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如在一起 038 不祥的預感(四)

作者 ︰

自從有了上次洗頭的恐怖經歷,戀戀開始變得警惕起來,只要是進了廁所或者是進了房間,便立即將門鎖緊。每天睡覺前,戀戀都要再三確認房門是否關緊,才能安然睡去。其實在家里,戀戀也時時感到背後有人,感覺總有一雙眼楮在背後,如一只惡狼盯著食物般,如巷子里一只四處游走的黑貓的眼神。

戀戀平時和四喜和老頭同桌吃飯,嘴里若無其事地嚼著飯,但是時不時抬著頭瞄瞄那雙眼楮是否。十有八九,老頭都是一直盯著戀戀的。每一次的四目相對,都讓戀戀不寒而栗,戀戀在心中疑問︰為什麼同樣都是笑容,卻有著那麼多的形式,有冷笑、笑里藏刀、諂笑,還是滿臉褶子的恐怖狼笑,就是簡簡單單的笑也可以藏著這麼多的秘密。

戀戀從小生活在民風質樸的古城小鎮上,自然從小對人沒有芥蒂。有一天,當著四喜和老頭的面,抬起頭,直視老頭,大聲說道︰「不要在盯著我吃飯了,我很討厭別人盯著我吃飯。」

老頭听到戀戀突兀地大吼大叫,駭然失色,左面頰上的肌肉牽動了幾下,立刻變轉臉色,隨即又是諂媚笑著說︰「你吃飯的樣子好看。」

戀戀大叫︰「好看,也不能讓你看。」

老頭慢慢講笑容收斂了起來,怒視瞪著戀戀,但是沒有說話。客廳里一片安靜,如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戀戀鼓起勇氣,強撐著將眼楮瞪住,不能再氣勢上輸給了老頭。戀戀想告訴老頭,自己不是馬戲團任由人觀看的猴子,已經發現了老頭緊盯不懷好意的眼神,已經慢慢猜到老頭的詭計。這是戀戀想通過眼神傳遞的信息。

老頭也微微一怔,被戀戀的眼神中的一絲敵意所震驚,心頭一緊,立刻顯示到了臉上。每次戀戀在老頭面前,砰地一聲將房門關上,不願意跟他說話,有時候從他面前經過,都視而不見。這些小動作,老頭已經感覺到了,只是沒有想到戀戀能當著她母親的面,直接說出今天的話。戀戀的直接勇敢以及堅定的勇氣,讓老頭心里有一些怯意,甚至有一絲不敢直視的害怕。

戀戀心中嘀咕︰此人變臉如翻書,城府不知道有多深。老頭每一聲笑都如千軍萬馬踏在戀戀心頭上,疼痛難忍。

四喜看了看兩人一動不動,手中的筷子都停在半空,虎視眈眈地瞪著。四喜笑了笑,搖搖頭,打著圓場,和氣地說︰「戀戀,吃飯吧。你伯伯最疼你了,就喜歡看你吃飯。要不是他,你也來不了深圳讀書,這都多虧了他,你不能對他這麼說話。」

戀戀看了看母親,忍住沒有繼續往下說下去,硬硬地將一口氣咽了下去。戀戀低下頭,氣憤地緊閉眼楮,快速地揮動著手中的筷子,將晚飯里的飯往嘴里撥。飯菜有的在嘴里,有的落到地上,戀戀睜開眼,將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走進房間,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四喜靜靜地看了整個過程,似乎也感到這其中有著什麼不對勁,但是她不敢往她所害怕的方向去想。

戀戀回想四喜和氣的臉龐,兀自在房間里氣得要吐血。戀戀腦海里一直重復著四喜最後的那句話︰要不是他,你也來不了深圳讀書。戀戀反復地想著︰老頭真的是真心實意讓戀戀來深圳讀書嗎?還是想著四喜有個年輕的女兒,所以才提議將女兒接到身邊來。戀戀想到這里,心里的恐懼和仇恨越來越加重。初到深圳的戀戀還是個孩子,如今的戀戀卻是一朵嬌艷的花朵。抬頭看著不到低低的木質天花板,戀戀在心里暗暗做了決定,要搬離這個家,離這種監視離得遠遠的。

星期天的一個下午,戀戀在房間收拾著行李,想著就要搬離這個地方,心中如麻雀般喜悅。戀戀告訴母親高中學習任務越來越嚴重,住在學校里更節省時間。

四喜知道戀戀搬出去的原因並不是嘴上所說的那樣,但是也只能答應戀戀的要求。多年無法和女兒相處,四喜不願意讓女兒就這樣離開自己,即使只是周一到周五離開自己的身邊。戀戀和老頭最終不能像她想象得相處,這里的矛盾越來越尖銳。戀戀的變化,四喜也心疼,曾經快樂乖巧的戀戀在家里要麼是沉默不語,要麼是暴跳如雷。四喜想著也許搬到學校里去住,也許對戀戀來說是一種解月兌,對自己也是一種解月兌。四喜不再期待戀戀能將老頭當做父親一樣對待了,只希望他們之間的爭吵越來越少,希望女兒能重新快樂起來。

戀戀拖著行李下了樓,拒絕了母親送她去學校的要求,而是自己一個人拖著行李上了公交車。當公交車開動的那一刻,戀戀突然回頭,母親靜靜地站在公交車站,眼楮一直跟著自己所在的公交車。戀戀的眼淚跳了出來,她一直欣喜地收著行李,興高采烈地下樓,卻一直沒有顧忌到四喜的感受。公交車開了很遠,四喜一直站在公交車站,沒有離開。戀戀絲毫沒有預想到今天會掉下眼淚,此時此刻,眼淚就直接從心里跳了出來,越過了心酸、鼻酸的醞釀過程。以後每一次的星期天,戀戀都會回頭凝視四喜的身影,任由眼淚肆意地留下來。但是戀戀依然堅定地選擇住在學校。

戀戀以為住到學校里了,這一切的噩夢就會就此結束了,但是這場噩夢僅僅是個開始。因為每個星期都還有周末,周末戀戀還是要回家的。

一個周五的晚上,戀戀回到家中,四喜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等著戀戀。戀戀高興地吃著飯,和母親興高采烈地講著學校里的點滴趣事。如學校里有一個女生叫「黑玫瑰「,而這個外號是戀戀給取的,戀戀後來發現「黑玫瑰」小玲家有一片大大地玫瑰園,種了滿山的玫瑰。戀戀眉飛色舞地描述著那一片玫瑰園的美麗。

四喜看著女兒重新快樂了起來,心里的內疚也減少了幾分,一直無法照顧戀戀,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但是卻事與願違。

電視里響起一首歌︰不想在你面前哭,不想在你面前數,到底是誰的錯多過于對方的誤,

怨來怨去不如看看走過的路……

四喜的心正如這幾句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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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蛋的話︰不好意思啊,斷更了幾天,因為在旅游中,今天終于起了個早床,在賓館寫了這一章,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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