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至尊狂妃 125、皆是為你

作者 ︰ 墨十泗

當夜,溫柔讓夙夜將龍淵與幻景珠送到宮里交到冷澈手里,冷澈望著那兩件事物很是震驚,卻也沒有說什麼,問了夙夜些什麼,叮囑夙夜伺候好溫柔,便捧著兩樣東西到了御書房。

冷澈與冷浩商議許久,將目光定格在小安子的身上,最後小安子在冷浩面前雙膝跪下,將雙手舉國頭頂,冷浩將龍淵放到了小安子手里。

「奴才絕不辱王上使命!」小安子手捧著龍淵,向冷浩重重磕了一記響頭,冷澈將需要做的事情向小安子交代清楚後已是東方天際微微露出了魚肚白,小安子一手握著龍淵,一手抱著方形錦盒,赳赳然大步離去了,冷澈與冷浩望著小安子的背影,均是一臉的凝重。

須臾之後,一輛華麗的兩騎馬車轔轔駛出了皇宮。

小安子離開之後,沈綠衣來到了御書房,冷澈告退,回到自己的書房與紫王繼續商議防御對策,對于現下的大夷,他們能做的只有防,倘若小安子的任務失敗,大夷的最後一條路便是防,若是防也防不了,大夷便將面臨亡國的危險。

「混賬!欺人太甚!」冷澈才回到自己的書房,便見紫王正暴怒地踹翻面前的寫放山川台子,細沙躺了一地,紫王雙拳緊握,額上青筋暴突。

「冷汐,都過了一夜怎還不能靜下心來。」冷澈面無表情地走到紫王面前,躬身將被紫王踹翻的台子扶起來放好,冷冷道,「讓你來不是讓你發泄滿腔怒火,是讓你想防御之策。」

「沒有兵怎麼防!?就那幾個老弱殘兵怎麼防!?」紫王不是冷澈,做不到他的平心靜氣,「剛征召的新兵都還沒有入編,如何守!?如何防!?」

「所以要你想!」冷澈望著暴怒的紫王,一反常態地嘶吼出聲,緊握的拳頭毫不猶豫地揍到了紫王的臉上,力道之大讓紫王王後倒退了兩步,冷澈繼而提起了他的前襟,冷冷看著他,「清醒了麼冷汐!?」

「是。」紫王望著冷澈寒潭般冷冽深邃的眸子,知道自己又壓制不下心間的暴躁了,也知道冷澈此刻是震怒的,因為他從未見過大哥如此大聲地說過話,甚至連他上次醉飲都沒瞧見大哥這般。

「冷汐,你是大夷的大將軍,就算所有人都放棄了大夷的軍隊,你,也不能。」冷澈慢慢松開了紫王的前襟,躬將散落了一地的細沙捧起,放到寫放山川台上。

「大哥,我知道。」紫王也蹲,將地上的細沙捧起,「我從沒有放棄過大夷的軍隊,就算沒有可用之兵,我也會死守大夷!」

冷澈沒有說話,只是望著自己掌心里的細沙,久久不語。

「早朝時辰到了,上朝吧。」將散落在地上的細沙全部捧回台上之後,冷澈才淡淡說了一句,離開了書房。

接下來的一個旬日,冷澈沒有回過白王府,溫柔也不再是日日進宮陪伴沈綠衣,而每次離開皇宮之前都會到冷澈的書房一趟,坐著與他說些話,看著他有些烏青的下眼瞼,溫柔只覺心疼,卻又無可奈何,而冷澈則是每每見溫柔到來都握住她的手,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將臉埋進她的發間。

她想讓他多休息休息,可是她知道無論她說什麼當是都沒有用的,國事當前,他不會在乎自己的,溫柔無法,在宮人端來的膳食里下了些藥,親自看著冷澈吃下,再看著他抑制不住倦意闔上了雙眼,讓太監將他扶到床榻上睡好,端詳了他的睡顏許久,才起身離開隨夙夜回白王府。

