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總管站在正房的門口,听到了黃埔謹的嘆息,冷哼了一聲,眼中滿是冰冷,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四王爭妻︰庶女皇後第三十三章這才叫悲哀的落魄章節。
黃埔謹難過了一陣,回頭看了看還在昏睡中的馮若詩,想起,那個女人還需要自己的照顧。
無奈的伸手拿出了一個窩頭,然後把窩頭掰出了一小塊,泡在水里。端了過去,給馮若詩喂食。
還好,徐總管還給帶了一個湯匙過來,黃埔謹扶起馮若詩讓她偎在自己的懷里,一口一口的把泡了水的窩頭喂給馮若詩吃。
窩頭自然是不好吃的,但可能是馮若詩也是真的餓了,竟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幾口。
黃埔謹大喜,只要馮若詩能吃東西,就還有救治的希望。
但馮若詩吃了幾口就不再吃了。
黃埔謹只好又把她放下,然後,把東西放了回去,吹熄了蠟燭,給馮若詩墊好了枕頭,蓋上了被子。自己挨著馮若詩躺在了外邊的邊上,枕了枕頭,蜷著身子慢慢睡著了。
其實,黃埔謹也累了,他的身體也累了,他的心也累了。
只是,有個性命危在旦夕的馮若詩在一旁,由不得他仔細去想究竟發生了何事,事情糟糕到了何種地步。
今晚,他終于躺在了死亡谷的破床上,身邊躺著發熱的馮若詩的時候。
黃埔謹完完全全的明白了一件事情。
自己不再是王爺了!黃埔雲龍沒有顧念半點自己昔日的功績,更是不念半分父子之情,硬生生的把自己變成了囚犯。
一個等著死亡的囚犯。
黃埔謹的心是傷感的,為了自己突然遭受的不公待遇,為了自己今後不知道會走向何方的悲苦命運。
黃埔謹是睡著了,但他在夢中卻回到了都城,他看到,他的王府被封了,對他忠心耿耿的軍隊將領都被削職了甚至抓了起來。
黃埔致在部隊里耀武揚威,黃埔謙每天醉生夢死。而自己的母後,被關在坤寧宮里,無人照料。
夢中的黃埔謹大哭,他手里提了寶劍想要殺了黃埔致報仇,卻發現找不到黃埔致。
黃埔謹大聲喊道︰「奸人,你躲在哪里?」
一下子黃埔謹驚醒了,睜眼看時,天色已經大亮四王爭妻︰庶女皇後第三十三章這才叫悲哀的落魄章節。陽光自那扇破窗戶中間照耀了進來。
天亮了,黃埔謹起身又打量了一下屋子,發現白天看來,這間屋子更加的殘破。
自己身下的板床也還滿布灰塵,馮若詩身上的杯子上還有虱子在爬動。
黃埔謹一陣惡心。
一下子拉過了破被子,扔到了一邊。
但馮若詩卻毫無反應。
心里一怔,忙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馮若詩的額頭燒得更加厲害了。
黃埔謹又皺緊了眉頭,暗想︰不知道自己帶她前來是不是害了她?
