模的去找城內號稱賽魯班的木師傅,軟磨硬泡的央求木師傅給她琢磨一個能載著她飛的大風箏,木師傅被她纏不過,真的在冥思苦想之後給她做出了兩只大風箏,這風箏設計巧妙,中端的木輪下連著機關,機關內有可以松緊的牛皮筋,皮筋連著兩邊活動的翅膀,人在風箏上用手轉動輪子拉動皮筋一松一緊翅膀就會隨著一開一合,而風箏頂端的大帆包則參照了帆船以風為動力的原理,使風箏在受風的時候可以飛行,翅膀又可以控制平衡,實在是匠心獨具啊。而紫雲之所以滿頭大汗的跑來,是因為木師傅告訴她說這還只是半成品,未經實驗也未曾改良,飛上天空不保險不出意外。小雪爾呢,一心想要在這次大選中「從天而降」,不考慮安全與否,硬是拖著龍羲把這兩只「載人箏」給偷了出來。兩人用風箏底端的滑輪滑翔一陣,果然飛了起來。

小雪爾在天上興奮的直叫喚,月女王懂董珺听了紫雲仙子的敘述皺眉道︰「這個雪爾,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是呀,風箏掉下來可怎麼辦?」董婼嬙也擔憂的說道。

說掉就掉,就在董婼嬙話音剛落之際,那兩只風箏就好像失去了平衡,在天上翻了兩個筋斗之後,便如倒栽蔥般直直的從高高的天上墜了下來,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鐘藍城與方紫玉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深提一口丹田之氣,足下一點拔地而起,躍于半空伸手臂各自穩穩的接住一只「載人箏」,雙腳一錯,于半空中旋轉一圈,穩穩當當的落回擂台上。一串動作一氣呵成,姿勢優雅漂亮,落地後,四周一片喝彩連連。

「哎呦。可嚇死我了……!」董雪爾女乃聲女乃氣的拍著小胸脯說道︰「還以為這次我死定了呢,那麼高,掉下去還不得變成肉泥巴呀……咦,鐘藍城,是你呀……是你救了我,呼呼,那我謝謝你了,你要是接不著我我可死定啦……!」雪爾看清了接住她的人是鐘藍城,便對他說道。鐘藍城把小雪爾放到地上,笑道︰「小公主,你也太淘氣了,這麼危險的事也是能拿來隨便玩的嗎?」。「哼,你說什麼?別以為這次你救了我就能隨便教訓我,我可是小公主呢……!」小雪爾一邊解自己身上綁縛的藤條一邊說道,還氣呼呼的嘀咕什麼︰該死的木師傅,怎麼那麼笨,連個風箏也做不好,差點害死我啦!解開後,她便跑過去拉了剛被方紫玉救下的龍羲一同跑下擂台。少不得又挨了珺女王幾句罵,所以這小雪爾和龍羲坐在看台上,小腮幫子一直氣得鼓鼓的。她很不服氣,嘟嘟噥噥的︰……母王真偏心,姐姐做什麼都對,我做什麼都錯。姐姐一跟她說話她就笑眯眯的,我一跟她說話她就皺眉頭,還說姐姐是天上的鳳凰仙子來下凡,而我是混世魔王來投胎,哼,偏心眼兒……!

且不說這小雪爾生氣,那邊的擂台上鐘藍城與方紫玉早已交上了手,只見一團藍影與一團黑影交相互錯,令人眼花繚亂、上下躍動,讓人難辨是誰,兩只長劍更是銀茫連閃,交接不絕,著實打斗的激烈而扣人心弦。小雪爾也漸漸被他們吸引,忘記了要生氣,瞪著大大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瞧,「哎,哎,你認為他們誰能贏?」她問龍羲。「當然是藍城哥哥能贏了!」龍羲回答道。「為什麼?」「因為藍城哥哥厲害!」「他哪兒厲害了?我說紫玉哥哥能贏,紫玉哥哥的武功也很厲害,雖然他是紫雲的親哥哥,可是我犯了錯他都不去告狀,還幫我求情呢!」「可是藍城哥哥曾經闖入過無人敢進的荊棘林,是月城的第一勇士,是我的榜樣呢!」「那紫玉哥哥還挫敗過逍遙城的陰謀,保護了 玥明珠不丟呢!」「我說藍城哥哥能贏,因為我會武功,所以能看出來藍城哥哥更有長勁!」「紫玉哥哥!」「藍城哥哥!」「紫玉哥哥!」「藍城……!」「不跟你玩了!」「雪爾妹妹……!」「龍羲,你說過要永遠听我的話,才這麼一會就反悔了?」「我沒反悔,要不,咱倆打賭看誰預測的準?」

