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愛戀人間 54 談判

作者 ︰

夏日里的風是熱的,抬起頭向天上一看,亮晶晶的,整個世界都是白的,太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透過來,歪歪斜斜的射在行人的身上,「呼」,又一陣風吹過,將馬路中間的一個黑色塑料袋吹上了天,這個時候的街頭巷尾是那樣的安靜,大家都躺在屋子里睡大覺,誰也不願意出門,即使這樣還是免不了出一身的臭汗。

趙東旭把手中的火機打開,合上,合上,再打開。

「小朋友,你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肖晴整理了一下衣服,「謝謝你的茶,改天我請你吃飯!」

「你的確很漂亮!」趙東旭由衷的發出了一聲感慨。

「多謝夸獎,」肖晴挪了挪椅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找我想做什麼,但我還是要說一聲謝謝!」

「謝我什麼?」趙東旭反問。

「我們董事長的女兒來了,故意找我的麻煩,幸虧你替我解了圍,否則我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你的社會閱歷那麼豐富,會不知道怎麼辦?」趙東旭嗤之以鼻。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如果不把她拉住的話,我想,我會忍不住將杯子里的水潑到她的身上!」

「沒看出來,肖大美女原來也有野蠻的一面!」趙東旭兜里掏出一盒煙,「不介意吧!」

肖晴搖搖頭,「隨便!」

裊裊青煙緩緩飄起,趙東旭嘆了一口氣,「你這麼聰明,應該能猜到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事吧!」

「你是子陽的朋友?」肖晴把已經拎到手里的包重新放下,「你想讓我和子陽分手!」

「和聰明人談話感覺就是不一樣!」趙東旭上浮現出一絲笑容,「肖小姐……」

「叫我肖姐!」肖晴把桌子上的煙灰缸向趙東旭的面前推了推,「我已經不年輕了,也從不刻意隱瞞自己的年齡,盡管在世人的眼中,三十歲,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殘酷的,可我並不那樣認為,誰沒年輕過?誰沒做過瑰麗的美夢?生老病死我們無法掌握,但我們可以把握住現在,過一天就享受一天的精彩,你說對嗎?」。

「看來肖姐是一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趙東旭彈了一下煙灰,「若是你再年輕幾歲,我不但不會反對你們,相反還會雙手贊成,可是現在,」趙東旭搖搖頭。

「我和秦子陽之間沒什麼,我讓他離開,但是他不肯!」

「你的話騙騙別人可以,但騙不了我!」趙東旭目光里透著精明,「其實你是喜歡秦子陽的,我看的出來,但你又怕他最後拋棄你,所以你才故意疏遠他,姐弟戀情艱難呀!」

「在你看來,我和小陽之間存在的最大問題就是年齡的差距,是不是?」

「當然不是!」趙東旭皺了一下眉,「知道我和子陽之間的交情嗎?」。

「好朋友?」

「不止是好朋友,我把他當成了我的兄弟!」趙東旭將香煙掐滅,「其實我比秦子陽年長好幾歲,我上小學的時候逃課就相當于家常便飯,秦子陽上一年級的時候,我已經上三年級了,後來,我留了兩級,就和秦子陽變成了同學,初中報志願的時候,我報了中專,而秦子陽則升上了高中,我提前比秦子陽畢業,踏入這個社會的時間也要比他長,所以,有些事情看得比較透徹!」

「你認為我和他在一起另有目的?」

趙東旭不理會肖晴,「我和子陽自小在一起長大,我們兩家離得很近,小時候的子陽很瘦弱,總受人欺負,那些小孩子用石塊丟他,記憶中的他整天都是眼淚掛在嘴邊,當然,欺負他的人里,也包括我!」

「這倒是沒听子陽說起過,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從小就是鐵哥們呢!」肖晴面若桃花。

趙東旭也跟著笑了一下,「是呀,那時候雙方的家長認為我們兩個一定是上輩子的冤家,我凶狠,他懦弱,我喜動,他喜靜,這輩子遇上就是水火不容,不死不休,但最後的結果卻使所有人都大跌眼鏡,我們成了可以交命的朋友!」

「這中間一定有很多的故事吧?」在肖晴看來,趙東旭的確要比秦子陽干練的多,在人事交往方面兩個人的差距更是是天上地下,能讓這兩個人不相干的走在一起,一定是某件事將他們聯系在了一起,從此由陌路發展成了朋友。

