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公主 正文 第十二章

作者 ︰ 于晴

楊明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小的就直言無諱。[我搜小說網]近三月以來京城無雨,皇上命我祈求甘霖,可如今仍沒下文,原來是另有一番原因。」頓了頓,見那皇帝期盼的臉龐,再道︰「今兒個夜里睡到二更天,忽地出現一仙人托夢。他道三月未下半滴雨,是因京城之內有天大冤情未白,如在五日之內,這冤案還沒法子得一平反,只怕對聖上修道成仙有所阻礙…」掐指算了算時辰,又道︰「今兒個夜里,坤寧宮一場小火就是由比而來…」語方畢,那門外忽地人聲鼎沸來,來人在門外匆匆通報︰「啟稟皇上,不好啦!坤寧宮無故起火…」

又有禁衛軍來報︰「啟稟皇上,坤寧宮火勢稍熄,已無大礙。」

那厚總當場臉色發白!顫道︰「既然無事,就全給我退下!」言語之間,是不打算瞧那皇後是否受到驚嚇。

那厚總抿著嘴,道︰「真人,之前你道若是此一冤情無法平反,對聯的修道成仙定有大礙?」言下之意是信了十成十。

「正是。」楊明嘴角浮起笑意,咳了咳,再道︰「倘若皇上能平反此一冤情,不但對皇上修道成仙有所幫助,明兒個夜里京城方圓百里之內,定有場大雨。」

「好!」那厚總坐下,道︰「你倒說說看,究竟是哪一樁天大冤情能左右朕的修道!」

天初亮,阿寶便坐不住的跑出西廂院。

她是一夜未眠,全為擔心楊明之故。

打從昨兒個夜里楊明離去,至今音訊全無。雖說不過是幾個時辰,但昨晚見他一臉愁容,足以想見事情的嚴重性。她雖是公主身份,可這一生也沒跨進皇宮一步!是不知其間的險要,若是楊明遇難…若是楊明遇難…

臉一白,不敢再深想下去。

本想去找兄長問個清楚,何以楊明同那仇似海夜闖皇宮,偏他一人留在楊府?好歹也該去幫幫忙才是。

行至花園,瞧見那楊善早站在那兒;換了件粗布衫子,拿著掃帚在那兒掃地…

他一瞧見阿寶,嚇了一跳,差點掉了掃帚。

「寶阿姨…不是!是寶…寶公主!」那語氣又是崇敬又是驚懼。

那一日身世之謎揭開,他也在場,而且還嚇壞了!當初以為她是有錢人家的好小姐,大他不過四、五歲,稱她寶阿姨是因為她是楊明的未婚要,既稱楊明為楊叔叔,總不能還叫阿寶是寶姊姊吧?

可他是萬萬沒料到,她竟是流落在外的公主!他不過是個小乞丐,是連為公主提鞋也不配的。劉伯還好,他于阿寶有恩,留下來是應當。可他呢?乞丐又怎能與公主住在同一地方?更別提她當初想收留他的意願了!他只盼能在場愛做個小小的家僕,管吃管住,就足夠了,可再也不敢奢望在這里吃好穿好…公主哪!身份多偉大,他若有一世能成為有錢人家,便心滿意足了,哪敢想像自個兒是王公貴族呢!

「阿善,天才剛亮,你怎麼就起來了?」她瞧見他拿著掃帚,身上穿著粗衫,簡直跟她當初在牧場的模樣沒兩樣嘛…

「我…寶公主,我睡不著,所以就來整理整理花圃…」沒敢跟她說的是,是他為了表現自己能做苦工;曾跟李總管說過,希望留下來做長工,可那李總管言道,他是阿寶的客人,怎能在楊府做苦力?

