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傾天下之君王側 桃花灼灼,佳人臨世

作者 ︰

天保五年,江陵城內,後梁宮中,泠汀殿內,宮娥進進出出,忙亂且寂靜,寢殿中紗幔重重,隔著重重帷幕可以窺見綽約的人影。

燭光閃爍!殿外一風姿俊朗的中年男子,一身明黃錦袍,負手立在殿門前。定定地看著瓢潑大雨,重重砸在新綻的嬌花上,堅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如同一尊泥塑木雕!

獸型燈塔中的燭火在疾風勁雨的襲擊下,閃了閃,最終還是堅持不住,刺啦一聲熄滅,冒出一股濃烈的,帶著松油喂的白煙!

男子的神色更加靜的可怕!

大殿內回蕩著女子慘絕人寰的叫聲!

「陛下,娘、娘、娘娘難產!」肥肥壯壯的穩婆步履蹣跚地,雙手沾滿可怖的鮮血,撲到在地。

中年男子一言不發,仿佛什麼也沒有听見一般,臉色更是僵硬可怕,他的臉頰深深凹陷下去。臉色青紫!籠在寬大袖擺中的手,握緊,青筋畢現。

內殿又回蕩起一聲慘叫!

穩婆臉上滲出密密的細汗急道︰「陛下!娘娘龍子只能保一個!」

「保皇子!」涼薄的唇中溢出簡短的話語,輕巧地決定兩個人的生死。

穩婆得到旨意。連滾帶爬地回到寢殿,接連不斷的慘叫申吟,每一聲,男子的手就會握得更緊,額頭上的青筋也會挑一挑。

約莫一炷香後,穩婆奔出,連眼角都是笑痕!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母子平安!娘娘誕下一位小公主!」穩婆一連福了三福。

男子凝重的臉一瞬間慘白!跌跌撞撞,步履虛浮地奔進內室,挑起珠簾!

顫抖著手接過宮娥手中的嬰孩,嬰孩額頭上印著一枚桃花胎記,妖艷無比!看到這枚胎記蕭巋的心頓時沉到萬丈深淵!揭開襁褓,本是一個如此簡單的動作,男子重復的三次,方才完成!

不可置信,難以置信,他像是被宣判死刑一般,就要暈倒!

伶俐的宮女急忙將他扶住!

裝飾華美的錦榻上的女子虛弱地睜開奪人心魄的美眸,粉女敕的臉頰邊還沾著幾縷濕潤的秀發,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是男孩還是女孩?」女子掙扎起身,傾身就要去抱那嬰孩。

男子拖著沉重的步子!像是有千金重一般,挪到女子榻前,掀開襁褓!

女子方才還帶著喜色的臉瞬間凝滯!

下一秒!緊緊抓住男子袖袍,嘶聲力竭道︰「陛下!饒了她!饒了她!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

面對女子最原始的懇求,那是一位母親對孩子的舌忝犢深情,他無法拒絕,但卻不得不拒絕!縱然他也是懷中嬰孩的生身父親!!

「美娘!我不能……」他為難!他在一個君主,丈夫,和父親之間徘徊,他不知道該如何!

「蕭巋!你若是不肯放過女兒,我今天就死在這里!」女子抄起剪臍帶的金剪刀,雙目通紅!決絕地望著自己的丈夫。

屋子內頓時慌作一團,卻沒有人敢靠近!」美娘!別!別!「男子急了,伸手想要阻止,女子卻將剪子更深地抵向自己的咽喉,緩緩涌出涓涓的血液。」我答應你!但是她卻不能留在宮中,我讓五弟收養女兒可好?「

听聞此言,女子神色終于有些松懈,男子瞅準時機向前一步奪過女子手中的剪刀。

女子哇一聲伏到男子懷中,男子也忍不住潸然淚下,一家三口哭作一團。

屋中侍候的眾人看到這種場景,忍不住默默抽泣,本是天子之家,卻連最簡單,最平凡的親情也無法留住!真是可悲!

翌日,蕭巋獨自坐在內殿主位,案前放著一只描金漆合,盒中滿是枯萎的,帶著泥土的桃花!

他想起三月前,一位白須皓發,道骨仙風的道士來到宮中,指著身懷六甲的皇後道︰」大梁國運盡在此子!此子為男,大梁一統天下便指日可待!此子若為女乃是桃花煞星,若不早早除去,大梁國破就在數十年間。「蕭巋當時就嗤笑!一片胡言!小小嬰孩豈可左右一過運勢!

道士預測六事!

一︰乾元殿失火!

二︰後梁大旱三月!

三︰桃花墮盡!

四︰二月十八!

五︰公主降臨!

六︰大梁國破!

這些話本被他認作一派胡言,但是一件件的實現,叫他的心也隨之揪起!他沒有辦法,不得不相信道士的預言!

昨夜是大梁三月來的第一場雨,當夜公主降臨,今日全國桃花墮盡,接下來是什麼?是什麼?莫非真的是弱小的後梁被滅掉!

