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秋將暮 第三章(4)

作者 ︰

「嫣兒,你今日前來前來誠曦可知曉?」今日誠曦那般執拗而瘋狂的舉動只叫耘籽心驚。耘籽不曾想到季誠曦對自己的喜愛是如此執著,何德何能,承受這般的憐愛。只可惜,兩人遇著了緣,卻終歸是有緣無份。

「姐姐,你可別怪嫣兒心狠,嫣兒是斷然不能讓誠曦知曉今兒個遇上的人兒便是姐姐你。」

嫣兒提到季誠曦表情充滿了落寞,耘籽握著嫣兒冰涼的手輕聲說道︰「嫣兒……」不過才道出兩字,耘籽便無法再繼續說下去,該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呢?

嫣兒反握住耘籽的手,轉而又放開,背過身,深深地吸口氣,才慢慢開口說道︰「姐姐,其實我知道的。我知道誠曦他……他喜歡著你。」听著此處,耘籽怔怔的望著嫣兒,是何時知曉的?嫣兒又吸口氣,接著開口說道,「可是姐姐,我太愛誠曦,我沒辦法放手。無論怎樣的說服自己,我還是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我最愛的姐姐和我最愛的男人在一起。我知道我很自私,從小到大,在任何方面我都強過自己,可在一生的幸福面前我卻輸的一塌糊涂。原諒我,姐姐。我不能讓誠曦知道你就是耘籽,我不能讓他找到你。我相信時間會治愈一切,會回到最初的模樣。姐姐,對不起。」

耘籽轉過嫣兒的身子,憐惜的擁住嫣兒哭的顫抖的身子。」嫣兒,我的好妹妹,別哭了,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與你爭誠曦。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誠曦只會屬于你一人。嫣兒,姐姐希望你幸福。」

嫣兒抽出身,用手絹擦干臉上的淚濕。

「姐姐,你對嫣兒的心嫣兒都明了。其實,今天嫣兒來找姐姐是有一事相求。還望姐姐一定相助。」

「嫣兒,你只管說,若我能幫上的,定不含糊。」耘籽心里溢滿了對嫣兒的愧疚。雖不知自己究竟能幫上怎樣的忙,但只要能做到,必定不讓嫣兒失望。

「姐姐,只要你肯,那此事便一定能成。」嫣兒目光堅定的看著耘籽。

「嫣兒,究竟是何事?」嫣兒如是說,使得耘籽心里疑惑萬分。

「此次,我和誠曦出現在此地並非偶然。你知曉得,誠曦家里是軍閥世家,統管著大半個北地,如今世道如此的混亂,人人自危,只要強大的聯盟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誠曦便是奉了伯父的命令來與穆連成督軍談這筆交易,希冀兩軍可達成共識結成盟軍。可穆連成卻一再戲耍,似不願合作。誠曦為此焦慮不已。這是誠曦第一次替伯父辦事,定是不願讓伯父失望的,但如今……今兒個在市集瞧著姐姐與穆連成動作親昵,穆連成也諸多護著姐姐,想來關系匪淺。嫣兒懇求姐姐幫這個忙。不為嫣兒,只求姐姐想想誠曦對你的那份深情。」

嫣兒的話堵得耘籽無法開口。誠曦的深情讓耘籽心懷感恩。可嫣兒所說之事耘籽不知該從何幫起。今日穆連成對自己的呵護有加,溫柔對待,不過是為了替人解圍,不想卻造成嫣兒如此誤會。這可怎麼辦才好。

「姐姐沉默不語,可是不想幫這個忙?」

「嫣兒,你可千萬別誤會,不是姐姐不願幫這個忙,而是這個忙姐姐真不知該如何幫起。且不說我與穆連成的關系並非如你想象的那般親密,並且穆連成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所想做的決定又怎會是你我這般便能擅自左右的呢?」耘籽只願嫣兒能理解才是。

嫣兒狐疑的看著耘籽,揣度耘籽話中的真實性有幾分。耘籽被嫣兒嚴厲的眼神看得心里發毛,也在思索著該如何使嫣兒相信,合情合理的解決這件事情。

這邊廂,耘籽與嫣兒間暗潮涌動。而在院落外也是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一群身著黑色勁裝之人訓練有素的巧妙運用周遭的事物掩藏住自己,個個凝氣神,專注的監視著院中的一舉一動。盡管天氣嚴寒卻似乎絲毫不曾影響他們的專業。