入夜,溫柔換了身尹兒的衣裳,撫了撫自己已經凸顯的小月復,往側門離開了白王府,往城南去北林莊園去了。

隔日,大夷廟堂迎來了夷西使臣,表示夷西願與大夷共存亡,夷西所有壯士任夷王調遣,廟堂震驚,唯有冷澈波瀾不驚。

再隔日,新軍人數一日間增加了兩萬,由紫王親自將這兩萬新軍編入隊伍,看著這些精壯的青年,紫王感慨萬千,兩萬新軍,對于大夷來說,可是不小的力量,且看這些精壯的臂膀,短期內整訓好定不會是難事。

一個月,小安子沒有來信,也未見三國聯軍有何動靜,索雲大營每日都傳出震天動地的新兵吶喊之聲,再一個旬日之後,小安子來信,道是任務已成,至少再能拖延半個月的時間,而這之前至于遲遲不發兵,不僅是海國廟堂齟齬,三軍將領更是齟齬不斷。

如此下來便是比預計中的半個月再多了一個半月的時間,而這時間拖得愈久,三國間的齟齬就會更深,只是海國的事是成了,漠國與炎國的又如何?

冷澈背靠在太師椅上,抬手扶額,雖然小安子的來信能讓他們松一口氣,但是斥候來報,炎國可是每一日都在催促著海國與漠國盡快發兵,小安子所說的能拖延的半個月,不知能否拖得了。

大夷一向與炎國無甚往來,為何炎國會這般想要毀了大夷?

冷澈打開一張羊皮紙,拿起毛筆寫下了幾行字,裝入銅管,交到了暗衛手里。

這是給小安子的追加書信,盡量盡快毀壞三國盟約。

若是毀不掉三國盟約,便只能等著大軍壓境。

不過所幸的是,新征召到的七萬新兵可謂是訓練得極為有素,如今已是能毫無錯亂地變換軍陣,且見識過他們的校演,戰斗力當是極強。

可問題卻也隨之而來了,大夷所留下的兵器與各類器械大多已腐朽,無法整修,用于防守用的大型器械也是破損得無法修復,且莫說大夷的所有財富已經押到了小安子的任務上,便是有金銀錢財,又該從何處買到這麼大批量的兵器,十萬大山的林木固然不錯,可趕制也是需要時間,大夷的兵器工匠可謂是少,如今新兵們手上拿著的依然是些殘破不堪的器械,若再無新兵器補上,怕是未開戰便已兵敗了。

冷澈面前書桌上的折子堆疊得高高的,冷浩的亦是如此,兩人每日皆都埋首于這永遠也批不完的折子中,今日得到小安子的消息,也可算是捷報了,冷浩吁了長長一口氣,壓在肩頭將近兩月的重量似乎稍稍減輕了一些,讓他忍不住伏到了桌案上,不過片刻便入了眠。

冷澈到御書房找冷浩的時候,只見他已經伏在桌上睡著了,讓宮人將冷浩扶到榻上躺好,冷澈轉身往宮門的方向走去了。

只是冷澈沒有發現,一直有一雙眼楮站在御書房前盯著他的背影,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對方的視線里,對方依舊沒有移開目光。

這一個多月的日子里,已是到了夏日,能開始听到蟬鳴的聲音。

溫柔讓夙夜給冷澈捎了話,道是她這些日子不進宮陪沈綠衣了,言下之意就是讓冷澈幫她推了這事,原因是她的小月復已經突顯得衣衫遮也沒法遮住那樣的隆起,不想讓人看出來並且以此來對他不利,索性便好好養胎了,且她還有極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有時日去陪沈綠衣,況且暗處查探沈綠衣比明處來得有效,見她也不過徒增心煩。

這些日子,溫柔讓雲浪與夙夜將白王府後院一間屯放雜物的屋子騰出來,再命人在屋子里裝上了兩面牆的藥屜子,利用白王府的權力將能弄到的藥材全部讓夙夜和雲浪去弄了回來,擺滿了屋子和院外,儼然的一間藥房,平日里溫柔的大多數時日便是在這間藥方內度過,她每日都有熬不完的藥和晾不完的藥草,尹兒的時間也盡數陪著溫柔在藥方里度過了,她才知道,她的主子原來比大夫知道的還要多。

