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弈 第四章 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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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神醫

暖日和煦,綠華如蓋,知了聲聲擾午睡清眠,身著鵝黃長裙的少女手拿粘竿,小心地將樹上知了一個個粘去(心弈4章節)。忽的一聲風響,少年腳尖點樹輕身躍上枝丫,伸手將一只知了捏在手中,得意地像地上站著的少女搖著手中昆蟲。

「小師妹,我抓到了,想要做什麼,師兄來幫你。」

「呸,誰要你幫!都是師傅偏心把這輕身訣教給了你,若是我學了,定要比你厲害百倍!」少女不服氣的仰頭看著樹上的七師兄,聲音清脆好听,還沒有擺月兌專屬于年少的稚女敕。

「這好辦,我教你。」少年不以為意一口應承,小師妹與他一起長大,打小最為親近,別說只是武功心法口訣,就算是為了小師妹打架拼命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氣走督脈,心守上盤,腳踏龍雲」一句句口訣背出,少女靈性不低,听著口訣開始演練,穿著繡鞋的腳踩著樹干橫身飛躍,竟也將這套輕功使得七七八八,小丫頭好勝心強,一招得成便忘了形,幾步踏上樹干竟想直接飛躍上樹,腳下力道不夠直直向下摔去,樹雖不高,但這麼摔下去也要崴了腳存了筋,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焉能不心疼(心弈4章節)。

眼見著少女就要摔下樹去,少年飛身而起一把攬住少女腰身,腳蹬樹干施力減緩兩人落勢最終滾倒在草地上。

陽光透過樹葉灑了一地斑駁,那個站在樹上的少年身影從此映入她的心底,再也無法抹去。

油燈發出嗶剝聲響,手腕支頭而眠的趙晴兒失去平衡驚醒,一張俏臉上還掛著一絲淚痕。那個夢境中的少年,已經漸行漸遠,從最親近的哥哥,曾經一度在心里作為愛人的人,成了此生的死敵。

若不是他,爹也不會……趙晴兒想到這里已經眼眶泛紅,伏在桌上削瘦的肩膀不斷抖動。

窗外,雨打房檐水聲淅瀝,烏雲遮月漆黑濕涼。

蘇夜的房中燃著炭火盆,三層被子將蘇夜整個人包裹如同粽子。本是夏末,遠不至于冷到如此,只是自從那日被潑了水,蘇夜就一直發燒到現在。

老大夫們連連嘆氣,都為了保命卸任走人了。嚴洛忙著收編崆峒余眾,並未來看過幾次,侍女們伺候倒也盡心,只是蘇夜這病並沒有見好,反而一日重似一日,似乎只剩一口氣吊著。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雙白靴踏入房內,在青石板地上踏出一圈水漬,黑色紙傘放在門邊滴滴答答的浸了一地雨水。侍女上前行了一個禮,把床簾拉開,露出床上抖做一團的蘇夜。

那人點點頭,一身白衣縴塵不染,臉部輪廓柔和,眉目溫潤,清雅氣質讓身邊侍女忍不住偷偷側目。

「他這樣多久了?」那人看見蘇夜的狀況微微皺眉,伸手執起蘇夜手腕準備把脈,卻見了一個鐲子緊緊扣進皮肉,翻出一圈血痕。

「回秦公子,蘇公子已經燒了三天了。」侍女小鶯低眉順眼,心中已經小鹿亂撞,臉頰飛起一抹緋紅,「其他大夫施了藥也不見好,幫主這才把秦公子請了來(心弈4章節)。」

「請?說的倒是好听,難道不是挾持來的麼?」可惜侍女嬌色秦苑並未看在眼里,眼神仍落在蘇夜手腕上,那個玉鐲流光溢彩倒是難得的好東西,只是這生生扣入脈門的手段太過殘忍。醫者父母心,雖然這次出診並非自願,但看見蘇夜被如此對待,還是心生憐憫。

秦苑的驚訝還不止如此,掀起蘇夜被子的剎那,饒是秦苑見過多少傷重病患,仍然覺得觸目驚心。身體燒的滾燙,白皙的皮膚上布滿紅色掐痕,臉上還有清晰的五指印記。這還只是能看得見的外傷,听侍女說這人曾被打的吐血,嚴教主的一身武功,秦苑還是有所耳聞,這一掌打在身上,能活到現在已然是奇跡。

屋外雨聲更驟,銀光閃動間蘇夜身上已經插滿銀針,沒有了棉被的保暖蘇夜抖的更厲害,上下牙齒踫撞出咯咯聲響。秦苑眉頭緊皺卻不慌亂,手上銀針一根根穩穩扎下,神奇的是蘇夜竟慢慢安靜下來,一點點地在退燒。

「妙手書生」自然不是浪得虛名,年紀雖輕卻醫術精湛,藥到病除從無敗筆,一般人物難以請動這位久負盛名的名醫。可嚴洛並不是一般人,只輕描淡寫地將秦苑的母親接了來,秦苑便也只能風塵僕僕前來效命。

