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總裁 第四章

作者 ︰ 米樂

坐在餛飩面店里,夏語涵很能明白為何店內其他客人一直看著總裁。

位在小巷內的餛飩面店,客人幾乎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因此大家都穿得很居家,有個老伯伯甚至只穿背心和短褲就進來,大家也不會覺得奇怪。

但總裁不一樣,他一身高級昂貴的西裝,像個王子般英俊優雅的坐在這小小的店里,畫面不只突兀,甚至可說吊詭了,怪不得大家嘴巴吃這面,眼楮卻不停的瞄向他。

面對大家注目的眼光,她感到不太自在,也怕總裁臉上也沒有不習慣,但意外的,他並沒有說什麼,臉上也沒有不快,讓她真的好驚訝。

不過,到底為什麼總裁要跟她來吃餛飩面呢?難道是因為他沒有吃過?

這間餛飩面店就在她住處附近,很久以前她曾帶男友來過一次,但因為他並不喜歡吃面食,因此以後再也沒有陪她來了。

「來,帥哥的餛飩面來了,這盤小菜是請你的。」

老板娘端了兩碗面過來,還免費送上一盤小菜,果然人長得帥待遇就不同,她是常客,卻從來沒有吃過免費的小菜。

「謝謝。」魏成俊向五十多歲的老板娘道謝。

「不客氣,帥哥,你要常常來吃喔。」老板娘開心的笑著,一直盯著難得一見的「飄撇」帥哥,直到有客人喊著要算錢,她才轉身離開。

夏語涵覺得總裁魅力有夠大,連面攤的大嬸也為他變成了懷春少女,對著他猛笑。

不過話說回來,總裁會喜歡吃餛飩面嗎?雖然面都上桌了,但她還是覺得帶總裁來餛飩面店是不對的,她該堅持請他去吃高級料理。

然後,她看著總裁舀起湯喝了一口,像是在試湯頭,听說很會做菜的人,對食物的味道要求很高。

「總裁,怎麼樣,你覺得如何?」雖然餛飩面不是她煮的,但她卻很緊張,因為她覺得自己應該請老板去吃好一點的東西。

魏成俊一貫深沉表情。「湯頭還不錯,不過味道似乎咸了點。」

知道總裁沒有嫌棄,夏語涵松了口氣,「總裁,你真的很厲害,的確有許多客人跟老板娘抱怨過味道太咸了呢。」

「知道很咸,為什麼還常來這里吃?」

「因為老板娘的餛飩面和我媽媽煮的味道很像,她們連個性都有點橡呢,所以我常常來這里吃面。」她突然想到,如果有天她媽見到總裁,該不會也跟老板娘一樣會對著他傻笑個不停吧?一想到這里,她噗哧地笑了。

「你在笑什麼?」魏成俊看著她。

「沒有,我只是想到我媽的個性和老板娘很像,很喜歡帥哥,要是哪天她見到你,應該會跟老板娘一樣,像看到偶像猛傻笑。我爸曾開玩笑跟我抱怨,說我媽都只看電視上的年輕帥哥不看他呢,呵呵。」談到爸爸媽媽,夏語涵笑得很開心。

魏成俊看著那張因提起家人而笑得燦爛甜美的小臉,薄潤有型的雙唇不禁跟著微微彎起。

她笑完之後,才驚覺自己似乎說太多家里的事了,也許總裁覺得無聊,並不愛听。「總裁抱歉,我不該說我家的事。」

「沒關系,我覺得很有趣。」他可以感覺得出她來自溫暖快樂的家庭,也因此她的個性很單純。「而且你總算恢復點精神了。」

思?夏語涵愣了下。難道總裁是因為看她心情不好,因此昨天下午才會買蛋糕給她,今天又說要請她吃飯,還特地選擇她熟悉的地方,讓她不會感到有壓力?