而至于溫柔為何要弄這一間藥方,為何每天有熬不完的藥,她要做什麼,沒人知道,也沒人敢問。

溫柔雖然恨不得立刻就去為冷澈拿回那第二藥引,但是如今的她不是前世的她,且不說身子與前世的她沒法比,單就這月復中的孩兒而言,她去不了,若是她自己,她可以毫無顧忌,但是如今有了他的骨肉,她不能不在意,況且,她若是與她明說了,他絕不會讓她去那樣的地方,若不與他說就這麼離開了,只會是在給他添亂,他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她不能再給他徒增煩惱。

此事不能讓他人假手,只有她自己能辦得到,那樣的人,怕是誰也對付不了的,她必須親自去。

而在那之前,她必須讓自己月復中的孩子安然無恙地產下來,也必須做好前去之前的準備,想好如何與澈說,不論如何,就算她再如何急,也必須等到大夷不再受滅頂之災後再離開。

溫柔坐在樹蔭下的藤椅上,並攏的雙腿上擺放著一支簸箕,簸箕里是剛讓夙夜從藥農那兒買來的藥草,此刻溫柔正低著頭將一些不要的葉子摘掉,神情專注認真。

時隔一個多月,冷澈見到溫柔時,便是溫柔在樹蔭下專心整理藥草的模樣,陽光漏過樹葉在溫柔身上投射出斑駁,有夏風吹過,撩動溫柔鬢邊的發絲,白色的衣袂輕動,美麗的側臉,讓冷澈看得有些出神。

溫柔將藥草摘選好,溫柔站起身,拋動著簸箕,而後走到一旁晾藥的架子旁,架子有些高,需要踮起腳才能將簸箕放到最頂層,就在溫柔踮起腳的一瞬間,一雙溫柔的大手接過了她手中的簸箕,輕而易舉地放到了最頂層。

「澈?」溫柔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冷澈,溫和的日光柔和了他冷硬的五官,眉眼溫柔,讓溫柔看得有些失神。

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冷澈,只見他的臉色有些發白,眼眶有些凹陷,下巴有參差不齊的胡渣,然縱是如此,他的風華並未減,反倒多出了一分迷人的成熟滄桑感。

「是澈麼?」溫柔抬起雙手捧住冷澈的臉龐,微微一笑,卻是目光灼灼地端詳著他的臉龐,仿佛覺得自己見到的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她承認,她想他了,很想,想到有時候真的出現了幻覺。

「是我。」冷澈握住了溫柔的雙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瘦了。」溫柔靠到了冷澈肩上,冷澈一只手握著她的手,一只手環過了她的肩,溫柔將臉緊緊貼著冷澈的身體,聞著他身上獨有的味道,只覺心安。

「還好。」冷澈柔柔一笑,輕輕推開了溫柔,也好好端詳著她,「我的阿柔倒是沒有變瘦。」

「傻木頭,你見過哪個懷了身子的女人還會變瘦的?」溫柔笑了,緊緊摟住了冷澈的腰,「怎麼今日有時間回來?」

「小安子有來信,說是事情已辦妥,能稍微松口氣,便回來看看你。」冷澈也不瞞溫柔,話語很是柔和,也將溫柔摟在懷里,「餓了沒有?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不用了。」溫柔在冷澈懷里搖搖頭,「我累了,想歇歇,陪我一起好不好?」

他已經很累了,她怎舍得再讓他為她勞累,她只想讓他好好睡一覺。

冷澈腦子里閃過了桌上那一沓又一沓沒看過的折子,感受著懷里溫柔的溫度與淺淺的呼吸,沉默了片刻,淺笑著點頭︰「好。」

在冷澈要松開溫柔要橫抱起她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被很輕很輕的動作撞了一下,滿臉的震驚地望著眉眼含笑的溫柔,再將目光移到她已經隆起的小月復上。

「阿柔……剛剛那是,我們的孩子,在動麼?」冷澈緊緊盯著溫柔隆起的小月復,言語因為震驚而變得有些卡。

「傻木頭,你說呢?」溫柔眉眼含笑,握住了冷澈的手放到了自己小月復上,馬上就要七個月了,胎動是很正常的事。

冷澈不可置信的眸子里盡是驚喜,握住了溫柔的雙手,慢慢蹲下了身,隔著衣物在她的小月復上落下輕輕一吻,仿佛在說「孩子,我愛你」一般,溫柔的雙臉不禁爬上緋紅,將冷澈的雙手回握得緊緊的,隨即是冷澈將她橫抱起,往煙水閣走去。

