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怎麼離開那片茉莉花海,景筱悠腦子里滿滿的都是那張冷漠的臉,那一個短暫而深刻的吻。
看了看表,時間已經是下午,報名早已經結束。
校園里安靜了許多,大家應該都去宿舍了吧。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劉海,走出了學校。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景筱悠坐在窗前望著小院子里的茉莉花,思緒一不小心又飛到了那個白色的溫泉,那群白鴿,那個冷漠的男人。
悄悄模著自己的雙唇,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淡淡的溫度。
臉蛋驀地一紅,她心底暗罵自己沒用。
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把秦晟宇的身影從腦子里趕出去。失落的趴在窗台上,落日的余暉灑在她瘦削的臉頰上,添了淡淡的紅暈,很美。
同一時刻,尚雲區山頂別墅內。
「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去學校,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總之不必再去了。」沙發上坐著一個年過六年的老人,他兩鬢斑白,眉宇間依稀和秦晟宇有幾分相似,滄桑的臉上帶著威嚴和冷厲。
秦晟宇站在他的對面,雙手仍然插在褲兜,面無表情,像是沒有听到一樣。
「這里不歡迎你,出去。」聲音仍舊冷漠,他眼底藏著深深的憤怒和恨意。
老者微微一愣,交疊在拐杖上的手驀地一緊,威嚴的臉上帶著薄怒。
「我是為你好。星輝你不必去了,我會派人去安排。」
秦晟宇嘴角上翹了譏諷的弧度,看著那個坐著發號施令的老者,眼神越來越冷,心底隱隱作痛。那一天,他就是用這樣的態度否決了自己的請求,那是他第一次求他。
可是不管他怎麼哀求,都被他冷冷否決。
如果不是那樣,他怎麼會帶著可馨私奔,又怎麼會出現那一場車禍。
深深吸了口冰涼的空氣,他強壓住憤怒,一字一句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出去。」
猛的站起身,拄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顯然已經壓不住憤怒。
一直站在一邊的管家見狀,嘆了口氣,走到老者身邊,低聲道︰「老太爺,您別動怒,身體重要。」
「身體?哼,我看他巴不得氣死我這把老骨頭,他也不想想,他母親去世後,他父親在外邊找了別的女人,是誰把他辛辛苦苦的拉扯大?到現在,他翅膀硬了,竟然敢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我咳咳咳咳」老者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管家慌忙叫佣人把藥拿來,又親自倒了杯水,遞到老者面前。
秦晟宇面容有些扭曲,他攥緊了雙拳,壓抑的低吼︰「不要提到我媽,你不配。」
老者咳嗽得更劇烈了,一雙眼憤怒的瞪著秦晟宇,一揮手把管家遞來的水杯打翻在地,碎玻璃撒了一地。
「少爺,老太爺年事已高,您少說兩句吧。」管家眼里帶著濃濃的擔憂,對著秦晟宇輕聲說道。
秦晟宇冷笑一聲,眼里的輕蔑清清楚楚。
老者擺了擺手,急促的喘息幾下之後,對著秦晟宇說道︰「罷了,你要去星輝,我不攔你。這個周末,我替你定好了和溫家長女的會面,你必須去。」
秦晟宇咬緊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不去。」
說完,他就往樓梯走去。
老者似乎也不在意,眼里劃過一絲狠色,平淡的說道︰「你回來這麼久,還沒有去可馨墓前拜過。」
秦晟宇腳步一頓,沒有回答,徑直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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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別墅里靜悄悄的。
秦晟宇站在走廊盡頭的那間房間門外,眼里帶著說不出的痛楚。
伸手擰開房門,那股熟悉的香味撲面而來,很溫暖,很懷念。
房間正中那副素描依舊靜靜的放在那,畫中的女孩很漂亮,明亮清澈的大眼楮帶著笑意注視著秦晟宇,眉宇間的溫柔,一如當初。
「可馨。」低聲呢喃,他的語調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柔情。
他多想走進房間,走到那畫前,親手模一模那熟悉的輪廓,可是,卻始終不敢邁出那一步。
痛苦的閉上雙眼,炙熱的眼眶澀澀的疼,他將苦澀的眼淚都流入了心里。
可馨,你知不知道,沒了你的世界,只剩黑白。
你知不知道,沒了你家,只剩孤獨。
沒了你的我只剩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