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屑相思 012 貴人

作者 ︰

卻說渝中城主莊恪引著那隊人馬行過鬧市,拐入一條平整安靜的巷道,一盞茶工夫,在 轆聲中緩緩停在一座威嚴的府邸前——

朱紅大門早已打開,門上匾額上書「城主府」三個玄色大字,門前兩尊鎮邪石獅,一眼望去,勾檐碧瓦,青灰色高牆綿延,在正午的日光照射下,寂靜中帶著不可玷褻的威嚴。

莊恪當先下馬,領了一眾下人微弓了身子在馬車前候著。

一旁早有隨從恭敬上前,搬來錦緞,分開車門,一只骨骼分明蒼勁有力的手掌撩起輕紗,一道頎長的身影漸漸顯露日光下,只見他年紀大致二十六七,一身玄色暗紋寬袍,暗紅色滾邊及腰帶,烏黑長發在頭頂用墨帶扎了一束,其他則隨意披著,再看他輪廓稜角如刀刻般凌厲,飽滿天庭下,兩道濃黑的眉斜飛入鬢,眉下雙眼深似寒潭,瞳仁如漆似墨,泛著冷光,讓人不敢對視。頎長的身量,往那一站,端的是龍潛鳳采,氣宇軒昂,讓日月失輝,讓眾人匍匐。

男子踩著錦緞下了馬車,頓了一下,復又回身攜下一名明艷女子。女子一副已嫁婦人打扮,一襲淡紫衣衫,溫柔端淑,挽了一個時下流行的墜馬髻,髻上別了只薄翼的彩蝶,無風自顫,鵝蛋臉型芙蓉面,膚白如凝脂,眉黛彎彎,雙眸點漆如星,泛著瀲灩的水光,丹唇瓊鼻,眉眼溫柔地望著身旁的男子。

莊恪領著眾人待要行禮,男子微一擺手,俊美無儔的臉上不見絲毫情緒︰「不必了,外出游訪,一切從簡,不必要行那番繁復的禮數。」

「是!」莊恪應聲,弓著身子,伸手做了個請式︰「公子這邊請!」

玄衣男子微微頷首,負手當先而入,明艷女子落後一步跟上。莊恪不敢怠慢,一路跟隨。

渝中城地處大雍中部偏東南,氣候溫和,景色偏向明媚溫婉。此時暮春,城主府內百花尚未開拜,綠樹早已伸展枝條,而那亭台樓榭,紅牆碧瓦,在成蔭綠柳掩映中,若隱若現,別有一番風致。

以玄衣男子為首的一眾人一路穿花拂柳,轉過花園長廊,進了城主府待客的正廳。

茶過半盞,上首的玄衣男子放下手中杯盞︰「听說日前城主府中失竊,如今可有了結果?」

「煩公子掛心,不過失了件家父生前留下的遺物,如今失物已經找回,那偷竊的丫鬟也被趕出府去了。」莊恪趕緊放下茶杯,應聲回道。

「既然已經找回,又是如此貴重之物,莊城主今後得要小心保護才是,」一旁的明艷女子嬌聲笑道,言語溫柔,仿佛貓爪輕輕撓著,「不過,莊城主果然心寬仁慈,若換作我,定要好好懲戒一番才是。」

「夫人說笑了,老朽不過是因為比試大會臨近,沒那閑功夫管她,哪能比得上夫人的慈悲心善。」莊恪打著哈哈,一番話說得明艷女子心花怒放,嬌笑不已。

「我看是莊城主太過謙虛,誰不听聞渝中城莊城主的賢名,」明艷女子抿了一口茶,才接著道,「不過,說到比試大會,怎不見莊小姐前來?」

「小女害羞,怕失了禮數,沖撞公子夫人,是以老朽沒有讓她前來,還請公子夫人見諒。」

「無妨,既然到了城主府,早晚總會見著,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不然這讓莊小姐匆忙趕來,嚇著了她,那才真是罪過。」明艷女子吃吃笑道,並不在意城主女兒是否前來,復又轉過頭,對著玄衣男子問道︰「夫君您說可是?」