「怎麼想著弄這一間藥屋子?」溫柔雖然懷里身子身體有些積重,然而冷澈卻抱得毫不費力,腳步平穩依舊。

「為了你。」溫柔抬頭,與冷澈四目交接,媚眼如絲,「相信麼?」

「信。」冷澈只覺心尖一顫,低頭,將溫柔抱高一些,吻住她嬌艷的紅唇。

「澈,我想你了。」溫柔緊緊挨著冷澈的心口,閉著眼,低聲呢喃。

「我也是。」

冷澈將溫柔抱到煙水閣,將她在床榻上放好之後,月兌了鞋子摟著她躺到了一起,盡管如此,冷澈卻未閉眼,需要思量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他根本無法閉眼入眠。

「澈,是不是在為兵器的事憂煩?」溫柔枕著冷澈的胳膊,摟著他的腰,知道他不會這麼容易睡得著,輕聲問道。

「沒有。」冷澈低下頭在溫柔的眉心落下一吻,摟著她的肩,用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頭頂,柔聲道,「睡吧,不是說累了麼?」

他只想她好好地養身子,其余的事,不需要她想,也不需要她費心。

「澈,你想什麼,我知道的。」溫柔沒有抬頭看冷澈,卻是抬起了手摩挲著他的臉頰,像哄小孩一般哄到,「不要煩,或許睡一覺起來,一切都會好了呢。」

「嗯,或許吧,睡吧。」冷澈知道她是擔心他才會這麼說,可又有什麼事是睡一覺起來就會好了的?

冷澈始終沒有睡著,在確定溫柔確實睡著了之後,冷澈輕輕拿開了自己為她作枕的手臂,套上鞋,披好衣衫,悄聲離開了。

在冷澈從外將臥房的門輕輕掩上的時候,溫柔睜開了眼,將手放到小月復之上,將手放到尚有冷澈余溫的枕頭上,眼里盡是疼惜。

讓北闢準備的東西,當是都準備好了的,不會讓他憂煩太久的。

冷澈堪堪走到白王府大門,便看見暫時頂替了小安子之位的太監小宋子正匆匆跨過門檻,小宋子見到冷澈時連忙躬身道︰「白王爺,王上讓您盡快回宮。」

「出了何事?」他才剛從宮中回來不過兩個時辰,這般急著把他召進宮,莫非是出了什麼大事?

「奴才不知,奴才只知是來了一位公子,王上正在盛情款待,還特命奴才前來請白王爺盡快回宮。」

是什麼樣的公子能讓王上在這等時候還能盛情款待?冷澈微微蹙眉。

「進宮吧。」

「是,白王爺。」

冷澈登上馬車之後,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往皇宮奔馳而去。

不過,所謂的盛情款待也只是冷浩一人款待而已,用的是平日里皇宴所用的偏殿,這便可看出來人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只一人,便用上了能容納上百人的皇宴偏殿。

在冷澈看到坐在冷浩左下手身體不便的男子時,眸子里的微驚只是一掃而過。

「臣下,見過王上,王上萬安。」冷澈在王案前一丈開外的地方躬身行禮。

「白王爺免禮。」不再是從前的傀儡王上,冷浩在外人面前一律稱冷澈為白王爺,而後向木輪椅上的白衣公子微微笑道,「北公子,白王爺已到,可願意開飲了?」

北公子,公子北!?冷澈眼底有震驚,卻也是一閃而過,難怪王上會盛情款待,原來竟是風之大陸的巨商之首來到了。

「小民雲北,見過白王爺。」北闢向冷澈微微躬身,精明的目光在見到冷澈時就不曾移開過,看氣度,當是值得信任無疑,「小民一向敬仰白王爺,故才斗膽讓王上將白王爺請來,還請白王爺不要怪罪才是。」

「能得公子北的賞識是冷澈的榮幸,何敢談怪罪之說,單是敬仰一詞便已折煞了冷澈。」冷澈回答得彬彬有禮,心下卻已在尋思公子北來覲見王上的目的,從來都是謎一樣存在的富商之首,會因何而來?

