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枚為自己畫了張作息時間表，力求每分鐘都不浪費。家里的外債雖然有馬騰做擔保不用那麼快償還，但此刻她更要為了學費，為了生計而奔波。肯德基的工作安排在晚上，白天的時間還有一些空余，她擦完一張桌子，停下來，為那浪費的半天而發愁。
「笑枚。」白茜兒飛奔進來，拉住她的手心疼不已，「這才幾天啊就粗糙成這樣了，護手霜有沒有按時擦？」
蘇笑枚立刻把手抽回來，橫她一眼︰「用得著這麼夸張嗎？我又不靠手吃飯。章暮？你也來了？」
章暮扶了扶細框眼鏡，點個頭算是回答。白茜兒翻翻眼兒，一坐到他面前︰「我說你老跟著干什麼？」
「我吃飯。」章暮起身去點餐，走走又回頭，「請你？」
「隨便！」
蘇笑枚在旁邊吃吃地笑起來︰「人家章暮那麼老實，你老針對他做什麼啊？」
「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半天打不出個屁來的做作樣兒！笑枚你吃了嗎？沒吃咱倆今天狠宰他一頓。」白茜兒對著章暮的背影齜牙。
「我吃了來的。」蘇笑枚轉身要走，卻被白茜兒拽住，「那喝杯可樂休息休息也好啊，你哪受過這種累啊，看得我心疼。」
「行了，別搞得自己跟我媽似的。我現在有這累受是好事，要是沒事可做，那可真麻煩了。你和你的死對頭慢慢吃，我干活去了。」
白茜兒看著蘇笑枚穿梭忙碌的身影，不停地嘆氣，心里暗罵老天不公。怎麼這麼折磨一個嬌滴滴的美女，活生生地要把林妹妹折磨成祥林嫂。
「不幫幫她？」白茜兒吃了一驚，一扭頭差點撞上章暮的鼻尖。他向前半探著身，灼熱的鼻息噴在她臉上，像桑拿房里的蒸汽似的把她的臉蒸得通紅。
白茜兒立刻向後一縮，喊起來︰「干什麼你，耍流氓啊！」
章暮臉也微微有些發紅，他咳了兩聲，指指她面前，示意自己只是給她遞飲料。
白茜兒白他一眼，又向蘇笑枚的方向看了看，把吸管含在嘴里，把可樂喝得呼嚕呼嚕響。
「為什麼不幫她？」章暮頭沒有抬，眼楮盯著漢堡，聲音很低。
白茜兒長嘆一聲︰「你還不了解笑枚嗎？自尊心和驕傲是她現在唯一可以固守的東西，我要是這個時候捧著錢去幫她，這些年的情誼可就完蛋了。」
「她真是……」章暮看向蘇笑枚，後面的話化作悄不可聞的喃喃自語。他的眼鏡反射著餐廳里的燈光，遮掩住了眼里的情緒，白皙的臉在燈光下愈發的蕭索起來。
白茜兒心口一窒，仿佛被誰抓了一把，又酸又疼，想說什麼卻沒有頭緒。兩人默默地吃完飯，跟蘇笑枚打了個招呼便離開。
「飯都吃完了，你干嘛還跟著我？」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白茜兒受不了這種詭異靜默的氣氛，火大地停下來罵他。
「天黑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那你過來。」白茜兒站在陰影里，明黃色的裙角輕輕地晃動。
章暮走過去，推著眼鏡垂眸看她︰「做什麼？」
白茜兒把手伸進他的臂彎，仰頭咧著嘴笑︰「既然要當保鏢那就當得專業點，懂不懂？」
章暮糾結地盯了她的手一會兒，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