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囚蛇心︰妖孽哪里逃 第二十一章 故人=往昔

作者 ︰

不知道是苗公子的判斷錯誤,還是花魁因為苗公子的話,而把事情想得復雜了,藍雪兒在青俊樓的日子和之前沒什麼兩樣,這讓花魁緊張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不過管事最近的身體卻是每況愈下,常常是病歪歪的,最近更是臥床不起了。是夜,花魁難得站在苗公子面前,淡淡地提醒道︰

「如果你還想留在這樓里,就別讓當家的一病不起。」

「誰讓他身子那麼弱呢?要是你就絕對不會……」花魁的提醒被苗公子無視,可是自己的話卻使花魁立刻冷臉,苗公子急忙停住,但還是看著花魁幽幽地說道︰「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自己啊?」

「哼。」花魁冷哼,轉身走人,是自己多管閑事了,若要繼續留在人間這樣的地方,除了青俊樓還有別的樓啊!花魁走人的瞬間,卻不曾想到身體竟然被苗公子從身後抱住,溫柔的懇請聲音也隨之傳來,

「我們經歷了這麼多的是是非非,就不能重修舊好嗎?何況幾百年前……」

「重修舊好?!」花魁淡淡地微笑,推開苗公子的手,轉身看著他的臉問道︰「你覺得可能嗎?」。

「可能。」苗公子面對花魁的臉,篤定地說道︰「只要你……」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丟下這句話,花魁繼續走了。應該說,早在二十幾年前,自己遇見小金的時候,就不再是從前的自己了。

在得知小金的轉世一心要與別的男人長相廝守,自己的心就碎了,甚至想了結生命,但是機緣巧合活了下來,卻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遇見雪兒自己更加不像從前的自己了。雙腳踏進花魁樓的門,剛剛想到的雪兒正是掃院子。

自己不像從前的自己,雪兒最近也有些變化,好像說話的時候少,沉默的時候多,沉思的時候也多起來,而且做什麼事情的時候,感覺上有些恍惚。明顯是想了解我和張玉麟之間的事情,卻再沒有提起過,怎麼回事?難道小貓又和雪兒說了什麼嗎?

藍雪兒這樣的恍惚,哪里是小貓說了什麼啊?完全是最近的她,一直被夢境侵擾的關系,許許多多模糊的畫面,似夢似真的搞不清楚,睡眠不好的人本就容易現出疲態和恍惚,何況還有那些侵擾著記憶的混亂夢境!

不明狀況,花魁只好冷眼旁觀,但越是注意觀察藍雪兒,就越能感覺到她的的異樣,進而使花魁疑惑和擔心。終于在晚上他要去大廳,進行每天的例行工作之前,忍不住問了藍雪兒一句,

「怎麼了?最近總感覺你恍恍惚惚的……」

「沒什麼!」藍雪兒並不是有意,要在花魁面前隱藏自己的情緒,只是這種恍恍惚惚的感覺,自己也說不清楚,要怎麼與花魁解釋?抬頭看著花魁的臉,藍雪兒扯出看起來就勉強的笑容,解釋道︰「大概是總過這種黑白顛倒的日子,身體進入到疲勞期吧?」

「疲勞期?」這話還真是讓花魁疑惑,「是什麼?」

「就是……」藍雪兒的話還沒有說完,管事那感覺上很久沒出現的、催促藍雪兒動作快些的聲音又傳來,藍雪兒急忙對花魁說道︰「簡單解釋一下就是累,快去大廳吧!」不然管事又要為難我了。

「既然累,那就去休息。」無視管事蒼白的催人臉色,花魁親自把藍雪兒送回房間,看著她躺下休息,才起身離開,並且還小心地關好了房門,和管事一起去了大廳。

雖然不明白藍雪兒說疲勞期是什麼意思,但她那句黑白顛倒花魁听明白了,是不是該帶她離開這個地方,過正常人類的生活?因為藍雪兒,花魁的心神也變得恍惚起來,但這種恍惚卻忽然被樓下的、一個目光滿是驚異的男人打斷。看見這個男人,花魁卻在嘴角現出了無奈淺笑,飛塵竟然找到了這里。

飛塵的身份按照人類的職務關系,應該是金蛇大王在蛇山的總管事,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都是他在處理,雖然他年紀輕輕,當然他這個年紀輕輕是和金蛇大王的年紀相對而言,但頭腦冷靜,處理什麼事情不拖泥帶水,不感情用事。

自從金蛇大王在二十幾年前離開蛇山音信全無之後,飛塵一直把蛇山守護得井井有條,並且還不斷的四處去尋人,可讓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是,他們大王竟然混跡在人間,而且還是混跡在人間的這種地方!

