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向東逝風向西——雍正年 第三十章 驚險

作者 ︰

冰凝和玉盈聊天沒多少,就發生了太子爺第二次被廢的事情,王爺作為**,雖然沒有受牽連,但畢竟還是或多或多地受些影響,他也有意識地減少朝堂上的事情,盡量避免在刀鋒浪尖上。

年遐齡總督因年事已高,多年前就開始向皇上主動請辭休致,直到今年,皇上才特予準許回京養老,同時將年二爺外派任四川巡撫一職。

時間如梭,轉瞬即逝,康熙五十一年已經來到了。

這天,王爺和玉盈正在書院閑坐。因這些日子一直閑在家,王爺一時來了興致,拿起玉蕭吹了一曲《彩雲追月》。玉盈從沒有听過王爺吹蕭,初聞之下,竟似仙曲天音一般,听得如醉如痴,眼楮也愣愣地望著他。見玉盈一副傻傻的樣子,因為現在跟玉盈也習慣了,所以他直接打趣她︰

「為什麼這麼看爺?爺臉上有什麼好看的?」

「這曲子太好听了,恍然如夢中似的,如果不是眼睜睜地見著爺就在盈兒的眼跟前兒,還以為是仙人吹奏的仙曲呢。」

「又不是沒听爺吹過,怎麼還這麼痴痴的?」

玉盈一听驚呆了!爺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吹過蕭,可是爺怎麼這麼肯定?還沒等她再往下想呢,王爺又開口說了︰

「你來彈琴吧,爺再跟你合奏一曲,看你這回還跑不跑?」

玉盈再沒有七竅玲瓏心也知道,爺說的這件事情,她絕對沒有經歷過,但爺還信誓旦旦地說有,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是在沒有搞清狀況之前,她不敢貿然行事,看著爺那熱切期待的目光,她急出了一身的冷汗,情急之下,慌忙扯了一個借口︰

「盈兒前些日子做針錢,不小心把手給扎了,做事都不太利落,琴更是沒法子彈了。」

王爺一听,立即放下玉蕭,一把抓起她的手,仔細地看了半天︰

「扎在哪兒里了?還痛不痛?怎麼這麼不小心?以後不要做針線活了,又不是沒有下人,把手扎壞了,爺可是心疼死了!……」

王爺喋喋不休地說了半天,玉盈感動之余,更是堅定了不能說破的決定,但是,她也更是堅定了要把事情搞清楚的決心。

因此這一天,她滿腦子想的就是她和王爺的前因後果。想想他們第一次見面,是被爺假冒四福晉的信騙來的。第一次見到爺,爺就是一副期待已久的目光,那之前,自己與爺從來沒有見過面,爺為什麼認定他喜歡的人就是自己呢?這讓她想了一天也想不透。

既然爺喜歡的是自己,那為什麼還要請皇上賜婚,把冰凝娶進門?爺還讓自己等,這都是為什麼?她越是想搞明白,越是理不出頭緒來,急得一身一身地出冷汗。而且,還有一個問題擺在面前,這次是自己發現了問題,如果哪天爺自己發現了問題,比如自己說的什麼話,跟爺以前經歷的不一樣,豈不是要露餡了?

一想到這里,玉盈是越想越後怕。爺是什麼人,雖然不是特別了解,但從這一年來的接觸,以及二哥、冰凝、王府眾人的反應,還是能略知一二的……

剛想到這里,她突然靈光一現︰爺是不是把她當成另外一個人了?爺沒有見過她,但一直認為她就是那個人,所以才會只知道事情,不知道人?

但是,那個真正的人,是誰?她頂了誰,替了誰?讓王爺誤以為她就是他喜歡的那個人?這是玉盈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事情。而且,她真想要弄明白的話,只有從王爺的話里才能略知一二,可是,從王爺那里套話出來,不是會把她自己也暴露無遺了嗎?不妥,不妥,躲還躲不及呢,怎麼可能再往槍口上撞?

目前,唯一知道的是爺和那個人合奏過曲子,而且是《彩雲追月》。雖然玉盈的琴藝不如冰凝,但也是從小就耳薰目染,彈得好不好另說,曲牌、曲目還是不在話下。既然這是唯一的線索,就從這里留心了。只是,這次以做針線手指受傷搪塞了過去,以後萬一爺再提起來怎麼辦?一想到這里,玉盈急得心神不寧的。

她知道王爺對她一往情深,以王爺的顯貴身份,對她毫無保留地付出深深的愛戀,玉盈不可能不感動。相處一年來的光景中,爺從來沒有對她高聲說過話,更不要說對她教訓喝斥,真是捧在掌心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這種寵溺,她從年老爺和年夫人的目光中見到過,那是他們對冰凝的寵溺。

以前總听二哥說王爺心狠手辣、冷面冷心,但是,她自己真實的感觸,卻是他永遠不變的深深眷戀。無論是喃喃細語,還是低吟淺唱,他溫柔的目光總是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讓玉盈真切地感受到王爺對她的愛有多麼的深。

他最愛憶及他們在塞外的時光,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腦海中,當然,也同樣深深地印刻在玉盈的心間。特別是談及對他們未來的憧憬,在說到為什麼不能現在就娶她時,他深深地惱恨仍然沒有想出來解決她的位分問題的方法。他不能讓他最深愛的女人,只做一個格格,還要向她的妹妹冰凝低頭。這番心思,讓玉盈感動得熱淚盈眶,她知道,王爺對她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他對她是一往情深,是要長相守,長想依。

她也明白,王爺實在是沒有辦法,身為皇子,表面確實有太多的光鮮,但背後的苦處辛酸,也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如果是普通百姓,反正都是做妾,爺喜歡誰,誰就是小老婆第一。但是,這是皇家,就是妾也要有三六九等,也要有名額限制,不是「爺喜歡」一句話就能解決的。

其實,在與王爺相處的時候,特別是王爺那專注而深情的目光投向玉盈的時候,她忽然明白,為什麼一開始,她只憑王爺一個深情的目光,一個溫暖的擁抱,就深深地淪陷了。實在是因為王爺太深情了,他自己早已深陷這個泥潭無法自拔,這種濃烈的情緒帶動著她,將她原本一個局外人,也帶入這個深深的泥潭中,一旦陷入,同樣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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