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重開日 第二十一回 沒有未來的情感

作者 ︰

執念,一定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吧,貫穿靈魂的信仰,不知疲憊的追逐,顛覆原則和戒律,心心念念,篤定而堅韌——我願用一生痴情,換你白首不離。

人間。深秋風正吹得緊。門縫中嘶嘶的勁風,讓著傍晚的冰冷化成聲音流入耳膜。麻雀騰的一群飛上樹,索索羅羅的枯葉落下,隨之被風拖卷在地上,清脆的聲響。

燻香氤氳在書房,靡靡的煙氣徐徐而上,幽幽的散開。

「已經一個月了。」比枯葉更干燥的聲音響起,克勞斯-賽格翻著上古傳承下來的羊皮卷軸,看著里面晦澀難懂的咒語,嘆了一口氣。

「是呢,大人。按照以往的經驗,界門隨時都有可能關閉。」屏風後一個優雅溫順的聲音緩緩飄出。猶似那似有似無的檀香。這一個月來人間承受了重創,天災漸多,去世的人數也每日攀升,老一輩的人喝茶間

隙都不約而同的回憶起數十年前的天譴。

「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回大人,基本已經完畢。只要榮公子把鑰匙帶回來,儀式就可以開始了。」恭恭敬敬的聲音,穩妥中似乎帶著一絲愉悅。

「嗯。」

「恕在下直言,據我所見,榮公子似乎不願行此儀式。」

「我知道。不逼一逼,是不行了。」

「是。」

克勞斯-賽格微微嘆了口氣,眼神暗了下來,合上了手中的古書,背手走出了房間。

魔界,夕陽余暉正紅透了半邊天,暖風徐徐,水池邊波光粼粼,鳥鳴清脆。

「彌生,晚上我命廚子給你做了血燕蓮藕湯,記得多吃點~」路西華溫柔的看著坐在草坪上望著池水發呆的

黑發男人,夕陽的金色灑在他的發絲上,帶著一種醉人的炫目。

「嗯。」彌生看池中若隱若現的魚兒,暢快的好似毫無憂愁。近日自己偶爾也會想起人間,熱鬧而吵雜的市井,貪小便宜的小販兒,甚至自己工作過的酒吧。拋出一塊石頭,漣漪漫開。

「彌生……我前幾天見過榮璽了。」

身體忽然僵硬了一下。榮璽。已經這麼久沒有听見的名字,在自己心里竟也如同那石子一樣,有了層層波浪。彌生沒有作聲。

「他說你們歡好過。這是真的麼?」路西華站在彌生背後,看著黑發男人停頓下來的動作,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多麼希望他否決,多麼希望他滿不在乎,多麼希望他能忘了那個男人。可是此刻,雖然看不到彌生的神情,可那久久的沉默,不正是默認麼。

此刻的彌生低垂著眼楮。是呢。我們睡過。可這件事,不知為什麼,無法坦然的在你面前說出來。無法面對著你,看著你的眼楮,說,我們確實睡過。只能沉默,用緊閉的嘴角來回答所有問題。

忽然彌生感到路西華從背後環住了自己,雙臂左右抱著,將自己鎖在了懷里。剛要掙月兌開,就听見耳邊響起了溫柔而略帶憂傷的聲音。

「彌生,不要再想別人了,就這樣一直和我在一起好麼?」路西華的胸口很溫暖,結實的胸肌下可以感覺到每一個心跳的律動。輕撞著彌生的後背。彌生沒有作答,這個人的胸懷讓人有一種歸宿般的錯覺,臂膀有力卻溫柔,和那聲音一樣,讓人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

「彌生……」右手將彌生的臉扳過來,路西華隨之深深的吻了上去。開始是緩緩柔情的親吻,漸漸開始有了一絲的味道。路西華慢慢呼吸有了一些急促,側生將彌生壓在身下,略帶急躁的雙手在他身上游走。

「住手,別這樣……!」彌生掙扎了起來。拒絕一個魔族人的調情,十分困難,拒絕一個魔界皇族人的調情,只能說是難上加難。他們能引誘出生物本性中的。

可是此刻的路西華怎麼可能會停手呢?

一遍輕咬著彌生的耳根,一邊用修長的手指撩撥彌生腰間的肌肉。緩緩的拉起衣衫,感受到彌生此刻呼吸也開始不穩,微微的勝利感,讓路西華將手向下伸去。

彌生忽然一激靈,他居然將手放在那里!混蛋!

「啊……放開我……啊……」想用力的推身上的男人,可是自己的弱點已經被人握在手里,被輕輕一捏,就失去了力氣。

「彌生,你也想要的是不是?」蠱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暖風吹入耳朵,彌生一縮,隨著那只握著自己的手漸漸加快了律動,意志開始渙散。

「啊……」身子一顫,瞬間的快感讓自己不由得叫了出來,身子軟了下來。好困。

路西華看著此刻的彌生,白皙面孔上一絲滿足的紅暈漫開,雙眼也沒有往日的犀利,一層微微的朦朧罩在眼楮上,長長的睫毛低垂著,微張著口,不規律的呼吸著。什麼叫誘惑?這就是致命的誘惑!

輕柔的將彌生翻過身,彌生趴在草地上,忽然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被一雙有力的手向上抬起,意識已經開始清醒。明顯感覺到了一種炙熱的東西靠近了自己。

「不行!!」反身一巴掌扇在路西華臉上,後者被打的側過了臉,一道血色的指印留在了同樣白女敕光滑的肌膚上。時間好像定格了數秒。雲不知人間喜憂的飄過,柳樹也一度停止了拂動。

路西華感受著臉上的疼痛,那巴掌與其是打在臉上,不如說是直接戳進了心里。

沒有人曾經反抗過自己。沒有人曾對自己說過一個不字。更沒有人敢對自己動一根手指。如今自己看好的人,竟然扇了自己一巴掌!何等的放肆!何等的讓人心痛!

路西華沒有發作。緩慢的站了起來。穿好衣服。轉頭。離開了。悄無聲息。連一個嘆息,都沒有。

那個憂傷至極的神情,沒有人看懂。

彌生看著消失在眼前的人。一陣悔意涌上心頭。打他的手還隱隱作痛,蘇蘇麻麻的感覺,心里亦不是滋味。

路西華,我該怎麼跟你解釋。我們之間是不可能有未來的。既然看不到最後,怎麼可以開始這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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