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開的花 第三章 往

作者 ︰

蒼茫的雪地里,一個女孩站在那里。身體已經和自然交融在一起,我不知道心該如雪般寒冷還是該如雪般潔白。

可是為什麼眼淚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偏偏還是熱的。

記憶的最後是一片純白,猶如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天。

兮然,是她的名字,就像古書中的女子般飄渺。

兮然睜開眼楮,看到的不是雪地,也不是天堂,而是熟悉的天花板。

很顯然,她再一次自殺失敗了。

可惜沒人知道她是在自殺,就好比一個天天嬉皮笑臉的家伙怎麼會突然間不會笑了一樣不可能。

這時病房闖進來幾個人,兮然皺起眉頭就見她們中的一個上前就一把攬住兮然,樣子就像自己中了800萬結果發現彩票不見了一樣失魂落魄。

你個死孩子怎麼想著這麼冷的天去山上采風,你找死也得寫個草稿,哀悼你的時候我還能給你編制一個如夢幻般的劇本,扯上張三李四王二麻子爭先恐後追你,你苦惱無果索性自殺,然後你死得也算轟轟烈烈。說出這話的人,正是和兮然有著上輩子冤孽,這輩子還的損友張優美。

優美,你就不能說一些吉利的話?兮然都這樣了,你還對她說這些。身後的另一個女孩名叫李丹,和兮然是兩小無猜的小「基友」。見這最佳損友張優美小姐這樣往死里損兮然,她就上前勸阻了一句。

張優美可不是吃素的,立馬換了一副鄙視的小眼神掃射過去,然後將矛頭對準李丹道,小李子,你是不是看著冬天到了就等著春天趕快到,然後急著開花結果子?再說你不是還有你那楚何大少爺麼?我不就說著死丫頭兩句麼,你至于這麼「護犢子」麼?

呵呵,李丹你就別說了,張優美如果沒有泄憤,誰都甭想把她那張嘴給鎖上。她們身後站著的那個看著蔫了吧唧的丫頭終于笑了,爾後張優美橫眉掃過去。

樂你個坨坨,邢有樂!你丫的是吃笑豆長大的哈!兮然都這樣了你還給我往死里笑,你找打是不是?這還不知道剛剛究竟是誰往死里損兮然呢,這會倒是立馬扯來「秉政致公」的假面數落邢有樂,這個和兮然說不清淵源的丫頭。

邢有樂依舊笑了笑沒有說話,爾後張優美轉過頭來,突然變換成了四月的和風,微笑著對兮然說,兮然啊!你說你真是命大,如果不是公園的管理人員及時發現,你或許……張優美說著說著竟然有些傷感起來。

兮然突然笑了,只是笑容中有著難言的陰郁。優美,你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麼?自己原本想通過自殺的形式來解月兌自己,但是沒有想到三次自殺結果都是以失敗告終。

兮然啊!別听張優美在那胡扯,你這麼命大,怎麼會有事呢?趕快精神一下,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邢有樂就像個魔法師似的從身後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個筆記本,兮然就笑了。知我者邢有樂也。

呀呵!張優美見狀不爽了起來,什麼時候邢有樂這個蔫了吧唧的死孩子竟然會這樣細致入微了,于是有些小嫉妒地說。你是想害死我們家兮然是不是,她都快和閻王爺下棋去了,哪還有這閑工夫給你碼字!你趕快滾牆角畫圈圈去得了!

優美,你嘴巴就不能再惡毒一點?再惡毒一點我就給你煉了,看這嘴巴能不能毒死一池塘甲魚。說這話的人剛好走進屋子,沒有理睬張優美的臉現在是怎麼個五顏六色變幻莫測,就徑直走到兮然跟前,爾後微笑著對兮然說,你還好麼?

兮然點點頭,然後對上了少年那漂亮的眼。

剛剛我听說你竟住進了醫院,怎麼你這是又是鬧得哪一出?不知道什麼時候屋子里又混進來一個女人,容貌漂亮端莊,可惜就是嘴巴刻薄。

張優美剛剛遇見她的命中克星還沒有發泄出來,恰好踫見這個自己上前找罵的家伙,張優美不免就開始有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架勢,跳著腳對著她說,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還能有什麼意思?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難道還要我多說麼?

我靠,你那意思是說我們家兮然是裝出來給陳晨看麼?大概你還弄不懂狀況吧?就算我們家兮然是故意做戲起碼有人看,你作戲或許連看的人也沒有呢!

那女的也臉上掛不住了,直接就跺了一下腳上前一步跟著張優美的節奏跟罵道。怎麼說我也比你年長幾歲,你應該叫我一聲姐姐,何況她安兮然又沒有什麼意外,你至于這麼針對我麼!

好啦!你們說夠了沒有?

這屋子里唯一的男生啟聲喝道,爾後屋子就像放學後的教室一樣安靜得讓人心慌。再之後那剛剛被張優美一頓數落的徐閱就氣憤地跑出了病房。

陳晨,你別這樣,徐閱已經……兮然趕忙說。

你到底為什麼接二連三的折騰?為什麼?陳晨像是一頭剛剛睡醒的獅子,盡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道。

我沒事,就是山上的雪景太美了,結果忘記了下山。

安兮然!你別跟我在那胡扯,快說到底是為了什麼?陳晨壓抑的情緒終于爆發出來,兮然有些害怕這樣子的陳晨,不過很快她理了理嗓子說,不關你事。

不關你事。

不關你事?