「自然是你說了算。」玄衣男子仿佛並未注意他人的言語,聞言僅是勾了勾唇。

明艷女子討了個無趣,雙眼轉了轉,道︰「不過,我倒是十分的好奇,听聞莊小姐艷麗無雙,更難得的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女,這樣說來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

「夫人過獎了,小女不過只是薄柳之姿,難登大雅,怎比得及夫人!」莊恪客氣回道,微微伸手,示意一旁候著的管家去請小姐。

「莊城主可真會說話!盡揀好听的說,」明艷女子伸手扶了扶頭上的步搖,「夫君您可是整日都嫌我老了,莫非都是口是心非,故意惹我生氣?」

話方落下,莊恪打了個機靈,謙虛過度,馬屁拍到馬腿,神色惶恐埋下頭。

玄衣男子並未答話,深深望了一眼明艷女子,目含警告,明艷女子心下一顫,暗悔自己得意忘形,趕忙匆匆結束話題︰「我方才不過是開個玩笑,莊城主莫要見怪。」

「比試大會準備得如何?」玄衣男子忽然問道。

「老朽已經安排下去,只待今日報名結束,便根據人數安排比試。」

「嗯,」玄衣男子微微頷首,沉思半刻,「比試可有何規矩?報名之人條件可有限制?」

「不過就是年齡相當,品貌端正,家世清白,尚未娶親罷了,主要還是看比試表現了。」

「尚未娶親,可是連妾侍也無方可?」

「本來老朽認為有侍妾倒也無妨,只要尚未娶正妻即可,只是小女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說什麼也不同意,于是就定為尚未娶親才可比試。」

「我還想從中做個媒,不想莊小姐定下這麼條規矩,也罷,我就不做那誤人姻緣的事兒了。」玄衣男子眼眸閃了閃,「不過,以莊小姐的身份,也合該如此。」

「要我說,這莊小姐倒是有趣,心思玲瓏,想法別致,城主可真是教導有方。」明艷女子卻突然贊嘆出聲。

「蒙夫人贊譽!老朽不敢當,平日忙于城中瑣事,甚少教導,倒讓她胡思亂想,這番行事,到讓公子夫人見笑了。」

「莊城主無需自謙,本公子倒是認為莊小姐是個寶呀。」玄衣男子意味不明,「這樣才貌雙全、才思敏捷的女子世間可是不可多得,不知這世間哪個男子才可奪得莊小姐的心。」

「夫君所言甚是,莊城主呀,比試會上,你可要好好選擇一番才是,莫要耽誤了莊小姐的好事。」

「多謝公子夫人提點。」

「不必言謝,」玄衣男子長指敲了敲桌面,斂下雙眼,沉聲道,「不過,我的身份萬萬不可泄露出去。你自去忙你的,不必特別招待。」

「是!」

眾人一時無話,約模過了半柱香,廳外傳來陣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近廳時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一中年男子今廳稟道︰「城主,小姐已在廳外候著。」

「喚小姐進來。」莊恪見眾人沉默,女兒來得正是時候,于是連忙吩咐道。

莊映眉方才趕回到城主府,就又听到管家福伯說前廳來了貴客,讓她準備準備前去客廳見過客人。

她心中雖有不安,但也不敢怠慢,匆匆換過服飾,略微修整,跟在福伯身後來前去前廳。

她心思惠捷,能讓城主爹爹以禮相待的除了各大城城主外就是王孫貴冑,若是其他城城主,爹爹不會這般隆重,這樣一想,那就是王孫貴冑之輩了,只是仔細察看福伯的神色,雖然還是像往常一般一絲不苟,但還是透露出一絲謹慎恭敬,隱約還有惶恐,看來這位貴客身份很高呀。

