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幗紅顏之女帝前傳 001︰深宮驚聞玉梟聲

作者 ︰

楊柳依依,黃鸝聲聲。

正是一派綠瘦紅肥的春天景色。平常的街頭巷尾,早已經被充滿水分的空氣濕潤得清新怡人。隨著那一條條的阡陌縱橫延伸,最終都會看到那座凝聚于中心的城牆宮苑。一株株高大喬木沿著城牆而栽,頂著陽光蔭涼一片,越發顯得庭院深深。

當然,這只是牆外人的感覺。如果你有幸翻過高牆往里面看,那一片春光明媚,奼紫嫣紅,讓人如入仙境。那麼多平常難以一見的奇花異草,都趕著這個時節紛紛出場妖嬈,一時間把整座庭院都燻得異香撲鼻。

當然,翻過高牆是絕對不可能的。姑且不論那高牆是用采自北國天雲山的上好冰剛石砌成,通體滑膩卻堅如硬鐵,讓人無從爬起;更不要說高牆下的滿布的精兵守衛森嚴與機關重重,只怕你一爬上牆,就馬上變成箭豬掉下來。

如此宮宅,所住之人自然非比尋常。這正是東方大國的漢龍國的帝都所在之地。里面住的,就是漢龍國第十八代君王——震源君。自震源君即位以來,國力日見昌盛,四海升平,世人皆稱頌其為一代明君。只是他善治國卻不善治家,**佳麗三千,誕下子女成群,爭風吃醋與勾心斗角的事情不斷推陳出新,弄得禍起蕭牆的事情接二連三,宮中人人自危,淡漠自私之氣漸長,卻與園內這般春日明朗的景色大相徑庭。

只是這幾天的宮中,卻與平常的疏離景象有所不同,到處張燈節彩,大家都為同一件事情忙碌地準備著。無論是滿懷欣喜,還是各懷鬼胎,面上卻是同一副微笑臉孔,衣光鬢影,珠光寶氣。

原來,宮牆上下都在為即將來到的貴客雀躍。

那位貴客,能得震源君如此大禮相待,自然也是非常人之輩。若沒有莫大的利益關系,也不會如此驚動宮牆。就連最下層的僕人,也在閑暇之時談論紛紛,更不要說那些王子貴妃之間的交頭接耳了。

如此氣氛之中,卻只有一個人仿佛事不關己的樣子,在宮里繼續游手好閑。

別人管不了他,因為他也是一位皇子;不過大家也懶得管他,因為他是這座宮殿里最沒有地位的皇子。只因他母親不但只是個地位卑微的丫鬟,因為與震源君有一夕之緣而懷上了他,卻在生下他之後沒多久就虛弱而死。所以他這個小生命,就這樣不為人注意的,成為了震源君的第十子,跟了「晟」字輩,名字叫晟羽。因為他自出生之日就喪母,所以震源君把他交給了皇後教導。盡管皇後良善,但她更努力用心照顧的畢竟是自己那親生的而且身為第一皇子的晟元。而震源君有那麼那麼多的子嗣,更加也就淡忘了自己的這個兒子。其它人,也因為皇帝皇後的淡忘而更加淡忘了。因此,晟羽就難得地,以無憂無慮、無人管束的方式,在這高牆深院之中茁壯生長起來,也養出一種高高掛起的旁觀者淡漠姿態。

就像今天一樣,他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眯著眼楮看著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宮女侍從,身邊陪著一條毛茸茸的大犬。那只大犬,比狗大,卻比狼小,身上的毛發雖然濃密油亮,卻顯得斑雜,內行人一看就知道是血統不正的緣故。因為是雜交,所以它在小的時候差點被殺,若不是那時十二歲的晟羽保下了它,恐怕它早已經成為了香噴噴的狗肉煲了。那次也是晟羽第一次頂著父親的馬前與箭下,懇求他把那只小雜種狼狗崽子給自己,震源君也真的會把這個孩子給忘了。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六年,晟羽早已經成為了翩翩公子,而那只小犬,也早已經長大。這形影不離的一人一狗,卻成為了宮牆里一道獨特的風景。

這時,暖暖的陽光穿過樹梢,照在那人和那只大犬的身上。時間就這樣安靜地在一人一狗中靜靜流淌著,與外面的喧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原本背著身的人與犬都同時翻了個身,剛好四目相投。晟羽用手模了模狗狗的頭,示意說︰「狼牙,等那個狗屁宴會結束,我就帶你去吃大餐好不?」

那只叫狼牙的大犬很享受似的眯起眼楮,似乎已經想象得到嘴的美味,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仿佛是應允了。但是可能為了響應晟羽所說的狗屁宴會,忽然身邊一股酸臭氣沖天。晟羽掩鼻大罵,認定是狼牙真的放了狗屁,剛決定給這只臭狗吃齋清理腸胃的時候。忽然,從頭頂傳來了一聲怪叫。