這是多麼多麼莫大的羞辱,陳晨這一校之草從來沒有這樣被一個比自己小的丫頭片子如此無視過。不覺又增了幾分惱火,然後就起身奪門而出。

有些人注定要辜負,比如說陳晨。

陳晨,是這所城市一所大學的校草級人物,听說還是有著瓖金邊一樣的家庭背景。

這些都不是主要的事情,主要的事情是這麼一個自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風流成性,天天游走于花前月下,軟玉入手的典型敗家子竟然會看上脾氣古怪,甚至可以說是莫名其妙,樣貌平平,除了有那麼一星點的文學造詣以外毫無優點的安兮然。

用邢有樂那句話說得好,這叫王八對綠豆,看上眼了。

邢有樂說得沒錯,她安兮然就是那麼一個渺小而卑微的綠豆。母親懷她八個月大的時候,女乃女乃還會催促母親打掉的孩子。八個月!都能生了。

但是兮然有一個牛脾氣的姥姥,這孩子就不能打!死都不行!你要是不要她,我就讓我女兒和你兒子離婚!不給錢養?好!我自己養!說完這話的姥姥也不管當時的老婆婆臉變得什麼個鐵青還是銅綠就拉著母親摔門而出。最後還是苦命的安爸爸在姥姥面前保證不打掉這孩子才罷休。

所以說,兮然這條命是母親生的,姥姥給的。

話又扯遠了,之所以說陳晨注定要辜負其實也不是陳晨做了讓安兮然這小妮子傷心的事,而是安兮然這死丫頭心里裝著一個人。縱使是這妖孽的陳晨如何努力,都不能將那個佔據安兮然心中那小小的角落里的ど蛾子轟走。

李丹說,陳晨你不要覺得難過,安兮然我從她五歲就知道她繼承了她姥姥的那股死倔的脾氣,你甭說一百年,就是一萬年你或許也進不了她的心里,因為安兮然就是那麼一個死心眼的人。只要她認定的事情,你就是拉著她不讓她走她也要狠狠地扯開你,縱使前面有堵牆,那丫的也能給我撞開。這就是安兮然,那個腦子進水的傻子。

陳晨不是不知道安兮然是怎樣的一個人,可是他也偏偏和安兮然一個死樣,死不罷休。他立誓要將安兮然娶回家,然後這一直成為了陳晨年少時的使命。

年少的時候,我們不是無知。而是即使知道了前方阻礙重重,我們依舊有那股少年獨有的倔強去克服。安兮然如此,陳晨亦是如此。可是陳晨卻忘記了,無論如何努力他也不會參與兮然的童年。

陳晨沖出了房間後,兮然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爾後屋子里的氣氛又恢復了剛剛。兮然有時候會覺得很矛盾,明明自己是那麼在乎身邊的一切,可是卻還是會忍不住向生命抗爭,掙扎著,以為那樣會讓生活變得更美好。

兮然的父母離異了,這已經在現實社會中不算是什麼起眼的破事。但那個時候兮然想得簡單,認為父母就是自己的天,天塌了其他什麼的都是狗屁。同樣她經常在無意間辜負對她好的人,兮然是可憐之人,但是也是可恨之人。

一周後,兮然本以那麼傷了陳晨的心,那死孩子一定痛不欲生不再想搭理兮然時,卻接到了陳晨那死小子發來的短信。大致意思是說請她安大美女吃飯。

兮然也狠,直截了當兩個字回絕——不去。

陳晨就像沒頭的蒼蠅不知何時就降落在安兮然的學校門前,坐在自己那風~騷的法拉利里和兮然擠眉弄眼的,結果兮然連頭都不扭一下就忽略掉了。

陳晨也不灰心,下車就一把攔住兮然的去路,爾後堆砌起可愛的笑容說,兮然,沒有你的日子我都吃不下飯了,你就不能賞臉陪我吃一口?

兮然這時才抬起頭對上陳晨那一臉的諂媚嘴臉,爾後語出驚人地說,我又不是你的葡萄糖酸鈣。再之後陳晨石化在那里不知道該和兮然說點什麼,跟在兮然身後。兮然走東,他走東。兮然走西,他也走西。

兮然許是實在覺得帶著這個拖油瓶實在麻煩,于是回頭吼道,你個老爺們一天跟在一個小女生後面當什麼哈巴狗?趕快吃飯去!

這時陳晨就像被人搶了糖果一樣滿臉委屈地看著兮然,有時候兮然也會善心泛濫就帶著他步入餐廳。但是今天兮然沒有心情吃飯,她現在腦子很亂,最近稿子還不知道該怎麼著落,這會兒陳晨又給自己添亂,于是語氣非常不好地跟陳晨說。你若再跟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若是別人,一定會覺得兮然這丫頭也太小兒科了,陳晨可不這麼認為,因為上次兮然就跟他做過這樣一個小游戲,說你要是再跟著姑女乃女乃我,我一個月都不跟你說話。結果兮然真的做到了。那段時間陳晨就像被鎖進籠子里的猩猩,捶胸痛恨啊!

陳晨在听到這句話後就像蔫了的茄子,沒有了爭辯,然後立馬就鑽進自己的車里,臉上帶著小委屈的樣子依依不舍地將車子開走。

兮然是個倒霉蛋,不是為了感情折磨得遍體鱗傷就是被事業弄得顛簸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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