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澄準備離開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校園里的路燈點點，呼應著天幕下稀疏的星光。
關掉教室里的燈，牧澄合上教室的門。走到樓梯口，便看見王雪梅正笑呵呵地看著她。
「王老師？你……怎麼還在這？」牧澄傻眼。
王雪梅搓了搓手，「剛才我回辦公室里逛了逛，踫巧看見老楊在批你們班的作業，就偷看了下。你叫……牧澄是吧，我看了，有些題的思路不對。」
呃……牧澄無語，敢情這是準備給她補課，所以才等她到現在？
牧澄略有點不好意思，但看著王雪梅笑呵呵的臉也拒絕不了，想了想，只好點頭，「那……要不，王老師您就去我家坐坐吧。」
王雪梅眯起眼楮笑了起來，剛想點頭，突然听到牧澄身後傳來的男聲，「那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牧澄一驚，連忙轉身，看見易子涵手里拿著一疊紙，從旁邊的教室走出來，正微笑著看她。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了吧？而且每一次都是在樓梯附近踫到吧？
牧澄沒來由地冒冷汗，剛才自己有對王老師說話了吧，雖然聲音不大，但現在學校已經沒什麼人在，安靜地都能听見從操場上傳來的籃球聲。
啪！
易羲寒向牧澄邁進一步。
啪！！
易羲寒抬腳又是一步。
「……沒事吧？」易羲寒停在牧澄的面前，卻發現牧澄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正要伸手去探牧澄額頭的溫度，牧澄觸電般往後退了一步。
「我沒事，今天是我值日……我現在就準備回家了。」牧澄迅速向易羲寒微微點了點頭，轉過身就走，那背影更像是落荒而逃。
易羲寒還是第一次踫到這樣的情形，呆呆地看著自己伸出去還沒收回來的手。
沒有踫到那個女生，所以……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牧澄幾乎是一路小跑著離開學校，只希望那易老師千萬不要追上來問‘剛剛你在和誰說話’之類的問題。王雪梅跟在牧澄的身後有些擔心，想說些什麼又不知該怎麼開口。
走了好長一段路，牧澄才穩定好自己的情緒，對身後的王雪梅道，「王老師，我家就在前面了……」
王雪梅環顧了下四周，發現牧澄的家其實離學校並不遠，但牧澄繞了遠路。
跟著牧澄走進小區，王雪梅便看見小區的街道邊坐著一個與她相似的老人，那老人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透明的身體看起來很是孤獨。
王雪梅多看了那老人兩眼，卻發現牧澄離她已經在十幾米開外了。
「那老人上個月就去世了……不願離開，是因為想最後看看自己的孫女。」牧澄對著跟上來的王雪梅做了個解釋，眼神卻暗了暗。王雪梅一愣，沉默地點點頭。
跟著牧澄上了樓，王雪梅看見整條走廊只有牧澄家的窗沒有透露出光線，好奇，「咦，你爸媽不在？」
開鎖的動作僵硬了下，牧澄點點頭，打開了門。黑暗的氣息猛然像潮水般撲來，變成亡靈的王雪梅略帶些錯愕，還沒回神，房間里霎時充滿了光明。
牧澄在屋子里對著王雪梅笑了笑，「請進，王老師。」
王雪梅進門，才發現這只是個十幾平米的小房子，門的左邊是廚房右邊是廁所，客廳里放了一張床，一個櫃子，以及一台電腦。電腦的旁邊便是一扇窗戶，能夠看見窗外映照出來的燈光。
「王老師，您隨便坐。」
牧澄月兌下校服，換上家里的衣服，便坐到了電腦桌前。王雪梅沒忘記自己為什麼回來這里的原因，清了清喉嚨，正想說話，突然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電腦邊的窗戶中閃進！
王雪梅再次被嚇到，瞪著眼楮看著眼前出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