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言驀然一愣,也忘記哭了,黎心的?從幼稚程度來講,的確更適合黎心,但她怎麼知道黎舒有沒有撒謊?
「我憑什麼相信你?」
「要不要去找黎心證明一下?」黎舒很輕松的解決了她的疑惑,他放開了她的手,似乎真準備回到駕駛座上,「我們現在開車去她的學校?」
顧子言看他較真的樣子,開始接受是自己鬧了個笑話的事實愛你太意外章節。有些下不了台,她強詞奪理道︰「就算那些和季瀾沒關系,但你敢說,她沒有去過那里,你的家里全是她的記憶,她的影子!」
黎舒猛的把她拉進懷里,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你這醋看來還有歷史沉澱。」他呵呵笑著,無比得意,「但我必須很遺憾的告訴你,你白費力氣了,那個地方,我還真沒帶季瀾去過。」
季瀾和黎心完全是水火不容的關系,有你沒我,他的家也分得很清。
他也不能傻到把顧子言帶回他和季瀾生活過的地方去,那不是制造矛盾嗎,他腦子又沒殘。
顧子言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弄得心有點亂,明明知道不能全然的相信黎舒,他說謊的樣子她見過,坦然得和說真話一個樣兒,誰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但,該不該懷疑她不確定,雀躍的心情她卻是能清晰的感覺到。
黎舒感受到她的情緒變化,半哄騙半要求的柔聲魅惑她︰「不鬧了好吧,我都解釋清楚了。」
卻再次踩到雷區。
顧子言臉上迷惑的表情不見了,又是氣呼呼的樣子,「清楚什麼?」
她對他發火難道是因為他家里那些東西?不是!他根本什麼都沒說清!又酸又澀的哼出一口氣,她夸張的學著黎舒的語氣,「不要鬧了。」嗲得自己都能搓下一層雞皮疙瘩,「季瀾……」
黎舒也受不了的揉了揉眉心,「我有那麼猥褻?」
顧子言覺得他這個詞用得相當精準,沒錯,就是猥褻!她肯定的對他點了點頭。
黎舒暴戾的橫掃她一眼,她還真點頭?!
看來必須和她深刻的談一談了。
「子言,你是不是覺得我對季瀾很縱容?」
顧子言又開始摳座椅了,摳得「吱吱」的響,他還知道自己在縱容她?看來還沒完全昏頭嘛。
黎舒听到了奇怪的聲音,探頭朝她的背後看了一眼,發現她的小手在不安分的「搞破壞」。他沒有責令她停住,繼續接著前面的話說︰「是,這我也承認。」
顧子言郁結的瞥他,他還很坦然,是不是覺得自己敢作敢當是種美德?她應該去摳他的臉,看看他的臉皮是不是厚得抓都抓不破!
黎舒也瞪她,雖然沒說什麼,但兩個眼楮都寫著︰「你能不能听我把話說完?」
顧子言回敬他一眼,說,看你能說破大天去。
黎舒就說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有什麼立場去約束她的行為?我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如果不是在醫院,對方又是程茗揚的未婚妻和媽媽,我連去拉開她都不合適。」
吱吱的聲音明顯慢了下來,顧子言的心情有點復雜,黎舒的立場理論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理由,但他說他和季瀾沒有任何關系的口氣似乎卻帶著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听得她心里糾結。
而且,不合適又怎麼樣,他還不是拉開了她,不僅拉了,還拉著她跑了。
黎舒看她的小臉還不痛快的皺著,嘆口氣接著說︰「難道你在大街上隨便踫見一個行為欠妥的人,就上去指責她一番?不能吧,我們又不是社工。」
怪聲音沒有了,顧子言不確定的看著黎舒︰「季瀾對你來說,就像大街上隨便踫到的人?」
她很緊張,黎舒的回答對她來說很重要。
黎舒也看出了她有多在乎,所以仔細的考量了一番該怎麼回答。
說是吧?
她肯定會覺得他在說謊愛你太意外99章節。
說不是?
她又要開始折騰了。
怎麼才能兩全其美呢?黎舒想了好一陣子。
他這「漫長」的考慮過程令顧子言氣得肺都快炸了,想這麼久,很難回答嗎?
