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放開我的手 (27) 我在你身邊

作者 ︰

謝亦東出去幾分鐘後回來說︰「英宇,你在這里,我待會就回來——」廖英宇看著他,雙手抓著被子,拿出自己所有的膽量問︰「她怎麼樣,亦東你說,為什麼每次我離她那麼近,或者說明明就在她身邊,還是保護不了她。你快去,拜托你了。」半個小時,廖英宇感覺是一分鐘都漫長的讓他受不了,他只是看著門口。期待著任何一個認識的人,來告訴他她的情況。謝亦東總算是回來了,推著成笑怡,她靜靜地躺在床上,廖英宇等到他們把她安排好,護士走後,才問︰「怎麼回事?她怎麼會這樣子啊!」許文說︰「我趕去的時候,就看見她從一個病房出來,胡亂地拍打著自己。好幾個護士都抓不住,後來沒辦法就和東哥商量,按照醫生的話,打了鎮靜劑,這才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醫生說,可能是精神上一時接受不了什麼事情,受刺激太大了。」廖英宇听了,說︰「怎麼會這樣?她下午肯定就已經不正常了,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你們回去吧,時間不早了,多虧有你們在。」謝亦東說︰「我還是留在這里,你們兩個病人,你還不能動。我在方便點,阿文回去吧,還要照看酒吧!」許文點點頭說︰「好,我明天盡早過來。」廖英宇說︰「好!回去小心!」謝亦東坐在沙發上,說︰「要不,找個心理醫生看下了。我真的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醫生說,她是心里有著急的感覺,剛剛如果哭出來就好了。只是具體原因他也不知道,總之不能掉以輕心了。」廖英宇看了眼成笑怡,仿佛是看見一朵完美無瑕的純淨的花朵,在自己面前凋謝。遇見自己之前,她是安安靜靜站在路邊看著廣場里的表演,完完全全是一個路人,遇見自己,她被硬生生扯進這場表演,以為站在自己身邊就可以保護她,誰知道還是被傷害。廖英宇用沒受傷的手拉著成笑怡的手說︰「我感覺即使她在我身邊,還是會受傷。離得那麼近,還是保護不了她。她不能有事的,我不能讓她有事。」謝亦東說︰「別多想,小怡可能根本沒有這麼想過,在你身邊,她才是最開心的,才是幸福的。今天下午,她是沒哭,可是那種擔心,讓人看了都心疼。自己一個人坐在那里,就是盯著門看,只是手機響了2次,低頭看了手機,其余的時候,真的是一動不動。」廖英宇說︰「可能就是當時她太過于擔心了,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今天多虧你們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謝亦東听了笑笑說︰「兄弟之間呢,說這個做什麼?明天你要打電話回去,瞞都瞞不住,車都撞成那個樣子了。」「是啊!先休息下,你只能睡在那里了。改天我請你去酒店睡。」謝亦東看了廖英宇一眼,閉上眼楮,躺下說︰「有病!哪里不舒服就叫我。」不是不想醒來,只是醒來之後就要面對這一切。其實,好想醒來,夢里的一切太過可怕,醒來之後,看見天亮,看見陽光,就不會害怕了。成笑怡醒來的時候,廖英宇已經看著她半天了,看見她醒來笑著說︰「早啊,成笑怡!」成笑怡坐起來,腦子還是很清晰的,看看自己也在病床上,說︰「廖英宇,還是你有錢,住在高級病房,陪護也可以有這麼好的待遇。」廖英宇看看謝亦東,又看著成笑怡問︰「小怡啊,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醫院呢?誰打電話給你打的啊。」成笑怡眼神呆滯了一下,慢慢地說︰「我,我本來就在醫院啊,我來看過小星星,就在下面等靜默下來,然後一起去吃飯等你,可是你為什麼會這樣子啊,為什麼?」廖英宇趕緊抓住她的手,謝亦東說︰「你們聊,我在外邊,有事叫我。」廖英宇點點頭,說︰「小怡,怎麼樣,後來怎麼樣了?你看見什麼了。」成笑怡看著他說︰「我看見你就在我面前,好多血啊,我好怕,我以為是在做夢,夢醒了就會沒事了。我真的好怕!」