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放開我的手 (13)假如

作者 ︰

假如時光倒流,

媽媽,

我會拉住你的手!

假如回到從前,

我一定用我的哭聲把你留下。

只是從來沒有這種事,

誘惑著我去想你,

誘惑著我去恨你,

你遠遠離去,

我等在那里等你,

時光前進,

我停在這兒等你。

人群中你是否能將我認出,

用你獨有的叫法呼喚我,

只怕,擦肩而過你也不會停留

十年多了,

只是我還記得你,

十多年前的你。

而今的你,

怎麼也想像不出來,

怕歲月改變你的容顏。

我的媽媽,

只是想你。

「媽!」成笑怡口中輕喊道,跟著前面一位婦女。

廖英宇剛轉過來頭就看見她往前走,喊了她一聲︰「笑怡」,成笑怡像沒听見一樣繼續往前走,並且加快了步子。

以為美夢中有一天會實現,以為我一直等下去你會出現,以為我一直找下去,我能找到你,可是,一切都是錯的。上天給了我一座海市蜃樓,等到我懷著激動的心走近時,才發現我錯了。

那個婦女停下來,拉住站在報亭門前等她的小女孩,女孩子開心的笑笑,婦女拉著女孩朝著成笑怡的方向走過來。不是,怎麼會是呢?成笑怡眼睜睜看著那個背影從自己的面前消失,然後淚水一發不可收拾的往外流。廖英宇能說什麼,心早被她的淚水一點點的浸濕,把她緊緊抱在懷里,希望能用自己的胸膛承載她所有的傷痛。

本來說好出去玩的,這時誰也沒有心情,哭完的成笑怡怎麼也不離開廖英宇的懷抱,甚至廖英宇說你將把眼淚鼻涕都弄在我衣服上時,她還是不離開。廖英宇只好屈服說︰「得,今天我總算見識到無賴的表現了!」便攔著她回酒吧。

兩個人靠在沙發上,成笑怡說︰「我想我媽媽,英宇,你知道嗎?是我放她跟另一個男人走的,我怎麼會听她的話,可是,這種傻b到底的事全都是我做的。我放開了她的手,沒有像其他的孩子一樣哭喊,我應該哭喊的,那樣,她就不會走了!我已經13歲了,我還是那麼傻!」

她好像經歷了一場打劫,然後再沒有力氣說話一樣,成笑怡的語氣十分平靜,而廖英宇卻感覺心里大風大浪刮個不停。

「我討厭別人問我想不想媽媽,討厭他們用同情的眼光看我,所以,我從來不說想媽媽,有那麼長時間我真的不想,可是每年過元宵節我都會想,因為我在那時放她走的,每年生日都想,後來越來越想。我上大二後半學期才開始拼命學習的,因為,在那時我才明白因為我的不努力,我已失去很多,因為我對自己的心不負責任,我已失去媽媽,失去爸爸,讓爺爺他們失望,我知道我忍受不了那樣的自己。從那時起,我才覺醒,拼了命去彌補我所有失去的,我發誓再也不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不再做那個懦弱成笑怡,只是,一切都回不去,我今天有足夠的勇氣去讓媽媽留下時,她已經離開我十幾年來。」

廖英宇像從前一樣,將她摟進自己的懷抱中,她眼楮死死的盯著電視,想要將電視盯個洞一樣。

「今天,那個背影好像媽媽,我一直希望有一天,無論哪里,讓我能看見媽媽,我以為我等到了。可是,怎麼會是呢!媽媽離開我時33歲,現在四十多歲,怎麼會那麼年輕呢,我早該想到的。」

你走了,

所以,

記憶中的你永遠是30多歲。

你的眼前有無數的女孩走過,你是否會認為你的小女孩會在其中,不要,一定要記住,她已經長大。你走時她沒有哭,而之後她為此付出的代價是十年多的悔恨,在無人知曉的時刻偷偷哭泣,思念像散開的炊煙一樣,越散越遠,怎麼也收攏不回來,完全月兌離原來的軌道。

