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友情人的戀人 第九章

作者 ︰

時光如沙漏從指縫無聲地滑落,落葉在秋風中依次翩然飄落,而我們的笑聲也在愈來愈冷的季節里漸行漸遠。

摘自董宛的日記

愛情來得猝不及防,我原以為我是一個孤傲的女子,我可以站在愛情的外圍嘲笑那些痴情的男女因何毫不憐惜自己的眼淚,我也可以在放浪和嘻鬧中游戲人生以遺忘父母千瘡百孔的愛情。我曾戲稱卑微的世人為凡夫俗子,以為自己便可以在這種心態中獲得遺世獨立的姿態。

然而,終究我也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一頭栽進自己拙劣演技所編織的情網。

母親縱是那樣矜貴美麗也躲不過孤獨的命運,父親縱然事業小成也難享天倫之樂,他們兩人在外面都有各自的愛情卻又終身藕斷絲連。父親年輕的時候曾經那麼喜歡母親,但是他們卻始終不能恩愛地相守在一起。

我一年也難得見到父親幾次,他回來最多呆兩三天就又走了。有一次等他走後我悄悄地跟在他車後面,在離家兩百多里地的m市,父親進了一幢房子,兩個小時後一個年輕的女子和他很親密地牽手走了出來。那個女子一點也沒有母親美麗,甚至可以用極其平庸來形容,但父親卻甘心和她在一起。

我當時很想上去抽那女的兩嘴巴,但是我忍住了,因為我發現我父親和她在一起是那麼開心。我一個人傷心地回來了,沒有對母親說一個字,因為我不想讓母親再傷心。但有時候我又想母親自己是否早已曉知此事,她那麼聰慧的一個女子有什麼瞞得過她呢?而父親是否也對母親的私事心知肚明,只不過他們都把這些事壓在心底了而已。

是否也正是這個原因母親才能夠在父親面前總是那麼無所謂的冷漠,我從來沒有看見她對父親溫柔地笑過或者是撒一次嬌,從來沒有,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而父親每次回來總是套上圍裙一個人在廚房忙得滿頭大汗,父親已經老了,五、六十歲的人了,患上了高血脂、高血壓、高血糖,母親則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若無其事地嗑瓜子。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子呢?我不明白,是不是別人的父母也會對兩個人坐在一起聊聊孩子聊聊將來什麼的這些話題絲毫不感興趣呢?這種表面的恩愛是如此虛偽,他們倒底在維持著什麼?

不過這些問題我也只是偶爾想想而已,那些事實似乎是已經很難從根本上去改變了,唯一可做的就是在我這里我絕對不允許重蹈覆轍,我不想要那樣的生活,聯想到這兩天發生在我和夏川之間的事,我不禁後怕,那種熱烈的背後就像是一朵綻放的罌粟,無比妖艷卻飽含毒素,夏川何許人也,時至今日我連他是何方人氏、貴庚幾何,興趣愛好、情愛歷史一無所知。而他對我的了解應該已經夠詳細了。

我究竟愛他的什麼?僅僅是外在的表象嗎?這種愛是不是太過于幼稚?我自詡為身經百戰也會陷入這等低智商的游戲,但我確實是不可救藥地陷進去了,而且我確實在數字方面的智商極低,關于這方面在我小的時候母親帶我去測試過,從此我便鐵定我是個數字白痴,雖然我那幫死黨經常說我是個語言家,擁有非比尋常的判斷力。

不管從哪方面說,無論是我目前還是個在校學生,還是我和他交往尚淺,種種跡象表明從現在起我得遠離夏川這顆定時炸彈。

有那麼一會兒我覺得我應該搬回女生宿舍了。

夏川的外衣始終偏愛熱情奔放的紅色以及明亮干淨的黃色,他那一頭往後倒吹的奔放的頭發、健康而富有男性魅力的淺棕色皮膚、濃密張揚的眉毛、神采飛揚的眼神、一米七五的健壯的身形,成熟穩健的談吐和他那輛黃色的小車,這一切都在傳遞著一個活力四射的信息,這種信息所產生的正面影響就是讓你一眼看到便不由自主地熱情洋溢起來。

是呀,和他在一起還會有什麼煩惱呢?這是我為自己向愛情妥協所找到的唯一理由。

他通常在校門外不遠處靜靜等待,靠在他那輛黃色的小車上留意著校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群,待我走過去他便帶我緩慢地游走在城市的大街小蒼,有時候我們會把車停在江邊,我們站在晚風中眺望靜靜流動的江水,然後等夜色落下帷幕,萬千燈火照亮江面,所有建築的輪廓被燈光描繪成奇妙的仙宇樓閣般華美,我和夏川相擁著坐在碼頭上,他開始給我講他的經歷,他的家在離此地幾百公里的c市,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曾經就讀于哈爾濱商業大學,在那里有他的初戀,但是畢業後因為被分配到一個天南一個海北,後來他女朋友寫信告訴他她在那邊開始了新的戀情,漸漸地就斷了聯系,曾經也有很多女孩子追求過他,但是他覺得他們都比不上他的初戀美麗純潔,後來他親戚給他介紹了一個女朋友王敏,他原本無意但王敏自己跑上門來了,並且對他一見傾心,其實王敏很溫柔也很漂亮,對他總是千依百順,然而他還是念念不忘他的初戀,就在他結婚前夕,他踏上了去哈爾濱的旅程,他在心里想一定要去見她最後一面。他最後終于見到了她,她告訴他她已經結婚了而且也有了一個兩歲的小孩,但是他知道她也一樣對他念念不忘,他們倆最後在情愛的驅使下終于在酒店里彼此以身相許。那一個銷魂的夜晚從此讓他沉淪在對初戀的幻想中,他在哈爾濱呆了整整兩個月希望等到初戀離婚,但是她最後堅決地選擇了她現在的丈夫,她說是為了她幼小的孩子,而且她的丈夫也很愛她,到了最後她居然說很後悔和他度過了那一晚,太對不起她丈夫了。