看著低頭吃著餛飩面的總裁,他不以為意的坐在與自己身份不相稱的地方吃東西,神情自在,不過又喝了口湯後,眉頭皺了一下,看得出來他很不滿意湯頭,讓她看了有點想笑卻又很感動。

其實上次總裁將喝醉的她帶回家,兩人私下有了接觸後,她就知道外表嚴肅的他其實是個溫柔的人,他不僅親自煮午餐給她吃,態度還跟平常一樣,讓她不會覺得不自在。

而現在,他陪她吃東西,雖然沒有說任何一句安慰的話,表情也跟平常一樣,但他所做的事,卻讓人心頭一陣暖。

到底是誰說他不溫柔不體貼呢?他明明就是個好男人!夏語涵會心一笑。

「總裁,謝謝你。」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而已,對于他如此費心的鼓勵,她很感動。

「夏秘書,希望你可以整理好你的情緒,你是我重要的員工。」

「是,我知道,我會好好專心工作,總裁你不用擔心。」夏語涵粲笑,有人這麼為自己加油打氣,若她還是整天苦著一張臉,那就太對不起他了。

魏成俊看見那雙黑白分明的瞳眸再度亮起來,笑容也自然多了。雖然和往日的她還差了一點,但精神明顯振作不少……他伸手模了模她的頭。

夏語涵先是愣了下,旋即把這當成是總裁的另一種鼓勵,甜甜的笑了。

朋友的級數快速躍進,變成好朋友的等級。

兩人吃完餛飩面,說好由夏語涵請客的,因此她付了錢,和魏成俊走出面店,看見前方的張爺爺正將整理好的回收物品放進他的回收車里。

「張爺爺,你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張爺爺住在這附近,平日以回收維生,她常將回收物品送去他家。張爺爺跟兩個孫子一起生活,最大的孫子就讀高中,有時候會出來幫忙他載東西。

張爺爺的兒子和媳婦很早就離婚了,兒子將兩個孫子丟給他後就不知去向,但他生性樂觀,婉拒捐款,認真的做著資源回收,養大孫子。

「嘎,我已經休息了,也吃飽了,不過剛電器行老板娘打電話給我,我想晚上也沒事救過來了。」張爺爺看著她身邊的年輕人。「喂,少年仔,過來幫我把這兩台廢冰箱搬到回收車上。」

听到張爺爺叫總裁過去搬東西,而且還是看起來很久很髒的冰箱,還沒有听到他的回答,夏語涵就先開口了。

「張爺爺,我來幫你好了,我力氣很大。」剛說完,一旁的魏成俊已經月兌下西裝外套,然後交給她。「總裁?」

「幫我拿外套。」他走上前,蹲體搬起作廢的冰箱,他幾乎是一個人搬,只讓老人家扶著邊邊,一口氣將兩台冰箱搬到回收車上。

夏語涵看著眼前的景象,內心有著說不出的微妙感覺。她真的沒想到總裁會願意幫忙張爺爺搬廢棄的舊冰箱。

因為上司身份的關系,再加上本身充滿威儀,總裁一直給人尊貴且難以靠近的感覺,但此刻卻顯得平易近人。

她猜應該沒有人能想象總裁會下廚,而且很會做菜。平日看來面容深沉嚴肅的人,卷起袖子、拿起鍋鏟做菜時,感覺很突兀,但卻又讓人覺得很平凡自在,就像現在,他完全不在乎身上那昂貴的行頭被弄髒,眉頭連皺一下都沒有。

「小伙子,謝謝你。」張爺爺謝過魏成俊,轉身對她說道︰「夏小姐,你男朋友長得很帥喔,體格也很好。」

「張爺爺,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老板。」夏語涵小臉羞紅的趕緊解釋。張爺爺誤會她不要緊,但不能讓總裁被人誤會了。

「是嗎?」他豪氣的拍著魏成俊的臂膀,「夏小姐的老板,謝謝你的幫忙,我要回去了,再見。」他發動回收車,引擎聲隆隆的響著,然後離開。

夏語涵看著總裁,微笑的走過去,要將外套還給他時,發現他的手受傷了,左手的虎口流著血,讓她很驚慌。「總裁,你受傷了?」

魏成俊看了下自己的左手,不以為意。「還好,不要緊。」

「都流血了,怎麼會不要緊?」她拉著他來到一旁的便利超商,「總裁,請你先坐在這里等一下。」說完,她轉身走進超商。

當夏語涵走出來時,手上多了消毒藥品,她拿出棉花棒及碘酒,小心翼翼的幫他傷口消毒。「幸好傷口沒有很大,不過那冰箱很舊,還是要馬上消毒比較好,避免細菌感染。」

魏成俊看著低頭細心幫他消毒傷口,小嘴念念有詞的夏語涵,兩人靠得很近,他內心積聚很久的那股煩躁感,似乎頓時一掃而空。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新秘書時,她還是短發,皮膚白皙,表情稚女敕,笑容單純,可能是緊張吧,小臉蛋上透著一抹紅暈的自我介紹,模樣相當清純可愛,教他目不轉楮的看了好一會兒,那是他第一次看個女人看了那麼久,沒有他之前秘書該有的俐落和自信,像個小家碧玉的鄰家女孩,那時候他還想,她會做事嗎?

