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硯之戀 第一章 相遇

作者 ︰

清晨,天微亮,福來客棧一樓已是熱鬧非凡。趕路的客商已在吃早點,準備出行了。角落里,夏心硯一人坐在桌邊,皺著眉頭,一雙眼楮打量著眾人------

自父母雙亡後,師父將她夏心硯領回迷魂谷,八年來一直未曾獨自出谷。每次都是和師父一起,無論出谷治病救人,還是在谷中習武。想著半月前,她十五歲生日那天,師父特意親自下廚做了她最愛的糖醋魚,並且直夸她學有所成,必將青出于藍勝于藍,可以獨自出去歷練了,並送了一套銀針于她。夏心硯轉眸一笑,搖著師父的臂膀撒嬌︰「師父,硯兒怎麼能比得過師父?不會是師父嫌棄硯兒累贅,不想要硯兒了吧?‘師父撫了撫花白的胡子,仰頭大笑︰「硯兒是為師的心頭肉,怎舍得不要?」師徒倆愉快得吃完晚飯各自就寢。

沒曾想,第二日早起,夏心硯如往常一樣準備好早點,卻是不見師父身影,至後山師父木屋,在外喚了幾聲,仍是未有聲音。她推門而入,床上整齊,似無人睡過。又轉至師父往日配制丹藥的小屋,也是空空蕩蕩,桌上放著一個包袱和一張紙。

「硯兒,為師有事出谷,不知何時歸來?你已學有所成,可以出谷歷練了。為師唯不放心硯兒一女子在江湖闖蕩,可去京都冷氏山莊去尋你師兄,包內有一玉扳指和一鐵盒是為相認憑證。你師兄定會護你周全。切記!師父絕塵筆。」

夏心硯打開包袱一看,內有幾張銀票和一些碎銀,一個三寸大小方盒,一個師父往日用穗子別于腰間的白玉扳指。

夏心硯嘟著嘴,真沒想到這老頭竟然一聲不吭就走了,也不管她是不是想出谷獨自歷練。更可恨得是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個師兄?入谷八年,也不知這個師兄是何許人也,姓什名誰,為人如何,就將我托付于他。

一個人在谷中無所事事玩了三日,她還是決定出谷了。換上男裝,一如以往隨師父出谷時的樣子,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唇紅齒白,膚若凝脂,一雙眼楮清澈如水,整個一翩翩佳公子啊。她「嗤」笑出聲,還是在臉上搗鼓了一陣,一張平凡無奇,放在人群里很難發現的臉出現了,當然前提是把眼楮閉起來。

她習慣性地往山下的鎮子去,因為那里有一個回藥堂。師父每次是從那里拿求醫的信的。至鎮上時,她又後悔了,那些都是找師父的,即使拿了又能怎樣?想想她還是決定去京都,不管師兄怎樣,起碼完成師父之命了,再者她也沒有特別要去的地方,去京都也算見見世面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夏心硯出現在了去往京都路上的柳鎮了。

夏心硯在心里也怪昨日自己貪玩,因著逢著柳鎮一年一度的廟會,她看著什麼都新奇,在人多的地方鑽來鑽去。等回到客棧時,她才發現荷包不見了。她想了一夜,不知如何是好,出去看診,又有誰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此地人生地不熟,又借不到。一夜無眠,她終于想好了,看有沒有京都方向的商隊,看能不能搭個車,最好能打個雜賺個三頓飯。

天未亮,她便下了樓,佔據了一樓角落的桌子,卻是糾結了好久,不知如何開口。形勢所逼,她終于下定決心,準備向那個黃姓布商開這個口,因為那個老者看起來面善,對下人說話又客氣,興許會好心。正欲去門去找那個布商------

樓上突然走來兩名男子,只見前面是一著白衣的男子,面容俊美,似嫡仙般的人物,卻又讓人不敢靠近。後面的青衣男子,也長相不俗,與前者一比,卻是比了下去。青衣男子叫了兩份早點,卻是坐在了兩處吃。白衣男子一語未發,等到早點上了,還是安靜地沉默地吃著。直到兩人吃完準備走了,夏心硯才大叫「不好」,直往外沖去,至門口,撞了白衣男子一下,也未及說「對不起」,便直直的沖出去,馬廄前已沒了馬隊的人影。夏心硯頓覺茫然,不知何去何從,直站在那里發起呆來。

白衣男子和青衣男子也走向馬廄。青衣男子牽馬,套馬車。白衣男子未發一語,靜立一旁。

「主子,出發了。今日之後,要趕得急些,京都催得急。」青衣男子說。

夏心硯一驚,直往前沖。忽覺脖頸一涼,只見青衣男子手持利劍攔住了她。她愣了片刻,露出一個自以為很是燦爛的笑容︰「這位大哥,我無意冒犯,只是听得你剛才說,你們正要往京都去,可否讓我搭個順風車?」轉而又看向白衣男子,忽閃著睫毛,讓自己看起來無害又真誠一些。打個雜的話,卻是出不了口,因為人家明明有人侍候了嘛。

