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妃殤 第三十四章︰困難決擇

作者 ︰

虛無縹緲的霧氣縈繞著整個絕情谷的上方,翠綠色的青竹稍迎風搖曳著,沙沙作響,發出悅耳的聲音,這里仿佛離俗世很遠,遠的讓人觸及不到紅塵之中的爾虞我詐。

就在這這迷人的仙境之中此刻卻靜靜地彌漫著仇恨的硝煙。

仇無痕雖望著葉青竹但雙眼卻沒有焦距,仿佛是失去了神采般的空洞,放在一側的手緊握著,顫抖著,指甲深陷到女敕肉中卻毫無察覺,眼神里彌漫著深深的絕望,當她醒來,至今已是第三天了,她記得自己明明和哥哥在一起,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醒來自己卻在這里「告訴我,他怎麼樣了,告訴我,告訴我。」她無助地問道,心口痛得無法呼吸,仿佛是窒息似的痛。

葉青竹輕瞥過頭,任由發絲吹落,喉間酸疼不已好像有千言萬語要涌出來,可是,卻也什麼都說不出來,所有的話都哽在胸口,生生的痛著。

「是不是出事了?」仇無痕的聲音已拔然提高,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的,他一定是去報仇了,不,他會死的,他一定會死的,她不要,不要。嘴唇顫抖著,絕望的聲音從嘴角溢出「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看著她黝黑的眼楮隱忍著的淚從眼角流出,那一顆顆淚珠是最無助的痛,流進葉青竹的心里痛的他窒息,然此刻他卻不能任她離去,只因他答應那個人,要好好的保護她。「他不會有事,相信我他很快就會回來的。」淡淡的聲音在空中回蕩,可是葉青竹很清楚,這樣的保證卻是那樣的蒼白。

有的時候,一些事情是自己也不能左右的。

仇無痕無力的笑容綻放在唇角上,那樣的柔弱,那樣的讓人心疼,哀莫大于心死,手撫上小月復,緊緊握起,月復上的肉被揪起留下道道指痕。片刻後冷然出聲「放我出去。」既然他什麼也不肯說,那麼她已不會再問。

仿佛感受到仇無痕淡淡的絕望,葉青竹靜靜地凝望著她,此刻的她雖然只是那麼靜靜地站立著,卻仿佛隨時都會消失一樣,那樣的感覺不禁讓他有些失措。「我早已說過,沒有人攔你,只要你能走得出去。」不忍看她,葉青竹背過身,聲音默然道。

「葉青竹,我最後問你,你當真不放?」清幽的嗓音仿佛在說些什麼。

「不放。」聲音果斷而又急促。

「好,好,好。」仇無痕連說了幾聲好,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無懈可擊。

「你笑夠了沒有?」看著她的笑,葉青竹只覺得有股心寒,握緊雙拳以阻止自己自己無邊的憤怒。

「葉青竹。」停止笑,仇無痕朝著葉青竹緩緩地走來「你以為把我困在這里就可以鎖住我麼,你以為沒了你我當真走不出這里麼?哈哈,你當真可笑,我仇無痕從來就不知有天會被人要挾,只有你,也只有你膽敢如此,好,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定會讓你記憶猶新的,你不放我走,那我就讓你看看不放我走的下場。」此時的她眼里已一片狠絕。

「你想做什麼?」葉青竹可以感受到她渾身的氣息壓迫過來,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你最在乎的是什麼?」說完對著他翩然一笑,笑得傾國傾城,一瞬間葉青竹竟然迷失在她的笑里無法自拔。

「現在你最在乎的應該是孩子吧,既然你那麼在乎他,那我偏要毀了他。」說時遲那時快,仇無痕此刻雖然笑得傾國傾城,但唯有葉青竹只覺得此刻的她宛如是魔鬼,他的眼里閃過慌亂,但卻無能為力,他就這樣親眼看著她用匕首插入自己的小月復,看著那血宛如盛開的紅蓮開滿一地,他除了心痛,還有傷心以及絕望。

「葉青竹,你也會心痛麼?」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她依舊笑得那麼完美,輕涼的指尖輕輕地掃過他俊美的臉郟,輕輕地說道。

「對,我會心痛,難道你就不心痛麼,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如此無情,怎麼可以?」葉青竹凝望著她,禁不住心里有些奮怒,他恨不得一掌殺了她。

「你會心痛,我亦會心痛,孩子對你來說重要,而那個人對我亦同樣重要,我已經失去了所有,我不想再失去他,對于孩子,怪只怪他來的不是時候,不管你恨我也罷,怨我也罷,我就一句,放我離開。」仇無痕抓住他的手,緩緩地說道,此時的她已失血過多,臉色逞不自然的白,但卻用著僅存的力氣說著,聲音很輕,但卻重重地敲在葉青竹的心上。

「我只問你一句,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你可會好好對待我們的孩子?」葉青竹緊緊地咬著唇,雙眼死死地盯著她,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不會。」仇無痕看著他堅定地說道,是的,她不會,明知自己已活不了太久,那麼與其到時候傷心痛苦,不如快刀斬亂麻,只是可惜了這個孩子,畢竟那是一個生命。