這時候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黃埔謹習慣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一個小兵,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他手里還端著一個托盤。
他看著黃埔謹有些不知所措,片刻之後,忙把托盤放在了一邊的木桌上,匆匆扔了一句,這是管家讓我送來的,就轉身出去了。
黃埔謹站起身來,走了過去,見托盤里放著兩碗粥,只是,不是白米清粥,卻是下人們都懶得吃的糙米粥,兩大碗,里面飄著幾根野菜。
那味道實在不能和飯香相提並論。
黃埔謹嘆了口氣,把飯端過一碗,放了湯匙,端到了馮若詩的面前。扶起馮若詩,想要喂下去幾口。
可是,馮若詩可不是黃埔謹,雖然她在發熱,一聞到這飯的味道,還是惡心了起來。
黃埔謹無法,只好把飯放在了一邊,然後又去桌前拿了昨晚剩的窩頭泡了水,喂給了馮若詩。
也許是窩頭清淡,沒有什麼味道,迷迷糊糊的馮若詩又吃了幾口。
黃埔謹再扶了馮若詩躺好,然後自己端了糙米粥去一邊吃。
一口吃到嘴里,說不出的惡心。
黃埔謹強忍著反胃,把一碗飯都吃了下去,看了另一碗卻怎麼也咽不下去了。
喊了門外的小兵把剩下的飯和窩頭都端了出去。
然後,黃埔謹自己把扔在地上的破被子拿到院子里晾上了,又打了水,自己動手擦拭起屋子里的器具來。
經過這一夜,黃埔謹打定了主意,只要馮若詩一天還在自己身邊一天,自己就有照顧她的責任,不管自己受了什麼苦難和挫折,也不能自暴自棄。
這樣想著,黃埔謹在門口小兵詫異的眼神中粗略的收拾了一下屋子。
也許是連日來的趕路不曾好好休息,也許是現在吃的太差,身子沒有營養。
總之,黃埔謹干了一會活計居然感到身上有些勞累。
看了看躺在床上臉色通紅,只是昏睡的馮若詩。
黃埔謹心里一陣難過,自己一個男人還能在這里堅持幾天,可馮若詩怎麼辦?她的身子本就孱弱,自己好心阻止她進宮,難道要讓她跟了自己來就死在這里嗎?
想到這里,黃埔謹心里一陣難過。
站起身來,就朝外走去。
這個屋子簡單,沒什麼里門外門,就只有一個小門,打開了就是院子。
黃埔謹打量了一下院子,就朝上房走去。
門口的小兵一下子喊住了黃埔謹道︰「王爺,進上房有事情嗎?」。
黃埔謹一愣,才想起,自己已經是囚犯,行動也已經沒有自由了。
只好和顏悅色道︰「我想找總管,有事和他商量。」
其中一個小兵道︰「總管出去了,王爺回房里候著吧,總管回來了,我們會通報他的。」
黃埔謹听了,眸光一暗,看來自己的王爺身份也只是換來了這個小房間的自由連上房都是不能進的。
黃埔謹只好回身又進了屋子,然後找個瓦罐出來打了水,拿進去給馮若詩擦拭面頰、額頭,手臂。
馮若詩的肌膚白皙柔女敕,根本沒有什麼胎痣。黃埔謹想起那天的情形還覺得黃埔謙倒是有些機靈的,一粒簡單的清涼丹,弄軟了按在了馮若詩的手腕上,就把她變成了齊青荷。
輕輕搖了搖頭,只是,恐怕這次扳倒自己他也是出了不少的力的,不然,以黃埔致的智慧還不至于把自己弄的這麼淒慘。
黃埔謹看著馮若詩,左看右看,只覺得她又像青荷又不像青荷。
是黃埔致教的太好嗎?面前的女子沒有半點當初火災時的青澀模樣了。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名大家閨秀。
「青荷,」黃埔謹低低喚了一聲,道︰「你好起來吧,本王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你怎麼忍心,不陪本王就這樣匆匆離去?」
馮若詩尚在病中,自然無法回應黃埔謹,黃埔謹只好繼續給她擦拭著四王爭妻︰庶女皇後第三十三章這才叫悲哀的落魄章節。
不過,徐總管的聲音很快響在了門口,道︰「三王爺,您找我?」
黃埔謹听到了忙回頭應了一聲道︰「進來吧。」
徐總管走了進來,看了看黃埔謹又看了看昏迷的馮若詩道︰「王爺,有什麼吩咐嗎?」。