但那李總管又豈知阿寶是公主身份?他這乞丐怎配作公主的客人呢?說不定哪日讓楊明或阿寶發現他還在這里吃白食,一腳踹他出門也不是沒有可能…

「別叫我公主。你還是叫我寶阿姨,我可從不認為自個兒是公主身份。」阿寶瞧他一臉怯怯懦懦的,用力拍了拍他的背道︰「你是怎麼啦?是李總管虐待你了嗎?我讓你來,可不是讓你做苦工的,你可是我的客人呢…」

「不是李總管要我做的,我…我是自個兒想做的。你是公主,我不過是個街頭乞丐,怎配作你的客人?寶公主…寶阿姨,你能不能讓我留下來?」

「你愛留多久便留多久;待義父的罪名洗刷,我讓楊明請個夫子,教你讀書寫字,你說好不好?」

楊善呆了呆,顫道︰「寶阿姨…你當真願意讓我留下?」

阿寶點點頭,明白道︰「我向來不說謊話,說一便是一。你留下便是客,沒有在這里做苦工的道理。」拉起他的手,再道︰「現在廚房大概也準備好早膳了,你先過去吃,我待會兒再過去。」

楊善激動地點點頭,差點流下眼淚,正要跑出花園,差點撞上一個小泵娘。

「別沒長眼楮的!這是給寶小姐吃的呢!」那看似十七、八歲的小泵娘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盅湯,走進花園里。[我搜小說網]

那楊善一聞其中散發的香味,當下就餓壞肚了,忙跑往廚房去。

「寶小姐,這是小姐囑我炖的蓮子湯。」那姑娘笑得既甜又靦腆的。

「我不想喝。」阿寶是壓根兒沒胃口。「你自個兒喝吧!」

「那怎麼成!是月小姐見你房里一夜燭火未熄,失眠了整晚,火氣定不小,所以派我送來…」那小泵娘怯生生的表情,好似她若不喝下這碗湯,回去定會受罰似的。

雖說是喝不下,但阿寶還是接了下來,就算喝不下,讓楊善喝了匣是。

阿寶小心地接了過來,瞧那小泵娘松了一口氣,心想也其做了件好事。哪知一個身影晃了過來,將她手里捧的碗湯給掀了!細瞧之下,竟是兄長。

阿寶還來不及說話呢!那軟劍便朝那小泵娘刺去。

而那小泵娘身影倒也巧,疾步避開軟劍,左手揮灑出紅色的粉末,若不是盛綺月及時擋在她身前,揚起黑色披風打散紅色扮末,只怕比刻阿寶早讓那些玩意兒給灑上身了。

「盛綺月,你敢抗命?」那小泵娘怒吼,完全不復之前那般怯生模樣。

「我並非抗命。她既未欠我,我也不必殺她。」

那小泵娘冷笑一聲…

「好個不欠!盛綺月,當日你冒充她的兄長進了楊府,就有機會殺她,如今為這‘不欠’二字,竟敢抗命,對很起你的親舅嗎?別忘了當年若不是盛武文救她一命,你盛家又豈會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若不是霽師父將奄奄一息的你從鬼門關救回,將你收作門下,你又如何能有今日?難不成你忘了三年前霽師父臨死之際,要你許下血誓親手手刃她,以慰盛家亡魂在天之靈,你都忘得一干二淨了麼?」

盛綺月的臉色白了白,沉聲道︰「毒蜘蛛,當年許下血誓,是因我不知事實真相。如今既知先父並未拋下妻子兒女,我又有何仇要報?盛家上百條人命皆為她而亡,是咱們心甘情願。護皇家血脈本是黎民百姓所當為,即使是要我簾馬上死了,我也無半句怨言。十八年來,你、我還有那高天易,皆為此事所害,如今你若能幡然醒悟,是再好也不過的事了…」

那小泵娘冷眼相對,忽地撕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二十五、六歲的面貌!一看才知她是當日在場愛門外賣豆腐的風大嬸!