沒想到過了兩年,她的頭發長了,還燙了小卷,臉上化了淡淡的妝,少了當時的稚女敕,添加了幾分二十六歲小女人的性感味道,但笑容依舊甜美,依舊像當時那樣,緊緊地抓住了他的目光,還有他的心。

看著那張專注為自己擦藥的細致臉蛋,小鼻子很挺,小嘴嬌俏紅潤,心被惑動著,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清楚她這兩年來的變化?

他深凝著她,然後頓悟了。

因為他一直看著她,不是嗎?她的一顰一笑皆看在他的眼里,他無法不去注意,也無法不去在意,所以上次才會失了控,假借說她頭發上有東西,忍不住伸手去踫觸她……

就像現在,她就坐在他的身旁,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在心里鑽著,起伏著,然後蠢蠢欲動。

想觸模著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因為他想起她眼角的那滴淚。

他明白她的笑容底下還有著難過,他不能太過急躁,他該多等待一些時間。

至少,他們現在是朋友,距離很近,她就坐在他的身邊,毫無防備——但這樣還不夠,她要更喜歡他才行。

「總裁,好了。」夏語涵最後貼上OK繃。

魏成俊看著自己的手。「謝謝你,夏秘書。」

「不客氣,上次你也幫我手上的傷擦藥不是嗎?一人一次。」她笑了笑,將消毒用品收好,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總裁,今晚謝謝你了,我就住在這附近,待會走回去就行了。總裁,請你小心開車。」

他也站起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很近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我們要一直站在這里嗎?」

說不過他,夏語涵只好讓他送了,兩人一起往她住的地方走去。

他們邊走邊聊,多半是夏語涵說話,魏成俊應著,但氣氛融洽。

「夏秘書,我覺得你剛剛說你家人的事很有趣,可以在多說一點嗎?」

「可以啊,我家里有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媽媽,我哥他已經結婚了……」

美國洛杉磯

夏語涵將行李放在飯店後,沒有多做休息,隨即和魏成俊前往分公司,這是總裁一向的習慣。

總裁到分公司的行程早已經安排好了,首先就是和美國最大的汽車零件供應商薩根家族簽約,年輕一代的繼承人大衛•薩根已經在會議室等候了。

大街一見到魏成俊和夏語涵走過來,開心的站起身,他走向夏語涵,來個大大又熱情的擁抱。

「語涵寶貝,好久不見,你看起來更迷人了。」許久不見,高大的大衛熊抱著這個可愛迷人的東方女孩。

面對他的熱情擁抱,夏語涵知道這是西方人的招呼儀式,因此回以一抹粲笑。

「大衛,好久不見。」

大衛有著一頭金發,長相帥氣,個性開朗幽默。他不只是公司的合作客戶,也是總裁大學同學。而這是她和大衛第三次見面,不過第一次見面他就這麼熱情擁抱她了,然後說她可愛迷人。

前幾年美國的汽車銷售量大跌,連帶薩根家的汽車零售業也跟著受到很大的影響,在大衛接受家族企業後,他朝汽車用油發展,生產抗磨、保護引擎但價格卻平民的各類油品,一推出就受到歡迎,成功的解救家族企業危機。現在,他想拓展事業版圖,將產品銷售到亞洲,攻佔華人市場,因此選擇漢揚集團為代理商。

所以別看大衛老是這麼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也是很厲害的一個人,她深深覺得總裁的朋友都很不簡單。

魏成俊看著他們熱情的擁抱,臉一沉,表情僵硬的冷道︰「抱夠了的話,可以開始談公事了嗎?」

總裁突來的脾氣,讓擁抱的兩人都愣住了,然後大衛先回過神。「真是的,我這麼久才見到語涵寶貝,你也讓我多抱一下嘛。」

大衛的手依舊搭在嬌小的夏語涵肩上,而她就那麼傻傻的被摟著,完全沒有拒絕,這讓魏成俊的表情更難看了。

「夏秘書,把合作企劃拿過來。」他坐下吩咐。

「是,總裁。」總裁的語氣很嚴峻,這讓她有些困惑,總裁他心情不好嗎?

