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刻 第三十四章 心平氣和地分手

作者 ︰

回到家的時候夏天正在收拾東西,看到我進門,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只是交代道︰「我現在有事情去一趟青島,晚上的飛機,我已經打電話給老爸老媽說過了,讓他們下飛機後打車回來,你到時候在樓下等著,听老媽說東西很多——順便幫我給他們道個歉。十點鐘下飛機,你沒忘吧?」

暈死,還把我當小孩啊,明明我才是姐姐嘛,總在我面前一副哥哥的樣子,討厭死了。

「車呢?我開車過去接爸媽吧。」

「就你?算了吧,你不擔心你的安全我還心疼車呢!」嘴角的嘲笑十分明顯。

「哪有那麼差,別忘了我也是有駕照的!」

「有駕照你就敢上路?最近膽子大了不少嘛!」就這樣被鄙視了?內心的無力感瞬間暴漲,剛想繼續反駁,卻看到他拎著行李箱往外走,「等我回來去買輛車回來,倒是叫你上路。這車是我一哥們的,撞了不好。我時間不多了,你晚上自己在家小心點,門窗什麼的都關好,要不叫雨旋過來陪你也行……」

「停停停!走吧走吧,這才多大都趕上老媽了!」邊說邊將他推出大門。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對這樣的靜謐突然有種恐懼感,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看著空白的天花板,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莫名的難過。回頭看到床頭的照片,我、雨旋、竇紫三個人笑得人畜無害、燦爛無比。可是現實卻並非如此,我與路明從相識到現在糾纏九年不斷,最終還是以分手告終;雨旋與許林也是黯然收場,本以為會看著竇紫和王梓棋走進婚姻的殿堂,卻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肖媛媛,或許,上輩子我們都是花心的人,這輩子為了懲罰我們讓我們在錯的情感里淪陷,無法自拔……

太陽光透過窗子直射而來,翻身醒過來,已經九點半了。匆忙收拾一下,便開始準備午餐。門鈴響起,跑去開門,卻被父母身後那個挺拔的身影擊倒。

「愣什麼呢,趕緊接過東西進屋啊?還沒睡醒?」老媽一臉促狹地說道,並未掩蓋疲憊之色。

忙接過媽媽手中的旅行包,便往回走,「怎麼提前不打個電話,我也好到樓下接著。」

「那麼個箱子你也拎不動,多虧了路明著孩子。」老爸接口,並把路明往沙發上讓,又張羅著讓我給他倒茶。

「叔叔阿姨你們別忙了,這又是飛機又是車的,你們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出來剛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有過短暫的失神外,我盡量不去看他,或許是感覺到了我的冷淡,此刻他的局促讓在廚房里泡茶的我有隱隱的心疼。

「急什麼,在這坐會兒,我看小雨在準備做飯了,中午吃完飯再走,就當謝謝你了。」老媽接過我手中的茶杯,給路明端過去,並出言挽留。

「阿姨,您太客氣了,順路的事兒就載一程,您再這麼客氣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你也別和我們客氣,中飯在這里吃,不許在推三堵四的。」

「中午就在這里吃吧,也就一頓家常菜而已。爸媽,你們先去躺一會兒,待會飯好了我去叫你們。」

爸媽進來房間,客廳里只剩下我和路明,沒有人說話,氣氛便有些尷尬。

沉默良久,還是忍不住開口︰

「你也在機場?」

「你最近好嗎?」。

同時開口,又是同時沉默。忽然覺得很好笑,隨即輕松地回答他︰「蠻好的。」

「好就行。早上去機場送客戶,看到叔叔阿姨在等出租車,就順便把他們送回來。沒想到叔叔阿姨這麼熱情。」

「還是要謝謝你。」

突然覺得這樣的話題無法再進行下去,便打開電視,「你看會電視,我去做飯。」

「要幫忙嗎?」。

「不用。」

關于路明,昨天晚上還想起他來,今天就這樣見到了。沒有太驚訝,也沒有太慌張,這樣的寒暄在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玉米排骨湯炖好了,開始炒菜,西芹豆干,土豆雞塊,肉末茄子,干煸四季豆。想想又從冰箱里拿出杏鮑菇和肉片,開火炒了,才去叫老爸老媽和路明。

吃飯時,老爸老媽一直在和路明談旅游,他也說很多趣聞逗得兩個老人笑聲不斷,心不在焉的我只想到「天倫之樂」這個詞來形容,頓時覺得憋悶。

送路明下樓,路明提出到車上聊聊,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答應了。

「夏宇,可不可以不分手?」听到他的話,轉過頭去看他,他只是看著前方的虛無,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用力地握著,指節根根分明。

「中午也沒喝酒啊,怎麼就醉了呢?」呵呵干笑兩聲,用玩笑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

「我知道,因為阮晴晴而傷害了你。因為我欠她,這件事完了之後我就和她各不相欠沒有任何關系了。而我欠你的,我打算用以後的日子慢慢還,這輩子還不完下輩子繼續!所以,前幾次她打電話的時候我才會前去她那里,我只想快點把欠她的還清了。」他轉過頭,抓著我的手傾訴心腸,但是,有什麼用呢,都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都已經過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了吧。」

「但對我來說,只要是關于你的就是我的現在和未來。」

「路明,不要這麼小孩子氣好不好!」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這樣糾纏不休,突然感覺很憤怒,怎麼會是這樣,我心目中的路明是不會這樣婆婆媽媽的,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讓我憂短暫的厭惡,連帶著語氣也沖了起來,「我們兩個之間有太多的問題!你知道的,我最討厭欺騙,哪怕是善意的。可你為什麼要騙我?關于阮晴晴的問題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我沒有……」

「沒有嗎?我剛回來的時候,你不是說你跟她早就分手了,听說她結婚了,听說她很幸福!為什麼她每次昏倒陪她的不是她老公而是你?或許你就是她那個所謂的老公吧!」

「夏宇,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回來的時候我們確實已經很久沒聯系了,我也是前一段時間才知道她已經離婚了。相信我,我沒有騙你。」

「沒有嗎?很久沒聯系嗎?到現在你還騙我!記得上次住院的時候她給的那張名片嗎,知道上面寫的什麼嗎?金立旅行社有限公司營銷部經理助理阮晴晴,這下你怎麼解釋,你是經理她是助理,據我所知經理助理不是誰都可以勝任的吧,沒有在公司待夠一年半載的不會任命的吧,現在還想說什麼,沒話說了吧,那麼,就這樣再見吧。」看著他不可思議的表情,壓抑在內心的委屈沖破束縛,心一下子就空了,似乎有風吹進來,呼呼作響。

開門下車,才發現他已經把門鎖牢,回頭看他,卻被他伸手拉入懷中,奮力掙扎卻如何也掙不月兌。他的頭伏在我的肩膀上,「在最後抱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感覺有液體順著脖子往下流,被浸濕的皮膚像被燙了般灼熱,抽出手回抱他,靜靜地享受著這最後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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