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黃花 第二十三章 錯過的時光

作者 ︰

風覺得自從自己生日過後,焱變了,變得很乖巧而積極,當然這種變化是可喜的。焱的心情總是很平靜,風時常覺得和記憶中那個活蹦亂跳的姑娘相比有些陌生。焱變得很愛看書,時常抱著一本書窩在一個小角落里面就可以打發一下午的光景。每每此時風都不會去打擾她,都會給她去沖杯美祿。

畢業的時候焱選擇了繼續深造,風有些詫異,他知道,焱打心眼里就不喜歡讀書。在等待入學的暑假焱變得懶兮兮的,哪兒也不去,幾乎整天都泡在書堆里。風就一直熱心的安排著各種活動,焱偶爾會同意放下手中的書,離開圖書館出去轉悠一下午休,雖然一直都覺得焱有心事,風還是滿足的,他曾經與焱錯過了人生中最年輕純粹的時光,他知道這幾年來焱很少真正開心過,每每想到這里悔恨與心疼就糾結于心底不能散去,那些錯過的時光也不知道還能否找回來,如果可以他多希望當年的自己堅持下去,那樣就不會讓焱像現在這樣遍體凌傷。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是喜歡喝喜歡的人置氣,等自己懂事以後才發現最終傷到的是自己。

有一天風勸動了焱去爬中山門的城牆,天陰沉沉的,有些大雨來臨前的征兆。焱和風漫步在梧桐樹下,四周是一些圍牆,剝落些許涂料,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偶爾還有幾株夕顏纏繞其中,煞是可愛。

兩個人靜靜的走了很久,沒有說話,焱仿佛有些心事,風幾欲發言都沒有說出口。來到了城牆腳下,是一條陡峭的樓梯,一盞燈忽明忽暗的閃著。

「你今天看什麼書呢?」風問,他覺得自己終于找到了話題打破了眼前這種沉靜。

「妻妾成群。」焱答。

「哦。」風有些無語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忽然焱轉過頭,盯著風,滿眼都是笑意︰「你對古代三妻四妾的制度有什麼觀點啊?」

風一愣,目光掃過焱含笑的眼,越過她身後城牆望向遠方,然後眯著眼楮悠悠的答道︰「那是每一個男人的夢想啊。」

焱眼底的笑意加深了︰「那你的意思是你也想嘍?」

風搖搖頭,撇撇嘴︰「我沒有那個經濟基礎的。」

焱笑的更歡了。風的心中有一絲的惆悵,記憶中焱是個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者,從不會接受任何的不完美,而此刻焱听著他的回答笑的如此的暢快。他以為焱會發點小脾氣的。更嘆了口氣,心底無盡的感慨,那個傻丫頭真的長大了,她現在已經學會了去理解現實,接受現實,望著焱眉毛的弧度,風還是可以感覺到一種剛毅的味道。也許這個女孩兒骨子里還是一如從前吧。

「你還想他嗎?」。剛問出口,風和焱兩個人都楞住了。風沒有想到自己會問出口。焱的笑容僵硬了。風持久的望著焱,他多麼希望焱可以堅定的搖搖頭,等了許久焱沒有動。風準備移開眼了,焱忽然輕輕的點了點頭。風感覺一盆水從腦袋上澆下來一樣,一下子涼到了腳底。

焱輕輕的點點頭,然後緩緩地轉過身去,向城牆另一邊走去,天灰蒙蒙的,她沒有看到盡頭,她又想起自己寫的那首《在霧中》,自己是想念冰的嗎?是的!心中的答案無可否認。她記起冰一直望著自己的目光,隱忍、冷淡、略有些溫暖,眼前就更加朦朧了,焱抓著自己的衣角,覺得自己躲藏起來的自己被拆穿了一樣。突然的,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焱沒有抬起頭,她知道是風。眼淚嘩啦啦的流了起來。風那紙巾輕輕的擦著她的眼淚。眼淚擦干了又流了出來。

風把焱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懷里,說︰「別難過了,我會陪著你一起忘記他的。」焱在風衣服上蹭了幾下,抹干了淚。

風看了眼自己可憐的皺巴巴的不知道是否混在了涕淚的衣服寬容的捏了捏焱的鼻子︰「我會一直在的。」

焱又有種想哭的沖動,永遠不會被拋下,也許這才是自己所希望的吧。自己真的可以完全走出來嗎?焱不知道,可是她必須試一試不是嗎?

