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至尊狂妃 041、等見白王

作者 ︰ 墨十泗

當時刻沙漏漏完最後一粒銀沙的時候,正是天空拂曉時,尹兒推開溫柔臥房房門的時候,正瞧見溫柔正坐在放置在燎爐旁的太師椅上,她的右手捧著一本紙張早已泛黃的書冊,左手正捻起一頁紙翻著頁。

溫柔的眉心微微皺著,似乎在看書的時候遇到了不解的問題,而原本在她肩上披著的棉袍不知何時掉到了椅子後,听到尹兒的推門聲,溫柔抬了頭看了尹兒一眼,復又低下頭,淡淡道︰「尹兒,外邊天亮了?」

「是的,王妃。」尹兒驚了,她本是要進來往香爐里添些香粉的,因為溫柔說這香粉的味道很是舒心,夜里也照樣燃著,卻沒想到溫柔居然是一夜未眠,「王妃,您一夜沒睡?怎的不叫奴婢侍夜?」

尹兒說完,走到溫柔身後,替她撿起了掉落的棉袍,又披到她的肩上,關心道︰「夜里寒,王妃雖坐在燎爐旁也要披著袍子才好。」

「侍夜?侍什麼夜?我有手有腳的,需不著夜里也要人在旁伺候著。」她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用不著這麼多規矩,卻也知道尹兒是關心她,拉了拉尹兒方替她披上的棉袍,又道,「你只管歇息就是。」

尹兒伺候了溫柔幾天日子,大概也知曉了溫柔是什麼性子,也不怕被罰,看了一眼木炭行將燃盡的燎爐,嘟囔道︰「王妃您也是,袍子不披著,木炭都快燃盡了也不添些,著了涼可就不好了。」

溫柔有些有氣又好笑,怎的她就收了個這麼羅嗦的丫鬟,卻也不怒,只是將手中的書籍撂下,輕聲道︰「好了,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叫你侍夜。」

「王妃,可不能有下次,那樣更不好。」尹兒往燎爐里添了些木炭,正撩撥著,想要跳起來反對,卻又知道自己身份不對,依然只敢小聲嘟囔。

「嗦,去打些洗臉水來。」溫柔從椅子上站起身,扭了扭脖子,一夜沒睡,確實是有些累,不過她是睡不著,躺在床上也是睜著眼,不如研究這醫書要好。

「是,王妃,奴婢這就去。」尹兒應聲,碎步退下了。

溫柔拉開門走到了屋外廊下,感受著清晨的冰冷空氣,讓一夜未眠的自己清醒一些。

今日,就等著見白王了,她相信她料得準無錯。

如此想著,溫柔望著漸漸明亮的蒼穹,勾起了細細的唇角。

瓦釜雷鳴內。

冷澈也是一夜未眠,他面前的桌案上擺著一沓素白的折子,此刻他筆下還在一本白色的折子上飛快地書寫著什麼,待他落下最後一筆,將這最後一本折子放到了一沓折子的最上頭,他輕輕吁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毛筆撂在硯台上,手指輕輕叩了叩桌案,垂首挺立在桌案前的黑衣男子便似了然一般,上前端起了折沓子,再向冷澈微微一躬身,轉身便踏出了書房。

從始至終,兩人未有一句交談。

已經在書房外等待的一名,看見黑衣男子走了,才提著食盒跨進了書房。

女子的雙目空洞無神,卻對書房的格局異常熟悉,沒有任何磕絆地跨過了門檻,再走到桌案右側的隔間的窗戶旁,而後將臉盆準確無誤地放到了窗戶前的架子上,而後垂首站在一旁。

黑衣女子將臉盆擺置好後,再到轉身書桌旁,朝著背靠著椅背閉目歇息的冷澈微微頷首,恭謹道︰「爺,該用早膳了。」

冷澈輕輕「嗯」了一聲便緩緩睜開了眼,起身走到端著臉盆的架子旁,淨了面,接過黑衣女子遞來的杯盞,將一口茶含在嘴里片刻,而後再吐到黑衣女子立刻端起的另個木盆中,而後才坐到了圓桌前。

黑衣女子將食盒打開,將里面的一碗參湯和一碗八珍粥端出來,再打開了食盒的第二層,將里面一碗濃黑的藥汁一齊端了出來擺到冷澈面前,才垂首立在一旁伺候著。

待冷澈喝完了參湯正將藥碗端起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夙夜的聲音︰「爺,夙夜前來傳報。」

「黑錦,退下吧。」冷澈昂頭將藥汁一口飲盡,將空的藥碗交到黑錦手里,黑錦利落地收拾了桌子,躬身退下了,在經過夙夜身側的時候,黑錦微微點了點頭,走開了。

夙夜抬腳踏入了書房,冷澈已然又坐到了桌案後的太師椅上。

夙夜見狀,即刻蹙眉,關心道︰「爺,您又一夜未眠,再這般下去您會吃不消的,夙夜望爺上榻歇息歇息。」

冷澈沒有回答夙夜,只是又打開了另一沓折子,淡然道︰「可是府里出了什麼事?」若是府里情況安然,夙夜不會前來傳報,可府里就那幾個女人,他相信夙夜有能力管下整個白王府,無須任何事需要他操心。

「稟報爺,王妃昨日到鎮國公府鬧了一陣,听說把鎮國公子的母親傷著了,溫大人氣得不輕,想必今兒府外必又是流言飛天了。」夙夜雖有心有想阻止,卻又沒有這個身份去阻止,只能這麼看著王妃給爺抹黑,真是敢怒不敢言,「今日早朝,青王爺必又是要參上爺一本了。」

「哦?我這新王妃還這般有趣兒?」冷澈沒有怒意,只是淡淡一笑,上次他已經瞧見了她與鎮國公府的人不和睦,卻沒想她竟會明目張膽地去鎮國公府教訓人去了,教訓的還是自己的親爹與姨娘,當真是與他一樣不怕名聲一臭再臭,「她倒是會給我抹黑。」

不過,也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讓他覺得有趣。

夙夜的臉不禁一黑,有趣?他可沒覺得,可是既然爺都不在意了,他又能如何。

「爺,夙夜還有一事要報。」他今日來,可不是只為了說這些在爺眼里只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王妃想要見爺。」

夙夜本想直接把事說了,但是他有顧忌,誰當得準王妃的話是真是假,畢竟,爺的病,天下鮮見,便是世上名醫也無藥可救。

「說,何事?」冷澈的語氣不由得轉冷,略抬起頭看著夙夜,想要見他的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夙夜不敢再有遲疑,畢竟爺最是厭惡吞吞吐吐的人,立刻道︰「王妃說是能治好爺的病,說是要見爺,夙夜擔憂著爺的病,所以特來傳報。」

听完,冷澈漆黑的眸子已深如幽潭,寒弱冰霜。

能治好他的病?冷澈手中的筆微微一抖,顯然地心下一驚。

可知他的病,這世上無人能治?她一個小小的閨閣女子,憑何出此狂言?

還是,她是他們的人,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來完成任務?

她有頭腦闖過他親自設下的瓦釜雷鳴機關,必然知道要見他必要付出代價的。

呵,這天下有這膽識的能有幾人,見她一面又何妨,倒是他小瞧了她,小瞧了這樣一個被世人唾棄的女子!

「夙夜,今夜子時,引王妃來見我。」

也難得遇到讓他贊賞的女子,且待今夜子時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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