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紅顏藍妝 第二十塵封的往事

作者 ︰

「听說晉王就要來了,看來戰事就要進入高潮了,不知道他這次來是協助邊衡對抗成國呢?還是趁機奪取兵權?」李奮思索道

「慕容廣灝既然把那小子派來,結果不是不言而喻了嗎。」景長瀾神色淡淡。

「嗯,看來他已經決定對邊家下手了。」說到這兒,李奮不禁面露不屑︰「哼!當年要不是邊家支持他,他又怎能從一個無人問津的皇子,變成如今手握天下的帝王,過了河就拆橋,幸好您當年審時度勢及早抽身,不然早就……」

景長瀾揮揮手阻止他說下去︰「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李奮撇撇嘴抱怨道︰「說說也不行,當初要不是您和那幾位一直支持他,幫他出謀劃策,拉攏權貴,征戰沙場,掃清障礙,他又怎會有今天的地位,要不是因為他,小姐又怎麼會……」

李奮還要繼續說下去,卻看到景長瀾輕輕閉上了雙眼,臉色暗沉,不禁閉上了嘴。

感到李奮不說話了,景長瀾慢慢睜開了雙眼,眼中依舊一片平和,對李奮輕輕道︰「走吧,要吃晚飯了。」

到了營房景長瀾就直接進去了,李奮知道他又不去飯堂吃飯了。都是陶松越這人,禮數這麼多,看到主廚來吃飯就不願意坐主位,他自己身體不便,主位是專為他設計的,他不坐就只能在那空著,怎麼看怎麼別扭。李奮心里抱怨著。

景長瀾剛走進營房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抬眼就看到了齊笙在那大快朵頤,以前原本只有景長瀾一人會在營房里用飯,可現在齊笙受傷了,養傷期間,齊笙待遇從優,不但不用干活,還有人專門送飯過來,這人就是宋思明。宋大媽人雖然嗦,但心還是很細的,自從齊笙受傷後,他就每天給齊笙送好吃的來,雞鴨魚肉的就沒斷過,齊笙打心眼里感激當初那個打了她一棒子的人,自從有了他那一棒子,齊笙吃得好了,穿得暖了,也不用干活了,伙房眾人更是把她當英雄看待。

這樣的日子就是一輩子過下去,齊笙也願意。不過……抬手模模頭上的傷,哎,日子過得太好了,傷口都好得差不多了,都怪宋思明那家伙,天天送這麼多東西過來,害得自己的傷好得那麼快。

放下手時卻看到景長瀾已經走了進來,向他招手道︰「來得正好,一起吃,今天有兔子肉呢。」

「好。」景長瀾笑道,向齊笙走過去,兩人的床鋪本就相連著的,到了自己床鋪時景長瀾順手將鍋鏟子放下,坐到齊笙旁邊,齊笙也已經給他盛好了飯放到面前。也不說話,就吃了起來。

自從宋思明送東西過來,齊笙就一直在營房里吃,而景長瀾以前也一直在營房里吃,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原則,齊笙就邀請景長瀾一起享用,反正宋思明送的東西很多。景長瀾也不客氣,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這一來二去的就成了習慣,齊笙每次吃都準備兩副碗筷,期間李奮幾次帶的飯菜都沒有用,這幾次都不帶了。

吃著吃著,齊笙突然說︰「要是有酒就好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這才是軍旅生活嘛。

「你也會喝酒嗎?」。沉浸在美食中的景長瀾聞言抬眸看向她。

齊笙剛剛也只是有感而發,現在看景長瀾這樣問她,不禁說道︰「當然會!」

景長瀾笑著微微想了下,有些神秘的對齊笙說道︰「收拾一下,跟我來。」從來都是淡靜溫和的景長瀾突然這樣對齊笙說,齊笙的心一下被他吊起來了,迅速的收拾好食盒,景長瀾又向里面塞了兩個碗,兩人從營房里出來,齊笙跟在景長瀾後面,頗有點做賊的感覺,景長瀾回頭看到齊笙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道︰「你這是干什麼?」

齊笙直起腰靠近他小聲問道︰「我們不是去偷酒喝嗎?」。

景長瀾一笑︰「我們是去喝酒,但不是去偷。也不知道那酒還在不在?」最後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是去偷?那不早說,浪費自己的感情。兩人繞過營房,又穿過別處的幾個營房,最後來到了一個破落的地方,好想也是一個營房,不過可能因為地處偏僻,加上已經好久沒人來過,很是荒涼,雜草叢生。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齊笙奇怪的是哪里有酒,在屋里?卻看到景長瀾並沒有向房間走去,而是走到牆腳,踩了幾處後停在那里,好像說了句︰「還好還在。」向齊笙招手道︰「過來幫忙。」

齊笙向他所在的地方跑過去,景長瀾指了指腳下對她說︰「你先把上面清理一下,我去找東西把它挖開。」竟然是埋在地下的,那一定是陳年佳釀,齊笙滿口答應,樂顛顛的去清理上面的東西,看來已經埋了很多年了,上面覆蓋的枯草都好幾層。沒事,挖吧。

景長瀾推開那扇緊閉的房門,房梁上的塵土立馬落下來,一股潮濕陰冷的感覺撲面而來,還夾雜著濃濃的腐爛發霉的氣味。不過這些景長瀾好像都沒有注意到,原本沉靜溫和的眼楮里閃著幽暗的光,慢慢地走進去,灰暗的房間內看不到路,景長瀾卻幾乎不看路的來到桌前,熟練地拿起桌上的油燈,上面也是布滿灰塵,景長瀾試著點了幾次,可都沒點著。「油都沒了,又怎麼點的著。」景長瀾自語道,神情似懷念似哀傷似感慨。