廖英宇想說什麼,門開了,冷欣走進來說︰「英宇,你醒了,我帶了早飯,吃點吧!」廖英宇抓著成笑怡的手說︰「不用了,你走吧,我暫時不想看見你。」「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冷欣說。成笑怡看著這兩個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想要起床,才發現自己的手上有扎過針,只是一時之間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看著廖英宇說︰「你們聊,我出去買點東西。」說著就要起來,廖英宇拉著她的手,笑著很是溫柔地說︰「需要什麼,我讓許文幫你買來啦。」「我自己去了,又不是很遠,你們聊了。」她還是這樣說。廖英宇依舊是那麼溫柔,說︰「乖了,不要去,等下許文他們就會來,你也該吃早餐了,否則胃又該疼了。」冷欣實在听不下去了,說︰「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是故意在我面前扮甜蜜嗎?」。成笑怡看著廖英宇,廖英宇看著她說,只是更緊地抓著她的手說︰「你走吧,再不走,我們朋友也不是。」冷欣看著成笑怡說︰「為了那麼冷血的一個女人,你讓我走,你知不知道,從看見你出事到結束,她一滴淚都沒流過。」「走!」廖英宇大聲喊了一聲,眼里帶著恨,那種恨是冷欣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很,那麼明顯。如果,自己不是女人;如果,廖英宇是好好的,冷欣都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謝亦東剛好回來,推開門,看著冷欣說︰「出來吧,他現在不想見你。」成笑怡被嚇得明顯哆嗦了一下,廖英宇趕緊安慰說︰「小怡,別怕,別怕,沒事了,沒事了。我在你身邊,不要怕啊。」「可是,昨天你不在我身邊啊,」成笑怡眼楮開始濕潤。廖英宇看見了,她的眼楮有時候就是那麼干淨,讓你可以去猜測她的想法,而且是百發百中。此刻,他知道,她昨天下午的無助,她的害怕,用盡全部力氣在偽裝著堅強。「小怡,我會在你身邊的,一直在你身邊,以後絕不放開你的手,絕不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這麼多的,對不起,對不起了。」「啊,」成笑怡听了之後,心里所有的委屈立刻有了釋放的理由,就像是堆積了高高的城牆,以為這樣敵人就不可以侵入,以為這樣,敵人就會因為自己的高大看不清自己的真面目而退縮。懂得的人,就會知道,也可以輕而易舉地知道建造這座高牆的主人的弱點是什麼。成笑怡開始哭了,邊哭還邊說︰「我受不了啦,你傷的那麼嚴重,我好希望那是我,那樣就不用一個人在外面什麼也做不了的等著,那樣就不會擔心的想要發瘋。」「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知道,你在里面整整三個小時,我好怕醫生出來說什麼,又好想听到他們說什麼,你知道有多矛盾嗎?」。「嗯,我明白,我該死!讓你那麼擔心。」「還好,你沒事了,」成笑怡看著廖英宇淚水已經模糊了她所有的視線,廖英宇幫著擦,擦不過來,說︰「好了,好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成笑怡接著說︰「小星星也出事了,你知道嗎?他病情這段時間挺穩定的,可是昨天,你做手術的時候,他爸爸發短信給我,小星星也被送進手術室,我好想過去看看他,可是我不能,我不想離開你,我好自私是不是?後來,小星星搶救過來了,你也出來沒事了。我感覺這一切都不真實,感覺一切都是做夢一樣。只有在夢里,所有的一切才會向著好的方向發展。還好,是真實的,你們都沒事。」廖英宇知道,後面的事情不是這樣發展的,只是她不記得了。怪不得會這樣,原來有這麼多事情聚在一起,一起向他的女孩發起進攻,終于戰勝了她,站在高處宣告著他們的勝利。對著她發出詭異的笑容,讓她一步步地退縮。