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無涯 第二十六章 一屋悲情女

作者 ︰

遇上了尾班車又怎樣?你沒錢買票子有個屁用!

既然雙方以後都不可能有交集,就不要拖泥帶水。李菲妍決定不搭理白楊,徑自走出大門口。死心不息的白楊快步追了上來,從後扯住菲菲的手腕,不讓她走。

「菲菲,別走!我好想你,求你別走,我不能沒有你。我每天都活在想念的煎熬當中,我痛苦難過的就快死了,你知道嗎?」。隨之而來的還有陣陣臭烘烘得酒味。買醉!這男人什麼時候學會買醉?

「你好臭!你給我滾開!」李菲妍很想甩開他那想藤蔓一樣緊纏著自己的手,可是白楊抓得很緊,讓李菲妍確實無計可施,怎麼掙扎也掙月兌不掉他的手。他想束縛的又何嘗只有她的人?還有兩個人的幸福,他也想一輩子緊緊的捆住。然後甜蜜一輩子,樂呵一輩子。

「我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鑽進我腦子,走進我的世界後,卻拍拍就走。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知道嗎?那他媽的思念就好像毒品一樣,讓我上了癮。見不到你,就好像渾身上下都有蟲子在咬。」李菲妍,你好狠!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放手,你給我放手!」李菲妍對著白楊大吼!臭白楊,死白楊,我恨你!你是不是要我搬到火星去才甘心;你是不是存心讓我一輩子活得不痛快。

我好不容易才慢慢學會放下,學會忘記,你一個冷不丁又出現在我面前,你混蛋!我求你放過我啦。再這樣不明不了的糾纏下去,大家都沒有未來。

李菲妍強把淚水咽到肚子里去,咬牙,擺出一副冰山美人的樣子。眼神是冷颼颼的,就像一月的風;語氣硬邦邦的,就像一把亮逞逞的匕首。只希望白楊知難而退。

糾纏中,白楊突然發現李菲妍的左臉腫了起來,心里不禁抽搐了一下下,心痛不已。

他緊張兮兮地問︰「菲,你的臉到底怎麼啦?告訴我,是不是又人欺負你!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白楊心痛地揉了揉愛人的臉。李菲妍吃痛地哀叫一聲,脖子一歪,閃躲過去。她低著頭,沉默不語。

白楊氣憤菲菲啥也悶在心里不跟他說。她分明把自己當外人。他忍著不發作,氣氣地說︰「走,咱們上醫院去。」說著拉起菲菲的手往地下停車場的方向走。

「我不去,我不去!你聾了,我都說我不去,不去,不去!」菲菲吵吵嚷嚷。

「都什麼時候了,還鬧小女孩脾氣,看你的臉塊大塊小的,你不心疼我心痛!」白楊突然停下來,竭斯底里的大吼。

菲菲哭了。並不是因為白楊凶了她,而是因為融灌整個心房的一股暖洋洋的感動——這個男人在乎她!

「哭了?對不起,我一時火大了才會凶你,但我不是故意的!不哭了,不哭了,好嗎?」。

把菲菲弄哭,白楊一時慌掉了神,非常自責。他心疼地一把將菲菲擁進懷里,極盡溫柔地呵著。白楊的溫柔就像蜜糖一樣既甜又膩。

她真的希望能一生一世膩在他懷里,獨享這男人的溫柔。但她不可以這麼自私,將自己和嘉嘉這兩個包袱轉嫁給他。他應該像個快活輕盈的小鳥一樣在天空自由翱翔,而不是像頭驢一樣累死累活的為她們姐妹倆賣命!現實是殘酷的,就好比一個魔鬼給了她當頭一棒,時刻警惕著她不可以。

她泣血,忍痛掙月兌開愛人溫暖的懷抱,轉身就跑。白楊見淘氣的小鳥又從手心跑了,跟著追了上去,三兩下就把她逮住了。難道命中注定,菲菲是一輩子都別妄想逃出白楊的手掌心嗎?一時間,兩人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就在這時候,一輛白色小轎車從停車場里駛了出來,停在了菲菲跟白楊身邊。車上氣沖沖地竄出了一個性感潑辣妖冶的年輕女子。

此人正是蔡金珠不假,她迅速地把菲菲拉置身後,小心翼翼地護著,一雙手狠狠地把白楊推開,擺著個三七步架子,厲聲呵斥︰「他媽的混蛋,你想干嘛?」然後又轉身問菲菲︰「菲菲姐,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要不要我報警?」

金珠壓根不知道他是誰,更不知道他是菲菲姐一直芳心暗許的人。她只把他當路人甲,流氓。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哼,連我摯愛的菲菲姐,你狗日的混蛋也敢調戲?一雙狗眼長天靈蓋上了?

