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幗紅顏之女帝前傳 013︰壽宴之上生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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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了兩天,便是震源君的五十大壽,他正是知天命之際,巧合的是,各地紛紛傳出天降吉瑞的喜訊(各地有異常的天象,各地官員都看做是吉兆呈報中央),震源君听了不免有些飄飄然,合著簇嶺帝一行人的到訪,覺得自己稱帝三十年,不但擴大了疆土版圖,更加把國家治理得有聲有色,今年的壽宴即便是弄得盛大一點,也不為過。底下的人,看準了風頭,也跟著附會,好從中撈油水。

那天的刺客事件,被烏公公輕松地粉飾了過去,雖然皇宮加強了守備,但得烏公公手令出入宮廷的陌生臉孔卻多了起來。這些人,是各地選來為皇上獻演節目的藝人,其中不乏能人異士,那烏桑又不知由此得了多少雪花花的銀子。不過,整個皇宮確實是被打扮得像過節一般,熱鬧起來。

洛儀自那天以後似乎真的病了,說是要靜處休養,連住處都多了兵將把守,晟羽也不便看望,又沒有辦法將那個麻煩的李長樂撇下,只好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相處著,只是兩個人的個性卻總像火星撞地球般,怎麼也少不了些口角上的嗑嗑踫踫。

于是在吵吵鬧鬧中,震源君壽辰的那天很快的來到了。

一早,晟羽就讓李長樂繼續扮作他的小太監跟在身後,他會等壽宴開始以後,旁人注意力轉移的時候,找機會把李長樂給送出去。誰知李長樂卻對衣服挑剔起來,「哎,你能不能給我找件干淨點的衣服呀?這衣服又破又舊,還有一股子什麼怪味。」

「你把狼牙的被單拿了,還想怎麼樣。這衣服是偷偷拿的,又不是光明正大從浣衣局取的。」晟羽沒好氣,想著自己畢竟是一個皇子,竟然還淪落到偷別的小太監的衣服就覺得憋屈,扔下句話就徑直帶著狼牙出了院子,剩下李長樂自個兒在屋里對著牆壁一邊咒罵一邊穿衣。空中彌漫著桂花的清香,讓人為之神清氣爽。晟羽伸了個懶腰,抬頭一看,蔚藍的天空中隱約有個黑點,不禁奇怪,等那黑點靠近了,這才發現,原來竟是洛儀的雪梟玉兒。

晟羽和玉兒打過幾次交道,知道怎麼招呼它下來。那玉兒認得晟羽,急急地盤旋而下,落在晟羽手臂之上,還發出奇怪的叮當聲音。晟羽細看之下,才發現原來玉兒腳上綁著一截拇指頭般粗的鐵鎖鏈,一端已經斷裂,看上去像是經過重重掙月兌而出,弄得雙爪之上到處都是血痕,汩汩地冒著鮮血,看著讓人心疼。

晟羽趕緊把玉兒抱回寢室,拿過布條和藥物幫它包扎。

「你要干什麼!」屋里的李長樂正在換衣,不料晟羽一沖進來,把他嚇得草容失色,趕緊用衣服遮住身體,還以為晟羽有什麼斷袖之癖,要對他意圖非禮。待看清那只鳥兒傷勢,不禁道︰「這鳥兒竟能掙月兌這般粗鐵鏈,也真夠蠻力的。」

「這是洛儀的雪梟,平時他從來不綁它的。」而此時玉兒也撲騰翅膀就發出一聲叫喚,聲音也是啞啞的,與之前清麗的叫聲有所不同。晟羽不知道洛儀發生了何事,只覺得心中隱隱產生一種不安。

恰巧此時,遠處鐘鼓齊鳴,把玉兒的叫喚聲音消減了許多。晟羽只好放下玉兒,轉過頭來對李長樂說︰「該是時候去壽宴了。再不趕快可要遲了。」又對狼牙囑咐說︰「好好照顧玉兒。你乖乖在這里。等宴會結束了,我再把玉兒送回去。」

狼牙頗感無趣,只好垂頭喪氣地目送晟羽和李長樂離去。守著玉兒的身邊又躺下了。

晟羽與李長樂在皇宮中七拐八轉,經過許多亭台樓閣之後,突然豁然開朗,一處寬闊的用漢白玉砌成的廣場白嘩嘩地刺入眼中,廣場之外,連著九重台階,又是一層平台,後聳立一幢莊嚴威武的大殿,橫匾上題「君臨天下」,正是震源君平日處理國家大事的機要之地天威殿。下面廣場之中,各路皇親朝臣已經漸漸匯集,各自按自己的身份尊卑官階大小排成隊列。

