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紅顏藍妝 第四十九章幾多風雨

作者 ︰

這幾日風雨變幻莫測,先是滄源瀕臨城破,左懷親上城樓與眾將士背水一戰,緊要關頭,長松突然傳來消息,稱早在數月前長松就已歸屬成國,維成皇長孫殿下命是從,邊衡大驚,士氣紊亂,岳皇派欽差前來問罪,要求其速速收回長松。邊衡領命,即刻發兵前往長松,滄源之危隨之而解,可長松卻陷入危機之中。

長松不比滄源,滄源的領土主權問題一直難解難分,常年來一直是誰勝誰得,而長松卻是世世代代皆為岳國所有,所以此刻,邊衡必須盡快收回長松,不然很難向岳國交代。

滄源數月圍困之苦終于得解,城中百姓將士自是歡欣鼓舞,卻隱隱又為長松感到擔憂,只是沒想到長松城如此不濟,邊衡大軍到達長松不過五日,長松上下將士就棄械投降,邊衡大軍一路暢通無阻的開往長松城內,齊笙在听到這個消息後,大大的吸了口涼氣︰這麼快!這長松難不成是紙糊的不成,曲廉那家伙看起來挺精明一人,怎麼這麼不頂用啊,五日,才五日城就破了。齊笙一方面驚愕,一方面又是痛惜,這可如何是好,湯楓要是知道了這事得多痛心疾首啊。

正在與眾將士商討軍情的湯楓接到了這個消息後只是冷冷的一笑,不置一言。底下將士原以為會看到上司大發雷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冷淡的表情,不禁面面相覷,一臉疑惑,許元面帶思索,卻隱隱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許元的感覺沒有錯,確實有事要發生,不過此事卻是發生在岳國,幾個月前邊廈和楊岷兩個老臣竟然在朝堂上大打出手,惹得龍顏大怒,勒令兩人回府閉門思過,不得外出,卻沒想到趁著這檔口,岳皇竟秘密派人搜羅邊廈的昔日罪證,待邊廈的禁足指令解除後等到他的卻是牢獄之災,而這邊廈不是別人,正是邊衡的父親,邊家這一代的家主,等到所有人反應過來時,邊家老小已經全部下獄,就連岳皇一向寵愛的夏貴妃也被軟禁在她的寢宮之內,邊衡的一個族弟冒死從瞿京帶回這個消息後,當場倒地身亡,而此時岳國大營已經被晉王全權控制,邊衡捏著族弟送來的信紙,從來都是清奇俊秀,溫文和氣的面容微微扭曲,身體顫抖不止,最後大叫一聲,暈倒在地,手上人驚恐的向前托起他。好不容易叫醒他,就見他清醒後就是咬牙切齒︰「慕容氏,我邊衡與你不共戴天。」他身形不穩的站起,痛苦萬分的對著身邊的眾將士道︰「我邊家一心為國,忠心不二,卻不料昏君如此不仁,竟要將我一家老小下獄問斬,邊衡如今家破人亡,誓要與昏君抗爭到底,不敢耽誤眾將士的前程,你們若要離去,就盡快離開吧,就算最後只剩邊衡一人,也要講昏君所作所為公之于眾,給邊家一個交代。」

「將軍!」身邊將領齊齊跪倒在地︰「屬下願效犬馬之勞,誓為將軍一家討回公道。」

「諸位大恩,萬死難報分毫,請受邊衡一拜。」邊衡也是跪倒在地對眾將拜謝。

此次攻打滄源,邊衡總共帶領七萬執槊軍,還有三萬執槊軍留在大營,不過照現在的情況看,那留在大營里的三萬執槊大軍恐怕也已被晉王控制,如今自己僅有長松孤城與不足七萬親兵,剩下的還有兩萬多長松城原守軍,加在一起將近九萬之眾,用來與晉王對抗還是有可能的。

邊衡正在估算自己的後備實力,卻見有士兵慌慌張張進來,不禁皺著眉頭問道︰「何時慌慌張張?」

「將軍,不好啦。」士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屬下剛剛去查看長松城糧倉,卻發現糧倉內顆粒皆無,庫房內也是分文沒有,這長松城除了一眾守軍和百姓外就是一個空城。」

「什麼?」邊衡上前拽起他︰「你再說一遍。」

「將軍,不止糧倉庫房空無一物,就連普通老百姓家也是沒有余糧,很多老百姓現在都聚集到府衙門口,請求官府放糧給他們,不然他們就要餓死了。」

邊衡身形一顫,旁邊的一個將領已喊出聲︰「難怪我們攻打長松城時如此詭異,城牆守衛根本不堪一擊,攻進城之後連一個管事的官員將領都沒有,所有士兵應聲而降,根本不做反抗,原來這座城根本就是個空城,不對啊,城里還有這麼多士兵和百姓,沒有糧食他們這麼多天是怎麼過的?」將領苦思不得其解。