「其實小民並非是想要找白王爺飲酒,之前也與王上說了,如今白王爺來了,小民便將東西獻上。」公子北飲了一口酒,笑得雲淡風輕,「可是這東西需要白王爺親自與小民去取,不知王上,白王爺,可願意?」

冷浩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凌厲,將手中的酒杯握得緊緊的。

「不知北公子進獻的是何物?」冷澈盯著公子北,眸光冰冷。

「王上與白王爺現在最需的什麼,小民進獻的便是什麼。」公子北亦是盯著冷澈的眸子,他們只是信奉主上,可並不代表他們會做賠本的生意,他的東西,自然要給自己看得起信得過的人,眼前的白王爺,當是受得起他這一大禮的。

「北公子倒是好大的口氣。」冷澈並未怒,只是微微勾起了唇角。

公子北沒有向冷澈說自己進獻的是什麼,且在冷澈到來之前他也已和冷浩說好,他不開口,冷浩也不能說東西是什麼,不然他這東西便收回了。

冷浩雖覺這個傳聞中的商人太過狂傲,但是對方擁有的東西又確確實實是他們急切所需的,萬萬開罪不得,就算不知對方所說的是否屬實,但現下這樣,寧可信其有,也勿要信其無了。

「那麼,白王爺要與小民去取麼?」

「北公子遠道而來,冷澈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冷浩能忍受對方的倨傲,那麼對方所有的東西必然是他們所需要的,不管是否屬實,賭一把,他還是敢的,就算是有危險,他還自認還沒人傷得了他。

「好,那麼白王爺就隨小民來吧。」公子北微微一笑,向冷浩深深一躬身,「王上,小民告辭了。」

冷浩霍地在王案後站了起來,震得王案上的器皿微微晃動,緊緊盯著冷澈,眉心緊鎖,冷澈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轉身跟公子北走了。

夏日的夜依然有些微涼,皓月當空,星光點點,大夷若是能如這星空一般璀璨,當是多好。

冷澈望了一眼漫天繁星,嘴角勾起一抹哀涼的笑意。

坐上馬車出了皇宮,馬車直奔城南的北林莊園,而後讓冷澈震驚的是一間大得驚人的庫房,北林莊園坐落在一片人煙稀少的老林,這麼大的一間庫房建在此處也不會有什麼人發現,公子北當初買下這座廢棄的莊園就是為了能建一間極大的庫房。

有眼神精干的管家開啟了庫房門上的大鎖,推開門的一瞬間,一股鐵器的味道撲鼻,公子北命人將牆壁上的火把全部點燃,登時整間晦暗的庫房便是通明了起來,冷澈也將整間庫房看得清楚,入目盡是厚厚的氈布,氈布下蓋著的大型器物不知是何物。

「開!」只听公子北一聲令下,眼前遮蓋住器物的氈布盡數被拉下,讓那些器物盡數落入冷澈的眼簾。

望著那些在火光映照下折射出鋒利的器械,冷澈完完全全震驚了。

長槍,利劍,弓箭,防守與攻城用的大型器械,堆滿了整間庫房!這就是公子北要進獻的東西!?確實是他們需求非常的。

不要煩,或許睡一覺起來,一切都會好了呢……

冷澈震驚的腦子里,忽然跳出溫柔的一句話。(6348)

**

溫柔不想見沈綠衣,卻並不代表沈綠衣不想見她。

溫柔如往日一般,在她的小藥房前翻曬著她的藥材,只見尹兒有些腳步匆忙地向她跑來。

「出了何事,尹兒你跑這麼匆忙?」溫柔用手在簸箕里的藥材撥了撥,笑道,她覺得很尹兒相處很是舒心,每次見到尹兒慌張的模樣她都忍不住想要打趣。

「王妃,您快別弄那些藥材了,還是趕快回煙水閣換身衣裳吧,王後娘娘找您來了,正在前廳。」尹兒捧過了溫柔手里的簸箕,放到了一旁,沈綠衣她見過,沈綠衣坐上了後位她也知道,溫柔不喜歡沈綠衣她還是知道,所以她的腳步才會這麼聰明。

「來便來了,你急什麼,替我把草藥晾好,我去換身衣裳。」沈綠衣,她來做什麼?

