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夜未央 十一章 山上遇匪

作者 ︰

已是隆冬時節,天降大雪,厚厚的雪層覆蓋住了茫茫山野,放眼望去,滿目蕭瑟。

「大哥哥,這條山嶺是唯一一條去往愉州城的途徑。」小男孩豐收手里揮舞著一條木棍,一邊在前面開路,一邊回頭對祁政說道,「你要去愉州,就只能從這里過了。不過婆婆說,這里經常有強盜出沒,專門打劫過往客旅。」

一腳一腳地插在這厚厚的雪地里,祁政的靴子早就濕透了,不過他長年住在漠北極冷之地,又是習武之身,倒是不怎感到寒冷。可是看到前面帶路的豐收,衣衫單薄,刺骨的寒風凍得他滿臉通紅,不停地用手對著嘴呵氣取暖,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月兌上的貂裘襖子,披到豐收肩上。

「大哥哥,這樣你不冷嗎?」。豐收眼楮有些濕潤了,從小到大,除了婆婆,再沒第二人對他這麼好了。

「小豐收,大哥哥練過武功,身強體壯的,一點也不冷!」他溫和地笑著,但是四周漫襲而來的寒冷還是讓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似乎豐收並沒注意到,他滿臉崇拜地望著祁政︰「大哥哥,你會武功?那你以後能不能教教我?我也很想學武功,做一個大力士,好幫婆婆干農活,這樣就能大豐收了!」

祁政一愣,練武功是變大力士麼,他怎麼不知道?

「好啊!」他說著,忽然雪地里跑出一只覓食的大野雞,撲打著翅膀,十分得瑟。這時他腦海忽然靈光一閃,「小豐收,想不想喝野雞湯?」

單純的豐收立馬拍掌歡呼︰「想!」

那野雞似乎意識到了祁政大動機,馬上撲扇翅膀,逃離現場。祁政腳步飛快地追過去,直在山林里追了半個時辰,可恨那野雞實在太狡猾,根本不給祁政逮它的機會。最後那家伙終于因為餓得頭暈眼花,跑得精疲力竭而一頭栽倒在雪地里。

祁政歡喜地跑過去撿起來,撢了撢雞毛上的雪片,正要回去,忽然從天而降一張大網,幸虧他反應及時,一個雪地滑步,輕輕巧巧地從網下滑了出來。

「好小子,倒有兩手!」空寂的野林里傳來一個漢子的嗓音,瞬間從四周蹦出十來個拿刀的大漢,滿臉髭須,眼里露出貪婪,齊齊瞄準祁政,「你爺爺守了兩天兩夜,終于等來了個細皮女敕肉的小白臉,看上去味道不錯呢!」

祁政知道不好,這定是小豐收口中所說的那伙子強盜,真是出師不利。他抓了野雞,急忙奪路而跑,身後那群強盜緊追不舍,呼嘯的刀光閃過眼睫。

「啊,大哥哥救我!」是小豐收的聲音,看來他也被抓了。祁政心一凜,飛起一腳,直接踢飛了一個大漢,左右飛旋,蹬腳落地,滿地雪花飛濺,直直彈中那圍上來的數人。

「喂小子,你快束手就擒,否則我殺了這個小東西!」身後是小豐收害怕至極的哭聲。

「不要傷害小孩子,我跟你們走!」眼見他們把刀架到小豐收的脖子上,祁政連忙伸出手。

那伙漢子見祁政果然乖乖就擒,得意地哈哈大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麻繩就來套他的手,怎知祁政反手一擒,扣住了上前來綁手的漢子的手腕,向上一提,重重擲了出去,飛旋的漢子立刻就成了最有殺傷力的武器,立馬將架住小豐收的幾個漢子撞出數米之外。

正在眾人痛得呼天喊地時,祁政拉過小豐收的手,急忙逃去。

然而此時吃了啞巴虧的強盜們哪里肯罷休,一連追出一里多路。祁政因著小豐收無法跑得更快,很快就被他們給追上了。

正打得不可開交之際,迎面飄來一片白色的粉末,祁政急急退後,身後的雪層被他不住後退的腳步濺起,直如雪花繽紛飄落。

「抓住他們——」耳畔是震天價的歡呼叫喚……

一伙人高高興興地扛著戰利品回到山寨。

「老大,我們回來了——」剛到山寨門口,那伙人就興奮地大聲嚷嚷。

祁政打量了一下這個山寨,不是很大,只是由幾間破爛的茅草屋子組成,外面的木柵欄隨意修整了一下,可還是被雪壓塌了,山寨外面只有五六個站崗的小嘍。

他們很快便被帶到山寨大廳,大廳里有幾張虎皮座椅,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大小不一的各式兵器,大概是搶來的吧。

坐在正上方最前面的是個三四十歲的壯實的中年漢子,身上只著了件動物的皮,一臉的大胡子,兩眼看上去精爍,他叉著腰大大咧咧地走下來,忘了小豐收望了眼,忽然有些著怒︰「不是跟你們說了嗎,凡是老弱婦孺,都不能搶,你們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麼?」

原先押他們進來的那個一臉橫肉的漢子連忙打呵︰「老大,兄弟們這不都是餓壞了嗎,沒辦法才……」

「廢話,放了小孩!」他怒目圓瞪,轉過身望向祁政,「這不是還有一個嘛!」他湊近身,使勁在祁政身上嗅了嗅,便嗅邊點頭,似乎對這野味很是滿意,「今晚大鍋煮了他!」

「可是,老大,」那討人厭的家伙又湊上來,「若是吃了他,放了小孩,那小孩以後回來報仇怎地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還有模有樣地做了個殺頭的動作。

那老大似乎也覺有理,轉頭看向祁政︰「兀那小子,這小孩是你小弟弟還是你大兒子?」

「好漢,你看我像是做爹的人嗎?」。祁政額上已是冷汗涔涔,拜托,小豐收也不過比他小個六七歲而已。

「看著這長相嘛,眉清目秀的,就一孩子樣,不過,」他濃眉一挑,話聲一沉,「這年頭早熟的男女也不少,誰知道這小孩是不是你小子亂搞出來的?」

祁政很是無語,他看上去就這麼人神共憤嘛︰「各位好漢,你們要吃就盡管吃我,我皮糙肉厚,有嚼勁。放了小孩,真的,他和我毫無關系,不是我的兒子,不會回來找你們報仇的!」先讓小豐收逃離虎口吧,自己到時再想辦法逃走。

那老大听得他這般說,倒是很贊賞地點點頭︰「你年紀輕輕倒是有情有意,敢于擔當,是條漢子,我樊獲喜歡!」

這時他身後一個一直盯著祁政看的小嘍忽然開口道︰「老大,這個小子看著好生面熟,似乎和那榜文上的畫像很像!」

「什麼畫像?」樊獲疑惑地回頭問道。

那小嘍馬上跑去里屋取出一張方方正正的榜文,手指著上面道︰「他和左邊的這個長得很像呢!」

那樊獲搶過來一看,頓時罵道︰「什麼很像,分明就是!」

祁政扭頭望去,心一沉,那正是朝廷懸賞捉拿自己的榜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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