「小哥,我們不方便帶,你另尋吧!」青衣男子收回劍答道。

「上車吧。」白衣上車前扔過來一句話。青衣男子看著白衣男子,不敢相信的樣子。

夏心硯開心不已,爬上車坐在車前,人要自覺嘛,能坐就不錯了。青衣男子笑著搖搖頭,上了馬車,趕車-----

許是興奮,夏心硯一路小嘴不停歇,和青衣男子攀談起來。原來,青衣男子叫冷冬,白衣男子叫冷子墨。他們這是出外辦完事回家。夏心硯自稱夏興。

正當她和冷冬聊得興致高昂時,里面傳出一冷冷地聲音「進來」。她還未察覺,繼續說著她昨日所見。

冷剛看著她,用手對內指了指。

她不敢相信地樣子,用手指指自己,等到確定的答案時,才慢慢地爬進去。

看看關起的車簾,冷冬不敢相信地撓撓頭,這還是他的主子麼?不是一向生人勿近的嗎?竟然讓人進了車廂-----

夏心硯進到車內坐定,看向對面的人,閉著雙眼休息,真是一張讓人移不開眼的臉哪。她臉不覺又熱起來,趕忙別過臉看向窗外。靜寂的車廂,夏心硯不一會兒就靠著車窗睡著了,昨夜一夜未睡,這會兒安靜下來,便累極了睡了。

听到剛才在外面說個不停地人,現下沒了聲音,呼吸聲也均勻起來。冷子墨睜眼看著她。這是一張易容的臉,或許可以騙過別人,怎能騙過他?他就這樣看著她,真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對第一次見面的她一改一直以來的習慣,怎麼就讓她上了車呢。

突然,車子顛簸了一下,夏心硯皺了一下眉頭,卻是未醒。冷子墨過去扶她靠在他的懷里。許是感覺舒服了,睡夢中的夏心硯眉頭舒展開來。冷子墨突然發現,他竟然喜歡這樣的感覺,一點未覺他抱著一個十幾歲男子是多麼怪異的事。想著剛剛她在車前和冷冬聊得好熱絡,一進車內竟突然沒了聲音,他的心竟是不舒服起來。

夏心硯這下是真得睡得熟了,許是昨夜一夜未眠的緣故。她竟然做起了夢。她夢見了娘親的懷抱,只是看不見娘親的臉。她又夢見了師父,將七歲的她抱在懷里輕聲安慰------

冷子墨看著懷里的人,睡著了都表情豐富,不知這張面具下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她要去京都做什麼?為什麼一男子要易容?

突然,車子停下來了,冷冬的聲音響起︰「主子,有人-----」

冷子墨點了她的睡穴,不知為什麼就是怕吵醒她。

下了車,面前一排站了十幾個蒙面男子。

「你們什麼人?‘冷冬持劍對立。

蒙面男子卻是一句不說急急的攻來,冷冬跳將出去,欲攔住他們。幾招下來,冷冬略顯招架不住。有幾名男子困住冷剛,其余人攻向冷子墨。

冷子墨雙眸一凝,頓時殺氣一現,攻向他的黑衣人一頓,卻是未停下,仍是招招狠毒,欲置人死地。只覺白影一晃,冷子墨周圍已躺倒一片。又是白影一晃,圍攻冷冬的黑衣人也負傷倒地。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最好別讓我查出他的名字。」冷子墨扔去一句話轉身向車上走去。

地上黑衣人迅速向遠處撤去,其中一名黑衣人,轉身一揮手,頓覺無數藍點飛來

「主子,小心-------」冷冬揮劍來擋,左臂一涼,卻是劃出滴血來。

只見冷子墨身形未動,袍袖一揮,一股氣將藍點打落一邊。

回頭時,黑衣人已不見蹤影,如不是地上殘留血跡,看不出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冷子墨眯起雙眸,一股危險的氣息。

「出發!」冷子墨進了馬車,撫開夏心硯的穴道。夏心硯卻是未覺察,繼續睡著。冷子墨雙眼看著她,開始沉思起來。

冷冬趕緊上車,駕起馬車。

約一個時辰後,夏心硯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眸,看看四周,又閉上眼楮,再突然睜開。她終于發現自己在哪里了。起身,她看看對面的人,仍像她入睡前一樣,閉著眼靠坐在那。難不成他都未動過?想及此時,她不由地笑了。她活動了一下酸痛的四肢,這馬車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主子--------」車外傳來冷冬痛苦的呼聲,馬車停下。冷子墨猛地睜開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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