這是廖英宇第二次听見成笑怡講關于她媽媽的事情,第一次時,兩個人剛剛認識不久,只是听了個大概,這次也是。眼前這個女孩到底經歷了什麼,到底背負了多少,重的她都不願回頭看。他記得,笑怡有一條原則,那就是往前看,往前看!他不知道沒有雙親的感受,因為一直以來自己的父母以超明智的舉動關心著自己,自己所有的決定都會被尊重,只是在受傷時,父母才會出來修復自己的傷口。所以,他沒有理由拒絕爸爸讓他管理「宇樂商場」的事,他記得爸爸告訴他時的一切。諾大的辦公室,只有爸爸一個人,爸爸見他進來時,笑著說︰「小子,想讓你幫我一個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爸爸想讓你再一次管理「宇樂商場」,做那里的經理。」他管理過一段時間,要不是那次臨時當了一兩個月,說不定他踫不到成笑怡,然後接下來的事情會不復存在。他想拒絕,可是爸爸的眼里是希冀,那不再漆黑的眼珠,直直的盯著自己,它只能回答肯定的答案。他不想看見爸爸眼神里的失望,走到爸爸面前說︰「好了,老爸,你不用征求我的意見的,答應你了!」爸爸的驚喜誰也能看得見,眼楮里放著光芒,嘴角的微笑不止。

這一切,成笑怡都沒有得到,想到一個女孩子沒有爸爸媽媽,他都會心疼。更何況這個女孩子是自己深愛的人,他都不知道怎麼去愛她。當初成笑怡問過他。是不是因為可憐她,才和她戀愛的。他的回答是︰如果是可憐,我大可不必來可憐你,你有什麼值得可憐的,高薪,有錢,有朋友,你什麼也不缺,那是成笑怡答應和他交往的第二天問他的。他當時完全沒有想到她的身世,只知道自己的心動。現在想想,才有點明白,這個女孩怕的是什麼,他明白了。當時,他也給她一個明確暗示,愛的是你,沒有任何的附帶的條件。

他把臉藏在她的發間,她靠在他的胸前,一切都不害怕,那是一貫以來的感受,在那里,什麼也不害怕,什麼也不怕,天涯海角,只要有這個懷抱,她就可以不畏懼一切。

廖英宇說︰「成笑怡,愛你!」

成笑怡輕笑一聲,閉上眼楮,說︰「廖英宇,愛你,別放開我的手,永遠!」

廖英宇吻她的臉,黃昏悄悄走近,余輝在她的臉上,廖英宇看見她又想睡覺,輕輕擰了她一下說︰「死丫頭,不許睡,好不容易我不忙了這麼長時間見不到你,這幾天一定要天天看著你,不許睡,起來!」

成笑怡有這個習慣,哭完之後就會想睡覺,再加上廖英宇的懷抱,她不自覺又想睡覺,听著他那麼甜言蜜語的說,又動手擰她,她的睡意全無了,拿手擰他,說︰「不睡了,不睡了!噢,對了,你幫你爸爸做什麼呢?」廖英宇停止擰她,說︰「哦,他生意上的事情"

"英宇,好家伙,成笑怡也在!」李爍一來打破了一切,好好的節目,被別人換了一個台,便有換上了新的故事。

成笑怡看見其他的女孩子都可以做可口的飯菜給自己的男朋友吃,不覺拿枕頭捂住自己的頭,自己也不是沒做過,每次廖英宇吃完之後都會說︰「有長進!」從來不是很好吃,就是大實話,不過,也無所謂,這樣她感覺挺好的。廖英宇也告訴她︰「你沒必要為我而改變,你不喜歡這樣子的,我知道!」成笑怡只好作罷。心血來潮時還是會做的,像自己一個人以前一樣,那樣的話就會有家的感覺。以前是自己胡亂做,現在是拿著菜譜做,但是還是做不好,做出來的東西有時看不出原材料來。有一次廖英宇看著土豆問她是什麼,她氣得一腳踹上了廖英宇坐的椅子。兩個人從來不因此鬧矛盾,並且因此其樂無窮。