那聲音,仿佛玉笛所奏,卻清麗凜冽,直刺蒼穹。把晟羽和狼牙驚嚇得豁然騰起了身子。尋聲望去,頭上樹枝樹影班駁,根本無法發現是什麼東西發出如此怪聲。正在猶疑之間,忽然一團灰白色影子從樹上猛沖下來,直撲狼牙頭頂。

那東西速度之迅猛,根本讓人無從招架,但那團灰白影子,卻從狼牙頭頂掠過,直落狼牙旁的草地上。頃刻之間,又重新撲騰而起,落在旁邊的樹梢之上,僅僅只在一兩秒之間,卻把晟羽和狼牙卻嚇出了一身冷汗,不知應該做出如何反應。

這時,晟羽才看清楚,那影子是一只鷹樣的鳥兒。羽毛是瑩白與女敕灰搭配,利喙卻閃著寒光,原來還叼著一條金色的小蛇,一雙翠綠的大眼楮,勾人心魄地望著晟羽和狼牙。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但美麗,凶猛但柔媚的鳥兒的晟羽和狼牙,再一次因為迷惑而呆住了。

「玉兒,原來你在這里呀!」一把脆如銀鈴的童音響起,打破了那呆傻的空氣。晟羽和狼牙扭頭向後一瞧,一個仿佛從雪里雕出來的小男孩跑了過來。男孩只約莫十歲左右年紀,生得眉目清秀,一雙靈動的大眼楮像極了樹上那只美麗的鳥兒。只是身上穿的服飾別具特色卻極為精巧華貴,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土人士。

那男孩也注意到了他們,他細細打量了一下晟羽,又把目光落在了狼牙的身上,露出了奇怪的眼神。那樹上的鳥兒,一看見那男孩跑了過來,立即撲飛了過來。那男孩也伸過左手,那鳥兒就爪住他手腕上的金絲護腕停落下來。金色的陽光為他們鍍上了一層光亮瓖邊,越發襯托出男孩的氣質如仙。

那男孩一見那鳥兒,早已經欣喜異常,更見到鳥兒嘴中所叼的金色小蛇,更加不由得驚呼出聲︰「玉兒,原來你把金花兒給捉回來了!」只見男孩子用右手從腰間掏出一個翠綠色的小竹筒,拇指一捏,封著竹筒的蓋子隨即打開,旋即把那條小金蛇接進竹筒,又封上蓋子。

等那男孩弄妥了一切,這才得空理會那繼續發呆的晟羽和狼牙。

「幸好金花兒沒有咬到你們。對不起,我一下子疏忽,讓它跑了出來。幸好玉兒先把它給找到了。」那男孩臉色鄭重地說。

晟羽不禁驚呼,「那鳥!和蛇!,都是你養的?!」

「玉兒是只雪梟,只是現在還小,所以還有點雜毛。但等它長大了,毛色就會變白了。金花兒是條金百花蛇,不過現在也還小。對了,剛才你們有聞到一股臭氣嗎?」。男童問到。

晟羽和狼牙再次對望,除了最後的問題,晟羽實在听得一頭霧水,更別提狼牙了。不過晟羽聯想到方才狼牙放的那個臭屁,不由得點了點頭,「確實聞到了。」

「那就是了,金花兒現在還小,加上最近它有點兒消化不良,無法釋放出醉人香氣,而只能是臭氣咯。否則等它長大了,你們一聞到那香氣,就會變得如痴如醉,等它咬了你們都不知道呢!」

晟羽不禁又在驚訝這個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偏偏又在自己身邊發生,不能再保持那旁觀者清的瀟灑。眼前的男孩如此年輕,行事說話甚至所養的寵物,都如此古怪,與中土風物大異其趣,不得不讓少年心性的晟羽好奇起來。

「你是誰?」晟羽問道。

「你叫我洛洛吧。對了,你的狗能給我嗎?」。男孩完全無視中原一問一答的禮儀,沒等晟羽的下一個問題,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更用一種乞求的眼神望著晟羽,稚女敕中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若不是狼牙在旁邊齜牙咧嘴地發出躁動的聲音,恐怕晟羽一早就把它給轉讓給了那小男孩。

除了小時候見父皇和兄長們圍獵剿殺了那隊狼群時,發現了狗不像狗,狼也不像狼的小狼牙的時候,它為了自保而曾經露出過如此凶猛的樣子。印象中狼牙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生氣。男孩一見狼牙如此面貌,莞爾一笑,對著已經轉移到肩膀上停靠的那只叫玉兒的雪梟說,「本來想給你們再找個伴的。可是人家不喜歡你們。」

「放心,大狗狗,我不要你了。不過你別吃那麼多肉啦,否則口很臭呀!」這句話卻是那男孩子對狼牙說的。狼牙仿佛听懂了一般,頓時解除了戒備,重新露出憨厚肥美的樣子。晟羽卻在旁邊看得莫名其妙。

正在說話間,遠遠卻有一大班人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宮牆內的後花園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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