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半天,太陽火辣辣的暴曬著。縴雪與陸天羽也累了,翻身下馬,走到一小溪邊,溪水嘩嘩流下,澄澈見底,水里魚兒歡快的游泳,不時還打量著溪邊的陌生人。
陸天羽用皮囊裝了水,坐在小溪旁歇息。
縴雪也坐在樹下,喝了口陸天羽遞來的水。,林里跑出一只野兔子,兩個耳朵高高的聳立著。
陸天羽一把便捉住了兔子,笑道︰「今晚可不會挨餓了。」
縴雪睜開眼看了看兔子。
「你不會和那些小丫頭一樣要我放了一條小生命吧!」陸天羽打趣道。
「這世上本來就是強者生存,那有那麼多好心的人,就算有,那也是不長久的。」
「不說就好,我們繼續趕路吧!」縴雪點了點頭。
天色漸暗,無端的黑夜又快要籠罩大地。荒郊野嶺,既沒有睡得地方也沒有珍饈佳肴。
「縴雪姑娘,看,前面有間茅屋。」陸天羽高興地說著,「今晚有地方可去了。」
陸天羽本來也就初來江湖,自然不知道有什麼危險,便興高采烈的騎馬去茅屋。
「等等。」縴雪在後面叫,自然也就無濟于事了。
陸天羽敲了敲門,沒有人,徑直進去了。里面用具極為簡陋,一張床,幾副碗筷,一口吊鍋,一個取暖的爐子,牆上掛著獵叉、獵野獸的的夾子,還有一些獵具。這自然也就是獵戶的茅屋,狩獵不回時,就住在茅屋里。
這里可能離城鎮不遠了。
縴雪跟著走了進來,屋內無人,想那獵人今日也不在家。
二人煮了兔肉,吃了,便睡下了。
半夜,茅屋外一片靜寂,炎熱使得縴雪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獨自一人起身出門。陸天羽睡得極熟,昨夜沒有睡,現在是如何也叫不醒的。
縴雪推門而出,屋外的天空依舊繁星遍布,可林子里卻顯得詭異。路依舊清晰可見,月光照在人的身上柔和、溫暖。
縴雪拿出隨身攜帶的笛,對著月光緩緩吹起。夜總是神秘而未知的,但卻總是那麼寧靜。
綿延、憂傷的笛聲飄蕩在這朦朧的樹林里,四周也附和著些鄉野歌手。
前方的林子里傳來一聲輕微的低鳴,似乎痛苦難言。縴雪的笛音也漸漸消散在著靜謐的夜中。
縴雪悄悄前進,拋開野草,一個臥著的人映入眼簾。
縴雪緩緩走了過去,輕輕扶起那人,月光輕輕灑在那人臉上,他微微睜開眼,借著月光看了看縴雪,又暈了過去。
夜是黑的,月光亮也躲進了雲層,縴雪並沒有看清來人的面孔,感覺到他雙手冰涼,指甲的顏色特別深,嘴唇的顏色也似乎更黑。
縴雪從懷里拿出一小丸藥,輕輕地喂他服下。
那人身材高大,躺著也格外的重,縴雪本想扶他進屋,但根本就抬不動。
縴雪起身準備叫陸天羽來,剛一起身,那人的手抓著縴雪不放,縴雪好不容易擺月兌,跑回去叫陸天羽,陸天羽睡得死極了,縴雪叫不動他,獨自一人又回到林子里,卻不見那人,便回去繼續睡覺。
縴雪靜靜的躺在床上,陸天羽在拼湊的椅子上。
「我為什麼要救人,哎!竟然見不得別人在眼前死去。」縴雪想了想,習慣性的模了模腰間的玉,可腰間卻沒有了。
肯定掉在那人睡的地方了,起身去尋。漆黑的夜里怎麼也找不到玉。縴雪失望的回去睡下。
第二日一早,陸天羽便早早的起來。縴雪依舊睡著,只是心里依舊牽掛著玲瓏白玉佩。
陸天羽叫上縴雪,二人便急忙上路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恰恰是縴雪的處境。明明剛剛才晴朗的天空卻下起了大雨,不管遠近都朦朦朧朧的。