大衛也明白好友是個工作狂,工作第一,因此只好放開夏語涵,準備談公事。

見她將企劃書拿過來後,他拍拍身旁的位置,咧嘴一笑,「語涵寶貝,過來坐在我旁邊。」

「嗯?」她愣了下,才要向前,卻馬上被制止。

「夏秘書,站到後面去。」魏成俊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是。」面對他突來的凶厲,夏語涵震了下,退後幾步站著。總裁果然是在生氣,但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生氣,因為從機場到飯店再到分公司來,他不是原本都好好地?

「成俊,干麼對語涵寶貝這麼凶?」

「她是我的秘書,不是你的。」

大衛看了眼好友,眼底閃過一抹異樣輝芒,但是他沒有再說話。

合作內容並沒有太多的問題,畢竟這不是兩家公司第一次合作,再加上兩人超過十年的友誼,他們一向有著很好的合作默契,因此只修改了一些小細節而已。

「我明天上午會帶合約過來正式簽約。」大衛和好友魏成俊握手,相信這會是一個很棒的合作,前景美好。

公事談完後,接下來就是私人時間嘍。

「語涵寶貝,已經快中午了,我們一起去吃午餐。」大衛邀請著。雖然她不是那種讓人驚艷的美女,但她個性單純,長相甜美,很惹人喜愛,可惜她已經有男友了,對于他的示好完全不心動呢。

「可是我待會兒要和總裁去廠區。」夏語涵笑笑回應。

「什麼?」大衛看了眼好友。「我看你的老板直接要把你累壞了,你也才剛到美國而已,他自己不休息就算了,干麼連累你。」

「不是的,這是我的工作。」總裁已經心情不好了,她很怕大衛的話刺激到他,萬一他真的生氣了,那該怎麼辦?

「我看你干脆去結婚好了,省得被他虐待。」

听到結婚兩字,夏語涵臉上沒有了笑容,她一向不太會隱藏情緒。

大衛看見她表情異樣,「怎麼了?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事實上不久前我們已經分手了,所以要結婚可能還要等很久。」她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會再有新戀情,但她目前只想專心工作。

「喔,這個消息真是讓人感到難過。」大衛表示遺憾,紳士的牽起她的手親了下。「寶貝,雖然我為你的分手感到難過,但也很慶幸你恢復單身,請把我列在你新男友的候選名單好嗎?」

面對他突來的親吻動作,夏語涵心驚不已。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大衛說她可愛迷人只是禮貌性的贊美,說想追求她也是在鬧著玩的,難道不是?

總裁在生氣,而且是生她的氣。

夏語涵看著定在前方和廠區經理法蘭克說話的魏成俊,和大衛告別到廠區來視察,他一路上都沒有開口和她說話,甚至連看她一眼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

而且剛剛在公司,總裁對她的態度還很凶,連表情也異常冷峻,即便她剛成為他的秘書時,他也不曾用那麼嚴厲的語氣跟她說話,更不用說在他們成為「朋友」後,他對她有多麼的體貼和溫柔了。

在餛飩面店吃完晚餐的那次後,來美國出差之前,他們又一起去吃了好幾次晚餐。朋友嘛,一起吃個飯很正常,然後她慢慢發現,總裁對食物的要求很高,稍咸或稍淡都不及格,很嚴格呢。

還有,他們聊天的時間變多了,雖然多半時間說話的人幾乎都是她,可是總裁總是非常專注的听她說話,然後她發現原來總裁也會笑呢,一次當她說起家人間的趣事時他還笑了,低沉溫厚的笑著,讓那張英俊的臉龐看起來更好看了。

「總裁,你笑了?」

「這麼驚訝?是人都會笑。」

「你笑起來比不笑好看太多了,應該要經常笑的。」

「那麼以後你得在我身邊多說些有趣的事。」

他們不只在晚餐時聊天,偶爾上班時也會聊上幾句,她以前沒有發現原來總裁是這麼溫柔的人,當了朋友後才漸漸了解。

但,為什麼總裁會突然不理她?

雖然她曾想過他希望和她成為朋友,可能只是一時興起,會不會現在他不想和她做朋友了,因此剛剛才會對她那麼凶?

夏語涵滿腦子都在想著總裁的事,不懂他怎麼會突然冷酷生氣起來,甚至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不過,她為什麼要這麼在意總裁沒有跟她說話,仿佛心被牽制似的?是因為這陣子他真的把自己當成朋友,在她心情不好時,適時的給她鼓勵和打氣,讓她很感動嗎?

