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秋扇亂紅塵 28、祭典盛世(1)

作者 ︰

(我是多勤奮的碼字人哪!為什麼還是沒人來睬呀!%>_-太子住在正房,而她住在北偏房。房門前有一小片院子,她本來想到院子里坐坐,出了門卻發現門外冷風蕭瑟,便再不樂意出門了。太子從來不到她房中來,其他宮女奴才們除了送飯或者送些別的東西也不會過來,她倒是相當的清靜。

兀自傷感了幾日後,覺出了不對勁。原本嘰嘰喳喳沒個消停的應瑞兒,自隨她移居靖王府別院直到入宮,竟然無聲無息的,再沒有半分活潑性子。

這日用完午膳,她坐在軟榻上,窩在溫暖的被子里,屋里的炭火燒得旺旺的。她叫應瑞兒也坐下來,她有話跟她說。

但應瑞兒沒有坐,規矩地站立一旁︰「太子妃有何吩咐?」

「瑞兒,你可在怪我沒有將身份如實告之?」

「奴婢不敢,太子妃會有此一遭,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奴婢不敢妄加推斷。」

「你既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必定不會怪我了。那你如此沉默,可是因為不願意進宮?」

「是。太子妃也知道,奴婢在宮中受過屈辱,回到宮里,免不了擔驚受怕。」

倒也誠實,只是這恐怕不是主要原因吧。

「瑞兒,你可知王爺為何要安排你進宮?」

「六王爺說了,太子妃身邊沒個人侍候不行,而靖王府中只有奴婢做過宮女,自然應該由奴婢來伺候太子妃。」

「沒錯,你是宮女出身,又知我也是宮中之人,但這只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因為王爺看重你的聰明。瑞兒,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其實我並非雪飛國公主,我本名楚夜景,原是綺煙公主身邊的宮女,太子看上的人,其實是綺煙公主。但綺煙公主心高氣傲,不願意嫁予太子,才讓我頂了公主的名號嫁過來。」

應瑞兒驚愕地盯著她看,思考著這是真的還是編出來逗她玩的。假冒公主嫁入東宮,這是多大的罪名啊!若是假的,她為什麼要編這樣的故事;若是真的,如此大事,為什麼要告訴她呢?

夜景知道事關重大,她從未開口對別人講過這件事,即使一開始對面六王爺也從未透露半個字。如今,她決定睹一次,賭南華靖看人的眼光,賭應瑞兒對靖王府的感情。告訴她實情,讓她明白原委,她才能真心實意地幫她。

她拍了拍軟榻的外沿︰「來,坐下來。」

應瑞兒忐忑不安地坐下,「太子妃?」

「瑞兒,這件事只有王爺和柴公子知道,或許應叔也知道,除此只外,便只有你知我知。王爺讓你進宮,是因為知道我不得太子歡心,在這宮中就沒有地位,身邊又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處境非常困難,所以要有人幫我一把。你在王府的表現,王爺全看在眼里,你又在宮中呆過幾年,對宮中之事了解得比我多,所以才會選中你。說到底,都是我沒用,才會連累到你陪我受這囚禁之苦。不過你放心,一旦我在宮中的生活穩定了,就會向王爺說明,安排你出宮回到王府去。」

應瑞兒咬兒會了嘴唇,眼楮漸漸明亮,透出了堅定的神色︰「太子妃如此信任我,我必將用生命維護太子妃,只要太子妃不嫌棄,我此生都願跟在太子妃身邊。」

夜景欣慰地笑了,點點頭,又搖搖頭︰「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直困在這宮中。我知道你對柴公子的一片心意,一定會讓你回王府的。」

應瑞兒蹭地紅了臉,一向口齒伶俐的她竟也結結巴巴︰「你,你,你怎麼……」

夜景笑著拍拍她的手︰「因為我也是女兒家啊,怎會不懂女兒家的心思!柴公子一表人才,你會動心也是正常。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等你有機會的時候自己跟他說。」

她怎麼會知道呢?因為臨走時應瑞兒的眼神。她當時因為自己處于傷心的邊緣,也不曾去細想,這幾日漸漸靜了心,回想起她當時的神態與這幾日的魂不守舍,便明白過來。因為她自己,當初也用這種眷戀復雜的眼神看著那個人!