縴雪和陸天羽也都下馬躲在一棵大樹下,悶雷一個接著一個,打得縴雪的心也上下波動,其實並未擔心花瑩瑩,只是劍宗山莊的試劍大會,快到來了。
陸天羽站在縴雪的後面,神色平淡,似乎花瑩瑩並未走丟一般。
「你怎麼不緊張,難道就不擔心花家姐妹了?」縴雪問道。
「擔心又有什麼用,我們不是再追嗎?」陸天羽平淡的答道。
縴雪望了望遠處陰沉的天空,黑壓壓的。
現在是早上,也許雨一會就停。縴雪默默想到。陸天羽也不說話了,兩人在大樹下,雨滴透過樹縫隙滴滴緩慢的落下。二人的衣服被來了個透心涼。
「我們去找個山洞吧!這雨是不會停的了。」
陸天羽點了點頭。
陰霾的天空總是給人一種沉重透不過氣的感覺。陸天羽牽著馬在前方開路,縴雪走在後面。兩人快速地在雨中穿梭。
天無絕人之路,前方一塊突出的岩石下,一塊遮雨的山洞現了出來。
陸天羽走在前面,一眼便看見了。轉過頭來對縴雪傻傻一笑,「找到了,看來我們是天神保佑。」
縴雪也笑了,二人躲進了山洞。
山洞里傳出一股陰冷的氣息,陸天羽攙扶著縴雪坐下,地面上涼涼的。縴雪和陸天羽的衣服都濕透了。上再加洞里的冷氣,身上的寒意在不知不覺中被引了出來。
陸天羽從懷里拿出火折子,可惜已被雨水淋濕,已經沒有了用。外面依舊大雨瓢潑,兩人以被動的攝攝發抖。
陸天羽苦笑著,道︰「沒有火了,看來我們要被凍死在這里了。」
縴雪抬起頭看著陸天羽從懷里掏出一個通體藍色精細美麗的盒子,扔給陸天羽︰「這是火折子,你點火吧!」
陸天羽哈哈的道︰「看來本公子是命不該絕呀!」
不一會陸天羽便點燃了火,火焰跳躍在山洞里顯得溫暖、可愛。
陸天羽坐在一塊石頭上,打量著縴雪。說實話,從一開始見到縴雪,並未認真觀看就覺得縴雪很美。此時一堆小火焰的映襯下,縴雪的臉上流著雨水,衣服因為大雨緊緊地貼在身上,顯露出她苗條的身段。特別是那縴弱無骨的手,甚是勾人心魄。
陸天羽漸漸便看呆了。
縴雪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衣服濕的透了,里面的肌膚若影若現。便覺察道不好,再看看陸天羽,顯然一副的標準。
「喂,不要看我。」縴雪對這陸天羽吼道。
「哦,」陸天羽滿臉紅通通的,「對不起,不看。」
縴雪瞪了他一眼,陸天羽連忙轉過身去看著後面的石壁。
石洞其實並不大,就像一間小一點的客房一樣。洞里除了一些石頭,什麼也沒有。從洞口看進來,洞是一個球形。
縴雪靠著牆壁坐下,閉上眼楮等著外面雨停。
洞里傳出滴答滴答的清響,靠洞口一邊比較干燥。但是背離洞口的一邊卻濕漉漉的,仿佛下雨的是另一方向。
縴雪走過去,靜靜觀察著石壁,附耳貼在石壁上。
石壁的另一邊似乎有一陣風劃破空氣的聲音,似乎是飛禽的翅膀拍動的聲音。又似乎是流水嘩嘩流過的輕聲。
縴雪正在奇怪怎麼會這樣,這岩洞後本應是結實的山脈。
舉手便想敲在石壁上。
「雨停了,雪姑娘。我們繼續趕路吧。」陸天羽站了起來,興高采烈的叫著縴雪。
不過縴雪似乎並不領情,依舊在敲打石壁。石壁發出空響,縴雪的眉毛向上一挑。
陸天羽看見縴雪並未理他,還以為縴雪在生氣,便討好道︰「雪姑娘,剛才是我唐突了,你不要生氣了,我們還是走吧!」
縴雪用手指著陸天羽做出一個安靜的動作。
陸天羽不知道縴雪要干什麼,也不說話了。
縴雪走向陸天羽,右手指著石壁說道︰「把這堵石壁打開。」
陸天羽雙眼睜得多大,問道︰「雪姑娘,你不是開玩笑吧!這石壁這麼厚,怎麼可能打得開。」
縴雪無賴,這個傻瓜,也太笨了吧!