溫柔回到煙水閣換了身衣裳,走過妝台時看見了與冷澈第一次見面時他飛向她的玉簪,不禁莞爾,拿起玉簪插到了發髻間,用手輕輕撫了撫小月復,往前廳去了。

「臣婦見過王後娘娘,娘娘前來,臣婦有失遠迎,還望娘娘勿怪。」溫柔一踏進前廳便看到了嫻靜的沈綠衣,想到她覬覦冷澈的心,不禁有些厭惡。

「柔兒何須與我如此大禮。」看到行禮的溫柔,沈綠衣連忙起身去扶,在看到溫柔已然隆起的小月復時,眼底寒芒閃現,又很快消失,而是故作驚訝道,「柔兒,你……何時懷了身子?」

「七個月了。」溫柔撫著小月復,淺淺笑望著沈綠衣,果然見沈綠衣的眸光顫了顫。

「難怪我說柔兒許久沒有到宮里找我了,原是身子不爽,害我擔憂了。」沈綠衣說得很是關心,又親自扶著溫柔到椅子上坐下,「那快快坐下,別站著了。」

「謝娘娘關心。」

「阿柔是我的好姐妹,我自然要關心,阿柔懷了身子,我也替阿柔開心。」沈綠衣雖是笑著,雙手卻緊緊絞著手里的帕子,「我……」

沈綠衣說著,將手放到了自己小月復之上,似乎也在期待她的月復中能有一個孩兒。

溫柔的眼神驟然一涼,卻是笑著安慰道︰「娘娘何須傷懷,當過不了多久娘娘也會當娘親的。」只是不知道她想當誰人孩子的娘。

沈綠衣抬起頭,沖溫柔微微一笑,卻是將手中的帕子抓得更緊,臉色有些發白。

「娘娘怎麼了?臉色怎的這麼難看?可是身子不舒服?」溫柔實在不明,這樣連說一句話都難以忍受的女子,究竟有何目的,「臣婦替娘娘把把脈瞧瞧如何?」

溫柔說著,走近了沈綠衣,誰知沈綠衣竟突然站起身,自己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有些抱歉的笑道︰「沒事,只是突然覺得有些頭疼,歇息片刻便好了。」

溫柔望著沈綠衣的手腕,道︰「娘娘若是不棄,請到臣婦的煙水閣歇歇如何?」

「多謝柔兒了,不必了,我該是回宮了。」沈綠衣推拒。

「那改日臣婦再進宮陪伴娘娘。」溫柔並不打算留她,走了倒更稱她的意,「臣婦送送娘娘。」

「柔兒有了身子,不必送了,有她們陪著我呢。」沈綠衣笑著看了一眼身旁隨行的兩個宮人。

「夙夜,替我送送娘娘。」

「是,王妃。」夙夜應聲,對沈綠衣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在沈綠衣離開的一瞬間,溫柔瞧見她用帕子捂住了嘴,緊緊揪著眉心。

難道——

回宮的馬車了,沈綠衣干嘔不止,嚇壞了隨行的宮人。

「娘娘,您要不要緊,待會兒要不要傳太醫看看?」一名名叫葉兒的宮人關心道。

「茶兒,我命你拿回來的藥,拿了沒有?」沈綠衣靠在軟墊上,冷聲問道。

兩名宮人是沈綠衣還是閨閣姑娘時便在一直伺候她的婢子,冷浩怕她不適應宮中的生活,便允了她將兩名婢子一齊召進了宮。

「娘娘……真的要用嗎?」茶兒有些驚慌,「若是讓王上知道了……」

「他不會知道。」沈綠衣有些痛苦地閉上眼,有淚從眼角無聲地滑落,濕了臉下的軟墊,雙手不停地摩挲著自己的小月復。

「娘娘,您……何苦呢……」葉兒看著沈綠衣傷心的模樣,也落下了淚來。

「閉嘴。」沈綠衣睜開眼,一聲低喝,葉兒立刻制住了眼淚,沈綠衣問道,「綠兒,信送出去了嗎?」

「回娘娘,送出去了,沒人發現,娘娘放心。」

「這就好。」沈綠衣又閉上了眼,腦子里一直是溫柔撫模著自己小月復的幸福模樣,貝齒將下唇咬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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