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陽低著頭看著牟曉文，面色紅緋，眼光流彩，她身後的一切景象都像用過大力度的高斯模糊，只她一樣清晰可見。胥子陽的手無意識搭上她的肩，模上那高高聳起的鎖骨尾，腦子突然冒出了言的臉。
胥子陽募得一驚，收回了手。慢慢地說，「……對不起。」
任何告白最恨听到的就是這三個字了吧，對不起。
牟曉文臉上的笑容如潮水般褪去，她沒辦法歪過頭裝成沒關系一樣告訴他，我是開玩笑的。也不能一拳打過去惱羞成怒地怨，你不選擇我是你的損失！她難受，心里像滾水在燙，一寸寸的皮膚被澆上滾水，滋的冒著白煙，皮開肉綻。
牟曉文不知道如何面對這樣的場合，她的告白不是深思熟慮的，全然是那個導購的誤導，和這樣昏噯的氣氛下的沖動！
可是親愛的上帝，我願意從今天開始虔誠的奉信你，所以話能不能收回，對不起可不可以當成沒听到？
胥子陽手足無措，牟曉文在他面前哭不是第一次，卻是第一次他如此迫切想要擁進懷里安慰，但不敢。
胥子陽抽過旁邊桌子上的餐巾紙遞過去，牟曉文不接，抬手用手背擦，「胥子陽……胥子陽。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胥子陽，我真的很難受。」
牟曉文語焉不詳，哭腔濃重，他心里如同刀攪，伸出手用紙輕輕的擦她的眼淚。牟曉文揮手擋開站起來，「胥子陽你個混蛋！是你跟我說別怕有你的！是你讓我知道你會陪著我，幫我擋住傷害！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了！你卻拒絕我！」
牟曉文的聲音有些大，這樣宴會不適合大吵大鬧，胥子陽連忙站起來拉她，「那個時候是因為你跟言……」
牟曉文被他拉得腳步一釀蹌，猛地伸手甩開他，微仰頭，一臉自嘲，「我跟言？其實你是要對言好，卻來通過我傳達對不對？！你要寵的要保護的要幫她擋風擋雨的從來都是言對不對！是我自作多情了，是我會錯意了……」
胥子陽焦急的打斷她，「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唉，我當我們是朋友！」胥子陽心里急得不行，詞不達意，牟曉文沒說錯，只是，他現在不是這個意思了。
牟曉文用力推開他吼，「誰要做你朋友！我要做只做你女朋友！不然你就滾！」
倆人間的推推搡搡已經惹人注目，胥子陽望了望周圍有些難堪，就要伸出手拉過她，牟曉文退了一步躲開搖頭，「不，這是你的地盤，是我該滾。」
牟曉文轉臉就走，胥子陽那樣的人哪里在這樣的場合受過這樣的事，當下面子也未過得去，不曾追。到很後來，胥子陽只想對那個時候的自己一拳打過去，揍醒自己，面子跟愛情比，屁都不算！
等胥子陽再去找她時，已經人去樓空了。
收回神，胥子陽丟在嘴邊的煙，用腳碾滅，吐了最後一口煙，還是開了車回到牟曉文樓下。胥子陽身材高大，窩在車子里睡橫豎都不舒服，最後只好坐起抽煙，還是沙發比較好睡。
牟曉文第二天清早去買菜的時候看見停在樓下的車，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露水。牟曉文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走過去。
胥子陽是被清潔阿姨吵醒的，揉著脖子出來舒展身子。等了一陣也不見人下樓，只好自己厚著臉皮上去敲門。
牟曉文開了門沒有讓開身，只是輕聲問，「你有事嗎？」。胥子陽一愣，「……我只是擔心你。」
牟曉文了然的點點頭，然後疏遠的笑了笑，「我沒事，謝謝。」然後準備關門，胥子陽伸手攔住，牟曉文皺眉看著他。
胥子陽心里撓牆地怨昨晚說的什麼渾話！嘴上月兌口而出，「言要我跟你談談！」
牟曉文挑眉，點點頭放了他進來。「你先等會，我在炖湯。」然後回過頭說，「你要是不介意，就在這吃飯吧。」
胥子陽忙不迭的點頭了，牟曉文的冷淡他不是不意外，只是，女孩子嘛，昨晚那麼一鬧，總歸要有些變扭的。胥子陽甚至有些暗暗自喜，牟曉文還是在乎他，才會裝著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