秀才遇上兵,真是有理說不清,江湖人多草莽,個個武藝高強,又是有活閻羅之城的嚴洛,秦苑自然無法抗衡。為了保命不得不前來出診,本來心中頗有微詞,想著能勞動嚴洛大動干戈的人必是嚴洛極疼愛之人。現如今看蘇夜一身傷皆是嚴洛造成,也不禁有些迷茫起來,模不透這倆人究竟是個什麼關系。

次日清晨,蘇夜緩緩睜開雙眼,臉頰整個凹陷一圈,整個人瘦弱的不成樣子,哪里還有當日崆峒天之驕子的神采,也只有那雙眼楮透出幾絲活氣,依舊如同往日那般閃亮。

幾日昏迷未曾進食,皆是由侍女小鶯喂些流食,月復中空空口干舌燥,蘇夜想喊人卻說不出半個字。身體尤為沉重,哪還有當日練功時那份輕盈(心弈4章節)。我不能死……我還要為師傅報仇。蘇夜咬了咬牙,手臂撐著床用盡全身力氣想要起身。

忽然一只手輕柔按在他胸口,緩緩將蘇夜重新放倒在床上,白色的袖口繡著綠色的青竹紋路,手指骨節分明,細膩修長。蘇夜抬眼看向這手的主人,溫和的笑容柔和的輪廓,高挑的身材卻絲毫沒有壓迫感。

……你是誰……蘇夜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

白衣人微微一笑,回手從床邊桌上拿起一只瓷杯,遞到蘇夜嘴邊將清甜茶水喂入蘇夜口中。蘇夜此刻全無防備之心,張嘴接住瓷杯大口大口喝著茶水。發燒干渴的嗓子得到一絲緩解,這才開口。

「你是誰?嚴洛派來的?」

「沒錯,他讓我治好你。」那人答的痛快,將水杯放下後伸手握住蘇夜手腕把脈,「你傷的很重,幾乎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哦?你是大夫?」蘇夜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看來我要感謝恩人你救我一命了。」這條爛命,如果就那麼死了倒是解月兌,只是大仇未報,才不甘心就此死去。

「不必,叫我秦苑就好。」秦苑細長好看的手指搭在蘇夜手腕,感受著漸漸有力的脈搏跳動。「你已經沒有大礙,不過最近需吃流食。不要吃過于干硬之物。」

「為什麼?」幾乎是下意識出聲反問,蘇夜已經三日未曾進食,醒來又不許吃,當真是餓的眼冒金星了。

「這……公子的那處已然受了傷,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已幫你上了藥,是以不方面再進食。」秦苑微微一笑解釋緣由,蘇夜猛然回想起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只得尷尬得咳嗽幾聲掩飾過去。

秦苑也是善解人意,明白其中原委,並不深究,交代了幾句給侍女留下藥方便起身離去。

「公子,喝些粥吧,秦公子吩咐過,只能喝流食(心弈第四章神醫內容)。」小鶯巧笑嫣然拿過粥碗,用勺子舀一勺遞到蘇夜嘴邊,蘇夜尷尬得張嘴喝下清粥。自小也不曾有人服侍,確實有些不習慣有侍女貼身照顧,但礙于自己的身體狀況和饑腸轆轆的腸胃,只能無奈咽下。

「那位秦公子……是什麼人?」吃了粥恢復點精神,蘇夜開始和小鶯攀談起來。蘇夜本就是開朗的人,雖然這些日子遭受了巨大的傷痛,本性卻沒有變,嘴角漸漸開始有了笑容。

「回公子,那是教主特意請來為公子醫治的醫師,人稱‘妙手書生’,醫術甚是了得。」小鶯也是喜歡說話的人,想起那位溫潤如玉的大夫,臉上一紅,話不禁多了起來。「公子有所不知,這幾日公子內外傷交困,其他大夫都束手無策,奴婢險些以為公子救不回來了。只這秦公子一來,一夜醫治,公子您就醒了,這傳言當真是真,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看著小鶯滿口贊譽,蘇夜出言打趣,「說的這麼好,莫不是你看上人家了?」

「你……公子莫要胡說,奴婢哪敢有那份非分之想。」小鶯臉上一片緋紅,把粥碗放在桌上嗔怒道,「公子這是看教主不在就拿奴婢尋開心。」

蘇夜笑容僵在臉上,本來好好的氣氛因為這幾個字消失殆盡,想起那夜血仇,蘇夜臉上鐵青,手掌緊緊握拳手臂上青筋暴起。

「公子?公子?」小鶯看蘇夜臉色驟變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想起嚴洛懲罰下人的種種手段瞬間一身冷汗。「公子不要嚇奴婢,我不再說了好不好,奴婢錯了,請公子責罰。」說著小鶯直接跪在了床邊。

「這是怎麼了?這丫頭惹你生氣,直接打死便是?」冷漠的聲音傳入屋中,來人推開房門涌進一陣冷雨,身上已然被雨淋透,顯然是趕了很遠的路才回來。

听見這個聲音小鶯不由自主嚇的直哆嗦,抬眼看向蘇夜,眼中已經噙滿淚水,近乎哀求的目光看著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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