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囚蛇心︰妖孽哪里逃 第四章 “夫妻”夜話

作者 ︰

因為《聊齋志異》這部曠世小說在世間的流行,所以在人們的印象里,狐狸精在容貌方面等同于美貌無雙。當然,那都是小說里的描繪,現實生活中誰看見過呢?可是,現在的藍雪兒卻眼見為實了。

不管是看見的白羽、逸彥、滄瀾、縴和侍女,就是眼前這位「相公」都俊逸的很。只是他的年紀看起來,比他們大一些,有一種沉穩厚重的感覺。大概是因為身處在白雪皚皚的世界的關系吧!和這些美貌的藍狐在一起,藍雪兒本能地感覺到冷。

雖然藍雪兒接觸到的藍狐們,臉上不乏笑容,舉止也優雅,談吐與凡人無異……可是既定的感覺已經形成,短時間內很難改變。這位「相公」的出現,使藍雪兒本就蜷縮的身體,蜷縮得更緊了,這個人干嘛又出現啊?

盡管自己的肩頭是白羽弄傷的沒錯,可怎麼說也不是她有心所為,干嘛要大半夜的把人綁在雪地里啊?何況她那麼深愛著眼前這個男人,為了他……剛剛在無意間听見逸彥和白羽的談話,知道他們都是深愛一個人,卻得不到回應,藍雪兒的心里有所感觸。

「原來是白羽那個不懂事的丫頭把你弄傷了!」這位「相公」一邊和藍雪兒說話,一邊坐在了床邊,看著藍雪兒的臉承諾,「即使是她把你弄傷,我也不會包庇,所以,你放心好了,我……」

「我又沒事,你干嘛要小題大做?」

本是對眼前這個男人有畏懼的心里,但听見他說的話,明顯是要懲罰白羽,藍雪兒怎麼能置之不理?何況自己本就沒什麼大事兒嗎?搞得好像很嚴重似的,只是她這話說得聲音很低,也沒有抬頭看著「相公」的臉。

「怎麼是小題大做呢?」藍雪兒說話的聲音雖然很低,可是夜里的安靜和兩個人之間的近距離,這位「相公」怎麼會听不清楚?不過他沒有繼續處罰白羽的話題,而是反問道︰「什麼都忘記了,那麼我的名字也忘記了吧?」

「嗯。」

雖然是在和身邊的男人說話,但藍雪兒一直蜷縮著身體,低著頭不看他的臉,因為在她的心底竄起了一種緊張,那就是這個男人現在是自己的「相公」,他現在出現會不會要行什麼夫妻之實啊!

自己是冒牌貨,是替身,可身邊這個男人,似乎完全相信自己就是他的娘子,這相公要和娘子親近……不行,不行,雖然這副身軀不是自己的,可也不能隨便和哪個男人就……,花主/子,你怎麼還不來救我啊?

「我是這藍狐谷的谷主,白煋。」似乎看不穿藍雪兒的緊張,白煋繼續說道︰「也就是你的相公,我……」

「等一下。」

白煋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被藍雪兒打斷,並且她說話的同時,立刻從床上跳下來,和白煋持著一定的距離,雖然這種距離藍雪兒心里也明白,起不到什麼作用,因為眼前這個男人,也是名副其實的妖啊!但即使是這樣,這種距離還是能給人一絲安全感。

「我想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只是和你的夫人長得像而已,而且我並不是藍狐,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完全不想置身在這樣的地方,而且經歷過醒來之後所發生的事情,藍雪兒深信憑借自己的力量,怎麼都逃不出去。既然逃不出去,所幸豁出去了,不管是不知死活也好、是一線生機也好,總要離開這個地方。

難道真要裝聾作啞般的留在藍狐谷,做了谷主的夫人?還有兩個那麼大孩子的娘?開什麼玩笑啊!我大好的青春就這麼浪費了?怎麼也要嫁一個自己心愛的男人啊!穿越到古代就夠夸張的了,還……

「你說什麼?」藍雪兒的話使白煋立刻從床上站起來,只是他向藍雪兒走一步,她就退一步,「誤會?」

「是啊!」既然真話已經開始了,那就繼續吧!藍雪兒看著谷主的身體,是要隨時注意他的動向,「我不只是人類,還是一個小小的隨從,我今年也只有十九歲而已,沒有你們那千百年的壽命。」

「呵呵。」藍雪兒這些解釋自己不是什麼藍狐的話,竟然使眼前的男人輕聲淺笑,笑過之後他卻用痛心的眼神看著藍雪兒,哀傷地說道︰「你和我的夫人生得太像了,我甚至有一剎那的錯覺,你就是她,可惜,你身上的人類氣息,在我抱著你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察覺的還真慢,藍雪兒暗自嘆息,但眼楮可沒敢離開白煋。

「我想這也是緣分吧!既然錯認了你,就一直錯下去好了,可是你……似乎很不想和我在一起啊!只是我有些奇怪,你一個人類的小姑娘,明知道我們是妖,卻不存一絲恐懼的心里,而且你身上有另外的妖氣,那麼你究竟是人是妖呢?」

「……」另外的妖氣,難道是花魁的妖氣?甚至是苗公子的妖氣?藍雪兒不禁驚異地看著白煋,不知說什麼!