晟羽停了下來,小聲地對一旁李長樂說︰「一會舉行的朝拜儀式,我要上前去。你就留在外面。等儀式完了,我再過來找你。不要亂走。」

正說著,忽然遠遠見到烏公公走上前來,李長樂不禁壓低身子,一側身就混進身旁一群穿同樣衣服的小太監群里,也很難分出異同。晟羽便裝作不為意地轉身直入廣場隊列。

他畢竟是排名第十皇子,所以站的也較前。臨近的幾位皇子平時並無深交,他也樂得輕松不用應酬,在那想著怎麼能安全地把李長樂送出去。

當長號響起第三次,各色彩幡依次從大殿兩旁走出,形成好看而華貴的陣列。震源君與皇後身著盛裝,走出大殿。廣場上的一眾人等即刻行叩拜大禮,口呼「祝吾皇萬壽無疆,天威永享。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那聲音連綿四面八方,又直入雲霄,頗有些氣吞山河的氣勢。

震源君听了,不免龍顏大悅,心想自己君臨天下以來,國富民強,眾臣子無不頂禮膜拜,哪怕是再歌功頌德的話,自己也受用得起,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

經過好一陣子繁多的禮儀擾攘,大家終于可以在圍著大殿的一溜桌椅前安頓下來,慢慢欣賞平台上開始的各種精彩表演。席間,那蔟嶺帝又命人送上一尊用黃金與各色珠寶所打造的足足有一人高的金象,眾皆嘩然,對那西幻國遍布黃金寶石的傳聞又多了一分肯定,只是奇怪那麼龐大的金象,蔟嶺帝是用了什麼方法將它搬運而來,而且也沒見他入宮的時候帶來,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弄來的。

不過,讓晟羽最高興的是,終于見到洛儀了。幾日未見,他似乎真的是大病了一場,連眼神也沒了先前的光采。好幾次晟羽想招呼他過來告訴他玉兒的事情,偏偏他完全沒有看過晟羽一眼,只靜靜地跟姐姐夕顏同坐一桌,望著遠處發呆。

那夕顏也越發顯得人靜如水的氣質,卻與這喧鬧的廣場形成鮮明的對比。

正才此時,傳出蔟嶺帝的一陣爽快大笑,「震源兄,趁著今兒好日子,我想向你請求一事?」

「哦?簇嶺兄不必與我客套。」震源君放下酒杯,半眯著笑眼,捋了捋長須,似乎早有所料。

「那我就直說了。我想向您求一位皇子,與我的女兒夕顏成婚,讓兩國共結萬世之好。」蔟嶺帝此言一出,廣場竟是漸漸安靜下來,大家都緊緊望著大殿上方。晟羽隨著大家的眼光,望向夕顏。只見她眉峰一抬,深深地地看著蔟嶺帝,卻像一湖看不見底的湖水,泛著幽幽之光。而她不遠處,三皇子晟秀卻露出一臉志在必得的神氣。

震源君和蔟嶺帝都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的不同表情,繼續著他們之間的能牽動各人神經的對話。

「那不知簇嶺兄看中了我哪一位皇兒呢?」震源君道。

眾人又望向蔟嶺帝,他卻停了一下,看了文蘭夫人一眼,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眼神之後,便說道︰「我和夫人看中的是,震源兄的十皇子晟羽。」

「啊!……」一時間,所有人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包括晟羽自己。想不到蔟嶺帝千挑萬選,竟然最後勝出者是那名不見經傳的晟羽,私下里交頭接耳之聲不絕,而三皇子晟秀的臉色比吃了蟲子還可怕。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夕顏竟刷地站了起來,雙拳緊握,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出來跪倒在簇嶺帝和文蘭夫人的面前,真真切切的將自己的心意吐露出來︰「父皇、母後,我不要嫁他。」

事情突然間又峰回路轉,殺得大家措手不及。

「顏兒!」文蘭夫人輕斥。夕顏一向甚為乖巧文靜,不知為何今天竟然如此失態。

夕顏竟是顧不得了一般,跑過來一把晟羽拉了出來站在中央,面對所有的人,問他道︰「我和你,不能做籠中鳥。我喜歡的,並不是你。你也不會娶我,對嗎?」。

晟羽望著夕顏清澈的眼眸,想起了那次在花園里的對話,雖然覺得這個女子敢愛敢言,不過自己也實在沒有非分之想。于是轉身稟告道︰「父皇母後,兒臣也無意于夕顏公主。還望簇嶺帝與夫人體諒我們的心意。」

簇嶺帝見自己的提議竟然當面遭到這兩個小兒女的駁回,一下子面子氣不過,臉上青一片紫一片的。

所有人都緊張地注視著事態的發展,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小男孩,手執一把短劍,正慢慢地從背後靠近震源君。

等那把短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震源君感覺後背一陣冷風,登時側身回頭一看,而短劍早就劃破錦服,入肉三分,刺痛之下,竟然詫異地發現,那持劍少年竟然是洛儀!

這一變故,驚嚇了在場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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