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問話的人變成一個絕子就有點奇怪了。
看著她眼熟,美女啊,別見著一個人就說眼熟好不,說是你多年未見的鄰家小妹安安,可別瞎聯想,安陌心里是這樣月復誹著。
可又有一個疑惑抹之不去,看她的神情好像真的見過她,可安陌很肯定的是,現世,自己可沒見過這號人物,在現世,此等絕色早就被星探挖去做明星了,豈是尋常人得見的。又轉念一想,會不會是原先這具身體的主人見過她,如果是這樣,她覺得我眼熟就情有可原了。
不行,內心深處一個聲音極力否定,不能讓她發現這個身體已經轉換了一個主人,熟人是能避則避才好,不要緊,現在主動權在她的手上,她說不熟就不熟,她還能找出什麼證據不成?
「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識,姑娘覺得我眼熟,也許是我長著一張大眾臉,誰見著都會眼熟吧」安陌平聲靜氣地說道,沒有絲毫慌亂,給人感覺自己確實沒見過她。
她仍然不放過自己心中的一絲疑惑,目光游離在安陌臉上的每寸肌膚上。
這種感覺甚是不好受,安陌快速地眨了眨眼楮,以此來掩飾心底的一絲心虛。
難道說,她這樣,是為了在她臉上找出什麼具有說服力的證據,可與這具身體相處了這麼久,沒在這張瓜子臉上發現什麼可以標識的特殊胎記啊,就連一顆小痣也沒有。
盡管很放心她確實找不出什麼證據,但被人盯視確實很難受,安陌側過身子,重重地咳嗽了兩聲,以此提醒她,對于初次見面的恩人這樣密探似的研究是很沒有禮貌滴。
她從恍惚中走了出來,意識到唐突了恩人,臉紅了一下,急忙說道︰「對不起,這位姑娘,因為你實在長的太像我那位故人了,所以,方才這樣看著你,失禮了」
安陌其實很想問,你哪位故人是不是像我剛才所編的故事那樣,是你鄰家的小妹,只是不叫安安,可又怕,這麼一問出口,這個她想逃避的話題又會被提上議程,到時可是不好說了呀,壓住心里一絲想窺探究竟的,平聲道︰「姑娘,時間不早了,我也逛了這麼久,是該回去了」
「那這位姑娘,能告知名字,日後好報答姑娘啊」
她極有可能是「熟人」,還是少接觸為好,但如果斷然表示出不想以後結交的意思,以她這種性格的人來說,是一種傷害,還是告訴她名字,就算以後試探什麼的,就見招拆招,咬緊牙關不承認就是了。
「我叫安陌,住在‘花意園’,姑娘有時間,也可以來找我玩」
安陌說完,就擺擺手,不作停留徑直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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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達三米的院牆前,安陌有點犯愁了。
該怎麼上去呢,牆太高,以她現在的功力還不能直接飛升上去,必須找一個支點借力,出來時,有樹枝作為中轉站,所以問題不大。
左右看了一下,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可用來堆砌的材料。挫敗地垂下頭,看來只有自投羅網這條路可以走了,不然只能郁悶地對著一張呆板的院牆發呆
大概在腦海中搜羅了一下關于院子的方位布局的信息,也就知道了兩個右轉角之後就是花意園的正對門。
不一會兒,安陌就站在了客棧門前,看見有一對小夫妻正進去,她尾隨其後,大踏步走進去,卻發現三姐不在櫃台前,原本已做好了被三姐訓戒一頓的準備,可沒曾想提心吊膽好一會兒的結果是輕松過關。
賓果,安陌喜不自禁,今天的運氣還不錯麻,盡管之前遇到一只蒼蠅擾亂了她逛街的心情。
此時,小武正在殷勤地招呼客人,一轉身,便看見安陌正往後院走去,于是露出了一種意味深長的笑。
