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至尊狂妃 098、請召紫王

作者 ︰ 墨十泗

窗外有梅花凋零,緩落到地,殘敗了一地的梅香,屋內美人靜坐相談,可謂是一幅寧靜而美麗的畫卷。

「世人皆認為那皇牆之內是碧海藍天,擁有旁人究其一生都想擁有的東西,而那高高的皇牆,亦是每個女子的向往之地,為何獨綠衣不覺得?」沈綠衣苦澀一笑,「如今王上要充盈後宮,皇榜已張告,適齡官家女兒皆要成為秀女,帝都的姑娘小姐們皆已在歡喜地為王上選秀一事準備著,家父與家母亦在為綠衣準備著,而綠衣卻覺心口好似被重物壓著般難受,想與誰人說說,卻又不知當與誰說,不禁想起了柔兒,自覺柔兒該是唯一一個能理解綠衣這般心思的人,故而便不請自來了,還望柔兒勿覺綠衣叨擾了……」

溫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綠衣哀愁的面容上,心想若她是個男人,此刻當是心中波濤澎湃了,竟不禁讓她聯想到那葬花惜花的黛玉。

而她,沈綠衣,一個古時女子,居然會有絕然不同于尋常女子的想法,想必這天下間,沒有哪個女子不憧憬向往那皇牆之中的日子的,獨獨她不然,果然是她所贊賞的人,有著與尋常人不同的情感。

「沈大人是兵部尚書,綠衣當是也在秀女之列,綠衣當高興才是,為何會這般哀愁?」雖然已經猜到沈綠衣心中的想法,但是還是想要听她親口說出,而她來找她,僅是為了想要與她一抒壓抑之心中想法,還是想要與命運抗爭?

「綠衣從未想過那皇城之中的生活,綠衣所向往的,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說到此,沈綠衣嘴角的笑含上了一抹淒楚的味道,眸子里漸漸有瑩光閃現,「但是綠衣知道這不過是綠衣的幻想,是絕不會實現的,也知道這樣的想法會遭人鄙夷,可是,柔兒,你能理解麼?」

「我理解。」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對于古時的女子來說,可謂是一場夢,也幾乎無人敢做這樣的夢,並非這世上男子皆是陳世美,只是習俗禮教長久如此,幾乎無人會做這種近乎為奢望的夢,不過是自取心傷罷了。

卻不想,她心底存著的,竟是這樣在世人眼里盡是荒唐的想法。

「不知為何,綠衣覺得柔兒定會理解綠衣的這種荒唐想法,這樣的想法在其他人眼里,不過是笑話一場。」一滴盈亮自沈綠衣的眼角滑落,她忙用帕子掩上,「可縱使綠衣有這樣的想法,也未必找得到與綠衣有同樣想法的男子,到頭來,依然是綠衣的一場夢。」

「綠衣,不知有句話我當不當問?」確實,要在這樣的時代尋找到這樣的一個男子,怕是難,這便如六魂歸的藥引,可遇,卻不可求。

「柔兒但問。」沈綠衣發覺自己失態了,忙將眼角的淚水擦干,淺笑著微微點了點頭。

「綠衣為選秀一事這般哀愁,可是心中有了心儀之人?」若非心中已有心儀之人,為何能這般傷懷?可謂是情能動人,情能傷人,若是無情,怎會心傷?

「柔兒玩笑了,綠衣平日里皆在府里刺繡作畫,哪里來得著有心儀之人,這樣的話,柔兒還是莫再問了,若是讓他人听到了,會牽涉到家父的。」綠衣眼底閃現出驚慌,不似作假,「不過是綠衣所感所想罷了,或許是平日里有些詩詞看得多了,容易傷懷。」

