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如煙 第七十九章

作者 ︰

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阿驍!我沒有跟你在斗氣!」姚珂媛細聲細氣,「我只是覺得婚姻大事必須征得父母同意!雖然現在已經是民國了,講究的是戀愛自由,可是,父母的養育之恩我們不能忘,所以--」

「我明白的!媛媛!我都明白!」宇文驍嘆息,「我只是害怕,害怕你會‘不願意’,害怕你會‘無意’,畢竟現在的你是這般的紅,北平的達官貴人,商賈富豪誰不是對你趨之若鶩?」

不想姚珂媛聞言卻驀地蒼白了臉色,倒退了數步,一臉的不可置信︰「阿驍,原來,你也是免不了俗的!你也是嫌棄我是戲子!」

宇文驍大驚,方知自己的口誤,急得擺手連連︰「不是的,媛媛!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哪里會有這麼想?我自然知道你是不同的!那污水里的一朵荷花,出淤泥而不染,說的就是你啊,我怎會不知?我剛剛說的話,那意思你該明白的!」

說著伸手便將她再次擁入懷里。

「啊!」白禾端了幾個盤子,見著兩人相擁在一起,不由得面紅耳赤,尷尬萬分,一時竟不知進退。姚珂媛到底是臉皮子薄,被白禾這麼一撞見,羞紅了臉,從他懷里掙月兌了出來,故作正定地吩咐白禾︰「把東西放下,你先出去吧!」

白禾聞言猶如得了特赦令般,急忙將盤子里的點心悉數放下,而後便躬身退了出去。

姚珂媛臉上的紅暈未退,宇文驍瞧著她嬌羞的模樣,心里歡喜的緊,也不待她招呼便自己坐了下來。

姚珂媛收斂了情緒,也是默然入座,並客氣地欠了欠身︰「我這里也沒什麼好招待的,這幾個點心倒是我娘最拿手的,我小時候她老是做給我吃!你嘗嘗看!」宇文驍見她這般說,遂笑了笑︰「跟我還需這般客氣作甚?」揀了一塊千層酥嘗了一下。不覺唇邊笑意隱現,這看似不起眼的千層酥,卻是入口即化,味道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轉頭望去,只見姚珂媛也是就著剛剛的點心盤子揀了一塊千層酥送到了唇邊,櫻桃小口微張,那白女敕的指尖,粉粉的唇畔,嘴角還帶了些千層酥的碎末。

宇文驍忽地覺得口干舌燥了起來,在這寒涼的空間里拒絕覺得異常悶熱!

慌忙斂了眼色,端了一旁的茶盅掩飾地輕抿了一口,隨口問著︰「你娘說你剛剛在吊嗓子,怎麼這個時辰也去吊嗓子?」

姚珂媛微微笑了下,站起身來︰「你是有所不知,在我們梨園行,功課是一日都松懈不得的!再說我也就是閑來無事,一般吊嗓子也就是早上的事!」

姚珂媛緩步走出屋子,來到了院子里,在那幾盤梅花盆栽前頓下腳步,伸手撫弄著那開得妖嬈的梅花,眼前卻是浮現了那次梅林初見時的情景,如今想來,竟然恍然如夢。

「媛媛,怎麼不聲不響地揪跑到院子里來了?」宇文驍低沉磁性的聲音遠遠地飄了。

姚珂媛轉頭,見他也從屋里走了出來,腳步還似有幾分匆忙,見她抬頭望著他,便略略笑了笑,冬日的暮色里,顯得溫文爾雅。

「珂媛!怎地出來了?這外頭涼,趕快屋里去吧!你看,也讓二陪著你在這里吹冷風,你這孩子!」

轉頭朝著宇文驍客氣地道︰「二,眼瞅著時間也是不早了,晚膳準備好了,你就留下來在寒舍用完膳再走!」

宇文驍心下一喜,轉頭望了眼姚珂媛,見她亦是望著自己,于是便道︰「只怕會叨擾大娘!」

「無妨!無妨!哪里能是叨擾?二肯在舍下用膳,我們該倍覺榮光才是!」

宇文驍聞言嘴角不由地一抽,抬眼,果然,姚珂媛正微微抿著唇,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

想著要跟珂媛的母親解釋,可是轉而一想,如何解釋也是不通的,索性也就隨了她去,只道︰「大娘,這往後可萬萬不能‘二、二’地喚我,叫我宇文驍便成!」

孔玉梅一擺手︰「這萬萬使不得!你可是督軍府的嫡,豈可亂了輩分!」

餐廳已經擺好了四菜一湯,白禾在桌旁忙碌著,見三人進來,忙道︰「太太,小姐,可以開飯了!」

姚珂媛進得里屋將輪椅上的二姨推了出來,並小心地扶著她坐在四方形的餐桌旁。

「宇文二也在啊?」一瞧見宇文驍坐在餐桌旁,孔玉芬顯得頗為意外,客氣地招呼,「可是好些日子沒見你來了!」

宇文驍起身,恭敬地望著她的眸子,「是的,二姨!煩勞您記掛了!我這段時間軍務繁忙,都抽不開身!」

孔玉芬了然地點頭︰「空了可要多多來走動走動!如今我們搬來了這里,可算離你們督軍府也不算遠了!」

晚餐的飯菜雖說比不上平時在府邸吃的那般奢華豐盛,但卻精致而清淡,令人瞧著就口誕欲滴,想來珂媛的母親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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