「夏秘書,你在發什麼呆!」

魏成俊不悅的聲音讓夏語涵從思潮里回神,這才發現法蘭克經理不知道何時離開了,只剩總裁一人。

「總裁,對不起。」她剛剛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看見總裁站在前方,神情明顯的在生氣,她慌張的走上前,就在快走到他面前時,卻被地上微凸的地給絆了下,整個人往他身上撞去——

「小心!」魏成俊伸手抱住跌向他的夏語涵。

直接撞進他懷里的她,對此刻有著熟悉的感覺,甚至連那句「小心」她也覺得耳熟……

因為擁抱的感覺太熟悉了,包括這寬大的胸膛,仿佛自己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

然後,她聞到了總裁身上混合著古龍水的成熟男人味,連這個味道她都覺得很熟悉……她猛吸聞著,努力地回想自己究竟在哪里聞過這樣的味道。

真是太熟悉了。

她記得自己曾被這樣抱著,然後呢?她好像說了什麼話……

思佳,我跟你說,我找到新好男人了,他的味道很好聞呢。

夏語涵的腦海里突然閃過這句話。她想起來了!她曾在酒吧里說過這樣的話。

那晚她的記憶只停留在沒有喝醉前,之後的事就片片段段的,她也就沒有認真去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會吧?那晚她在酒吧抱住男人的事,不是她在做夢或亂想,是真實發生過,而那個男人還有可能是……總裁?

她驚訝的仰起臉,問道︰「總裁,那晚在酒吧,我曾經這樣抱著你?」

「我還以為你什麼都忘了。」魏成俊沒想到她會記起。

不是做夢,是真的?夏語涵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那晚你不只抱了我,還一直抱著不肯放手。」他照實的說著。

「我我我……」听到他說她抱著他不放,讓夏語涵當場紅了臉,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然後她發現自己竟還抱著他,連忙放開。「總裁,很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人是你,然後也忘了這件事……真的很對不起!」

魏成俊看著猛道歉的人,眼中帶著笑意。「那麼那晚你抱住我,對我說的話也想起來了?」

她的臉更紅了。想是想起來了,但她說不出口。「真的很對不起。」她怎麼會做出那種事來,真想找個洞鑽進去。

「我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聞嗎?你剛剛也一直聞著。」

某人的臉蛋已經紅到冒煙了,一顆心因為緊張而猛烈地狂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時,剛剛離開的法蘭克經理走了過來。

「總裁,二區廠房可以過去了。」

「好。」魏成俊看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夏語涵。「夏秘書,二區廠房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到前面大廳等我。」

「是,總裁。」她仍低著頭,直到腳步聲遠離了才敢抬起頭來,然後一臉的懊惱。她怎麼會對總裁做出那種……輕薄他的事來?

完蛋了,她該怎麼辦?

夏語涵發現自己的心像跑完百米似的劇烈跳著,一想到總裁這陣子是怎麼看待她的,可能覺得她是個酒鬼,喝醉酒就變色魔,她的臉又是一陣的熱燙。

可他居然說要和這樣的她做朋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本來以為總裁那天中午之所以提出希望和她成為朋友,是因為他很寂寞,但現在看來,或許他是在同情她,因為她被甩難過不已,還借酒澆愁,嚷著要找新男人,覺得她很可憐,才主動說要和她做朋友……

原來如此,是因為同情啊。

所以總裁才會對她那麼好,特地煮了午餐請她吃,還溫柔的笑著,甚至紆尊降貴的和她一起去餛飩面店吃晚餐,為她打氣。

總裁果然是個貼心的上司,是個好人。

說要跟她做朋友,不過是為了不讓她感到難堪,而她竟傻傻的以為他是真心想要當她的朋友,自以為和他已經是好朋友了……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只要有人稍微對她好一點就昏了頭,然後忘了那個人有多麼尊貴,高不可攀,不是她這種普通人可以靠近的,從第一天當他的秘書起,她就明白這一點,因此一直很敬畏他,從沒有想過睮矩,更沒想過有天他們會成為朋友。

夏語涵輕敲了下自己的頭,低罵了聲笨。是她的錯!因為吃了幾次飯,相處愉快,就自以為是的沒分寸起來,可總裁依舊是總裁,而現在,他不過是變回原來的樣子罷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內心有著失落的感覺,大概是因為這陣子總裁都對她很好,突然又變回去,讓她有些不習慣。

但無論如何,她都該謝謝他這陣子對她的鼓勵,以後她還是會盡到她做秘書的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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