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多米不可思議記 第十一章 經歷第一次

作者 ︰

多米在聖比克學院上的第一堂課是《施術道德及理論》——

為此五拉一大早就把多米從睡夢中拉扯到現實,一路拽著多米狂奔到教室就為了能坐在第一排與授師十雷銳敏來個「親密接觸」。

每一張課桌上都擺有一本用紡紗制成的課本,課桌上刻著幾行克魯魯文︰所有課本均不可私自帶走,系統會自動根據每位學員相應的指甲紋路確定學員身份,學員在課本上做的任何筆記將會在考試前夕統一整理成冊分發。

五拉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水晶球,對著水晶球不斷撥弄已經梳得光滑麻溜的頭發,水晶球里她的眼楮顯得像牛眼一樣大,多米湊過去也看看水晶球,發現自己的眼楮也瞬間變大了。果然,大眼楮的自己還是蠻好看的,多米覺得。

「各位,準備好上課了。」十雷銳敏的聲音突然回蕩在課室里,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十雷銳敏本人並沒有出現。「別四處張望了,我在這里。」話音剛落,窗台上出現一個黃色頭發的男人,他慵懶地坐在窗台上,從窗外照進來的光打在他臉上,像雕塑一樣完美的輪廓立刻使得全場女生驚呼不已,五拉更是激動地一直狂扯多米的衣角。

十雷銳敏腳尖觸地,優雅地一個轉身輕輕地朝講台上走去。「就像你們看到的,每節課我都會以不同的方式出現,我希望有人能在我現出原形之前辨認出我,要知道,辨認敵人幻術的能力和提高自己的技能同樣重要。」他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所有人,彷佛在看著自己心愛的情人。

多米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五拉,五拉臉上的表情是多米在看見紅燒雞腿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來的表情。果然上帝賜予每個人的誘惑點都不同的,有些人為錢財而迷,有些人為美色而醉,還有些人為美食而狂。

「第一堂理論課,我想先讓大家看一些圖片資料。」十雷銳敏把一面圓銅鏡子拋向半空,「巨大無比」鏡子變成像半面牆壁一般大。

「長白山天池水怪!」多米認出鏡面里那張圖片上的黑色巨型怪物就是幾年前在地表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長白山天池水怪,多米清楚地記得當時很多人都說那是一只復活的史前恐龍。

十雷銳敏溫柔地看著多米,想要用他如冬陽一般溫暖的眼神把多米融化。「你。」他看了一下多米座位上的身份顯示,「多一學員,請問你是如何知道這個事件的呢?」

「恩,恩。我是提前閱讀過相關的資料。」多米有點不知所措,她總不能說「我就是地表人我怎麼會不知道」吧。

「噢.」十雷銳敏朝多米走近,五拉死死地拽著多米的衣角,好像此時她才是雀屏中選的佳麗。「但是根絕聖比克學院的規矩,是沒有人會在上這門課之前知道這些信息的,因為,這些都是對外保密的。」多米感覺十雷銳敏的眼光變得有點炙熱。

「我是,我是,我是听學長說的,我對這門課很有興趣就提前問了一下。」

「哈哈哈,很好,我真的十分欣喜能有學員如此用心。」顯然十雷銳敏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他的笑聲也讓多米暗暗地長舒了一口氣。「這個怪物的真身其實是一個物閉人,很明顯可以看出,他之所以會出現在天池口是因為他要回地心,但是他犯了是幻術道德守則中的第十一條︰禁止在直人可視範圍內出入地表。」

鏡面又出現了一張疑似飛碟的照片,旁邊有中文寫著「多人目睹外星飛碟降落地球」的字樣。十雷銳敏把圖片放大,多米才看出其實那個長的像飛碟的東西其實是一個陶瓷盤。

「有蠢蛋在這個盤子上施了‘巨大無比’術和‘飛速旋轉’術後把它當飛機用,結果就在直人世界出現了這樣的新聞,有人能說出這個蠢蛋違反的是哪條規定嗎?」。十雷銳敏把鏡子收回口袋,問道。

「違反了幻術道德守則中的第五十六條︰禁止在直人可視範圍內實施幻術。」回答的是一個像猴子一樣瘦巴巴的尖臉女生,她挺直的身板在得意地炫耀自己能與十雷銳敏直接對話,,在看到多米和五拉回過頭看她的時候還故意向上揚起了她短薄的嘴唇。

不過似乎與她意料中不同的是,十雷銳敏並沒有過多表揚她,而是繼續說道︰「同樣的,以後每節課我都會隨機抽取一些圖片提問你們,目的是要大家要熟記守則規定,千萬不能違反。」

自從被那個叫戴七的尖下巴女生用高傲的眼神看了一眼後,五拉一整節課一直處于一種不安的狀態中。下課後她問多米是不是真的從學長那里得知那些圖片的信息,又在多米表示肯定的回答後陷入喃喃自語中。