林靜默和姬文一來的時候,成笑怡已經好了,像以前一樣,姬文一說︰「好了,英宇你也太不小心了,這次是沒事,感謝老天啊。」林靜默說︰「好了,事情已經這樣了,好好養傷就是了。對了,最好快點好,不然的話,你可當不了伴郎了。」「伴郎?」廖英宇莫名地問,後來反應過來說︰「你們要結婚了,什麼時候?」成笑怡則是不知死活地問︰「問什麼,是不是像我想象的一樣,你們已經上車了,現在不得不補票。」姬文一把一根香蕉直接塞進成笑怡的嘴里說︰「你這個死丫頭,說的還挺委婉的。你看看人家廖英宇講話,學著點,戀愛真是白談了。」成笑怡看看廖英宇說︰「有嗎?他不就是不熟悉,頭腦簡單的只看結果,不問原因,我就是研究的深了點。」林靜默笑著說︰「好,好,你認真,行了,我就過來看下子,要去上班了。姬文一,走了!」「等下,」成笑怡說︰「什麼時候結婚啊,還沒有告訴我呢。」「下下個月15號!」姬文一留下最後一句話。成笑怡開心地說︰「好不真實,真不敢相信!」成笑怡忽然看見什麼人,說︰「小星星她媽媽和爸爸,我去問下他們小星星怎麼樣?」

「等下!」廖英宇喊道,說︰「等下吧,等下,我現在要上廁所!」「哦,」成笑怡說︰「我來!」「你不許佔我便宜啊,听見沒有!」「喂,廖英宇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和木乃伊有區別嗎?想佔也佔不了,待會可以排照片留作紀念。」「成笑怡,我是病人,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管了!」成笑怡扶著廖英宇,廖英宇故意傾斜低頭吻上他,好久才放開說︰「上廁所了!」成笑怡輕輕擰了下他,說︰「你最好老實點,小心我揍你。」「你要是揍我,我就可以不老實,揍吧!」成笑怡不知道說什麼,說︰「你是不是不急著上廁所?」「我急了!」「哪里有急?」「你,」廖英宇推開廁所的門笑著說︰「等我們結婚了,我就讓你知道,我到底急不急。」成笑怡用手指著他,他立刻關上門,一個人在里面笑,一個人在外邊笑。廖英宇甚至忘記成笑怡的不正常,忘記他們已經預約了的心理醫生。廖英宇的電話響了,成笑怡一看上面提示是老媽,立刻叫喊道︰「快點了,你媽媽來電話了。」廖英宇在里邊艱難的整理衣服說︰「幫我接,就說這兩天我不會回去。」「我不要,你快點了。」廖英宇拉開門,瞪了成笑怡一眼,接通說︰「是,是,老媽,沒事啊,好,好,她很好啊,說好喝,嗯,對了,老媽,這一個星期我就不回家了,有幾個朋友回來,大家一起玩下。ok?ok!好,拜拜!」掛了電話,廖英宇看見謝亦東發來的短信,說︰「走了,出去走走吧,輪椅在門的右邊。」一切都安排好了,以為這樣就可以就可以很好的度過這一劫,以為這樣就可以天衣無縫,以為這樣一切都可以想灰姑娘的南瓜和一樣在12點之前把她安然送回去,並且沒有人知道。只是,所有的計劃趕不上變化,所有的理想抵不過現實。成笑怡推著廖英宇說︰「你好重啊!」廖英宇轉頭說︰「你要是有我這個身高,試試看。好好推著!」「遵命!」成笑怡笑著說。廖英宇笑笑,已經看見謝亦東在花園里面,突然成笑怡腦子出現昨晚的一些情景,模模糊糊地確實真的發生過,似真似幻。她的笑僵在臉上,說︰「英宇,我要去看看小星星,你陪我?!」廖英宇也不笑了,說︰「好啊,讓亦東過來推我,我們一起去。」「好,我打電話給他!」成笑怡只想趕快去,去確定自己腦海中那一幕是怎麼回事,所以她根本沒想為什麼非要叫上謝亦東,也根本沒在意已經多了一個人。站在門口,成笑怡忽然心里很是害怕,走地很慢。成笑怡腦海中的情景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顯,讓她分不清楚。她半跪著在廖英宇身邊,小聲說︰「我,我感覺我好像忘記了什麼,有點害怕!」廖英宇抓緊她的手說︰「小怡,有我在,不要害怕啊!」成笑怡站起來,推開了們,再看見小星星父母的臉時,忘記了是進去還是出來,忘記了自己是誰,在心里一個聲音一直在呼喊著︰不要啊,我不要相信,不要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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