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許你細水流年 第十六章 末日紅

作者 ︰

昨天下午的飯桌上,三姐非得要她好好休息一下,而又適逢秦叔出鏢時期,沒有人用冷射線來施加壓力,可以適時偷偷小懶,所以安陌,今天很閑。

吃完早餐,便隨意地在院子里散起步來,望著那一片湛藍的天空在頭頂盤旋,安陌不禁想起了曾經在一本書上讀到的故事

一群印第安人趕著羊群,朝落日的方向走去,他們行走的速度很快,但是快速行走一段距離後就會停下來,在晚霞燦爛的天空下跳舞,不顧時間,也忘卻了羊群,只是樂在其中,陶然自得。過路的人很疑惑,就問,「你們還在等什麼?再不抓緊時間趕路,日落之前就到不了目的地了。」印第安人回答說,「我們慢下來,是在等待我們的靈魂趕上來」。

她原先生活的時代是一個快速的時代,狂飆突進,一日千里,人們都活在虛幻的追逐里。每年的年終,新聞里總會報出一個個喜人的數據,這個國家的gdp又增長了多少,高速鐵路又新建了多少里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又上漲了幾個百分點,這些巨大的驚喜卻與我們無關。

一天一天,大家總是在追趕自己的至高點,卻從未想過慢下來曾經有一段時間,她渾渾噩噩地趕路,一心想著要去某一個地方,盡快走到某一個人生的轉折點。

她忘了慢下來,細細去體會人生的細節,忘了帶一顆歡快的心去欣賞沿途的風景。想想她有多久沒回憶童年的那些事了,可是穿到這里之後,安陌卻時常想起那些與小伙伴嬉鬧的趣事,想起自己是怎麼暢快地歡笑著的樣子。

也許這是一個機會,千載難得的機會,讓她慢下來重新好好體會生活,享受生活。

的確,這個時代相比較原先那個時代來說,是原始的,未開發的,甚至是無聊的,連消遣的方式都是那麼地——無趣,比如說,刺繡,想起當初三姐強制要安陌學本地特色技術,那個慘烈啊,縴縴擢素手就不用談了,出來的成品更是驚悚,終于三姐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原來安陌真的是一塊朽木,自然,朽木不用雕,也不可雕。

雖然她確實沒有搞女紅的天分,但看著三姐慢條斯理地穿針引線確也是一種享受,很慢,確實像公關禮儀老師所說,慢就是優雅,顯然,她完全彰顯了女性的柔美嬌媚。

這個院子用于散步院子的確很大,佔整個房屋的三分之一,呈不規則的六邊形,西側相當于一個小型的植物園,有一塊花地,里面種著一種叫「末日紅」的花。當時問三姐種什麼花好時,听她介紹說,這是一種與眾不同的花。

人常說,花無百日紅,可安陌曾經在一篇文章上看到,最長的花期才不過半個月左右,時間就像一把無情而粗厲的刀刃,毫不留情地摧殘著這些美好的事物。可是這種花卻可以開一個季度,不可不稱之奇,開始是抱著一絲看好戲的心情來撒那些花種子的,可沒想,三月份開的花,到了五月份還是一片嬌艷似火,她有點瞠目結舌了,這是什麼情況,俺種的是花種子,不是塑料花啊。而且這種花有一個禁忌,就是方圓十米之外不得有其他花種存在,不然,很快整個睫葉會枯萎下去。

事實證明它是一種多麼有個性的花呀。可沒想到這種有個性的花卻是不值錢的,想起到那個花農那里買「末日紅」時,她隨口說道,喜歡就拿走吧,不收錢了。

安陌不理解為什麼這麼有個性的花會被冷落,但想想之後,也大概理解了他們這種審美觀形成的歷史,海棠花不是被稱為「國花」嗎,而海棠花無論是白的,紅的,都是素雅至極的,可這種「末日紅」仿佛是用整個生命在開著花,用一種近乎癲狂的熱情在潑灑自己的鮮血,對于人們來說,是邪魅的,不吉利的,也就延伸至一種忌諱,因為沒有那個大戶人家會種這種花,那是很掉身價的,只有海棠才能顯雍容華貴,大家之風,所以種植海棠蔚然成風。這樣也好,這代表我種植的花是獨一無二的,人總是希望自己所擁有的東西是那麼的與眾不同,我也不例外。

啾啾,隨聲望去,發現有兩個毛絨絨可愛多小家伙在在樹杈上相互嬉鬧著,安陌邪魅地勾了勾嘴角,一個主意暗自生成,凝神提氣,一個奮力飛升,眼見著要捉住它們了,沒想兩個家伙有如驚弓之鳥,飛散開去。