相比五拉對于十雷銳敏主授課程的單一性狂熱,多米倒是覺得大多數課程都十分有趣。比如在吉六搖風女士教授的《直人語言文字學》中多米驚奇地發現地心人原來把中文稱為「炎黃文」,她也第一次接觸到許許多多奇怪的文字,好像古老神秘的瑪雅文字,形式復雜的古羅馬文字等。不過雖然吉六搖風介紹說立志在古文字研究探秘領域發展的學員可以著重學習這部分,但是以多米在地表中英語成績只在及格線附近飄蕩的語言學習能力來說,多米自認為自己還是別挑戰如此有高難度的事情。

除此之外,第一天新認識的授師也十分有趣,比如教導《穿地術》的弗蘭貴一教授人如其名,面容高貴典雅真的就像一個貴婦人一般,所以當她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的時候多米詫異地長大嘴不能自合。

「你不覺得很滑稽嗎?」。多米還對弗蘭貴一的「軟骨功」念念不忘,「我剛剛都差點笑出來,幸好忍住了,就像衣著華麗的公主突然跳起了草裙舞那樣,真是逗死人了。」多米一邊捧著肚子大笑,一邊和五拉穿過宿舍前面的那條藝術走廊。

藝術走廊的牆壁上掛滿了不同的畫。多米停在一幅畫前想讓自己先從大笑中平靜下來,她看著畫里一個打著領帶的大胡子男人做深呼吸運動。突然畫里的男人伸出半個身子,把多米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天吶,那是鬼魂嗎?」。

「不是,那只是畫中靈,他們只能伸出半個身子在畫框外,所以不用怕。這個是小提琴手約市。」五拉好像已經見識過這樣的場景,十分淡定地對多米介紹。果然,小提琴手約市拿起畫中的一把小提琴開始拉奏起來。「只要有人停下來看著他,他就會拉小提琴。」五拉說。

多米發現藝術長廊的畫像不只有會伸出半個身子的人,還有許多十分逼真的風景畫。一幅畫著瀑布的畫就不斷向多米和五拉潑灑水珠,另外一幅畫著茅屋的復古畫則有一個太陽直照得多米睜不開眼。

「咦,那不是含羞草嗎?」。多米發現藝術長廊的地上還種了許多花草,其中有一株是她最喜歡的含羞草。

「唉唉,別踫它。」五拉還沒來得及勸阻,多米已經把手搭上了含羞草的葉子。這株含羞草並沒有立刻害羞地縮回自己的葉子,反而是伸長了其中倆片葉子之後開始像指揮家一樣擺動起來,一陣刺耳的交響樂曲也隨之響起。

五拉捂住耳朵對多米大叫︰「都說不要踫它,它會響幾分鐘不停的。」多米也捂住耳朵趕緊向前跑,但是又突然被什麼東西拽住了耳朵動彈不得。

「祖德,快放手!」五拉朝著從畫框里伸出半個身子的中年肥胖男人大叫,男人不高興地嘟了嘟嘴,松開拽住多米頭頂上那只耳朵的手。五拉拉著多米跑出了藝術長廊,等倆個人都喘足了氣後,五拉才說︰「那是祖德,所有畫中靈中就數他的名聲最不好,因為他老是色迷迷地看經過他畫像前面人的耳朵,有時還伸手拽一倆下,你算不走運,被他拽住了。」

多米趕緊用手搓了搓耳朵,至少這個動作能讓她感覺不那麼惡心。

就在倆人還在數落祖德的時候,她們各自的學員指南突然從她們的袋子的飛了出來,自動翻到課表那一頁後用尖細的聲音提示道︰「因古麗七麗授師有事外出,今天的《幻身修煉法》課程暫時取消。請大家集中到地靈殿堂,由宿舍長齊一吉帶領大家參觀幻術練習室。」

「居然取消了,那個小女孩該不會跑去哪里玩忘記回家了吧?」五拉故意說道,她始終還是接受不了古麗七麗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小女孩面孔。

齊一吉是一個很負責任的宿舍長,在所有人集中在地靈殿堂後他還要三番兩次地數人頭確認人數。「大家,大家記住了,不要以為在參觀途中離場會神不知鬼不覺,我這里可是有提示的。」他不忘向那些調皮的新生們強調規矩。

如果不是今天的參觀活動,多米還不知道原來這棟聖比克大樓還有地下層。地下一層的整體到部分簡直就是地表世界的復制品,有正常的花草樹木房屋建築還有充滿自然氣息的山山水水,甚至還有一間迷你的直人房屋,多米瞬間親切感倍增,她甚至都想就留在這地下一層哪也不去了。

新生參觀的時候正好有高年級學生在練習幻術,他們每個人都拿著自己的水靈瓶和榆樹枝孜孜不倦地在嘴里念各種術語。

齊一吉對新生們說︰「這就是聖比克學院的幻術練習室,也是唯一一個合法的地心幻術練習室,所以學員都只能在這個區域內實施幻術,一旦被發現在這個區域範圍之外的幻術行為發生,那可是會受到很大的處罰,造成嚴重後果的甚至還會被逐出聖比克學院。」齊一吉的這番話果然有威懾力,許多新生被他說得連連點頭,好像生怕沒表明自己十分贊同的態度都會立刻被驅逐一樣。