成笑怡拿出菜譜瞄準了幾個菜,便起身去超市買菜,星期日的下午,廖英宇剛剛來上班就看見她在買菜,自己笑了笑上樓,自己還有事,想著晚上一定要過去,這一段時間自己忙得很少陪她,他自己也很是想念她。

成笑怡按著書上的介紹開始做菜,剛剛做好一個就會開始發暈了,什麼味道也沒有,把書往桌子上一丟,說︰「什麼跟什麼呀,干嘛寫得那麼簡單,做起來那麼難,哎呀,得了,大姐我也不慰勞自己了,你們都呆子一起吧!」隨即把所有的菜放在了鍋里,加了熱水,加了調料開始煮。她自己拿過電話給林靜默︰「靜默,過來吃飯吧!」

林靜默和姬文一正在吃飯,听了這句話差點噎住,問︰「笑怡,你太出息了,是不是英宇不吃,你拉我過去!」她笑笑說︰「那個家伙根本就沒來,最近他很忙,我剛剛煮的菜,你到底來不來?」姬文一听完笑的趴在桌子上,林靜默踢了他一腳,成笑怡听見了說︰「我哥也在呀,笑起來怎麼想要斷氣一樣!」姬文一拿過電話說︰「你得了吧!你煮菜,菜是炒的好不好!」

最後林靜默他們沒有來,李爍,謝亦東倒來了,還拿了東西。因為有很長時間沒看見她,今天剛好路過,就上來了!成笑怡趕緊拿桌布蓋住那個裝菜的鍋,李爍笑著說︰「好啊,有什麼好吃的不舍得讓我們就看見!」成笑怡躲不過兩個大男生,一鍋菜和饅頭就出現在他們面前。成笑怡攤攤手說︰「哎呀,看吧,看吧,要吃也行,我不介意!我去拿碗筷!」

謝亦東坐下來說︰「本來想請你吃飯的,這樣剛好!」門鈴響了,成笑怡拿著碗站在桌子旁邊,李爍去開門,廖英宇來了,廖英宇推了一下李爍,問︰「你們怎麼會在這里,笑怡邀請你們來的!」李爍說︰「她敢嗎?那樣,你非吃醋不可!」成笑怡把碗筷擺好,心里上下跳,這下子自己丟人可丟大了,本來想自己一個人吃的,這下子可好了,廖英宇就無所謂了,還來了兩個大男人,她真後悔自己怎麼就一點耐心也沒有,煮了一鍋菜。

坐定,成笑怡拿起一個饅頭塞住自己的嘴,省的尷尬,李爍想問問這叫什麼。她怎麼知道這叫什麼,說︰「沒有名字!吃你的吧!」謝亦東邊吃邊說︰「還好,那你還不讓我們看,英宇,是不是專門留給你的!」廖英宇笑笑說︰「不是,我也沒有告訴她我要來的,剛好事做完了就過來了!讓我猜猜,一定是她本來是想炒菜的,後來做不出來,直接放在一起煮了,是不是?」成笑怡听了差點咽不下饅頭,廖英宇趕緊喂她喝了一口水,李爍,謝亦東津津有味的吃著,看著他倆笑。成笑怡好起來,笑著說︰「你們幾個是不是算好的,我不會做菜,你們誰會,男女平等,至少這個可是我做的!」

李爍大肆批評成笑怡笨,邊說還不忘記吃,謝亦東則不說話,廖英宇一個勁的和李爍理論,說那又怎麼樣。吃完後,大家都不飽,幸好他們來時都帶了東西,幾個人邊吃邊聊。

成笑怡和廖英宇在收拾殘局,李爍和謝亦東參觀,這是他們第一次來成笑怡這里,簡單,大床,衣櫃,電視,電腦,書桌,這是她臥室所有的東西。李爍拿起成笑怡床上的那個超級大的狗熊玩,謝亦東坐在電腦前玩電腦!