四處打量了下,最後視線還是落到了那張桌子上。隱約間,他好像看到一群人圍坐在桌子旁,桌子上就點了那一盞油燈,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人的長相,可卻能看到他們眼中所散發出的光輝,那是激昂的,自信的,堅定的……年輕張狂的他們,懷揣著共同理想,坐在那小小的方桌前,揮灑著他們的豪情與壯志。

就在這間小屋內,他們面對了多少朝堂上的詭異突變,化解了多少對手制造的陰謀詭計,抵御了多少敵人帶來的明槍暗箭,研究了多少練兵退敵的兵法戰略……漸漸地,被動變成了主動,從開始的抵御變成抗衡,從開始的防範變成了反擊,那時候的他們多麼的意氣風發,激昂得意,也是多麼的自以為是,以為憑借自己的勇氣與智慧就可以掌控天下,以為靠著自己的能力與計謀就可以贏得所有。

可他們忘記了人心有時候是會變的,尤其是一個逐漸手握大權,執掌天下的人的心,更是不可揣摩,變幻莫測的。誰能想到那時候勢單力薄、溫文儒雅的他,在執掌大權後,竟變得如此的殺伐果斷。

記得有一次攻下城池後,城中還有些不服想要反抗的百姓和假扮百姓伺機而動的細作,最後商議決定屠城,此事當時他並不在,後來他知道了還責怪說他們不該如此大肆屠殺,城中大部分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應當好好地勸服他們。結果大家听了都還笑他婦人之仁,教他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當時他還一臉的不贊同,後來想想都可笑。

最後,屋里的人越聚越少,直到連燈都點不亮了。

景長瀾有些無力,慢慢坐在了一個座位上,那是他曾經坐過的位子,那時跟著下首眾位兄弟一起討論當時戰爭的進程、分析朝堂上的局勢、以及接下來的布局,每一個成果出來後,坐在景長瀾旁邊下首位置的他總會靦腆的問一句︰「大哥以為如何?」

剛開始景長瀾還會指出計劃的不周詳、不合理之處,後來的他越來越出眾,所分析、提出的問題方案都會被大家所認同,也挑不出什麼不合理之處,漸漸地他再問景長瀾的時候,景長瀾都會說一句︰「按你說的辦。」或「你決定就好。」會議漸漸由他主導。

對于他的成長,大家都是樂見其成的,畢竟大家匯聚到這里的目的就是幫助他打敗寧王,登上帝位。如今他的能力有所提升,這樣擊倒寧王的幾率就更大了。

後來的他漸漸有了權勢,雖不足以擊潰寧王,可也有了可以抗衡的資本,他們一起商議的時候也不用再偷偷模模的了。可他們依舊願意來這個昏暗潮濕的小房子里議事,因為已經成了習慣。

那時候景長瀾已經自動退居他的下首,而他也已封王,記得封王那天,他把所有人叫到這個小屋里,言辭懇切、鄭重其事的說︰「今日能有這樣的地位,全靠各位兄弟們的支持,客套的話我說了你們也不愛听,所以今天我準備了幾十壇子的好酒,我們不醉不歸。」于是,所有人都沒有說什麼話,整晚大家都在喝酒,整壇整壇的喝。

最後天亮了,眾人暈暈乎乎的發現還有幾壇子酒沒喝,就提議說︰「把這幾壇子酒埋起來,等哪天七弟登上皇位了,我們再把它挖出來喝。」于是大家就晃晃悠悠的一起跑到牆角那挖坑,沒有東西就用手挖,最後酒埋好了,不過卻也都一身狼狽,可心情卻很是高興。

那個時候,景長瀾想笑,可怎麼也扯不動嘴角。心漸漸沉了下去,那時候怎麼也想不到最後會變得如此,如此的……現在就連唯一的親人也已經不在世上,不知道她對于當初的那個決定會不會後悔,不過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這麼多年了,即使依然身處在這個軍營里,也從來沒有再來這看過一眼。景長瀾如雕塑般靜靜地坐在那,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

「吱。」推門的聲音突然響起,景長瀾驟然回過神,一縷光芒從門外射進來,緊接著一個身影從門外走進來,「不是說拿東西挖酒嗎?沒想到竟然坐在這偷懶。」一聲似怒含嗔故做低沉的聲音響起,景長瀾恍然間好像看到了當年的她,也是一身男裝,偷偷地跟著自己混進軍營,經常在他們討論的時候闖進來,在外面守著的陶松越總是攔不住她,她為此還很得意,哪里知道陶松越一直都在讓著她。

「喂。」齊笙靠近他,手里拿著一盞燈,似乎注意到景長瀾有些怔愣,上前問道︰「你怎麼了?」

景長瀾已經恢復如初,抬頭看著齊笙輕輕地一笑,說道︰「找不到東西挖,怎麼辦?」

啊?齊笙有些黑線,找不到東西就在這發愣,難道東西會自己跑到你手里嗎?沒想到表面沉著淡定的景長瀾,腦子也是那麼的不靈光啊。

齊笙想了下說︰「那用手挖好了。」

「用手?」景長瀾眼中微微閃爍。

「是啊。」齊笙點頭,卷起了袖子,一把將景長瀾扯起來︰「快走,我們挖去。」

此時的景長瀾一顆沉寂的心竟然有些觸動,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放縱自己了,今天就放縱一下吧。

「好!」景長瀾含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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