黃埔謹請徐總管坐下,懇切道︰「吩咐不敢當,可本王表妹病的厲害,可否請總管給她請個大夫?」
那徐總管听了皺眉低頭想了一下道︰「王爺,你先隨本總管出來看看吧。」
黃埔謹不知道徐總管何意,看到老總管起身,自己也跟了過去。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小院。
此時,還未到中午,外面有一條小路通到山里。
里面則傳出來石頭搬動的隆隆聲。遠遠的黃埔謹看到有許多官兵手里拿著鞭子,在驅趕一些幾乎赤身*的人弓著腰幾個人一組抬著大石頭。往一輛大車上邊裝。
總管指了指那些衣不蔽體的人道︰「他們就是這里被流放的犯人了。」
黃埔謹的眸光暗了暗。自己竟然和他們是一個身份。
然後,二人又朝里面走去。
一路上看到許多被官兵驅趕著搬運大石的人。
再往里面走去,敲打石頭的聲音越來越大。
二人已經走到了山坳里,轉了個彎,黃埔謹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一面大大的斜坡斷壁。許多衣不蔽體的人遍布了整個山坡,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個鐵鉗子一手拿著鐵錘在往下鑿石頭。
還有的人幾個人手里拿的都是大鐵錘,直接在砸一塊凸起的大石。有的在把大石上凸出的小塊鑿下來。
總之所有的犯人都在不停的砸石頭。
他們的其間,隔了不遠就站了幾個官兵,官兵有的拿著鞭子,有的拿著長矛。看著守著這些人。
有的動作慢了,鞭子馬上就抽了上去。
黃埔謹眉頭一皺,自己以前只是听說這里可怕,現在親眼看來比想象起來更可怕。
那些犯人各個瘦骨嶙峋的,沒有一個魁梧的,黃埔謹眼看著一個行動有些遲緩,官兵剛要過去打罵,那個人就晃了晃倒下去了。由于是山坡,他從高處滾落了下來,頭歪在一旁,身上滿是血跡。
附近的官兵見了,大聲道︰「真晦氣,又死了一個。」
然後一個人過去一拽腳,就把這個人拖走了,周圍的人不管是犯人還是官兵都像沒有看到一樣。
黃埔謹皺了眉問道︰「把他拖去哪里,也許他還沒有死。」
那徐總管冷笑著道:「死與不死都沒什麼分別,不能干活的就扔到那邊的深谷去了,那里有成群的野狼,連埋的力氣都省了。
黃埔謹听了感覺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這時候,吃飯的時間到了,那些兵卒們拿了一筐筐的窩頭上來。那些犯人看了紛紛扔下手里的活計來搶窩頭。
有的先到的搶了兩個,一時間,筐里就空了,後來的兩手空空,就左看右瞅,看哪個手里還有就去搶。總之,很快筐里空了,人們手里也空了,都塞在嘴里去了。
黃埔謹心里一陣難過,他們還是人嗎?還受著人的待遇嗎?
沒的吃,沒的穿,沒有自由,只要受傷了不管死活都扔進山谷。
這個死亡谷還真不是「浪得虛名」的。
徐總管見黃埔謹滿面悲色。嘿嘿冷笑道︰「這就是他們每天的固定一頓飯,有時候糧食充足就晚上再給一頓,有的時候就這樣了。反正犯人多的是,前幾天又送來了幾百。」
說著,心里得意,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
黃埔謹心里為這里人的境遇難過,雖然他們是犯人,可這個樣子對待也未免太過殘忍。
二人慢慢的往回走著。
徐總管又道︰「三王爺和他們自然是不同的,即使現在是囚犯,本總管也是不會那樣對待王爺的。但是,王爺也該知道這里地處深山,有的吃就不錯了,至于大夫,實在是請不到的。」
黃埔謹听了一愣道︰「當真嗎?哪怕遠些也行,本王願意親自前往。」
徐總管假意嘆息道︰「這里和外界隔絕,沒有辦法,不過,我犯人里面有個原來是大夫的,有些醫術,來的時候本總管留心了,很少讓他干重活,要是王爺不嫌棄,就讓他給小姐看看吧。」
黃埔謹听了驚喜道︰「當真,此人真的懂醫術?」
那總管臉上浮現出老謀深算的笑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