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中人 第九章 朋友

作者 ︰

那是在開學不久,英語老師在每個班上舉辦的英語辯論會。辯論的題目是︰對于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來說,哪一個比較重要。我被分到說身體健康比較重要,為正方,而唐韋舜則代表反方。

在辯論前我做了不少的準備,筆記本上慢慢的四頁紙,全部是我的論點和論據,還有我收集了其他同學的意見,他們都很相信我,所以很樂意給我提供幫助。

辯論開始了,我很認真、很有條理地說出了正方的觀點,大家都听得直點頭,說完,我很滿意地坐下來,听對方的觀點。

果然,對方派出的是唐韋舜,我好期待他會用什麼來還擊我,他手上沒有拿任何的紙和筆,完全月兌稿在發表演講,我又能到他說的英語了,太好听了,我也沒有留意他說的是什麼內容,只是听著他的聲音和發音,我已經陶醉其中,我承認我輸了。

辯論的過程不重要,結果也不重要,雖然大家都認為辯論雙方都各有理據,而且準備充分,老師也很滿意我們的表現,沒有決定誰輸誰贏,只是這更讓我意識到我和唐韋舜的差距。

這一天讓我在低落的心情中度過,子欣說她今晚要去參加女乃女乃的壽宴,所以先走了,我就自己一個人在籃球場徘徊。

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傻瓜左俊和蔣騰希打籃球,用耳機听著歌,心里一直想著唐韋舜今天的表現,突然一把熟悉的聲音打破了只有我自己的世界。

「怎麼今天一個人?」

我微微抬起頭,向聲音的源頭看去,原來有人坐在我旁邊,跟我一樣,做著同樣的事情。

「是啊,有時候自己一個,挺舒服的。」我知道自己在苦笑,還笑得很難看。

「我覺得你好特別。」

「是嗎,此話何解呢?」我根本沒心情听這些,但出自他的口,我倒有點興趣了。

「你開朗,同時有點憂郁,一種不為別人所輕易察覺的憂郁,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是我的故友,因為覺得你跟我好像。」

「哪里像了?」

「不知道,就是感覺,你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嗎……你英語比我好多了。」

「原來你是介意這東西?」

「不是介意,只是很羨慕你。」

唐韋舜看我的眼光很真誠,的確,他身上帶著一種安靜又憂郁的氣質,我所謂的「憂郁」只是今天的事引起的,本來就沒有這種好東西在我身上嘛,但我不得不承認,看著他的眼楮,我無法再忽略他,我無法對他說謊,我無法不坦白一切,唐韋舜太特別了。

「為什麼要羨慕我?看來,你是真的喜歡學英語。」唐韋舜看著我,用平靜的語氣問我,微笑著,有點無奈的感覺。

「難道你不喜歡嗎?那為什麼?」我沒有把問題問完,我是真的不懂,不喜歡一樣東西能把它學得這麼好嗎,那我的數學不就有希望了?

「從小就被迫學英語,還能喜歡嗎?只是把英語當作一件交流的工具而已,我不像你,我不是真正享受其中。」

「那日語、法語什麼的呢?也有學嗎?」。被迫?我都想我媽以前就能逼我學這學那的!

「法語有學過一點,但平常用不著,有點忘記了,我都是學歐洲語,我母親說日語對于我以後沒用。」

「你是真的打算出國了?」我開始有點不會去羨慕他,而是同情他了。

「多半都是了,我自己也沒什麼打算。」

「哦……那這兩年要過得開心點,給自己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知道嗎?」。我理解他的心情、他的無奈,那種對于未來的未知我想每個人都有,唐韋舜的未來不是未知的,但又不是完全能猜測和確定的,他應該很迷惘吧。

「嗯,很高興認識你,黎芝同學。」他說著把手伸過來作想和我握手狀,我便順他意伸手過去,跟他握手。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唐韋舜。」

他的手好冰,而且很滑很白,大熱天的手能這麼冰,他是從里到外都冷嗎?但我模著就很舒服,舍不得放手了。

「我的手很冷是吧,對不起。」

「沒事,我覺得好舒服,比拿著冰塊舒服多了,又軟又滑,女孩的手也比不上你的手。」

「別哄我了,我天生就是這樣,醫生說我身體好得很,就是無論春夏秋冬手都是冰的。」

「這樣啊,要不你和左俊他們一齊打籃球,運動運動啊。」我很想看帥哥打籃球啊!

「我不會打啊。」

「會的,就是把球亂拋就可以了!去試試看嘛!」我想推唐韋舜出去,但他死活不肯站起來。

「我不想掃他們興,我還是看看就好,在這里曬曬太陽,也不錯了。」他抬頭看著遠方的天空,一群白鴿飛過,跟他的心鏡一樣平靜,仿佛旁邊所有的喧囂的不存在。

「好吧,我陪你。」然後我們兩個就一直這樣坐著,听著手機里的歌,看著一群男生打籃球,我希望每天都能這樣過日子。

回到家,太陽已經下山了,老媽也已經煮好飯等著我和我爸回來,老爸在我進門後不久就進來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真心關心我在學校的學習情況還是想引我說些什麼來,坐下來吃飯沒多久,老媽就開口問我,「小芝,最近在學校怎麼樣了?習慣嗎?」。

「都差不多一個月了,還有什麼不習慣的呢?我又不是住宿。」一邊吃著我最愛的土豆炒牛肉,一邊嘴里含著一口飯回答我媽。

「是啊,哈哈,跟同學們相處得來嗎?」。到我爸問我了。

「當然,你不知道你女兒人緣多好,全部大概都認識了,我還找到了好朋友呢。」我漫不經心地回答,因為牛肉真的太好吃了。

「男的還是女的?」我媽很關切地向我發問。

「當然是女的啊,跟男生怎麼可能當好朋友,就算再好也沒有女生好。」我開始發覺不對勁,但仍然吃得很陶醉。

「那今天跟你一起回家的是誰啊?」老爸終于忍不住了。

「讓我想想,今天有3個壯男護送我回家喔,你要听哪個?」我裝無知,但今天的確是3個男生走在我隔壁。

「都說。」老媽又夾牛肉給我了。

「都是我們班的男生啊,我放學看他們打球看久了,我走他們也走,都順路,就一起咯。」

事實是這樣的,左俊和蔣騰希在我離開沒多久也走了,只是步伐很大追上了我和唐韋舜,唐韋舜是一直跟我在一起,因為我想練英語口語。

「別跟男生混那麼多,變男人婆了以後誰要你。」老媽原來在擔心這個!

「怕什麼,有你們的好基因,我長大後絕對是個萬人迷。」

「就愛臭美,哪有人像你這麼不要面子的,慢慢吃,別急,還有很多牛肉。」

享受完美味的晚餐之後,我跟平常一樣,洗澡然後做功課,就這樣,我放下了對唐韋舜的敵意,跟他成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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