落回地面,拍拍手,安陌撇撇嘴,為不能一親芳澤深感惋惜,但更多地是對于自己還未能達到身輕如羽這種境界感到一絲沮喪。

她家的拿拿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成為武林高手的修煉者不是好的修煉者。

誰都有幻想,有夢,並有期待夢想實現的強烈渴望。終究還是自己修煉不到家,只能再接再厲,總會有捉到它們的一天。

安陌當初跟秦叔學武一半是遂三姐的意,增強功力有能力保護自己,其實另一方面卻也是她早就在心中策劃了一系列好玩的事情,作為首要條件,她得成為武林高手。

事實證明,她這個師傅選對了,雖然安陌還只是一個外行人,但他的身手確實不凡,他善于使一種「柳絛劍」,顧名思義,就是一種細如柳條,長約三尺二寸,閃著銀色光的劍,平時師傅都是放于腰帶的空隙之間,很少拿出來,那次也是在安陌再三央求下,才舞了一次劍。

那真正是,疾如閃電,快如風,毫無任何多余的動作,長劍竟似變成了一條軟帶,輕柔曲折,飄忽不定,即使秦叔有意識地控制自己的功力,但仍感到一絲強勢的劍氣。作為觀眾的安陌看過之後有了強烈的升華意識,不斷有一個聲音在說,她要成為那樣的人,她要成為那樣的人。

真羨慕那些飄來飄去的人啊,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光羨慕不來的,只有不懈的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昨天,二師傅給的「養神丸」看似很有效,安陌咂咂嘴,歡快地想著,吃吃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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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陽光明媚,花香草青,溫度適宜,蔚藍的天空飄著幾抹動人的白色旋律,真是個好日子。

眼楮一轉,哈,去逛逛街也不錯,以前只能在電視里瞻仰古跡,今時不同往日,她奇跡地穿了,身臨其境而不去體驗一番就是暴殄天物,是要遭雷劈的,是要被唾沫淹的。

說干就干,嗯?

安陌拄著下巴又不禁苦惱起來,到底要不要讓三姐知道呢。哈,只要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準點回來,肯定不要緊的(後台的三姐︰小妮子,皮癢了是吧,竟敢不把你三姐我的話放在心里)

嗖嗖,輕松地上到樹上,又飛到院牆上,站穩後,發現隔著一個街道,有一個比較熱鬧的街市,高興地躍下去,跺跺腳,整整行裝,攏攏頭發,去狂街個人儀表很重要。

走幾步之後,一個右轉,便到了街市。

啊,好熱鬧,舉目望去,大道兩邊都是招牌醒目的各種店鋪和擺攤的小販。

隨意一瞟,便看見一個大娘在賣珠花玉釵等首飾,腳步輕移,走到攤前,拿起一個小巧別致的釵花來看。

這釵花,雖不像電視劇《宮心計》里面所展示的那樣,巧奪天工,但也算的上是匠心獨運,看的出,做工之人應是花費了不少心思,蝶形的釵花竟也栩栩如生,點綴之處確也能起到畫龍點楮的作用。

安陌定定地看著那顆作為蝶的眼楮的東西,亮晶晶地,好像鑽石,難道說?一絲暗喜涌上心頭,她禁不住閃著亮晶晶的眼楮,雀聲地問道︰「大娘,這是什麼呀,真好看」

「哦,小姐,您是外地來的吧,這是晶石,是本地屏山的特產」大娘說話時眼楮眯成了一條線,「小姐,要不要買一個釵花回去」

嗯,真的很好看,雖然比不上現世的制作工藝,但還是挺有特色的。

可,她又沒有戴釵花的習慣,買回去只能壓箱底,佔空間,還是算了,思慮再三,安陌還是選擇放下了它,喜歡不一定要佔有,也可以欣賞嘛。

咦,是一個玉釵,看起來挺適合三姐的,好像三姐有戴玉釵,可以考慮買一個回去作為驚喜送給她,遂揚聲問道︰「這個多少錢?」

「三十吊錢」

安陌暗自忖道︰三十吊錢?相當于四個包子,便宜。

剛想掏錢買下這個玉釵,結果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沒帶錢,安陌輕輕拍了一下腦袋,暗呲一聲︰真是個傻丫頭。錢都不戴逛什麼街呀,秀逗了你,忙不好意思地訕笑道︰「大娘,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沒帶錢,改天——我一定來買」

大娘也是一實誠人,笑道︰「成」

安陌見這大嬸並沒有因為自己沒有買她的東西有任何轉變,心里想到︰就沖她這態度怎麼說下次也得帶錢來光顧。

三姐的生日好像不遠了,到時提前三天來買也行,想到這里,安陌遂一臉認真地說道︰「我下次一定來」

說完,安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轉身向前走去。

邊走邊左右掃視,看看有沒有好玩的。

突地,一道風景線闖入了她的視線,竟是一體態豐盈的紅裳女子。

縴細的身形風姿綽約,如墨青絲長及腰間,頭上盤一花髻,髻上插一木釵。

大飽眼福啊,雖之前遇見那個妖孽著實見識了一下美人的魅力,但怎麼說,他也是一男的,這個可是古代的美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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