她走過去拿起陸天羽的刀,用刀柄向石壁砸去。石壁雖是空的但是厚度也不小,震得縴雪向後一退,本來縴雪早已忘記傷口,哪知道傷口裂開,鮮血往外流了出來。
陸天羽連忙將縴雪扶住,縴雪用手按住傷口,想到這石壁怎麼這麼厚,還以為可以一舉打開。
「你這是干什麼?」陸天羽吼道,「明明才受了傷,還不愛惜自己,想傷得更重嗎?」。
縴雪並不回答,陸天羽又道︰「拿雞蛋撞石頭,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真嗦。」縴雪繼續看著石壁,「知道難,還不幫忙。」
「怎麼幫?」
「結合我們兩個人的力氣將這石壁撞開。」縴雪繼續看著石壁。
「我們,這是去開山嗎?就我兩,一輩子都開不了的,就省省力氣吧!」陸天羽笑了笑。
縴雪不理陸天羽,繼續觀察著洞里。心想︰如果這真的有什麼,那一定是設計精妙,如果硬闖一定是死路一條。
陸天羽見縴雪把他一把推開,不理他。也沒有辦法,只得坐著。
縴雪走到了洞口,陸天羽高興道︰「要走了嗎?好,快走吧!」
縴雪依舊站著不動。
「縴雪,是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雪姑娘。」陸天羽在一旁看著。
外面的大雨早就停下了。雨後,天邊似乎掛出了一道彩虹。炎熱的夏季。雨後總是比雨前涼爽,原來被雨霧籠罩的樹林也顯出一種清晰和諧。
縴雪依舊站在洞口不理會陸天羽,陸天羽也只好坐在洞口。
縴雪的目光聚集在洞內的石壁上,右轉向地板。
這里到底有什麼不同,地上似乎只有雜亂無章的石頭,有大有小,形狀也各有不同。石壁上更是什麼都沒有。
若是特別,那就是這石頭了。山洞里的碎石,十個成一堆,一共有五堆,其他的小一點的都散落在地上,散的也不一般。都是雜亂的散在無對石頭的周圍。
「是這個了,一定是的。」縴雪喃喃道。「這個應該是五星望月陣,可是這里怎麼可能會出現這個?這應該不是這世界擁有的,難道是有人引我來的。」
「是什麼?」陸天羽坐在洞口,頭都沒回,問著縴雪。
縴雪也沒有回答,走進洞內,搬動著周圍的碎石頭。將所有的碎石指向一個方向。
「我們不趕路嗎?」。陸天羽問道。
「你要走就走吧,我還不想走。」她依舊移動著碎石。
陸天羽本來找花家姐妹也是很急的,但是縴雪受了傷自己也不能走開。此時他就是一只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
「你若是要找花家姐妹,也許可以跟著我!」她繼續搬動著碎石。
「你知道她們在哪里?」
「也許知道了。」
「在哪里?」
陸天羽露出焦急的神色,想詢問縴雪,可是她並未搭理。
「找到了。」
縴雪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指著背面的石壁,「看。」所擺成的碎石指向後面的石頭上的月亮。
石壁順著她的手指緩緩打開。
「你怎麼知道,哪里有暗門。」陸天羽撓著腦袋問道。
「那是我的听覺比你好太多了。」縴雪不屑的看著陸天羽。
陸天羽撓著頭,滿臉不好意思。「剛才是我誤會你了。」
「進去吧!」
二人舉著火把快速的走了進去。
一進內部就看見倒在地下的花瑩瑩與花瑩雨,陸天羽急忙跑了過去,扶起二人。
「她們怎麼會在這里?」陸天羽疑惑道,「你怎麼會知道?」
縴雪走了過去,敲了敲地板。
「我怎麼會知道,你想知道嗎?」。縴雪狡猾的一笑,雙手在地上不停地劃著。
陸天羽點了點頭。
此時里面傳出的水流聲越來越大,翅膀的撲打聲也越來越大。
「你現在還是先救她們再說吧!」
「可是她們都睡得好熟,我用盡了辦法也沒有將她們叫醒。」陸天羽搖搖頭。
「你沒有辦法,我就沒有嗎?」。縴雪眨眨眼楮,盯著陸天羽,「可是我現在不會救她們,你先將她們送到外面去吧!否則我就不會救她們的。」
「為什麼?」陸天羽著急道。
「你不要將我們到過這里的消息告訴別人,等會出去在救她們。」
「為什麼?」
「你答應就是了,還有,你將她們帶出去,我還要進去,記住,你可以進來但不可以告訴任何人。」縴雪盯著陸天羽,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陸天羽看著縴雪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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