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烏龍路 三十四 良緣牽(十一)

作者 ︰

看她們那一副氣憤不已的樣子,烏龍不得不相信,原來梁原真的是大梁國的公主。

「橙兒,別說了。」

「不,我就是要說,還有那凌登科,皇上一句聖旨就不敢違抗了嗎,我們闖江湖之人,怕甚麼聖旨不聖旨的!哼!」

「橙兒,叫你別說了!凌大哥他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有苦衷,難道你非得等他將那狐媚子娶過了門才來後悔麼!」

「」

听著幾人斷斷續續地講著,烏龍也听明白了個大概。

原來梁原本名喚作梁詩媛,正是當今大梁國皇帝最最寵愛的九公主,這凌登科乃是今科新及第的狀元。凌登科家境窮酸落魄,因得他才華橫溢,被鄉里人推選為舉子,赴京趕考。而在這上京途中,就發生了家喻戶曉的,也就是烏龍最最感興趣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話說這凌登科在路過梅花這座小山丘時,遇上了一群打劫的山賊,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被劫了個精光,連同身上那件老母親為他縫了好幾個夜晚的外大衣也一並被搜刮了去,書生想到家里半瞎半聾的老母親,不禁悲慟地落下了傷心的淚水。

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要彈只彈傷心處。窮書生這傷心的男兒淚深深地吸引了于溪邊浣水的佳人的芳心。于是天雷勾地火,佳人將身上盤纏贈與書生,而絕處逢生的書生發誓定考取功名,八抬大轎迎娶佳人。濃情蜜意甜,山盟海誓深。此後,窮書生廢寢忘食,頭也懸梁,錐也刺股,日日夜夜寒窗苦讀,終是在金鑾大殿上以一首《釵鳳吟》贏得了皇帝的高度贊揚。

據說大梁國這位從戰場馬上打下江山的皇帝是個重情之人,他的用兵之道在于用人,非信不任,已任必信,戰場上的廝殺全靠眾人一條心,相傳當年他們就是以少勝多,創下了神州大陸有史以來最為壯觀的一場戰爭。

而這位大梁國的開國皇帝,在金鑾大殿上用他的一雙慧眼,從那首短小精闢的情詩中看到了生死相許,看到了相濡以沫,看到了執子之手,看到了與子偕老。皇帝與身邊的皇後對視一眼,一致認為這世上再不會有更適合自己女兒的駙馬人選了。于是皇帝金手一揮,御封凌登科為今科狀元,並將自己最最寵愛的九公主下嫁于他。

然,皇帝自認為美滿的賜婚,卻引發了女兒的激動情緒。都說帝王之家的人個個都不是省事的主,這九公主情緒一激動,就來了個留書出走,言之曰想在出嫁之前好好體驗一**間生活。

故事到這里,烏龍就頗有感慨,這皇帝的一個金口玉言,差點害死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由此可見,這鴛鴦譜吶,真不是一般人點得來的!烏龍當下決定,紅娘神馬的,統統見鬼去吧。

烏龍抬眼看了看眼前的青樓姑娘,柳腰細眉,不拘的面容上盡是不容動搖的倔強,烏龍嘆,倒也是個痴情的種吶,想不到那皇帝法眼一開便是把書生的情感指數瞧了個一清二楚,只不過他看走眼的是,這書生確實是專情,不過專情的不是他的九公主,而是曾經海誓山盟的糟糠之妻吶。

「啊,剛才那狐媚子掉下陡坡了。」一藍衣姑娘忽的叫起來,「我們要不要下去找找?」

烏龍一看三人的架勢,萬一她們不死心真的要下去找,她一個人還真的沒有把握攔得住,于是烏龍開口道︰「姑娘們說笑了,這坡又疾又陡,任是在下滾下去,非死即傷,何況那弱女子和弱書生呢?」

青樓姑娘面有不忍,卻是那喚作「橙兒」的姑娘不依不饒道︰「那個狐媚子,既是掉了下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烏龍抖了一抖,更加賣力地勸說道︰「別,千萬別。看你們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可見著那鮮血淋灕的可怖模樣!得饒人處且饒人,青樓姑娘將心比心,想想凌公子吧,那掉崖的書生說不定還是與凌公子同一屆趕考的,還曾經在同一個客棧里溫書備考呢,不若看在凌公子的面子上,放她們在崖下自生自滅吧?」

烏龍一番話循循且善誘,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就差末尾再補上一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了。

果然,那青樓姑娘一听到凌公子,臉色立馬柔和起來︰「橙兒,這位公子說的亦有幾分道理,我們暫且放過她這一回,走吧。」

眼見著三位藍衣姑娘遠去,烏龍回頭正想往那陡坡處去,卻被一個猙獰的面孔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說,媛兒呢!媛兒在哪里!媛兒是不是是不是……」