「然後。」齊一吉又說,「運動課選修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大家查看自己的學員指南冊吧。」

多米心里一驚,突然想起自己完全忘記還要選修運動課這件事。那天齊一吉宣布完事項後自己就被梅習七校長請去辦公室了,又因為假龜殼一事心煩意亂,于是很自然地就把運動課的事情拋之九霄雲後。多米立刻掏出那本學院指南翻到課表那一頁,居然看見「逃跑米粒」四個字發出彩色的光亮。

多米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五拉就湊過來問︰「多一,你選到什麼了?我選到花式蹦地術了。」

在看到多米遞來的指南冊後,五拉的嘴變成了o字型,「你,你不是自己選的吧。」

多米搖搖頭,「我都沒選,怎麼就是這個了?」

「你,被,調劑了。」五拉繼續保持o型嘴說。

又是一次被調劑。

多米從來就不是一個急性子的人。比如一陣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能引得所有人蜂擁而至或陽台或走廊等地方一探究竟,多米就永遠只能在眾人的後面看著他們搖晃滿地的頭皮屑;還比如不到最忍無可忍的那一刻多米是不會去廁所先霸好位置的,但是她每一次都會再廁所外面度日如年地等待里面好像已經蹲了一千年之久還不出來的那些人打開令人欣喜的那扇門;又比如,多米這次選課就因為沒在宿舍長齊一吉話音剛落之時立馬報名,于是就華麗麗地被調劑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多米想,她大概也習慣了自己會這樣子,就像在地表讀的中學一樣,居然體育課被調劑到「舞龍舞獅」,所以她那一整年都套著個獅頭穿著粉紅色的褲子在烈日下跳桌子。

五拉看著多米手上那本學員指南,寫著「逃跑米粒」的幾個克魯魯文發出彩色的亮光並向上拱起,旁邊還有一列小字寫著「恭喜選中」。「你,保重!」五拉在多米的肩膀上拍了幾下,一臉同情地說。「听說‘逃跑米粒’這個項目是所有運動項目中最恐怖最虐人的一個,幾乎沒有人會主動選它,除非白痴或是,被調劑的。」

「不會吧?你可別嚇唬我。」多米被五拉說得心里有點發毛。

「她說得有點夸張,不過,確實挺累人的。」提一結束了他的幻術練習,朝多米和五拉走過來。在提一旁邊還有之前在時間天枰那里見過一面的琥珀色瞳孔男五頃。「真不走運咯,第一學期就選到最難的課。」五頃把手搭在提一肩膀上說。

「你們上過這個課沒?’多米問。

提一和五頃不約而同地猛搖頭。「我們運氣才沒那麼差,幸好都是自己選上了,不然恐怕也會被調劑到這個項目上,我現在的項目是好玩的風火球。」五頃說完故意推了一下提一的肩膀,「這小子硬是不肯和我選同一個項目,之前我選閉氣泳他就選花式蹦地,這次我選風火球他就選隱身悠悠球,就是要和我反著來。」

「那不也挺好的嗎?現在你是風火球隊隊長,我是隱身悠悠球隊隊長,各有所成互不相爭。」提一打趣道。

「原來你小子是深知一山容不下二虎這個道理啊。」五頃摟住提議的肩膀說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五頃問多米。

「多一。」提一還是擔心多米會一時口快說錯話,就幫著多米回答了。

「難道,難道你們是兄妹?」

「是,不是,其實是表兄妹。」提一突然胡言亂語起來。

五頃反而很開心,「我們這學院里的兄妹檔還是很稀奇的,好了,現在我們剛好是兄妹四人組。」他想拉住五拉的胳膊,不料被五拉甩掉,五頃咳嗽了一下掩飾自己的尷尬,又說︰「對,這是我妹妹,親妹妹,五拉。」他向提一介紹道。

「所以你們姓氏一樣的其實都有血緣關系吧?」多米發現了這一點。

「也不能這麼說,只能說是有同一個祖先,但是後來也慢慢分化了。」提一解釋道。

「唉「五頃又迫不及待地插嘴,「不過古麗七麗小姐就是梅習七校長的親生女兒哦。」

「啊?」多米和五拉同時發出驚呼聲。

「難怪啦,我說她怎麼能教這麼重要的課,原來是有後台的。」五拉繼續糾結在古麗七麗的面容上。

「哎呀這種家長里短的事輪不到我們管。」提一打斷了有關這個話題的對話,「多一,你好好學習運動課吧,說不定不久之後的運動大賽還能和我們一起出現在比賽場上呢。」提一故意取笑多米。

「噢,放過我吧。」多米無奈地大叫,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去上那個什麼,叫「逃跑米粒」的不知多雲的運動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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