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向東逝風向西——雍正年 第四章 再遇

作者 ︰

噢,想起來了,好像是上次在寺院救火的時候認識的那個年家的丫頭!

王爺不知道她叫什麼,又急著想攔住她,急得直哎哎。秦順兒也看到了,自是明白主子的意思,趕快沖上前,將含煙領到了王爺的面前。

含煙一見是王爺,氣不不打一處來。雖然含煙知道他就是那個「本王」,但這「王」也有大有小啊!特別是把小姐氣成那個樣子,這「本王」在含煙的眼中,雖說不像小姐那樣,氣得牙根癢癢,但也絕對是沒有多少好感。當然了,如果含煙知道這「本王」就是當今聖上的皇四子,和碩雍親王的話,肯定不至于這麼一臉愛搭不理地問有何事情了。倒不是含煙勢利,而是不想給小姐找麻煩而已。王爺由于急于知道事情的原委,也顧不得理會含煙的冷臉子,直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含煙本就一肚子怨氣,如今又見王爺非逼她說小姐的事情,心有忿忿︰你是誰家老幾啊,我家小姐的事情也是你能知道的?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小姐做這等善事不留名,怪不甘心的,就一骨腦兒地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全倒了出來。王爺一听,片刻不願耽擱,立即要含煙帶他去後院,他想向這位有膽有識、有勇有謀的奇女子道一聲感謝。

急急火火地來到冰凝的歇息地,他卻又是萬般言語,說不出來一句話,說什麼呢?感謝?夸贊?關心?真不知道從何說起。想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想出來一個話題,只好強按下心中的波瀾,負手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出神兒地思考著。屋里屋外,一陣沉寂。半晌,他終于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搖搖頭,走開了。

屋里,冰凝早就听得含煙和一個男子的對話,自知是上次在寶光寺救下的那個男孩子的父親,回想起對方那副高高在上,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樣子,冰凝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本還打算著,如果對方要是開口說什麼賞賜的話,她一定會撿些個最刻薄的語言還回去。

結果,倒是听得對方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感覺一腔憤怒打在了空氣中,更添一分新怒。下意識地,隨手將耳畔的碎發拂到耳後,那鐲子上的小銀鈴隨之發出了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響。但是,這聲響,還是讓王爺听的真真切切,千般滋味涌上心頭︰年小姐,年玉盈,你真是一個怎樣的奇女子?

其實,今天冰凝來寶光寺,還是緣于上次的遇險經歷。

那日進京見到二哥哥、玉盈後,冰凝就在京安頓下來,開始了每天嚴格的訓練課程。這次提前半年來京,年老夫婦就是要她提前學好規矩禮儀。選秀,那可是皇家的陣勢,年家自然是花了重金,請來曾經在宮中當過差的教養嬤嬤。冰凝也是一板一眼,毫厘不差地學習。

轉眼就進入臘月了。這每日里,冰凝不是學習禮儀規矩,就是彈琴、畫畫兒,寫字兒,做女紅,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標準閨閣女子的生活,日子倒也過得奇快。誰也不知道,這京城里,年府又多出來了一位年冰凝小姐。

日子一天一天地流逝,冰凝緊張忙碌的課業之作,每每想起寶光寺的那一幕,就心痛得不行。那日所見,寶光寺內殿塌人傷,一片淒慘模樣。眼下已經進了臘月,馬上就要到臘八節了。這寺院施粥可是傳統,但遭受重創的寶光寺還能做得下來嗎?如果不能話,意味著寶光寺的境況很是困難,僧人們怕是要迎接一個淒慘的新年了。那些還不知道寶光寺遭災的香客們,臘八節豈不是要白跑一趟,失望而歸?

越想,越是讓冰凝心神不安。開始冰凝還自我安慰,寶光寺想來福大命大造化大,自己在這里白白地擔著什麼心啊!可是,這心里一旦有了惦記和牽掛,卻是怎麼壓制也按壓不下去,心里像是長了亂草。

終于臘月初三這天,冰凝還是借著機會跟玉盈說了這件事。冰凝的意思是,自家出錢出人,熬上這臘八粥送到寺里去,如果寶光寺無大礙,就當是錦上添花了,如果確實如冰凝所料,境況不好,那這年家粥施,卻是一舉兩得,既給寶光寺和眾香客雪中送炭,也給年家積德祈福。

玉盈本來是不想攬下這件事情,要知道,施粥,那也是要很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目前全府上下都在為新年做著緊張的準備,這施粥的事項,可不是說說就能做得到的。但妹妹提了,又不好反駁,只好等二哥哥回來後,兩人再合計商量一下。

年二爺對這個冰凝妹妹,絕對的說一不二,自己只有這麼一個親妹子,疼愛得不行;而且明年冰凝就要出嫁了,以後再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由著自己疼惜愛憐。因此,對于冰凝的要求,哪怕是要上天摘星星月亮,只要有辦法,他必定會去辦。更何況只是施粥而已,雖然很費功夫,但也不算是什麼天大的難事。于是二話沒說,應了下來。

玉盈見二哥答應了,想想也算是為年家積德祈福行善的事情,就吩咐了府內管家,務必辦好。

原來的計劃是把粥熬好了,臘八那天由年府大管家去寺里操持。但冰凝卻一直惦記著寶光寺的情況,心里終是放心不下,就提出要跟管家一同去,年二爺自是不想拂了妹妹的面子,本是想要親自陪著去的。可臘八節是重要的日子,他要在衙門里職守,還有同僚間的聚會,實在走不開,只好吩咐了管家,多帶幾個家丁,萬不可有了絲毫閃失,才允了冰凝隨行。

頭一天晚上,冰凝也沒有好好睡,因為施粥費了年府很大一部分的人工,為此還專門臨時招了幾個幫工,才七趕八趕地在頭一天晚上弄出了個大概齊,冰凝自是覺得給大家添了很多的麻煩而過意不去,同時也是心懷對寶光寺的惦念,對佛祖的虔誠,于是自作主張地停了一天的功課,跟眾人連續做了一天一夜,終于在臘八的凌晨,天還黑黑著,就隨眾人去了寶光寺。

冬日里天亮得晚,眾人到達寶光寺的時候,還是黑蒙蒙的。待一行人進了寺院,冰凝暗自慶幸,得虧自己來了!目之所及,滿目瘡痍。大殿只復建了一半的工程,配殿幾乎還沒有開工。想想也是,大冬日里,工程進度本就會慢了許多,再加上入了臘月,這年根兒下,工匠人手緊缺得不行。僧人們本來就要忙著工程,還要顧著臘八的施粥,加上自火災後,已經將近2個月無法接受香客的上香,香油錢自是要吃老本兒,所以,能用于施粥的錢兩自是比往年少了許多。

寺內主持大師听年府大管家有說明來意,感激不已,直問施主是哪家府上,一定要為施主多念佛經多祈福。冰凝早就料到會有這個情況,所以出府前就囑咐過大管家,不得留府名,只管施粥。因此大管家只好婉拒了大師的好意,只說要麻煩大師在後院安排一處僻靜的地方,供冰凝暫且歇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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