那麼他蕭巋上愧對列祖列宗,下無顏見舉國臣民。

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他親手了結自己的女兒性命?」陛下!懷王應詔前來!殿外候宣!「小黃門在殿門外稟報道。」宣懷王!「

嘎吱一聲,殿門開了!帶著飛舞的塵埃,容色與他有七分相似的懷王立在一片陽光下,嘴角帶著玩味的笑意。」不知王兄詔我這閑散王爺來有何事?「

蕭岌嘴角攜著一絲不羈的笑意,也不行禮,手中的汌金折扇一下下敲打在掌心。

蕭巋苦笑道︰「你明知故問!」

蕭岌瀟灑一帶收了折扇,坐到左首的梨花木靠椅上,懶懶散散靠著。

蕭巋打了一個響指,屏風後拐出一個宮女,懷中抱著一名揮舞著小手的嬰兒。宮女在蕭巋的示意下,將嬰兒塞到

蕭岌懷中!

「皇兄,你這是做什麼?我還未娶妻怎麼帶孩子?「蕭岌像是抱著一個燙手的山芋一般,丟也不是,抱也不是!苦著一張臉。」皇弟莫非還想讓為兄幫你指一門親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蕭巋托著下巴苦思冥想狀。

又來了!又來了!蕭岌內心無比委屈!真是有口難言。

他這個皇兄,每每有求于自己時就會拿逼自己娶親來脅迫自己。它蕭岌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娶妻,若是娶了妻子就無法做閑散的風流王爺。他真不知道娶妻有什麼好,娶一尊佛供在府里,天天對自己吆五喝六麼?他可受不了!」五賢王一向賢德,區區養育孩童之事,自然是手到擒來!「

「這個自然是,但……」蕭岌還欲垂死掙扎。

「杜尚書家的千金今年十六了吧!也該嫁人了……」蕭巋裝似自言自語道。

「區區小事!自然難不倒臣弟!沒問題!沒問題……」蕭岌忙不迭說道。

「那就有勞」賢「弟了!」

蕭岌早在心中打好小算盤,養個孩子有什麼,總比娶個妻子來管束自己好得多,等到熬過十六年,自己又是自由身!想到這里蕭岌忍不住「嘿嘿嘿……」笑出聲。

「賢弟!」蕭巋看自家弟弟旁若無人地傻笑就知道沒有安什麼好心思。

啊?蕭岌茫然地抬頭看著自己的皇兄。

「郡主賜號月嫵,賢弟可要好生養育!"蕭巋鄭重其事地叮囑道。」臣弟遵旨!~「蕭岌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

可嘆自己一世風流,名滿京城的五閑王大好青春就要葬送在這個小女嬰手中。怎能不長嘆一聲︰」天妒英才!「

蕭岌悲哀地想到!

回到王府,眾人見一向瀟灑風流的王爺竟然抱了一個女女圭女圭回來,眼楮瞪得大大的,嘴巴像是能塞下一個雞蛋似的!

「王爺!您這是?」老管家蕭忠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好奇地指著蕭岌懷中粉雕玉琢的小女圭女圭。

「我女兒!」蕭岌挑了挑眉頭!

「啊?」眾人異口同聲地變了一個調。

「王爺您什麼時候得了一位郡主啊?」蕭忠心里嘀咕道。他們家王爺雖然一向風流,但是尚未娶妻納妾,平白無故冒出一位郡主,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今天得的!蕭忠對本王的郡主很有興趣?大家伙有意見麼?「蕭岌冷冷掃了一眼眾人,眾人見自己王爺發怒。急忙作鳥獸散去。

他們可不敢在老虎上撩毛!

蕭岌被自家兄弟要挾心情本就不爽,正想找人發火,現在卻是方圓百米內不見人影。真是有氣沒處發!

冷哼一聲,抱著懷中的「女兒」正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突然間覺著手上熱熱的。

根據自己多年的經驗得出---------------------------------------------------------尿褲子了!

現在四周沒人!蕭岌只好自己動手,想他堂堂王爺平時連更衣也是由婢女代勞,現在卻淪落到要給嬰兒換尿布!

真是人生處處充滿驚喜!

蕭岌臉比苦瓜還苦,手忙腳亂地解開襁褓!不僅是尿了!還拉了一堆便便!小嬰兒正樂呵呵地瞪著蕭岌,那眼神仿佛在說︰「看你拿我怎麼辦?」

蕭岌四周瞧了瞧,沒有發現可以代替襁褓的布類品,一咬牙月兌下自己制作精細的外袍,將小嬰孩像是裹粽子一般裹起來。做賊般地左右看看,發現沒人後,才抱著月嫵一溜煙跑回自己的翠竹堂!

「未婚」爹爹的日子還真是……,一想到東街賣豆腐的王三,不僅要賣豆腐,還要帶兩個孩子!

蕭岌頓時對王三佩服得五體投地!

改天一定要去會晤會晤王三!求教一下育兒經!蕭岌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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