「李爍,把你的qq號加上吧!」

「嗯!你說,她干嘛買這麼大一個熊,快和我一樣長了!」

「不知道,這個傻b的問題,你竟然敢問我!」

「她這窩還挺舒服的,這個丫頭,床這麼大,夠睡幾個人了!」

「你的窩也挺好的,還有專門的人打掃!」

「她的窩舒服,不像我的!這真是英宇和她的小天地,怪不得入冬以來,英宇老往這里跑!床一定是新買的!」

謝亦東看看門是關著的,說︰「你別老是不正經好不好,笑怡還是有分寸的,英宇這次是認真的,絕不會胡來,這床本來就有,英宇以前還拍過它的照片呢,在網上,要不要看一看!」

「去,我沒那麼八卦"

廚房里,兩個人整理好一切,廖英宇捏了一下成笑怡的臉說︰「我下午看見你買菜,以為你會做什麼好吃的,你這個家伙,竟然煮了一鍋的菜,我真是服你了!」她也捏他說︰「得,你來也無所謂了,這兩個家伙也來了,我丟人丟大了,以後又要拿我這一點開涮了!」其實,大家心里明白,什麼也無所謂,已經玩開了。

這麼長時間,不光是李爍他們不經常見到她,廖英宇也有一星期沒看見過她,兩個人只能通過電話講話,關上廚房的門,廖英宇抱緊她,吻她,似要將所有的思念全部融進去。冬天的天氣,兩個人一點也不冷,她緊閉雙眼,手慢慢抱住他。兩個人停下來,廖英宇說︰「笑怡,忙完這一陣子,一定好好在一起!」她點點頭,眼楮里濕濕的,快兩個月啦,兩個人見面總是匆匆忙忙,不是這個忙,就是那個忙,或者是因為其他的事情耽誤。

正要推門進去,里邊傳出李爍的聲音︰「她這窩還真是整潔,和她這個人一樣,我就喜歡」

成笑怡難得听見李爍這樣說自己,但還是推開門說︰「什麼叫我的窩,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李爍把熊蓋在自己的臉上,說︰「有英宇在,你還要這個大熊干什麼,亦東,這點你說的很好呀!」謝亦東剛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想要解釋,成笑怡已經抓住他的頭發,害的他只罵李爍害人不長眼。廖英宇在往常的話一定會和他們一起打鬧,可是今天,只是看著自己一生珍惜的人在笑。最後,四個人一起看電影,成笑怡告訴李爍和謝亦東不想走的話就可以睡客房,這樣的話四個人一直看到12點。三個人看完最後一分鐘,發現廖英宇已經睡著了,李爍和謝亦東悄悄的去客房,廖英宇猛地一下子醒了,听說他們去睡了,便攬過成笑怡,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說︰「放心,我不會動你一下!」

想兩個人很少這樣,但是成笑怡喜歡這樣,躺在他的懷抱,听著她的呼吸,那一刻整個世界就像消失一樣,而自己心里那麼踏實,她往里邊鑽了鑽,廖英宇又抱緊她,輕聲說︰「笑怡,睡吧,有我在,就不會做噩夢,不怕!」這是昨天成笑怡告訴他的,他听完之後只想一下子到她的身邊,可是他不能,還有會議等著他。所以,今晚,他推掉工作趕了過來。所有的不安消失,廖英宇可以听見她的呼吸聲,像嬰兒一樣,他輕輕撫模她的長發,想著這一個月以來的日子,過得好緊,其實上次踫見笑怡想她媽媽,他就應該陪她幾天的,可是一下子等了將近一個月。

假如,假如,假如他多陪她幾天,讓她忘記一些不好的往事,她不會因為這幾天想這些過往的人和事而做噩夢的。假如,再來一次,就不會發生過往那些不堪回首的事吧!只是,一切只是假如。

成笑怡過了一個高興的星期日,自己愛的人,自己喜歡的朋友,在這一天全部出現在生活了,在夢里,所有的景色都是美的!只是醒來時,什麼也沒有,心里卻莫名的開心,幸福,就是一種感覺吧,只有心可以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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