「哈哈哈好,好,好得很。」葉青竹听到她的話突然怒極而笑,只覺胸口一悶,一口血噴灑而出。

「你?」仇無痕看著他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既然想要走,那我便如你所願。」葉青竹收住笑,輕擦嘴邊遺留的血跡,冷冷地開口,旋身執起右掌狠狠地擊破了陣,頃刻間一條小道緩緩而出,一路延伸到外。

仇無痕看著他,靜靜地看著,良久,才緩緩地從他懷里站起,匕首因他的快速阻止,並未插入太深,由于處理及時,已制止住了血,她緩緩地拉開了與他的距離,輕嘆了一口氣「珍重。」說完便飛速離去。

葉青竹慘淡一笑,伸手模上腰際,一柄墨綠蕭在手中,閉上雙眼,隔絕一切,一縷幽咽從里面溢出,簫聲里透著憂悒和寂寞,幽幽冷冷得直滲人心。

翠綠的竹葉隨著蕭聲頃刻間滿天飛舞,清風拂過,又寂莫地悠悠地轉落而下,譚靈兒看著*的男人,娥眉緊蹙,因為他背對著她,所以她看不見此刻他的表情,只覺得他此刻一定是寂寞與愁傷,因為他的蕭聲美得容易幻滅,寂寞得讓她的心隱隱抽痛,他是愛著她的吧,如果不是,如何能把‘無殤’吹湊得如此徹底,只因情太深,所以才會因失去而絕望到底,輕閉上眼,靜靜地聆听。

蕭聲正在最*部分,卻戛然而止,片刻間詭異地安靜。

「還沒看夠麼?」葉青竹緩緩轉身,唇角帶著一絲看不出情緒的淺笑,黑玉般的眸子深邃而朦朧。

譚靈兒緩緩睜開眼楮,嗅著周圍空氣中散發出來的淡淡的竹葉香,微笑道「就這麼讓她走了,你真安心麼?」狹長的鳳眼掃過他輕皺的眉間,那里還殘留著淡淡地憂傷,驕傲如他,即使落荒而逃,也要優雅從容。

葉青竹淡淡一笑,微歪過頭面向別處,眼瞼半斂,只看得見長長睫毛覆在清冷的臉上,投射出一片陰影「她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棄我而去,這一次轉身已是陌路。」放她走的時候,他就決意從此後路歸路,橋歸橋,既此生無望,嘆來世亦無望。

譚靈兒微微一怔,道「師兄,我知道你不僅醫術精通,而術數更在我之上,相信你已經知道命運之輪已打開,一場浩劫再所難免。你看?」她微一停頓指向東方啟明處,此時東方一片火紅,紅處卻隱有黑色籠照「帝王星位移,海王星上升,本應掌控著局面的劫星命星此時若有似無,這是不祥之照呀。」

「不祥又如何,與我何干。」葉青竹閉上眼握緊的雙手松了又緊,放了又握,終歸緊緊地握在一起。

「師兄,現在根本就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你又何苦把兩者混為一談。」譚靈兒生氣柳眉娥蹙,語氣稍急。

「我本是俗人,天下蒼生與我何干,你又與我何關,她又與我何干,哈哈哈冉冉紅塵,浮生若夢,與其痛苦的清醒,不勝人間一場醉。」如若真能喝醉就好了,葉青竹語氣散漫輕佻,但眸寧定而冰冷,唇邊那抹悲哀笑意還來不及掩去,仰頭淚已落下,白衣隨風。

「師兄,我又何嘗不想一醉,但現實非你我所願,我們總歸要面對一切。」譚靈兒幽幽嘆氣「事情總得有個了斷,一個是你至親之人,一個是你摯愛,你如何能袖手旁觀,你如何能放得下一切,你又如何能讓他們互相殘殺?」

「至親,摯愛,哼,你也未免太高估他們了,他們在我眼里如草芥,一文不值,他們的死活亦與我無關。」他那雙無悲無喜眸中黑幽深邃,讓人無法看清他到底亦喜亦悲或是面無表情,如薄羽般的睫毛微微下垂,清冷如雪的臉上淡漠疏離是那麼的明顯。

「師兄,我話已至此,還望你想清楚。」譚靈兒無奈地嘆氣,轉身離去,身後傳來葉青竹狂笑起來的聲音,她黝黑的雙眼里泛過悲傷,但腳步卻並未停留,她從來都不懂他,而他亦從來沒正面瞧過她,他們雖然相處好幾年,但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不,是形同陌路,亦或是從不曾相識過。

看著譚靈兒遠去的身影,他立在原處不禁狂笑起來,身子抖動不止,但握緊的雙手發出‘咯咯’的聲音,指甲因用力關節處也泛起了青白,潔白的牙齒咬得下唇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連連說了幾個為什麼,笑聲里已伴著無盡的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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