「綠衣此時何須如此傷懷,若是真到了那皇牆之中,日子未必就會像你所想的那樣,而若是王上無心于你,她便也可退出秀女之列,大可尋你的心儀之人,現下這般,是否是有些杞人憂天了?」溫柔微微笑了,心下卻有了想法,今次沈綠衣來找她,所說之話皆讓她覺得有些詞不達意的味道,而她又在沈綠衣身上察覺不出絲毫的異樣與不妥,便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再有說辭。

「柔兒豁達,綠衣做不到柔兒這般。」沈綠衣捧起茶杯,輕飲了一口,依舊感傷。

溫柔一時沉默,忽而看見門外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嘴角的淺笑不禁垂了下來。

「阿柔。」下一刻,冷澈不溫不涼的聲音便自門外傳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一臉緊張的婢子,許是冷澈進來時不讓她先行通傳她才會這般緊張。

「王爺如何來了?西苑不是還有公事要忙?」溫柔自椅子上站起身,向冷澈迎了過去,一眼便瞧見了他胸前衣衫上的墨點子,想著他堂堂白王穿一身帶了墨點子的衣衫實是有傷大雅,正想叫尹兒去為他準備身干淨的衣裳,耳邊便傳來了沈綠衣淡雅沉靜的聲音。

「綠衣見過白王爺,白王爺安好。」沈綠衣已然站起了身,此刻正對著冷澈微微福身,冷澈這才注意到廳子里還有他人在,臉上一向少有的溫和在見到沈綠衣的一刻也瞬間隱去。

「無須多禮。」冷澈淡淡道,「未想王妃有客人在,倒是我攪了你們的興致。」

「柔兒,白王爺既找你有事,綠衣便先行離開了,多謝柔兒肯听綠衣紓解胸中煩悶。」沈綠衣不敢瞧冷澈一眼,生怕被他那驚人的容顏灼傷了眼,只面含感激地對溫柔笑道。

「溫柔待客不周,還望綠衣勿怪才是。」溫柔笑著答道,卻是不悅地瞟了冷澈一眼。

「柔兒自謙了,綠衣先行離開了,日後有時間再來與柔兒坐談。」沈綠衣說完,又轉過身向冷澈福了福身才離開。

只是溫柔此刻的目光正停留在冷澈衣衫上的墨點子上,未有瞧見沈綠衣離去的腳步有些匆匆。

「王爺連用膳的閑暇都沒有,如何現下有現下來溫柔這煙水閣?」溫柔不冷不熱地說著,轉身又走到方才坐過的椅子上坐下。

「晚些時候要到宮中一趟,來換身衣裳。」冷澈一本正經地回答著,順便來瞧瞧她是否還有在生他的氣,不過似乎還在生氣,「沒曾想阿柔有客在,擾了你們的興致。」

那個自稱綠衣的女子,是什麼人?為何而來?又為何見到他後匆匆離去?

「那王爺大可晚些時候再來。」溫柔依舊說得雲淡風輕,她倒不是因為他的出現攪擾了她們才這般,不過是覺得他太不能讓她省心,她沒必要給他好臉色瞧。

「可阿柔不是說過,晚間便不讓我踏入這煙水閣一步?」不想再惹她生氣,所以他就擇這個時候來了,否則若是穿這一身染了墨點子的衣衫進宮面聖,會有失體統。

「尹兒,去將干淨的衣衫找來與王爺,讓他自己換!」溫柔有些氣短,再一次甩袖轉身離開,她實在想不明白他的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為何對于有些事就那麼沒腦子!?