「你說得倒容易!什麼幡然醒悟全是假話,歸根究低,你是不將霽師父的養育之思放在心上,事已至此…」他聆听之時,手指一彈,那指間的小蜘蛛立即飛到盛綺月的臂上狠咬上一口。

別瞧那只是只小蜘蛛,它是愈小愈毒,是西域一帶的產物,每日喂以毒蟲,久之,自然毒性強烈,一個時辰之內未死,也會成廢人一個。

她瞧見盛綺月忙將手臂周邊穴道盡數全封,冷笑…

「別枉費心機了!還是趁早為自個兒立下遺書吧!」

阿寶聞言,嚇了跳!見他臉色愈來愈白,忙扶住他高大的身軀。

「大哥,你還好吧?」氣惱地轉向她,道︰「你到底對大哥做了什麼歹事?是下了毒嗎?快把解葯拿來…」

「要解葯也成。你自個兒過來拿吧!」她拿出一個小瓷瓶來,就等著阿寶去拿。

里頭是一只毒蜈蚣,叫它咬上一口,也是同樣下場。

阿寶立即要上前…

「不要!」盛綺月低聲咆哮,臉色已然發青…「她不會給的!」

見阿寶執意要上前去拿,一個狠心,道︰「你待我這般好又如何?你早已知我不是你兄長,是曾想殺你的人。即使是現在,我仍是恨你的,恨你的出生毀了盛家,恨親爹選擇了你,卻放棄了咱們。以為我不殺你,便是不恨你了嗎?若是我夠狠心,就該親手殺了你的!」他是不得不作如此宣言,不然她若真上前去,不但他的命保不住,就連她也恐遭毒手。

她的性子像極了十八年前的他!十八年的恨海將他徹頭徹尾改造了。如果說,能挽回一些十八年前的良心與純真,便要極力救她才是。這才是楊明留他下來的目的,不是嗎?

那楊明是早料到毒蜘蛛不肯罷休,否則何以甘冒大險,與仇似海入宮,反而留下他這熟悉宮中的大內高手?無非是盼他對這毒蜘蛛動之以情,說之以理。不過瞧眼下的情勢,只怕是有負楊明所托了…

阿寶咬了咬唇,坦率道︰「我是早把你當兄長了,是不是親的,也就無關緊要了。再說,既然義父因我而讓盛家家破人亡,那便該由我來償還了。」語畢,就要上前去接那小瓷瓶。

「啪」的一聲,那小瓷瓶忽地讓一粒小石子打碎,里頭赫然掉下一只剛死的蜈蚣。

一名相貌俊秀的年輕人打了個呵欠,從屋上躍下地面。

「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怎麼你們老愛大聲嚷嚷吵我睡個好覺!」那年輕人再打個呵欠,走到阿寶與毒蜘蛛之前,道︰「今兒個也算有緣,干脆我作個和事佬;寶姑娘也不必討解葯了,我看根本是沒解葯。至于這位姑娘若是趁早放棄殺人之心,我作個主讓你平安定出場愛,不知我這提議是不是有人接受?如有人接受是最好,我還可以睡個回籠覺。」

毒蜘蛛同那盛綺月不覺心一驚。

想不到京城果真是臥虎藏龍之地,尤以楊家為甚!之前楊明的功夫已是了得,哪知如今又冒出個不滿三十的年輕人!盛綺月受了傷,沒感覺到他的存在尚有話說,那毒蜘蛛又豈會不覺他的存在呢?

當下,她冷汗一流,再瞧瓷瓶里的蜈蚣分明是讓石子震死的,這年輕人的功夫尚在她之上,若想全身而退…

「你自然可全身而退。」年輕人走向盛綺月,朝他身上點了幾處,笑道︰「十二個時辰內還不會毒發,兄台大可放心。」

「十二個時辰之後呢?」阿寶問道。

「再說啦!屆時屠某人自有法子便是。」

阿寶信任地點點頭,朝盛綺月說道︰「既是如此,大哥,你也別駭伯了。你可以相信屠大哥的,他可是楊明請來的廚子。上回我還偷吃他做的菜,雖然挺好吃的,可就是量少些,塞不滿肚子就是。」