「百姓們本來是有糧食的,卻在我們攻城前幾日被士兵征集,說等打完了仗余下的會還給他們,就強行將糧食拖走了,不過每日官府會定時發放饅頭給百姓,這些百姓那幾日倒是沒有挨餓,後來我們進城,並不知道官府每日放糧一事,百姓剛開始見我們攻進來也不敢到官府要食物,可這幾日沒有發放食物,百姓實在餓的受不了了,所以今日都聚到府衙門口索要食物,我等打開糧倉庫房,卻並未見一粒糧食,百姓不信,現在正聚在府衙門口吵嚷不息。」那名士兵回道。

邊衡面色蒼白,扶著額頭,低低嘆道︰「原來由始至終我們都處在一個計謀里。」

邊衡想到了,其余人也都漸漸明白過來,一直以來,晉王和皇上要他們加緊攻打滄源和長松是假,將他們騙到這座空城里才是真,想必不出半日,就有大軍前來圍剿叛逆了,他們要將邊家及邊家附屬的所有人一起殲滅。

「那兩萬守軍現在安置在何處?何人看守?情況如何?」邊衡突然大喝。

「在城西的營帳里。周圍有我們的執槊軍守衛,好像沒什麼異常。」士兵被嚇了一跳,謹慎的回道。

「立刻派人包圍城西營帳,不準里面的任何一個人出來,加強守衛,另外…」邊衡頓了一下︰「將我軍帶來的糧草分一些給百姓使用。」

「將軍,我軍隨行所帶的糧草並不是很充足,給了百姓我們以後吃什麼?」前將軍何非耘不贊同的道。

邊衡冷哼了一聲,嘴里說不出的苦澀︰「難道要讓那些百姓跟著嘩變嗎?」。

「可這樣也不是辦法,要是宣武將軍在就好了,他的注意一向多。」何非耘有些惋嘆的說︰「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知道這里的情況?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就我們出困境?」

「宣江軍一向足智多謀,若是知道消息一定會想辦法幫我們的。」一個將士連忙接道。

「足智多謀又怎樣,他被晉王支走去對付齊襄,手上根本沒有多少兵,就算知道了我們的處境,恐怕也無能為力。」北中郎將易支升氣急敗壞的講道。

邊衡微微閉上眼楮,半晌睜開雙眼,看著依舊吵嚷不息的下屬,有些冷然的說道︰「你們爭吵了那麼久。可是吵出了什麼辦法?」

所有人立刻噤聲,邊衡凝視了他們一眼︰「既然沒有吵出來辦法,就都安分一點,听我號令。」邊衡回身,站回座位前︰「易支升听令。」

「末將在。」

「給你五千兵馬,任你支配,務必要探出岳國大營里的所有情況,營中還有三萬執槊軍,想法設法給我探得他們的意向,鼓動他們在軍中嘩變,還有聯系上邱世忠,將我們的處境與冤屈告知他們,曉以利害,盡量策反邱世忠,讓他拖住晉王後腿。」

易支升深吸一口氣,大聲道︰「末將領命。」

邊衡再次看向何非耘,鄭重道︰「何非耘听令。」

「末將在。」

「你即刻帶領兩萬執槊軍出城,埋伏在前往長松必經之路兩旁,等晉王帶兵來到,司機伏擊。」

「末將領命。」

邊衡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眾人,最後視線定在一個人身上,緩緩說道︰「周濤听令。」

「末將在。」

「給你三千兵馬,前去岳境接應宣將軍,務必要將他安全帶回,見到他以後一切听從他的號令。」

「末將領命。」

邊衡掃視了剩下的人︰「其余人隨我一起,堅守陳池。」

「末將領命。」剩余將領異口同聲回道。

「殿下,所有滯留京外的皇子和各路藩王將領都已奉詔還京,只除了一人。」禮部尚書于階下緩緩回道。

「是誰?」齊勛淡淡的瞥了一眼下面的官員,語氣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

禮部尚書許攸明猜不出上面的人是個什麼態度,只得據實回答︰「衛國大將軍齊襄拒絕還朝,稱邊境局勢緊張萬變,需要小心防範,因此只派遣了一名下屬前來聆听聖諭。」

上面的人久久沒有說話,許攸明就一直低著頭在下面等著,許久,齊襄才淡淡的說道︰「你先下去吧。」

許攸明轉身告退,快踏出御書房的時候隱隱听到四皇子對侍從吩咐道︰「去請大將軍楊行之前來。」

齊勛等了片刻後就听到外面的人通報說大將軍楊行之到了,齊勛看著漸漸走近的楊行之微微出神,他真是越來越像舅舅了,齊勛在心里感嘆,一樣的穩重內斂,眼楮也越發似舅舅的犀利明睿,只不過比起威武沉著的舅舅,他則略顯淡雅平和了些,不過齊勛明白,那只是因為他還沒有舅舅的功績與威望,假如給他足夠的機會和時間,他就一定會成為不輸于舅舅似的人物。