趙東旭點點頭︰「小時候我學習成績不好,經常逃課,整天游手好閑的,由于我長得高大,一些小朋友把我當成了偶像,我領著他們偷西瓜,掏鳥窩,打架斗毆,成了家長眼中的壞孩子,老師手下的爛學生,有一次我們把秦子陽的頭打破了,他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我嚇壞了,不敢回家,我爸揚言說要打斷我的腿,我記得那是深秋,天已經變冷了,漫天遍野的黃葉,我就躲在離家不遠的小樹林中,那樹葉鋪的大約有這麼厚!」趙東旭用手比擬著,「踩在上面沙沙的響,我永遠也忘不掉那個秋天!」

「那個蕭瑟的秋天讓你的心變得憔悴了,你就像一只寒號鳥,跳著腳望著故鄉的方向!卻有家歸不得!」肖晴接道。

「是呀,由于走得匆忙,我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衣,凜冽的寒風刺骨,我抱著胳膊瑟瑟發抖,我那時候就在想,若是這一切可以重來的話,我願意用任何東西去換!」趙東旭看了一眼肖晴,「我說的是真話,你也許認為我的意志不堅定,一點小小的苦就讓我繳械投降了,但我當時的想法就是這樣,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你真的以為他能夠富貴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嗎?」。

「我相信你!」肖晴略微有些傷感,「我也有過童年,你說的那種感受我也曾經歷過!」

「那片小樹林在我的眼中就是人間仙境世外桃源,春天柳樹最先發芽,遠遠望去,綠油油的,榆樹生出了好多的榆樹錢,捋下一把放到嘴里,感覺甜甜的,軟軟的,簡直就是人間美味,等到了夏天,我們就在那片樹林里燒麥子吃,香噴噴的麥子讓人垂涎欲滴,等到了秋天,就是狩獵野雞的季節了,我們拿著彈弓打野雞,但從來都沒打到過,最後我哭了,我又冷又餓,渾身上下像是掉進了冰窟窿里,這時候,秦子陽來了,他從家里帶來了烤紅薯,將紅薯從中間掰開,一股白白的熱氣迫不及待的鑽了出來,直接鑽到了我的鼻孔了,那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的東西了!」

「後來,你們的關系就好了,對嗎?」。肖晴將趙東旭面前的空茶杯斟滿。

「我沒有想到,最後惦記我的人不是我的那些所謂的哥們,也不是我的父母,而是最讓我看不起的秦子陽,我將他傷成那樣他居然一點也沒有記恨,他應該記恨的,但他沒有,他的行為讓我自愧不如,從那天起我就把秦子陽當成了自己的兄弟,我們的伙伴中有一個叫馬小利的,這小子一肚子壞水,好多的餿主意都是他出的,一次他把秦子陽的書包扔到水里去了,叫我狠狠的揍了一頓,他就聯合了好多的人追我們倆,那次是我小時候打架打得最狠的一次,我的腦袋被打出了好幾個大包,胳膊月兌了臼,秦子陽的衣服碎成了一條條,眼楮青了,鼻子出了血,回到家,我以為爸爸一定會打我,誰知他沒有,他反而夸我做得對,還給我買了一瓶可樂,那也是我第一次因為打架而得到的獎勵!」

「小孩子之間打架是很平常的事情,我小時候也是一樣,兩個人今天鬧得雞飛狗跳,說好了老死不相往來,明天就把這件事忘了。」肖晴飲了一口茶,「我猜,你和馬小利之間的關系也應該不錯吧!」

「哈哈,猜對了!」趙東旭一臉的得意,「這就叫不打不相識,打得越狠,感情就越厚,以前我的那些同學,畢業時大家抱頭痛哭,發誓說一輩子都不能忘記,剛開始的時候大家聯絡的挺頻繁,後來慢慢的冷淡,最後終于斷了線,只有我,秦子陽,馬小利三個人的關系猶如鐵打,認識我們的人叫我們‘三劍客’,說我們就像一個三角,幾何學中最穩定的圖形,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們的關系比三角還要牢固!」

「我怎麼沒听子陽說起過馬小利這個人呢?」肖晴有些迷惑。

「那你和秦子陽提過你的朋友嗎?」。趙東旭反問。

肖晴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你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有你的生活方式,自己的朋友,我們有我們的理想和自由,你和子陽本來就是兩條直線,這次的相遇只不過是偶爾的相交,等激情過後才會發現,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美麗的錯誤!」

「這不會是一個美麗的錯誤!」肖晴糾正道,「這將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我和子陽都相信,彼此就是對方要找的人,不管這場愛多麼艱難,多麼辛苦,我們都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肖姐!」趙東旭叫住已經一腳跨出門去的肖晴,「你們所經受的考驗才剛剛開始,現在,你們收手還來得及!」

「多謝提醒!」肖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不會收手,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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