應瑞兒嬌羞一片,小聲說︰「多謝太子妃!」

忽听得宮門口的小太監尖聲喊道︰「靜貴妃娘娘到!」

回到宮中這幾日,靜貴妃還是第一次來,她必然要前去迎接。只是不知道南清福在不在宮里,若他在,她只需露個臉就一定會被他打發回房,若他不在,她則免不了要應酬一番。

帶著應瑞兒到了前廳,正巧靜貴妃儀態萬千地走進來。周身珠寶玉石,繁而不亂,華而不膩,美艷不可方物。

自古宮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而靜貴妃看起來如此年輕,就能在一眾美人中取得實際主位,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對于這樣的人,夜景是存了十二分的小心的。

「靜貴妃娘娘吉祥!」

「快起來快起來!」靜貴妃快走幾步上前扶起她,「今日看著氣色不錯,身體可好些了?」

「謝娘娘關心,已經好多了。」她人不在東宮,自然無法「出門」,也拒絕所有人的「拜訪」,所以一直都以身體不好需要靜養為理由。

但是靜貴妃作為**之首,夜景覺得她應當清楚內幕,知道她其實這幾個月來都在靖王府。但是既然她裝不知,她便也跟著含糊。

「你的官服做好了,來,穿上看看合不合身。」果然速度,三天前量的尺寸,今天就做好了。

夜景進房換上新制的太子妃官服,深藍的底色顯出了深厚的莊重感,官帽前端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璀璨生輝。夜景感嘆,穿上這一身,想忽略自己是太子妃都難。

靜貴妃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滿意地笑道︰「不錯,正好合身!快讓宮女們看看,咱們太子妃美不美?」

一眾的宮女們齊聲說︰「太子妃真美!靜貴妃娘娘也美!」

夜景害羞的笑著,心想這些宮女們真識實務,贊美她的同時,一刻不忘靜貴妃也是主子,也是女人,也愛美。「夜景哪能跟娘娘比!能有娘娘的一星半點,便知足了!」

靜貴妃握住她的手道︰「小嘴兒真甜!若能時時對太子說上幾句,太子的心還不得化了!」

夜景微笑著,極力擺出害羞的樣子。

靜貴妃接著說︰「太子與你已是夫妻,相敬如賓縱然是好,但是剛剛成婚,太子又年輕氣盛,你也不需過于矜持。」

「是。謝娘娘教誨。」她明白了,這是讓她多說點好話,哄哄太子,才能抓住太子的心,否則她就永遠「相敬如賓」,永遠得不到恩寵。但她不知道,其實她巴不得一輩子不受寵。

「太子平時要幫著皇上處理國事,沒有時間陪你,你要體諒他。」

「是。」

「無聊的時候也可以出去走動走動,御花園里的梅花快開了,甚是好看,或者也可以到我宮里去坐坐,我整日閑著,有個人作伴聊聊天也高興。」

「那以後就常去打擾了,只要娘娘不嫌我煩才好。」

「當然不會,我歡迎還來不及呢!三日之後就是祭祀大典了,這是一年一度的大事,這幾日就讓冬蓮留在東宮,你如有疑問盡管問她,若她講得不好,你來告訴我,我給你換個人。」

這是讓她好好常規矩,不要在祭典上丟了皇家的臉。

夜景在宮中的時日不多,冬蓮的大名卻是听過的,她是靜貴妃身邊的宮女,是她的心月復,如今靜貴妃掌管**,冬蓮便可說是宮女之首了。不過幸好這位姑姑脾氣好,從不倚著靜貴妃的名號仗勢欺人,倒也頗得下人們的尊重。

「謝娘娘。」再向她身邊的冬蓮微微頷首,「有勞冬蓮姑姑了。」

「我還有事要去見慧妃,就先走了,你有什麼需要的,隨時差人過來說一聲。」

「是。恭送娘娘!」

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尊貴的靜貴妃,夜景絲毫不敢松懈,仍是擺著端莊的樣子,謙虛又不失高貴地對冬蓮說︰「我初到宮中,不懂事,還得勞煩姑姑說得仔細些。」

冬蓮看起來也很是年輕,完全不是三十歲的模樣。她微微弓著身,回答道︰「奴婢一定知無不言,太子妃請放心。」

「多謝姑姑。」

「這是奴婢的本份。」

有著這樣的地位卻如此謙卑恭順,看來真不是個省事的主。有她在的這三日,說話做事都得萬分小心了。萬一被她看出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她將永無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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