烏龍正想說她們從那陡坡滾下去了,話還未說出口,從昏迷中醒過來的御前侍衛忽的「啊——」地哀嚎了一聲,繼而瘋瘋癲癲地圍著大雕狂奔起來。

「媛兒被下毒手了,我的媛兒,媛兒姐姐,九公主,小媛兒,是我沒用,皇帝伯伯會砍了我的,我、我的媛兒姐姐……」

大雕小喜鵲這回並沒有與它的主人產生共鳴,而是睜著圓碌碌的小眼楮盯著它的主人,那神情活月兌月兌在看一位果奔的想不開的人。

這位大哥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不對!公主要是遇害了,你怎麼還能在這里,那幫臭婆娘怎麼會放了你,說,你把公主藏到哪里去了!」

明明是一張稚女敕可愛的小男生臉,卻非要凶神惡煞地從嘴里吐出那麼污遂不堪的言語。面對如此彬彬有禮的粗獷,烏龍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得帶了他朝那陡崖走去。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又想帶我到哪里去?」

烏龍緩緩地轉頭注視了他半響,不語。

在烏龍平靜地注視下,御前侍衛凶狠狠的目光也漸漸平靜下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默默無語。

隱隱地,前方傳來細微的聲響,烏龍豎起耳朵一听,像是女子在嚶嚀啜泣。

烏龍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瞟了一眼跟在後面的御前侍衛,這麼一個缺根筋的人進去,一定會壞事,于是烏龍朝他擺擺手,示意他留在這里等著,自己先過去。

御前侍衛不明所以,起先還不同意,但是看道烏龍那「你不站在這里等久見不到梁原」的眼神下,還是乖乖妥協了。

烏龍躡手躡腳地踱到了一棵大樹後面,悄悄地觀察不遠處的人。

丫鬟小青躺在地上,雙眼緊閉,明顯是摔得不省人事。

梁原,哦不,是九公主梁詩媛,拿著條素白錦帕,正在幫上官琪擦拭手臂上的傷,那素白的錦帕逐漸染上紅色的鮮血。

「你…你是不是很疼啊……」

上官琪一只手已經被綁了條帕子,另一只手捂著胳膊,露出滿臉痛苦︰「唔,超級疼的,你看你看,還在流血呢。」

梁詩媛一听,拿著錦帕的手一抖,重重地從手臂上那流著血的傷口擦過去。

「嘶——」

「對…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嗚、嗚嗚嗚……」

上官琪一看梁詩媛哭了,連忙擺出一副輕松的樣子︰「你、你別哭啊,我不疼了,剛才都是我騙你玩的,真的,你看,我一點也不會疼。」說著,還使勁地擺了擺手以表示自己所言非虛。

烏龍看著他臉上非正常扭曲的器官,暗笑,這小子,分明疼得很還嘴硬。上官琪雖然英俊挺拔,卻實實在在是個不會武的弱書生,雖說不至于手無縛雞之力,但是方才徒手擋了劍,又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最後還從陡坡上掉了下來,如此這般折騰,絕對是傷痕累累,苦不堪言。

梁詩媛抬起沾滿了淚水的眼眸看了看上官琪,見他一本正經地搖頭,這才又重新拿起帕子擦拭起來。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你先說。」

烏龍看得都急了,一個一個慢慢說,別磨磨蹭蹭,吞吞吐吐的。

兩人對視了幾眼,最後還是梁詩媛先開了口。

「你…你剛才為什麼要沖上來?你不是不會武功麼?我……」

上官琪听了,卻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那她們又為什麼要追殺你?你一個青樓女子怎麼會跟半月樓扯上關系?」

「我……」

「難不成你真如她們所說,搶了別人的相公?」

烏龍撫額,這話說得,貌似人家還不是你妻子吧,怎麼說的像人家紅杏出牆似的……

「當然沒有!」梁詩媛急急回道,「她們弄錯了。」

「那你為何不向她們解釋清楚,若是我不來,你就要被她們殺了,那我……」

上官琪突然收住了話音,梁詩媛直直地看著他,他也直直地看著她,氣氛一時間變得怪異起來。

就在烏龍以為他們兩個要演繹「我深深地望著你,直到海也枯石也爛」的時候,上官琪忽然一個俯身,雙手抱住了梁詩媛,輕輕地吻了下去。

烏龍驚,瞪大眼楮,這、這小子,居然……

梁詩媛睜大了眼,滿臉通紅,呆呆地任上官琪吻著。

良久,上官琪才放開她,一臉溫柔地道︰「可不可以不要喜歡少麒兄,嗯?」

(慕子說一句︰汗顏,偶速度真是有夠慢的,從二月到現在才三十幾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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