耘籽的沉默,讓嫣兒內心變得煩躁。姐姐這般推遲著不肯幫忙,是否是因為突然不願放棄對誠曦的爭奪了,抑或是報復,報復我們對他的拋棄。不行,一定要讓姐姐幫忙才是。

「如果你不願幫忙直說便是,不需要用這般的諸多理由作為搪塞。我知道的,你得到了誠曦的喜愛而我得不到,你便在我的眼前高傲了起來。你心里其實一直記恨著我,嫉妒我從小便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所有的人都喜愛我而不喜愛你,你記恨我可以到國外留學而你卻只能呆在家,乞求媽讓你讀書。如今你偏偏得到了我最想要的東西卻又不得不放棄,因為沒有人會祝福你,在大家的心里只有我才是誠曦的絕佳愛侶。于是你心里不甘,便想著法兒的讓我們不好過。說不定穆連成不願與誠曦合作便是你在從中搞鬼。李耘籽,你真是如媽說的那般有一顆好狠的心。」

耘籽搖著頭松開嫣兒那雙保養得宜的手,「嫣兒,我真不敢相信如此尖酸刻薄的話語竟會是出自你的口中。是啊,一直以來我的確什麼都不如你,我當然知道,所以從來不奢望與你爭什麼,也不願與你爭。不論你是否相信我從沒有在其中動過任何手腳,我根本不知道你們來了此地。我以為至少我的親妹妹會懂我憐惜我,可是……我不願相信你先前對我說的那番相信之詞不過是為了讓我幫你而作的戲。你說的事,我會盡力幫幫看,但是無論成功與否都不再與我相關。天暗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說完,耘籽毅然的轉身,可嫣兒卻抓住耘籽的手狠狠地說︰「我只要成功,如今大家這般撕破臉皮,以後怕是再也做不成姐妹。」說完,嫣兒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玻璃瓶與一份文件,「你只要將這藥放進穆連成的飯菜里,然後將這份文件蓋上他的帥印,一切便大功告成。記住,我只要成功。我的好姐姐。」

耘籽木然的接過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只怪自己太天真,這藥瓶這文件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一切不過都不過是計劃好的。

看著耘籽走出院落,嫣兒才發覺臉上早已是淚濕一片。不久,卻又嚎啕大哭起來。想迷失了路的孩子,彷徨、迷茫、痛苦。已不見先前的氣勢。

嫣兒不明白自己的心怎麼會如此的痛?這樣不是很好嗎?姐姐不會再來爭奪誠曦,誠曦是屬于我一個人的。

嫣兒失神的走出院落。在外等候的僕人拿著暖手套將嫣兒迎進暖轎中。

回到住處,只見季誠曦焦急的在客廳來回踱步。

「誠曦••••••」嫣兒慢慢的走進誠曦,已止住的眼淚又不停的向外洶涌。

季誠曦跑過來將嫣兒擁入懷中,緊緊地,似要通過此種方式確定懷中人兒的真實性。

久久,季誠曦才放開嫣兒,憐惜的用雙手輕輕拂去嫣兒臉頰的淚水,「傻瓜,你跑到哪里去了?今天早晨是我不對,我不好,不該凶你。你說得對,如果是真的耘籽又怎麼會不與我們相認呢?是我太執著了。」

嫣兒雙手緊緊地抓住季誠曦的前襟,將臉埋進季誠曦的胸膛,喃喃自語道︰「誠曦,求求你不要離開我,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我愛你,誠曦,不要離開我。」

「好,好,我不會離開你的。明天我們就起程回家。」季誠曦在嫣兒耳邊輕輕的說。而嫣兒在季誠曦的安撫下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季誠曦和嫣兒坐上北上的汽車。

嫣兒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揚起一抹安心的微笑。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季誠曦看著嫣兒美麗的笑顏,心里卻萬分復雜。此去北上,必不只是母親生病那般簡單,想必伯父、伯母已于父親達成共識,怕是相乘此要自己將嫣兒迎娶進門。而這一年自己恐怕就真與耘籽無緣了。其實嫣兒也挺好,就讓這一切都結束了吧。

將門子女也有無法掌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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