又忍不住想發作了。
黎舒爭分奪秒的在她開口之前宣布自己的答案,「我現在把季瀾當成我的親人。」他最終說了實話。
顧子言鼻子驟然一酸,眼淚再次瘋涌。
親人?分手之後還藕斷絲連的人都這麼說!電視里演得還少嗎,連著連著她們就舊情復燃了,誰還不知道呀。
「你去死!」她想沖他大吼,但哽咽卻明顯降低了效果,她的哭訴更像撒嬌。
黎舒抽出紙巾輕輕吸干了她在眼眶里打轉的淚珠,心疼的責備,「又哭,這樣下去我會被你淹死的,就不能讓我說句整話嗎?」。
顧子言抽泣了一聲,「你說。」
黎舒把空調開大了一點,被她這麼翻來覆去的鬧騰,又是質問,又是眼淚,他也熱了。
「不想瞞你,我對季瀾其實有些愧疚,我們在一起十三年,同居的日子差不多就有十年……」
黎舒的眼里有種「憶往昔」的感慨神色,話里似乎還動了情。
顧子言的眼淚刷刷的往下流,感覺自己的心像被蜈蚣爬過一樣,泛著中了毒的疼。
黎舒分神看了看她,滿目的無奈,又哭,真是個水做的女人。
又拿了紙巾遞給她,止住她的淚他才繼續往下說︰「我曾經想過和她結婚,但家里人都不同意,我尊重了她們的意見,季瀾就這樣沒名沒份的跟了我這麼多年。她把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全部給了我,但最後……我們卻是分手收場。」
顧子言的眼淚流得更凶了,最好的年華?很值得回味是不是,那他要不要回味一輩子?!
把紙盒抱在懷里,一邊听,一邊哭,一邊擦……擦完了接著听。
「我並不是覺得遺憾,只是認為,我終究是欠了她。你不知道,她變成今天這個……」黎舒不想用不可理喻去形容季瀾,因為這里面也有他們的責任,他不能不痛不癢的去批判她,「……樣子,和我媽媽月兌不了關系。所以,我不能全然的把她抹去,也不能當她是陌生人,我不是冷血的人,更不能無情無義。」
顧子言擒著淚瞪了他一眼,「好啊,你有情有義,那你回到她身邊去,反正你對她還念念不忘。既然你對她有那麼多的不能、愧疚,你就麻溜兒的滾回她身邊,來招惹我做什麼,這不是禍害人嗎?」。
她嗚嗚的哭起來,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拿紙擰了鼻涕,委屈的朝黎舒身上扔去。
鼻涕沾在黎舒的西服上,他氣急敗壞的扯了一張紙,蓋在上面擦下來。擦得不是很干淨,他的表情有點嫌惡。
「再給我買一套衣服!」他土匪一樣的宣布。表情里還有點心疼,可惜了,是她買給他的西裝。
顧子言悲傷欲絕的看著她,他還有心情說衣服?混蛋!
直接把鼻涕淚全部蹭在他身上,惡心死他!
黎舒看著她的小腦袋在他的胸前像磨刀一樣的來回用力蹭動,受不了揪著她的衣領,把她拎開。
「停!」他扼令她停止。
不疼嗎,他的西裝又不是毛巾,一點也不軟和,這樣蹭臉能好受?
他都心疼了,也拿她沒辦法,「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呢?」他一臉無奈。
「說不明白。」
「對。」黎舒似乎也動氣了,「我也覺得說不明白!」
顧子言委屈的癟嘴,凶,他對她總是那麼凶!對季瀾卻比棉花還溫柔!
不知怎地,黎舒的立場理論猛然的跳進了她的腦海……他說他沒有立場去約束季瀾,那他對她……
顧子言還沒想透徹,黎舒的唇就帶著火熱的溫度壓過來了,他吻得很用力,像是在懲罰她沒完沒了的讓他解釋。
解釋就解釋吧,解釋完了她還不相信!
不稀說,還不如直接用行動來證明!
這個吻來得太突然,顧子言竟然忘了掙扎,整個人都是呆若木雞的樣子,直到嘴里嘗到一股咸濕的味道,她才恍然驚醒,用力推開黎舒。
黎舒對她的抗拒似乎早有預防,緊緊的把她禁錮在他的懷里,她沒推開。
顧子言雙手撲打著他,含糊不清的說︰「鼻涕……流下來了……」
黎舒挫敗的放開她,又好氣又好笑,「你能不能別這麼煞風景,我又不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