冷澈瞧著溫柔走了,覺得不妥,便也跟了上去,尹兒則是偷偷地嘆了口氣,她怎麼就覺得王爺的腦子和他的樣貌有些不相符,難道外面的傳言都是真的?可是王妃怎麼會看得上一個一無是處的病王爺呢?太奇怪了。

尹兒不解地搖搖頭,去拿衣衫去了。

「阿柔。」只見溫柔愈往院子里走去,冷澈伸手拉住了溫柔的手臂,隨後溫柔即感到肩上一陣溫暖傳來,低頭一看,是冷澈將他肩上的大氅解下來為她披上了,「天涼,快些回屋,我不來叨擾你就是。」

「噗……」听著冷澈的話,溫柔不禁輕笑出聲,一笑化開了她眉眼間的不悅,哂笑道,「傻木頭。」

而後溫柔握住了冷澈的手,將五指從他的指縫間穿過,冷澈驀然回握她的柔荑,十指緊扣,溫柔輕柔地笑道︰「走吧,一齊回屋,你更不能著寒。」

說罷,拉著冷澈慢慢往回走,梅香依舊撲鼻,醉落人心,交錯相扣的十指,難得地安寧。

屋子里燎爐里的炭火在燃燒著,時而發出嗶嗶啵啵地聲音,時而飛濺出小火星,冷澈親自躬身用火棍稍稍撥開燃燒的炭火,而後將尹兒端來的熱姜茶親自捧給溫柔。

現下他除了依舊不能每日陪在她身邊之外,對她可謂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極為疼惜,吩咐廚子將最營養最補身子的膳食往煙水閣,溫柔則是望著那些東西覺得好笑,他這哪像是在給她補身子,直是像要把她養成胖子。

「方才那自稱綠衣的姑娘,是何人家的千金?」待看著溫柔喝下了暖身子的姜茶,冷澈才在她身邊坐下,挑開了心底的疑問,「為何事而來?」

「兵部尚書家的大千金,為女子之事來,無甚大事。」溫柔盯著冷澈含著沉思的深邃眸子,目光沉靜而灼灼,「無需擔心她會有何想法,你只需將心放在國事上便好,其余的,有我。」

「嗯。」冷澈微微點頭,握住了溫柔放在膝上的手,「只是選秀在即,眾女子皆可成為太後安插在王上身邊的眼線,不得不防。」

沈綠衣,兵部尚書之女?兵部尚書向來忠直耿耿,他的女兒,可是他所思忖的王後人選之一,當是不該疑,可是為何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想法?

「現下可有發現有不妥之人?」溫柔當然知道他的這種擔憂。

「未有。」冷澈微微搖頭,而後看見溫柔微蹙的眉心,不禁寬慰地淡淡笑道,「阿柔無須擔心,縱是太後在王上身邊成功安插了眼線,我們亦會在將太後拔除之日將其除掉,不過是目前需要提防而已。」因為他們已經在準備誘太後出洞,之後一舉擊之,至于她在大夷廟堂關系中所牽扯的絲絲縷縷,他們也亦在暗中一一除掉或者取代。

「好了,時辰不早,我當進宮了,明日王上加冠,還有諸多事情需要理。」冷澈緩緩站起身,頓了頓,而後又補充道,「晚膳無須等我了,晚些時候早些歇息,我或許會回來得晚。」

冷澈說完便要走,在邁步之際被溫柔喚住。

「澈。」

「嗯?」冷澈回過身。

「如今海國皇權由三方分取,當是大夷變法好時機,錯過如此良機,怕是再也難尋了。」溫柔顯得很是嚴肅。

「我知道,只是如今必還要防著海國再度來襲。」

「再度來襲?海國今次出兵大夷,已是師出無名,當遭天下討伐才是,況且是敗兵之國,如何還有氣焰再度來襲?」

「如今面臨天下大爭,各國相互覬覦,師出無名也可以有名代之,且邊軍是大夷唯一的精壯之兵,狹陵道一役雖勝海國,卻是慘勝,將員非死即傷,而即便邊軍未倒,亦只有一萬人可用,如何擋得住海國的鐵蹄之軍,海國有太後在,當知大夷的實力如何,如今不僅不能大肆變法,還必須時刻提防著海國的下步動作。」冷澈眸光陰沉得有些駭人,「我們所能做的,唯有等待時移勢易。」

「時移,勢易……」冷澈一語將大夷的國勢廓清,溫柔也不得不重新思量,听著冷澈的話不禁陷入了沉思。

「國事有我,無需阿柔傷神,阿柔只需養好身子便好。」冷澈抬手用指月復輕輕摩挲了溫柔的臉頰,「好了,我走了。」

冷澈走後,溫柔陷入了深深的思量之中,想著如何打破這個天下大局,可是縱有對策,無可用之軍也無用,如何才能最快速度整訓出一支堅軍?