這所謂的屠某人便是指屠三手,是楊明專為那月初的喜筵請來的大廚師。

他之所以被稱為居三手,乃因五年前偷潛入皇宮御房,存心挑戰當今皇上專用之御廚子。本那御廚子是可以大叫錦衣衛前來捉拿盜客的,可據稱對方也是性情中人,當下答允屠三手之戰書,二人大戰三天三夜,共調理了蒸、煮、炒、炸、烤、煎、炖及烹調等八項廚技,暗地以皇上為試食者,每回一到早、午及晚便各顯神通。三日之後,御廚子甘拜下風,只因皇上三日之內每食一樣屠三手精心調理的美食,便贊一聲好,頻頻追問御廚子這是啥菜,何以口味這般與眾不同!每嘗一口,味道便不甚相同,卻又口齒留香…—那御廚子能不甘拜下風嗎?本想推薦屠三手為御廚,哪知他壓根兒不在乎名利,分出勝敗那晚,拍拍衣袖,瀟灑地離開皇宮。這幾年留在鄉下平淡度日,今兒個若不是遇上好友楊明大婚之喜,只怕至今還沒人知道他的下落。

而今…他不過是偷懶睡個覺罷了,就遭入吵醒,本不想打理,偏眼見楊兄的意中人有難,能不救嗎?讓楊明欠個人情也好。向來皆是人欠楊明,可不見他欠過什麼人。將來他若有難事,定要索回這份情。

毒蜘蛛衡量眼前情勢。

「你到底打算如何?」

「不如何也。只要你一生一世不動寶姑娘的念頭,便可放你一條生路。雖我屠三手整日拿著菜刀,可也不是見人就砍。你若舍去這項殺人之心,我就留下你一條命來。」

毒蜘蛛冷冷一笑…

「姓屠的,你大概不知所謂死土便是寧死不屈!今兒個殺不了佑樘的公主,可也要拉個墊背的。」語畢,打開右手的指環,順著風向;讓指環里的毒味研向他們。

阿寶沒習過武,自然不知她究竟在做些什麼,那盛綺月一瞧,立即擋在阿寶身前。

那屠三手嘴一場,說了句「雕蟲小技」,便舞了一套迷蹤拳!所謂迷蹤拳,共十八套拳法,第一套乃以身形步法快捷難測為主,就見瞬間屠三手身到之處,那風向隨之改變,小小的庭院里風向急邃變動,盡朝毒蜘蛛飄去!

不及閉氣,反遭其果。沒一會兒工夫,她臉色通黑,急忙探向腰間拿解葯,哪知屠三手早已搶先一步,拿過那葯。

他的眼神一沉…

「可別怪我心狠。雖只是個做菜的,可論心狠,只怕你還比不上我。不要命也好,但你是用毒的,該知苦聞到這毒味,皮膚潰爛直到你癢死、抓死,你…不伯嗎?」

如今,毒蜘蛛方知原來對方也是個用毒高手。忽地覺得背脊一陣冷意,硬是想壓住,卻愈是奇癢無比…

阿寶見狀,實不忍心,上前一步道︰「屠大哥,你把葯瓶還給她,好不好?」

「還給她!」屠三手不解。「寶姑娘,她可是想害你呢!」

「可她沒害成啊!」阿寶坦言道︰「我從不明白殺人究竟有何好處!義父從沒教過我半點仇恨,他雖終日以酒消愁,可也曾告訴我,仇恨不過是瞬間的事。殺了人又如何?殺了人就能快活嗎?想我過去住在山上多好,雖少接觸人,可也整日快活得很。如今下山來,盡是瞧見這人想殺那人,殺了後便有好處嗎?現下你殺了她,可將來呢?是不是又有人來殺你呢?兄長想殺我;可我瞧他設一日是快樂的。這位姑娘想殺我,我想她也沒一日是快樂的;既是如此,殺人又有什麼好處?只圖個不快樂嗎?」嘆了嘆,再道︰「當年,萬貴妃想殺我爹是因妒成恨,我爹爹想殺我卻又是因懼成恨。倘若沒有萬貴妃的妒,沒有爹爹的懼,今兒個又何以造成盛家百余人命盡亡︰依我之見,咱們只要對得住自個兒的真心,整日快快活活倒也不必強求什麼。恨也好,仇也好,大伙兒坐下來攤開談豈不更好?」雖己知自個兒的公主身份,但坦率純真的性于是不變的。