「賭就賭!」雪爾氣呼呼的道。

論外表,鐘藍城玉樹臨風、氣宇軒昂,是月城公認的美男子,而方紫玉同樣是瀟灑倜儻、相貌堂堂;論人品,鐘藍城義膽忠肝,方紫玉正義凜然;論才華,鐘藍城出口成章,方紫玉文武雙全,兩人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一般的出色人物,在武功上也是難分伯仲,真真是讓人難以取舍。

在所有觀戰的人中,大公主婼嬙似乎是最緊張的,她局促不安,鼻子尖都微微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偏巧小雪爾扭頭問了她一句「姐姐你認為誰能贏?」「我……我不知道!」董婼嬙猶豫一下,搖了搖頭,但眼光卻瞟向擂台中央身著藍衣的那個。

「著——!」鐘藍城一劍刺出,斜肩削向方紫玉,方紫玉偏身躲過,伸劍貼上鐘藍城的劍身,手腕連連翻動,劍花連連,逼迫鐘藍城連連後退,藍城不甘示弱,瞅準時機果斷撤劍,再乘勝追擊身形一矮,揮劍疾掃方紫玉下盤,方紫玉提氣上躍,雙足落地,一記「蛟龍翻海」身形一翻,展劍平刃削向鐘藍城。

「藍城哥,當心呀!」董婼嬙看到方紫玉手中的劍連成一線般削向鐘藍城,仿如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忍不住失聲叫道。鐘藍城听到婼嬙的呼聲,心中為之一動,也忍不住向婼嬙看去,雖然將婼嬙一臉的關心焦急看在眼里,但這一愣神間,方紫玉的劍已經鋒芒逼骨……好一個方紫玉,劍至藍城脖頸卻又收回,並道︰「藍城兄,集中精神,咱們再戰!」鐘藍城心知方紫玉是因為自己方才溜了號、走了神,他明明可以趁自己這一疏忽一招制勝,卻沒有這麼做,不禁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慚愧,連忙一收心旌,全神應戰。

經過了近半個時辰的比拼,鐘藍城終于以一招「火蛇盤纏」險勝方紫玉。「方兄,承讓了,其實……」「藍城兄,剛剛你不也是臨陣換刃嗎!你不以兵刃佔優,小弟又怎麼能夠趁人之危呢?」「方兄淡泊名利,愚兄真是汗顏啊!」不懂武功的或者看不出方才鐘藍城那一次分神,但方紫玉話中含義,二人自是心照不宣。

勝負已分,「地」字牌名額已有歸屬,月城看客中支持鐘藍城的人們立刻歡呼雀躍,支持方紫玉的則喪氣垂頭,龍羲與小雪爾的反應也是對比鮮明,龍羲是興高采烈揮拳歡呼,小雪爾呢,則撅著小嘴,一臉的懊喪,抱怨道;「方紫玉怎麼那麼笨,打輸了害我也賭輸了,哼,以後再也不理他了……!」而大公主婼嬙呢,也好像是心中一顆石頭終于落回了地面,繃緊的弦放松了,臉上也露出了微微笑意來。