忽而,溫柔的腦海里閃出了紫王那張英氣勃發的面容。

晚間冷澈沒有回府,仍舊是小安子來給溫柔捎話,道是宮中事情繁多,白王爺這兩日抽不開身回府,溫柔讓夙夜隨小安子進宮去,小安子也沒說白王爺無須夙夜在旁伺候,便應了聲,與夙夜一道回了宮。

翌日,王上加冠典禮成,太後呈出實權印璽,王上手捧印璽于太廟前訓政,之大臣們听著王上慷慨激昂的一席話,震驚之余心中更是波濤澎湃,最多的是心頭一驚,望著那肅然站在訓政石旁的帝王,大臣們覺得大夷終于迎來了昌明之君,大夷的國運定然也會昌盛起來。

是夜,鸞凰宮安靜得可怕,一輛馬車自宮道僻靜處緩緩駛出了皇宮。

兩日後,朝臣們還未從彈冠相慶中緩過神來,便接到皇命,道是後日舉行大朝會,屆時頒布大夷新一波法制,朝臣們嘩然之余皆是奔走相探討,有種人人自危的感覺,大夷制法將近百年未變,上一次變法不知烹煮了多少反對變法之人,那麼如今變法又會怎樣?

而震驚的又豈止是朝臣,整個帝都都震驚了,百官皆是惶惶不安,百姓卻是彈冠相慶,雖還不知新的法制是何樣,但是將近百年前的變法烹煮奸宄之事如今還仍有流傳,知道變法該是不管如何變皆會有益于百姓的,這如何能不讓他們高興?

大朝會一過,皇榜便飛至大夷各地,百姓因震驚而久久沉靜著,緊接著有一人先高呼「萬歲」,帝都之內便爆發出如洪流般奔騰不止的歡呼聲,有些因戰事而傷不能再在軍中繼續效命的老人則是對著皇榜跪了下來,老淚縱橫地扯著皇榜念誦官的衣袖,一次次哭問著這皇榜上說的是否是真的,念誦官則是一次又一次大聲宣告著皇榜上說的,句句屬實!

然而,百姓雖是高興感動得震天動地,廟堂元老們結結實實地被這新法制震驚之後,而後召請了所有對此次變法有異議的朝臣們,手持白綾血書在宮中大殿前的廣場上請命,跪請王上收回成命,而縱是他們跪了一天一夜,皆未見王上出現,甚至連丞相白王的身影也未曾見到,不由得轉到了太後的鸞凰宮前跪著。

王上書房內,冷澈已是與冷浩徹夜相談了不知幾日,得知朝臣削指血書請命也無動于衷,得知其去找太後請命亦是任由其去,這是他們要達到的效果,可是卻也知有許多未知的禍事即將降臨,他們現下要做的,就是把能想到的一切禍事羅列出來,而後思量對策。

「王上,下旨召紫王回宮。」冷澈目光沉沉地盯著書房右面牆壁上掛著的大夷地圖,冷冷道。

「若把三哥召回,邊關誰人來守?」冷浩似還有憂慮。

「就算海國有動,也不會在這一時一刻,邊關自有良將在,王上無須憂心。」對于軍事,三弟要是比他知曉得更清楚,必須將其召回一齊商議。

「嗯。」冷浩贊同了冷澈的想法,喚來了小安子,「替朕筆書,速召紫王回宮。」

「是。」小安子恭敬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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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十四不想多更,實在是這個3月真的很忙,碼字的時間有限,十四能力有限,十四已經盡力多碼了,還望姑娘們能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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