正在安陌低著頭回味分析他那個笑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突然撞在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上,她條件反射地抬頭去看。
咦———安陌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尊大神不就是她避之而後快的三姐嗎,咋杵這里了。
腦中瞬時閃過一個可能性,莫不是,老佛爺特意來守株待兔的。
盡管她沒拿戒條什麼的,但那種閑適自得的氛圍才更叫人揪心,嗎順從本能反應後退了兩三步。
安陌耷拉著可愛的腦袋,心里念著,瞧瞧,這都什麼好運,簡直霉到家了。
三姐閑散地靠在拱形門上,頭低垂著,視線似有若無似斜斜地瞟過來。
安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踩地雷的感覺分外強烈。
大佛開口了,「怎麼,出去玩,也不告訴姐姐一聲?」聲音平和,似沒有任何險情,說完,絲滑的臉上還綻放一個柔柔的笑容。
安陌瞬時站直了身子,手自然下垂,一副乖寶寶狀。
「不好當面講,留個紙條也成啊,」她漫不經心地勾起一綹烏絲有一下沒一下地絞著,嘴邊的弧度不減,「還是說,小陌,根本就沒把姐姐的話放在心上,如果是這樣,姐姐可要傷心了喲」眉梢挑起,眼眸里的笑意更深了。
安陌閉了閉眼,深知接下來的故事發展,為了節省時間,她只好不打自招地懺悔道︰「三姐,我違約了,你處罰我吧。」
「呵呵,我們家小陌自覺性還不錯嘛,那就——抄《千宸經》十遍,」還有手比劃一個十字,「處罰結束之前,一切的學習,消遣暫停。」說完,利落地站起來,理理裙擺,翩躚而去了
那句話的潛在含義就是,抄吧,抄吧,不抄的你頭腦發熱,手腳抽筋,思想麻痹,小丫頭是不會長記性的,呼呼,呼呼-——————
接下來的幾天,會是單調而無趣的幾天,武功也不能學了,澆花也沒想了,人生的意義也就沒了。
安陌秧著身子,拖拖地走回自己的屋子。
對人做出的最有效的處罰,即是要那個人做自己最討厭的事情,還變態點,不許他做自己最喜歡做的事情。
顯然,她很清楚,養花是安陌的愛好,抄古文是她最厭惡的事情,這一舉措可謂兩重處罰,也不用擔心理虧心虛的她會反駁。
徹底地被將軍了——————————
安陌抬頭仰望天空,一只生物也沒有。
《千宸文》何許物也,此乃一曠世巨著,集聚了多方冥想家的智慧結晶(冥想家有點像明朝王陽明一代的儒學家,冥想是他們的核心詞)
這些什麼精華不精華的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這本書-足足有一百多頁啊,這是什麼概念,難道說她未來的一個星期里面,青春就要葬送在這種無聊的瑣事上面了?
「該死的冥想家,冥想就冥想唄,沒事編出這麼一本書,編書就編書唄,就不能精簡一點。」安陌哼哼地自語道
真女子,做事敢做敢擔,不就是抄枯燥晦澀的古文嗎。
安陌壯氣地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猛地一灌,重重地將杯子放下,眼楮不羈地看著外面飛過的兩只像是在嘲笑的麻雀。
不服氣地說道︰「不就是一本爛古文嗎?」。
她麻利地從書櫃里拿出筆墨,還有那本《千宸文》,鋪紙、磨墨,對照抄寫。
人一旦有了斗志,再難以辦到的事都不在筆下,兩個時辰過去了,一摞紙已整齊地疊放在桌子上。
安陌朝書後翻了翻,見還有那麼厚,頓時黑線了。
咋還有這麼多,心無旁騖地抄了這麼久,竟然只抄了一本書的三分之一不到。
古代的毛筆果然不好用啊,真懷念她的圓珠筆,那種健筆如飛的速度,別說是十遍了,一百遍也不在筆下。
唉——她為什麼在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