也許終其一生,她的性子便是如此,見不得人家砍來砍去,也不喜人家恨來根去的。公主也好,平民也罷,心軟也成,婦人之仁也罷,她阿寶就是阿寶,這性子是水不改的。

屠三手聞言,揚眉一笑…

「想來楊兄將來福氣不小,能娶得寶姑娘為妻。」瞧那毒蜘蛛嘴唇又白又紫,當下讓她服了解葯。

「多謝屠兄夸獎。」一面目普通,嘴角有顆長毛痔的男子從拱門外進來。

眾人一驚,怎地此人能無聲息地躲在外頭偷听?

那男子微微一笑,朝阿寶說道︰「小寶兒,長相已變,那聲音可不曾變過。怎麼?不過是一夜時間,便忘了我這未婚夫麼?」

阿寶驚喜交集地瞧著他…

「你…你」

那男子一笑,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拿下,露出俊美瀟灑的容貌。

阿寶大叫一聲,亂沒公主形象的,直接沖進他懷里,又是抱他又是樓他的,還自動湊上唇,努力地開始「啃」他!楊明呆了呆,自動送上門的羊肉沒道理不吃的,雖是「啃」得他舊傷未復,新傷又起,一時之間他倒也忘了要教她如何接吻。

倘若洞房花燭夜有這般自動自發就好了…

一思及此,那思緒不禁飄向那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燭夜…

七日前,皇宮里忽地無故頒下聖旨,言十八年前孝宗在位期間,曾以為大內高手盛武文勾結韃子,判滿門立斬之罪,如今查出原是冤案一樁,特此平反,重修盛家一門之墓,並宣凡氏人氏,均穿喪服三日,以代盛家于嗣服喪。

這可讓京城的老一輩人皆相顧愕然!沒料到盛家當年冤情竟于今日平反,更沒想到當今十八、九歲的皇上會頒下聖旨,對盛家人有所補償…這皇上究竟是英明或是昏君一個?

當夜,京城一陣大雨,洗盡三月燥熱。有人說,定是盛家冤情平反,盛家亡魂以此陣大雨聊表感恩…是真是假,姑且不論,總之盛家冤情已雪,盛家兄弟也了一樁心願,算是無愧家上百亡魂。

這一日,楊府是鑼鼓喧天,熱鬧不斷…

來往的賓客更是絡繹不絕,不僅是因楊府—口氣辦了三對婚宴,熱鬧非凡,部份原因也是因那屠三手一手做出的喜筵讓大伙兒垂涎三尺。

至于那三對新人…

楊明和阿寶是不用說。另一對是仇似海與楊月。

話說那日老太爺逼小漁兒與仇似海成親,這小漁兒精明的頭腦一轉,干脆使計讓仇似海與楊月成婚,屆時她小漁兒還須同那仇似海婚配嗎?

趁著阿寶之事告一段落,先灌醉楊月,再用三罐陳年烈酒灌醉仇似海,將這二人搬到同一張床上。當然啦!憑她一人之力,怎能搬得動那仇似海的身子?自然是托盛綺月幫忙羅!他不傻,也該瞧出仇似海對楊月一片情深,偏老認為門戶不對,所以他睜一只限閉一只限,順便再幫點小忙,待仇似海成了親,便打算漂泊四海…

那小漁兒自認聰明得很!一大早起來,召來老太爺目睹現場,讓那仇似海跳到黃河也洗不清,而那楊月既認沒了清白,若他不娶她,還有顏面存活于世嗎?

事已至此,仇似海「只好」娶她了!

小漁兒自認事情圓滿解決,就等著做陪嫁丫頭。哪知老太爺拋來一句話…

「家丑不可外揚。既然月兒許給仇護院,總不能向王家說明理由退婚吧?既是如此,干脆收你小漁兒為楊家孫兒,嫁給王家公子,也算是美事一校」此言一出,小漁兒簾變作楊小漁,被迫上花轎。

這可是老太爺的奸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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