從爬城牆回來後焱積極了很多,開始主動約風午餐周末踏青。風很開心這些可惜的變化。九月份焱開學了,風則開始工作了。雖然是秋天來了,風覺得最近卻真是些陽光燦爛的日子。焱是個浪漫而有童趣的人,她要是願意生活可以被她擺布的很精彩。風的生活開始有著各種小驚喜。

上班一個月左右的一個周末,風和焱一起帶著書在公園偷得半日閑,中午,焱看著鬼吹燈依然昏昏欲睡,風寵溺的貢獻了自己的大腿作為枕頭,在焱快合上眼楮的時候,風的電話響了,風接了電話,焱就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風還在接電話。焱伸了個懶腰起來走動了一下。

風終于掛了電話。

焱問︰「是個姑娘吧。」

「你怎麼知道?」風有點裝傻。

「你能和個爺們聊這麼久嗎?」。焱給了個不屑的表情。

風笑了︰「是蘭,我的一個好朋友。」

「你還有女性朋友?」焱問

風撇撇嘴︰「我這麼玉樹凌風,肯定有紅顏知己的啊。」

焱來了個受不了的表情。

「晚上我們有同事聚會,你也一起去吧?」風說。

「我不認識他們。」焱搖頭。

「軒也會去的。」風強調道︰「不都是陌生人。」

焱突然問︰「蘭也去嗎?」。

風一愣,忽然就笑開了︰「喂,你不會吃醋了吧。」

「沒有。」焱簡短的回答道。

晚上風去接焱的時候焱破天荒的換了一身素雅的衣服。焱,正如她的名字,平時都喜歡些熱烈的顏色,譬如熒光黃、烈焰紅,而今天她穿著白色喇叭褲,淺紫色上衣,顯得安靜而溫婉。風詫異的同時也感慨焱原來也可以如此溫柔的模樣。

在ktv,焱見到了蘭,蘭就如她的名字,清幽的如溪邊的一株小草,不惹人注目但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舒服的感覺,焱輕輕挽住了風,風心里一動,明白了八九分,他低下頭湊到焱的耳邊︰「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焱一楞,是啊,自己今天是怎麼了,她轉頭望了一眼風,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開始適應了現在的自己的身份,自己是風的女朋友。一整個晚上焱很活潑,很快和風的同事打成了一片,包括蘭,等到深夜大家走出ktv的時候,焱已經和蘭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兩個人還約著周末去逛街。離開的時候焱是與蘭手挽著手的。風跟在背後與軒並排走著,軒踢著地上的石子,說︰「很多年都麼見她在人多的時候這麼鬧騰了,今天她這身打扮真不和諧。」

風不置可否,焱的背影是素淡的,可是整個人都是神采奕奕的,讓削瘦的她看著有著無盡的能量在燃燒。「如果她願意,她是個極有渲染力的人,別人都可以感覺到她的快樂,心情跟著好起來。」

軒點點頭表示同意,確實,在最燦爛的年華里,焱一直都靜靜的呆在角落里,像一棵仙人掌,清冷帶著刺,卻沒有人知道仙人掌的花是清雅而別具風味的。

風不再理會他了,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心頭總有著淡淡的悔意縈繞在心頭,自己和焱是有多長的一段錯過的時光啊,本來自己應該有多少更加美好的時光會有焱陪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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