「你是想離開我,回到那只妖的身邊?」藍雪兒不知說什麼,眼前的白煋可是有很多話要問,「還是想回到人類的世界?」

白煋的這個問題,藍雪兒並不知道答案,回到花魁的身邊,就是繼續混跡在青俊樓那樣的地方,那樣的地方雖然帥哥多,可惜都不是能長相廝守的主兒,若回到人類的世界,自己一個弱小女子怎麼在古代生存?

「難道……」白煋看著藍雪兒的眼楮,似要透過這雙眼楮看穿她的心,「你無從選擇?」

「誰說的?」白煋的話立刻讓藍雪兒反抗,並且又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只是這一步退去,後背正靠在門上,這後背靠在門上,好像身上一下子多了氣力,就連語氣都變得強硬起來,「我選不選擇都沒什麼意義吧!你會送我去哪里嗎?」。

「呵呵。」藍雪兒的話又使白煋輕聲淺笑,只是這次他臉上的笑容一直在持續,「其實我早就知道雪兒已經魂飛魄散了,既然能找到如此酷似她的你,我怎麼能放你離開?至少看著你的臉,能讓我……」

「既然你對自己的娘子情深意切,就不應該隨便找個女人替代她。」身體有了依靠,果然不一樣啊!這效果,連打斷眼前人的話都做到了。

「這是白羽的用心良苦,我怎麼能辜負呢!」白煋的語氣有些感傷,但又變得平靜,「何況,你也不是普通的替代品,因為你有著一張與我娘子,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

「……」唉!藍雪兒暗自嘆息,都是這張臉害的,無語啊!

「自從我娘子魂飛魄散之後,我還是第一次說了這麼多的話。」白煋竟然看著藍雪兒輕松地微笑,動人心魄。藍雪兒不禁怔了一下,立刻想起花魁那迷死人不賠命的笑容,難道妖都是如此嗎?耳邊卻听見白煋繼續說道︰「夜很深了,難道你一直要站在門邊嗎?」。

「除非,你離開。」

藍雪兒的恍惚,使她把心里話都說出口了,可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別自己口無遮攔的、惹怒了這只妖,那後果可真是難以想象啊!難道所有的妖都和花魁一樣,由著自己胡鬧?只有一次,因為我拒絕嫁他為妻要發飆,結果還是他先妥協了。

「可我是你的相公啊!歷劫重逢,你要我去外面?」藍雪兒的話並沒有使白煋惱怒,反而是頗有些委屈地看著她說道︰「我這谷主的面子放哪兒啊?以後還怎麼做這藍狐谷的谷主?」

「……」這話听起來是有道理,畢竟谷中只有幾個人知道我是替代品,可是,「不行,我出去好了。」同情心泛濫的事情不能一再出現了,之前和花魁同/床,結果……

絕對不能再發生那樣因為同情心泛濫,而引發出那樣的事情,絕對不能。藍雪兒這堅定的話一說完,立刻開門走人,可是她這門是打開了,人卻沒有走出去,因為門上多了一只手,阻止了門的打開,白煋微笑的臉出現在眼前,淡淡地提醒道︰

「你確定自己的身體,能強過有幾百年修為的白羽,能在雪夜里不被寒冷侵襲?」

因為之前見識過妖的速度,所以白煋阻攔住自己的去路,藍雪兒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只是她疑惑白煋為什麼要阻止自己離去,他出去擔心面子問題,我不擔心他干嘛還阻止?而且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好不好?」重新把門關好,不,是拴好,白煋看著藍雪兒淺笑,「你覺得,我真想把你怎麼樣?你有逃月兌的可能嗎?」。

「……」的確沒有啊!對于白煋的這句話,藍雪兒深信不疑,但沒有逃月兌的可能,就听之任之嗎?我才不會呢!既然不能逃月兌,那就轉移話題好了,難得抬頭迎著白煋的眼,藍雪兒問道︰「你要怎麼處置白羽,把她綁在雪夜里這麼久了,還不夠嗎?」。

「夫人說怎麼處罰,就這麼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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