菲菲覺得很累,無力再跟白楊糾纏下去,她打開車門,面無表情地上了金珠的車。金珠識相地退回自己的車里,發動引擎,駕車離開停車場。

白楊扒著車窗玻璃傷心欲絕地追了好一段路。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空氣悶得金珠心里一陣陣的發慌。

這是她打搬離菲菲家後第一次與菲菲正面相遇。要不是看到菲菲姐正被流氓欺負,處于本能反應,第一時間沖出來保護自己的親人,恐怕她一輩子都沒有那個勇氣跟菲菲踫頭。

菲菲姐還在生我氣嗎?金珠誠惶誠恐地胡思亂想著。她偷偷地瞥了一眼菲菲,只見她一臉倦容,閉著眼楮小憩。她本想說點什麼,可又怕吵著身邊這個心煩的美人兒,硬把一大推提到嗓子眼的說話壓倒肚子里去。

良久,菲菲才開口說話,「是不是剛剛沒看見我,你就打算一輩子避開我,老死不相往來?」

金珠抱怨︰「人家以為你還在生我氣嘛!」好了,好了,現在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我看你最近混得還不錯嘛,才沒見幾個月,連鐵馬都有了,你真有本事!我當初就該听的你話,找個凱子包養,現在就不用為了三餐累死累活的工作了。」菲菲調侃道。

「男人硬塞給我的,不要白不要。不要說我了,剛才那男人是誰?」金珠立刻把握機會三八到底。不過看那男人衣著整潔,白白淨淨地的樣子倒不像壞人哦。

「他是白毛村里一個老村長的兒子。」

「你們為什麼會在停車場拉拉扯扯?是不是他欺負你?你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他女乃女乃的!」

「他說他喜歡我!」

「啊?」金珠驚叫一聲,「那你呢?你喜歡他嗎?」。這消息太具爆炸性了。

菲菲不語,歪過頭去,閉眼小睡。喜歡這個詞太沉重了,像她這種常常流連于酒池玉林的粉蝶,沒資格喜歡任何人。金珠見菲菲姐緘口不語,識相地不再尋根問底下去,專心開她的車。她一直把菲菲送到家樓下。

「謝謝你送我回家,有空就多點回來看嘉嘉和張姨。她們都很想你。」

「我知道了。菲菲姐、、、、、、」金珠欲言又。

「什麼事?」

「沒,沒事兒。晚安。」

「晚安。」

菲菲姐,你一定要幸福。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放心去愛吧。嘉嘉有我罩著,你不用擔心。金珠看著菲菲上樓,在心里默默祝福道。

一回到家,菲菲倒頭就睡,一睡睡到明兒中午。發白的陽光調皮地爬上她的床,躺在她的眼皮上恣意嬉戲,弄醒了熟睡中的美人兒。她朝外呼喊了一聲,「張姨、、、、、、」沒回應。她想,張姨一定又下樓游蕩,找小孩去了。

自從在無涯市與她前夫相遇,她就變得神經兮兮的。可就在菲菲準備走進沖涼房刷牙洗臉的時候,門嘎的響了一聲,張姨就提著個空籃子像鬼一樣攝了進來。

「張姨,你剛去那兒了?」

「我去菜市場了。買了幾個大魚頭,今天做了最喜歡吃的豆腐魚頭湯。」

「可是你的籃子是空空的耶。」哎,好可憐的婦人,最近老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了讓人好不心痛。

「啊?」張姨看了看手中的菜籃子,一臉歉疚,「我這個老不死,最近到底怎麼啦?做事情老丟三落四!對不起,李小姐,真的很對不起,我馬上就去買。」

李菲妍連忙揮手,說︰「算了算了,一來一回夠你累的了。醬油拌飯算一餐好了。你到一樓嬌嬌姐那幫我借幾塊冰回來。」她女乃女乃的,臉蛋還隱隱作痛。張姨‘哦’的回應一聲後就下樓。待菲菲洗刷完,張姨就拿著一條五羊甜筒回來。

「李小姐,你要的雪糕,給!」

冰塊跟雪糕差天共地耶。菲菲驚愕得一雙眼珠子幾乎掉到地上,左手顫抖地接過雪糕筒。之後,張姨就像往常一樣走進廚房準備今天的中飯。

張姨該不會失魂到連自家房子都燒了吧?哎,難道世界響起了悲情集結號,咋們家怎麼一屋子都是悲情女啊?菲菲把雪糕筒放進玻璃杯里,忐忑不安地觀察了她好一陣子。確實沒有發現異常後,才走出屋子,輕輕地合上門,再掏出手機,撥通趙錢忠的手機號碼。

「喂,菲菲,找我有什麼事?」哇菲菲,今天到底是什麼大日子,他心目中的女神主動打電話給他耶。趙錢忠高興得幾乎蹦上天。

這時候,如果你叫他剝光衣服果跑,他也會照做不誤。不料等到的卻是菲菲一聲聲的河東獅吼,把趙錢忠徹底由天堂轟到了地獄。

「趙錢忠,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張姨的孩子找回來?」她真後悔听了嘉嘉這個傻妹的說話,讓趙錢忠幫忙找人。如果一開始不給張姨希望,她就不會接受一次次希望幻滅的重大打擊。她更不會憶子成狂。

「菲菲,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畢竟找個孩子不像一加一這麼簡單。不過你放心,我早早就跟我五湖四海的弟兄打過招呼了,假日時日,孩子一定能找得到。難道你信不過我?你的每一件事,有哪一件我不是盡心盡力去做的?」

「你廢話少說,再不趕快給我把孩子找出來,你——趙錢忠——死定了。」

嘟、、、、、、說完,菲菲二話不說就掛了趙錢忠的電話。

趙錢忠還在電話的另一頭狂喊︰「喂,喂,喂喂、、、、、、菲菲、、、、、、」哎,施舍一那麼一丁點溫存都不可以嗎?這些年來,我做牛做馬,無功也有勞嘛。趙錢忠傷心地嘆了口氣。不知那一天才是他趙錢忠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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