「見過四殿下。」楊行之躬身抱拳行禮。

「說過多少次了,你我之間不需要那種繁文縟節。」齊勛微微皺眉,抬手叫他起身。楊行之微笑著站起身,說道︰「禮不可廢。四殿下找我是有事情相商?」

齊勛點頭,從座位上下來,拉過楊行之在旁邊的桌案上對坐︰「大皇兄拒絕還朝,你怎麼看?」楊行之皺起眉,思索道︰「我久在邊關,並沒有見過他本人,不過卻听很多人說起過他,據說大皇子齊襄為人誠信至義,磊落明辨,是個是非分明,剛正不阿的信義君子、智勇大將,一般與他有過交往的人對他都是頗多稱贊,此次他拒絕還朝,恐怕也是對最近所發生的事情有所了解,大皇子他手握重兵,又敵我不明,很可能會是我們下一個目標,所以我猜測他這樣做,一是表露自己不想參與奪嫡事宜的決心,二是明明白白的給我們一個警告,叫我們不要打主意到他的頭上,看來他是想置身事外,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守邊大將。」

齊勛沉吟片刻︰「話雖如此,可也不排除他別有用心,據在邊關的探子來報,齊襄最近幾個月與岳國官員往來密切,其中還牽扯到大批軍械交易,頻有異動,加上他最近對軍隊的操練越發嚴謹甚至還有私自征兵的舉動,實在是令人不得不防啊。」

楊行之垂眸靜思,片刻道︰「四殿下是否已有安排?」齊勛看著楊行之微微笑道︰「知我者,行之也,我是有所打算,不過事先想派個謹慎機智的人前去查看一下他的虛實,回來在將計劃詳作安排,以免出現紕漏。不知行之意下如何?」

楊行之微詫,見齊勛盯著自己,恍然道︰「四殿下是想讓我前去查看大皇子的虛實?」齊勛淡笑點頭︰「只有你帶來的消息才能真正讓我放心。」見齊勛神情淡淡,雙目卻是抵定不可變更,楊行之心里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微臣願意前往,只不過華國最近趁我國國內混亂,又開始頻頻擾境,我怕…」楊行之沒有說完就被齊勛打斷︰「行之不必擔憂,邊境的事有潛之和辛滿兩人操勞,你可安心前去。」楊行之听後微微怔住,一切早就都是安排好的嗎,見楊行之不說話,齊勛斂下眼中的探尋,安撫道︰「潛之是你親弟弟,交給他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此次所有事情能夠順利,你們楊家功不可沒,待他日我榮登大寶,論功行賞,你們楊家一定會是第一大功臣。」

只是在听到了齊勛的諸多解釋後,楊行之的內心更加的清冷。

楊行之牽著馬步行向將軍府走去,寬廣的大街在他的腳步下越發顯得空曠冷清,一人一馬徐徐前行,思緒卻已不在眼前。潛之,楊行之想著自己對他這個親弟弟的了解,卻好像是一團模糊,自八歲起就隨父親在外,除了剛開始幾年還會每年回一趟家,到後來隨著自己逐漸長大漸漸獨立,以及邊境事宜和自己掌管事情的增多,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到後來甚至比父親回家的次數還少,而潛之在他離開的時候也還只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圭女圭,他幾乎不曾和潛之相處過,就連潛之成婚他都不曾參加,也就最近幾年經常回來,曾設法補救,想讓自己和他能像其他的兄弟之間一樣坦誠相待,開懷暢飲,就像自己和邊境的那些將士一樣,情如手足,只是這時的潛之已經長大,對他除了有對兄長的恭敬外就是生疏,他已經過了需要兄長保護關懷的年紀了,他們是兄弟,卻不是手足。

倒是齊勛和潛之,在齊勛從軍之前,潛之和齊勛卻是情同手足,小時候潛之還曾是齊勛伴讀,听說兩人小時讀書的時候沒少在一起仗勢欺人,也沒少一起挨打,听說兩人不管誰犯錯都是爭著認錯,都不願讓對方單獨挨打,听說…這樣的關系,確實比他這個對他不聞不問的大哥要好得多。自己要知道這個弟弟的事情還要靠听說,多麼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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