一路上暗暗猜測,不一會兒就到了前廳。

莊映眉低頭斂眉,還沒向父親請安,莊恪已經出聲介紹道︰「映眉過來,這位是景陵來的景公子。攜了夫人前來做客。」

莊恪言語恭敬,不復往日的嚴肅,莊映眉暗暗心驚,頭也不敢抬,向著父親所示方向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見過景公子。」

復又微微轉過身,向著明艷女子也是恭敬地行了禮︰「見過景夫人。」

「莊小姐多禮了。」明艷女子仿似從怔忡中回過神,抬了抬手,輕笑道,「來,小姐請上前,讓夫人我好好看看,也不知外頭多少青年才俊要罵我了,我這可是先睹為快呀。」

莊映眉依言上前,景夫人卻起身握住了她的手,不住打量,口中贊道︰「聞名不如見面,莊小姐果然絕色無雙,明艷不可方物,我一生中,還真未見過像莊小姐這般雅致清麗的姑娘,莊小姐當得起這天姿靈秀,氣質高雅兩句。」

莊映眉一赧,眉眼溫順︰「夫人過譽了,那不過是市井之人胡言亂語。」

「可有意中人了?」景夫人拉過莊映眉,坐至一旁椅子上,面色神秘,放低了聲音。

「夫人的話讓映眉惶恐,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任由兒女胡來?」莊映眉顏面一窘,有些羞惱,這位景夫人也太直白了吧,想到日後的計劃,並沒有正面回答,反而顧左右而言他。

「莊小姐說得好,婚姻大事自是由父母安排,」景夫人拍了拍莊映眉的手,似有感而發,「唉,自古婚姻豈能由己。」

卻不過一瞬神色已變,仿佛之前的惆悵感言不過是夢幻︰「不過,莊小姐真是命好,有這麼個機會,聚集天下人杰才俊,可要仔細挑選才好,莫要辜負了莊城主的一番心意。」

莊映眉低首做一副嬌羞模樣,並不接話,暗中翻了翻白眼,她唯恐避之不及,哪還有心情去挑選?

「哦,對了,瞧我這記性,真是不服老也不行了,」景夫人自發髻上取下金步搖,塞入莊映眉手中合上,柔聲笑道,「今日初次見面,匆忙間未能備下禮物,這金步搖雖不貴重,卻是我最喜愛之物,權且當做見面禮,送予莊小姐,日後得空定重新備下禮品,全了今日禮數。」

「這似乎不合禮數,既是夫人喜愛之物,映眉豈可橫刀奪愛,還請夫人收回。」

「不過是件死物,若是個人,莊小姐還能橫刀多了去?」景夫人玩笑道,頓了頓,才收斂玩笑,輕笑道︰「我也是極為喜歡莊小姐,還請小姐快快手下,莫非小姐嫌棄我禮太輕?」

「映眉不敢,既然如此,映眉就收下了。」

「這就對了嘛。」

前廳見禮不過寒暄了幾句,景公子以路途遙遠,夫人途中不適為由,告辭前去城主府後院的煙堤園歇息。

待景氏夫妻二人離去,莊恪沉聲囑咐莊映眉無事不可前去煙堤園打擾。莊映眉辭別莊恪,一路腳步沉重,滿月復心事。

兩人雖自稱姓景,但景陵城內未聞有景氏人家如此這般氣勢不凡,此二人身處城主府,不見絲毫怯懦,在靜庭中怡然自得,隱隱有種強勢氣勢,讓人不可冒犯與忽視,想必是皇族貴冑,但也絕非一般的皇族貴冑,父親向來自負,一般的皇族還不會放在眼里,這麼說來,絕大可能就是雍和帝封九彧。

想到這里,她心中一突,暗暗吐了口氣,只是他們為何自稱姓景?竟與景和同姓,算了,只要不影響自己的計劃,管他是否真是雍和帝。

只是不知景和她那邊進行的如何了。此計劃非同凡響,稍有差池,自己倒沒什麼,但定會連累景和,自己真不應該這樣拉她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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