花魁樓的餐桌邊,飛塵變成了今晚花魁要招待的客人,彼此間這麼面對面地坐著,卻是相對無言,心里都有很多問題要問,大概是要問的太多,一時之間無從說起,又或者是心情太復雜,急需平定一下。最後還是花魁先打破了沉默,

「你怎麼找來的?」

「偶爾的機會。」

飛塵並沒有如實告訴金蛇大王,透露給他消息的是九命怪貓,也就是花魁樓里現在的花皇苗公子,因為听見他們大王這樣的消息時,飛塵一絲都不相信。可是,不相信也得來查探一下,畢竟他們找了大王二十幾年,一直是音信全無。

只是讓飛塵沒想到的時候,這青俊樓里的花魁竟真是他們大王,一項頭腦冷靜,處驚不變的他,也變得驚異起來。不過,他的驚異也沒持續多久,因為他們大王是什麼樣的性情,多少還是了解一點,他會留在人間這樣的地方,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所以剛剛的驚異變成了現在的平靜,

「大王還要留在這里嗎?」。

「蛇山的一切都好嗎?」。飛塵口中的這位大王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峰回路轉,問起了家里的事情,這也的確是金蛇大王關心的事情,畢竟自己一走就是二十幾年,「還有小蟒,你有沒有好好待人家?」

「蛇山一切都好。」認真回答大王的問題之後,飛塵不禁嘴角淺笑,「我們之間……更像朋友。」

「朋友?」飛塵的話讓花魁有些不解,「好像在二十幾年前,小莽就許你為妻了,怎麼才過了二十幾年,你們?不是你……」

「不是大王想的那樣。」听大王的語氣明顯是誤會什麼了,飛塵立刻解釋道︰「只是,這二十幾年來她一直都在尋找大王和王妃,所以,我們見面的時候並不多,而且每次她失望而回……」

「原來是我們害了你們!」花魁無奈嘆息,然後看著飛塵認真地說道︰「從今以後,別再找我們了,小金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轉世為人,而我,還得在人間停留。」

「王妃已經轉世為人了?」這結果還真是讓飛塵驚異,二十幾年前王妃重傷之後失蹤,從此音信全無,原來是轉世為人了。

「是啊!」花魁忽然從桌邊站起來,走到窗前打開窗看著夜空,語氣低沉地繼續說道︰「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喝下孟婆湯,走上奈何橋……」當年地府那一幕完全在花魁眼前重現,即使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依然清晰。

「難道王妃轉世之後,大王沒有回蛇山,是尋找王妃轉世去了?」雖然在飛塵的眼中,看見的是他們大王的後背,但那後背傳遞出的感傷的情緒,飛塵依舊能感覺到。

「開始的時候沒有。」花魁依舊看著窗外,淡淡地繼續道︰「當時的心痛得已經碎掉,哪里能想到要做什麼?只是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天地間閑晃,結果遇見了石妖,被他重傷險些死去。後來為了養傷,更為了躲避石妖,就隱藏在青俊樓這樣的地方。」

「想不到大王離開蛇山尋找王妃,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飛塵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花魁身邊,「那大王為什麼不回蛇山?至少安全啊!」

「你難道不知道睹物思人嗎?」。花魁收回看著天空的目光,看著飛塵苦笑,「如果回到蛇山,回到我的那個洞府,哪里都會是小金的影子,你要我怎麼活下去?」

「……」金蛇大王的話讓飛塵一瞬間沉默,但很快他又勸慰地說道︰「大王對王妃情深至此,她就是轉世也無憾了。」

「呵呵。」花魁苦笑,她的確是無憾了,帶著對我的冷漠、無視……,目光看向窗外,花魁卻對飛塵說道︰「不要在人間滯留,即刻回蛇山去。」

「大王和我嗎?」。

「我暫時還不能回去。」花魁輕聲嘆息,「你走吧!」

「二十年幾年都過去了,大王還擔心睹物思人嗎?」。雖然這是金蛇大王對自己下達的命令,但飛塵還是想和大王一起回去,畢竟這是人類的世界……

「也許吧!」花魁感嘆,然後又認真地說道︰「我在人間還有事情,暫時不能回去,還有,日後若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不要來人間尋我。」

「……」金蛇大王不回蛇山的態度堅決,飛塵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接受,「那飛塵走了,大王要保重。」一縷綠光從花魁的窗口飛出,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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