總侍衛長宣布晉升「地」字牌侍衛的人選,其後「玄」、「黃」二列依次排定,只待幾日後的祭月大典,新進的三十六位侍衛正式于月殿中參拜月仙,便要走馬上任,分派職責歸屬。

排定等級後,由大公主代表月女王授予各位侍衛令牌,牌由一眾月宮仙子捧托,婼嬙先由「黃」字牌授起,經「玄」之後,授到「地」字牌,將牌子叫到鐘藍城手中後,婼嬙抬起眼簾輕輕看了他一眼,粲然一笑,仿若桃花沐陽般璀璨生輝。鐘藍城不禁看呆了,好半響,他才回過神來,倒身下拜,謝過大公主授牌恩典。

至此,歷時三個月的侍衛大比終于告一段落。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天邊一縷晚霞環繞在迅速西沉的落日旁邊,將天空映成一片絢麗。夕陽斜照在部分土地上,本該是到了謝幕和退場的時候,鐘藍城卻出其不意的單膝跪倒在擂台中央,雙手抱拳,說自己有一請求。

「什麼請求!」月女王問他。

「藍城……!」鐘藍城頓了頓,並未猶豫,而是直接說道︰「藍城不才,久慕大公主婼嬙,在此斗膽向女王陛下求親,豈望陛下將大公主賜婚于屬下,屬下不勝感激!」

鐘藍城此言一出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眾人一片嘩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月女王董珺也頗感意外,問道︰「你說什麼?」

「藍城喜歡婼嬙,藍城對大公主一片痴情,朝朝暮暮不忘,今天當著大眾的面表白心跡,望陛下應允!」鐘藍城重復道。

「婼嬙,你們什麼時候……?」董珺疑惑的看向婼嬙,卻見婼嬙一觸及母王的目光,便迅速將頭低了下去,臉上雖有羞澀之意,卻毫無煩惱之言。董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剛想開口說話,方紫玉卻在此時也站了出來,與鐘藍城一樣單膝著地,雙手拱起,大行其禮,同樣也是懇求女王將婼嬙下嫁于己。「紫玉,你……!」「陛下,紫玉心中早已鐘情婼嬙,暗自發誓此生此世非婼嬙不娶。紫玉此番表白並非有意冒犯婼嬙,也非存心與藍城兄相爭,更非輕薄無禮,只是這些話在紫玉心中壓抑許久,借此機會表明心跡,一吐為快,不論婼嬙如何選擇,紫玉都不會為難!」

「不錯!」鐘藍城也鄭重的說道︰「藍城也絕非是唐突佳人,而只是表明心跡。不管婼嬙做何選擇,藍城都不會強求。藍城只要將心中之言傾吐而出,就不會再有遺憾,如果大公主心許紫玉,那麼藍城會衷心的送上祝福,也不會影響到屬下與紫玉之間的兄弟情誼,相信紫玉也是一樣!」

「對!」方紫玉點點頭,道︰「我與藍城兄已締結金蘭之誼,他為兄,我為弟,金蘭契、永不移,今番他雖與我心許同一女子,但無論結果如何,兄弟情都不會改變,彼此心中也無遺憾!」

「你二人莫非是商議好的要在此次大比過後請婼嬙做一決擇?」月女王問道。

「不,沒有!」方紫玉與鐘藍城異口同聲。語音落絕,彼此相顧一笑。

「婼嬙,你心意如何?」見婼嬙垂頭不語,董珺又道︰「從你十三歲起,城里城外上門提親者就絡繹不絕,你卻把所有人都拒之門外,說自己早已有心上人,母王不知道你的心上人究是何人,是否就是藍城與紫玉二人其中一位。婼嬙,他們可都是本城中最出類拔萃的年輕人啊,如果你連他們都看不上,那母王也真是捉模不透你的心思了。其實在母王看來,他二人擇誰為婿母王都滿意,相信放眼全城也再找不出能出其右者……不過,婼嬙,母王還是尊重你的選擇,絕不強求。好,現在你就告訴大家,你是要選擇,還是拒絕?」

「我……!」董婼嬙略微遲疑一下,終于鼓足了勇氣把頭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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