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向東逝風向西——雍正年 第二十四章 幸福

作者 ︰

直到塞外,王爺才體會到,人生中,什麼叫做幸福。從前的三十幾年,真是白活了一場。

幸福就是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共度來之不易的分分秒秒;幸福就是不用說話也不用做事,只需靜靜地相互隈依;幸福就是相思時有千言萬語,相見時有萬種柔情;幸福就是只需對方一個笑容,甘心情願付終生。

因此,他總是盡心盡意地在皇阿瑪面前辦差,因為只有辦好了差,他才能夠有時間,跟心愛的人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幸福時光。

湛藍的天空、悠悠的白雲、清澈的小溪、茫茫的草原………塞外的風景再美,也美不過眼前的心愛人兒,蒼茫天地間,處處留下的是,兩個人燦爛的笑容,爽朗的笑聲,相伴的倩影。

王爺之所以這麼感慨無限,還是在于從前,他的妻妾全是皇阿瑪和額娘賞賜指婚而來,兩個不相識的陌生人,被硬生生地拴在一起,不管喜歡不喜歡,就這麼成了他名下的女人,因為他沒有資格去選擇。進了府,就是自己的女人,能對點兒自己脾氣的,就多說幾句話,不對自己脾氣的,就根本不理,完全是被動地接受,是為了皇家子嗣,為了開枝散葉,他把與這些女人的結合當作一個皇子的重要責任和義務來完成。

玉盈就不同了,玉盈是他自己喜歡的,有著那麼多的共同經歷(他自以為是的共同經歷),這讓他們兩人的交往存在了堅實的感情基礎,而且,越是得不到的,越發地彌足珍貴。

以前的妻妾,不知道模樣長相,不知道脾氣稟性,直接就是成婚入府,兩個人燈一黑,眼一閉,就是自己的女人了,然後就是日復一日的雞毛蒜皮、柴米油鹽。而玉盈不同,他事先對她有認識,有了解,在她還不是自己的女人的時候,兩個人花前月下,衷腸互訴,這是他一生都沒有遇到過的全新的感情經歷。雖然他有著7-8個女人,是5-6個阿哥格格的阿瑪。

以前的妻妾是責任,現在的玉盈,是愛情!

初次品嘗到愛情的滋味,才發覺,是這麼的美妙,這麼的甜蜜的感覺啊!將他三十多年的人生激情一下子全部激發出來,是窮盡他一生都不曾體會到的一種全新的感覺。

他無數次地感謝上天,能夠讓他遇到玉盈,讓他知道,這世界上居然有一種感情,叫情!

王爺和玉盈之所以能夠共度幸福時光而不被冰凝發現,只是因為德妃娘娘,當然還有一小半十四阿哥的功勞。

由于此次隨王爺出行只有冰凝一個女眷,而十四阿哥隨行的,居然是兩個侍妾。侍妾本來是沒有資格伴駕的,但十四阿哥死活看不上他的福晉完顏氏穆哲,對這兩個侍妾又寵得不行,最後采取了讓兩個侍妾以婢女的身份同行。德妃娘娘既拗不過他,又看著那兩個侍妾不順眼,就剩冰凝這麼一個正經兒媳婦了。

而且,德妃原本就一直在尋冰凝的麻煩,現在就在眼跟前兒。那還不是一尋一個準兒?尋麻煩,首先從有事兒沒事兒地就叫著冰凝在面前立規矩開始。

因此,自從來到了塞外,冰凝每天的生活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天還黑著,就早早地就得讓吟雪把她叫醒,洗漱完畢,就直奔德妃娘娘的帳子。因為在塞外不方便,各帳的飲食供應是統一供給,誰也沒有自己的廚房。

到了德妃娘娘的帳子,先是跟德妃的貼身宮女一起,服侍起床洗漱等事項,再負責將早膳擺好。德妃進膳,她這個兒媳婦是沒有資格跟娘娘同桌的,等娘娘用完早膳,撤桌的時候,她才能隨便胡亂地拿塊餑餑充饑,根本不可能正經坐下來用膳,因為德妃那里又有新的事情了。

德妃每天最主要的事情就是陪伴皇上,但是皇上需要她陪的時間簡直是太少了。一是皇天每天有很多的政務,還有王公貴族的宴會,還有行圍狩獵,能需要妃子陪伴左右的時間少得可憐。另外,即使是需要妃子陪伴,也不一定輪到德妃。這一次隨行伴駕的妃子共有6個,像德妃這麼老資歷的,只此一個,其它5個人全是年輕美貌的新人,想來,這次德妃能隨行,完全是皇上念及與她往日的情份,同時也是對她辛苦處理**事務的獎勵。

由此下來,德妃每天的生活簡直就是太清閑了,閑得都要渾身長草了。在宮中,還有一大堆的宮中事務需要她操心勞神,這到了塞外,完全輕閑下來,又無所事事,她多余的精神沒有地方發泄,就一骨腦兒地發泄到了冰凝的身上。

一會兒她要去逛逛草原,一會兒她要去看看馬場,實在是無聊沒事兒的時候,她就讓冰凝給她念念佛經。可憐的冰凝,雖然不需要她親自侍候,但每日天不亮,就頂著惺忪的睡眼起床,夜深了,婆婆大人發話了,她才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帳子,還不能按時正經地吃上飯。

她突然明白了爺為什麼要她隨行塞外了,因為德妃娘娘需要兒媳婦,王府里哪個女人,爺都舍不得帶出來受這個罪,因為看她不順眼,所以,就由她來頂這個差事。想想府里的女人真是好笑,她們要是知道,來了塞外的任務是這個的話,真不知道她們是否還會打破了腦袋爭著要來。

那麼為什麼要玉盈姐姐陪著來呢?估計是擔心哪天她累倒了,還有個姐姐繼續頂上這個苦差事吧。想到這里,她不禁對爺的安排暗自佩服,連夸幾聲好。爺可真是心思縝密的人,滴水不露。同時,也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更清楚的認識︰不但自己,整個兒年家所有的人都被爺算計到了,二哥哥為他賣命,自己被嫁入王府,連玉盈姐姐都是隨時替補。一想到這里,她真是寒心到了極點。

冰凝在年家當小姐當慣了,嫁到王府又一直養著病,一路顛簸到了塞外,還天天要陪婆婆大人,一天到晚累得腰酸腿疼。經常是一天侍奉下來,回到自己的營帳,就一頭倒在床上,不但再也起不來了,連吃飯都沒有胃口。一是累的,二是這飯等她回來,早就涼透了。吃了胃更疼。

吟雪看著自己家小姐,嬌嬌弱弱的身子,天天受這個苦,心疼得直哭,可是也沒有辦法,只能天天夜里不睡覺,整夜整夜地給小姐捶腿揉腰。小姐的腿去年罰跪的時候沒有完全好利落,這麼一番勞累,怕是又要引發舊傷了,她只好不停地用熱手巾熱敷膝蓋,希望將來不要落下病根。

另外,她因為白天不用伺候小姐,輕閑的時間就多了許多,只見這玉盈小姐不但不用去娘娘那里立規矩,而且,經常隔三差五地由秦公公陪著四處轉悠,她就忿忿不平起來,本來小姐是側福晉,玉盈是來陪小姐的,這倒好,小姐累成這個樣子,她悠閑成那個樣子,反倒她才是側福晉似的。可不滿歸不滿,她也沒有辦法去解決,只能暗嘆自家小姐命運不濟,而這玉盈小姐的命實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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