︰「她讓我徹底崩潰,她曾經只屬于我,但是就那樣結束了?」他垂下頭痛苦地說。

︰「回來之後我就和王敏結婚了,我以為結婚以後我會徹底忘記我的初戀,正如我的初戀最後選擇了她的丈夫而不是我一樣,但是我錯了,沒有一天沒有一刻我不是在瘋狂的想念中度過,以致于我常常在恍惚中把王敏叫成她的名字,王敏最後終于忍受不了和我離婚了。」他的長篇論述終于結束了,他伸出有力的雙臂緊緊擁抱著我,︰「我以為世界上再沒有一個女孩可以打動的我了,但是只有你,只有你,再次點燃了我死灰般的愛情,董宛,我到現在還不相信這種童話般的故事會發生在我身上,我愛你!」他的唇熱烈地吻在我的頭發上、耳朵上,但是我的心正在一點點冷卻。

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熱淚滂沱了,因為我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上我現在最愛的人心底深處曾經那麼深刻地愛過一個人,這讓我爐火中燒,我的自尊被徹底擊碎。

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熱淚滂沱了,因為我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上我現在最心愛的人已經有過一次的婚姻,盡管那婚姻千瘡百孔,但仍然讓我爐火中燒,我的自尊被徹底擊碎了。

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熱淚滂沱了,因為我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上我現在最心愛的人足足比我大了十二歲,我最害怕的事實已經開始露出了它錚獰的面目,我仿佛看到我正走在我父母曾經走過的路上。

這段時間里夏川一下班就會來到我這里,他要了一把房門鑰匙,每天我回到家桌上已經是熱菜熱飯了,吃完飯之後依然是他睡沙發,我再回到臥室把房門反鎖了,因為我對他說我需要考慮,一切的一切我還沒有準備好。

但是即便我心里是如此地混亂,我還是沒有下決心搬到女生宿舍,因為我感覺到我是如此脆弱和孤獨,因為我感覺到我心里已是如此地依戀他,假若他走出這道門再重新開始一段戀情,我會比現在更難受,假若我真的不計前嫌和他在一起,我又害怕那不可知的未來,真的好害怕。

我開始抽煙了,抽煙的感覺真好,煙霧的味道通過鼻腔再通過喉嚨最後到達肺部,停留片刻又重新繞出鼻孔向空氣中升騰,有點飄飄然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忘記我對他的依戀,讓我不再去想前途是如何渺茫。

我又開始和我那幫死黨在一起了,我們開始尋求新的刺激,他們說去k歌吧,那里有讓人飄飄欲仙的東西,我和那幫姐妹開始頻頻光顧」彼岸風景」,借著老鄉的關系我開始和仕文兄妹相稱,當然在外面我依然是那樣清純,那樣光彩照人,那樣嫵媚動人,我幾乎斷定仕文開始有了那麼一點點情愫,因為他那個所謂的女朋友已經很少過來了,可能是因為仕文喜歡在我喝咖啡的時候坐在我身邊吧,我們依然兄妹相稱,但是在別人看起來我們的談話和表情多少有那麼一些曖昧的意思。

和夏川呆在一起的感覺沒有和仕文呆在一起更讓人開心,當然也許是因為夏川是戀人而仕文是「哥哥」吧,夏川的吻讓我窒息讓我後怕,如果是仕文呢,我想假如我吻他一下,他絕對不會拒絕而我也不會感到有壓力,就當是一場游戲吧。

這一天很快就來臨了,那一天我沒有回到我的出租屋而是和我的那幫姐妹出去吃了一頓火鍋,一個個喝得爛醉之後,她們又開始pk讓誰去拿下仕文,直接拆散那對金童玉女,席一散大伙兒便直奔「彼岸風景」,坐定之後發現他女朋友今天正好來了,不過好像對我們的到來不怎麼歡迎。

易梅,就我那一姐妹吧,對他女朋友陰沉的臉特有意見,就沖上去發話了︰「我說,你這是什麼態度呀,不會做生意就直接歇菜吧,就你那樣也配得上咱們余哥哥。」他女朋友也不示弱,︰「我就這樣了,你怎麼著。」然後我們大家就听到「啪」地一聲,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仕文的女朋友已經捂著臉跑到仕文面前去了,隨後就看到仕文鐵青著臉朝易梅走過來,我想這回易梅指不定得遭殃了,趕緊跑上去,想都沒想兩手就死命抱著仕文的脖子,我的唇熱烈地和他黏在一起,我忘記了自己在什麼環境,我覺得我此刻抱著的人是夏川,迷迷糊糊中又似乎知道不是夏川。總之那種感覺很奇怪,我對他說︰「我愛你那麼久,你一點都不知道,你怎麼這麼傻,我不管你過去怎樣,我只是好孤單好孤單,我只是好愛你,你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呢,我一直那麼堅強地堅持著,其實我好脆弱好脆弱。」我把想對夏川的話一古腦兒對仕文說了出來。

然後我便看見他女朋友捂著剛剛被易梅打過的臉,大哭著跑出去了,從那以後一直到很多年都沒人再見過她,而仕文就在我的熱吻中呆呆地立著,仿佛一尊雕像。然後我看見了夏川,他原來一直都坐在角落里,誰都沒有看見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現在他起身走過來了,他走過來一掌推開了仕文,然後不由分說地抱起我邁出了咖啡店的大門。

那晚上,夏川以他強而有力的姿勢征服了我,我成了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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