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節
臨抱佛腳
「好！一言為定！」一听到獎勵雙倍，安荷的眼楮不由得再次一亮，滿口答應下來。
隨即，便跟著嬋娟走進了二人的書房。
嬋娟的書房在早些時候就已經被鐘點工收拾得干干淨淨，沒有了上次胡鬧時候的亂七八糟。房間里面窗明幾淨，寬敞透亮，一塵不染。
沒有客廳里的歐式洛可可風格，而是頗具印象派的概念化設計，簡潔明了、時尚前衛，有點像先前嬋娟給自己見過的世界博覽會上造型奪人眼球的建築設計類型。
書架上的藏書不多，只有寥寥幾本厚大如磚的工具書。放在旁邊櫃子上的光盤架中倒是擱著不少光碟，想必都是嬋娟曾經向自己提到過的電子書。
嬋娟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取出一本平板電紙書︰「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這一次，我直接通過‘記憶嫁接’把重要的東西傳導給你，接下來二個月的時間內，你的一舉一動所有行為，都是考試內容，可懂？」
「記憶嫁接？」安荷奇怪道，「不是‘記憶移植’嗎？我記得你先前好像有跟我提到過……」
「是嫁接，不是移植。」嬋娟正色，「移植是將別人的記憶直接轉移到你的腦海里，而嫁接是將原本不屬于你的常識直接灌輸給你，類似于植物的接壤。因為我已經真的沒有時間將這個世界過去至今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來學習的內容，在短短的二個月之內讓你包學包會。」
就算是在異世界的容恬，也花了少說數月半載的時間每天每天一對一地輔導鳳鳴，才讓他了解到那個世界的常識，而且還是在鳳鳴有現代科學知識武裝自己頭腦的前提下。
對于只花了三個多月就身體康復的安荷，目前只有使用填鴨式的記憶嫁接臨時抱佛腳了。
「我們要在這里做‘記憶嫁接’嗎？不是在醫院里……」話還沒有說完，安荷就被嬋娟的眼神再度慎住。
小人兒抬起頭來望向安荷，美目精光四射︰「不錯，我先前也有跟你提到過，以這個世界目前的科技水平，還沒有達到能夠為人類‘記憶移植’的階段，更不用提‘記憶嫁接’了。」
「那麼，我們豈不是……」吞吞吐吐間，似乎已經明白嬋娟要說什麼了。
「不錯，其實你也早已發現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時代和科技文化外，人類的心智整體水平，跟你原來的世界所差無幾。」緩言鎮定、從容，「但是，你遇到的二個人，我和我父親，是例外。」
「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你們不是普通人……」似乎是在喃喃自語，似乎是在回答問題，「你跟普通人不一樣，你會好多東西，能自由進入意識海，你的血是粉紅色……」
「對。」嬋娟頷首表示認同，「先前你剛來時所在的特殊病房，其實是位于我父親的結界內。而這里，我們的書房，則是在我的結界內。」
「記憶嫁接……會痛嗎？」。對于先前動過手術的安荷還心有余悸。
「不會，來，你先閉上眼。很快你就知道了……」嬋娟吩咐道，「我會嫁接給你這個世界普通人十幾年內所有生活常識和各種必需學會的知識，包括語言、數理、社會法則、自然規律……另外，我還會給你植入部分鳳鳴從前的一些資料，是我父親前一陣子千辛萬苦通過各種渠道取回來的。」
安荷放心地合上雙眼，剛才還明亮的房間里面霎時黑暗下來。
嬋娟的身體周圍開始氣流涌動，陣陣淡淡的熒光開始泛出，星星點點如塵埃般的物質開始在空間中飄散。
各種奇怪的文字符號如同陣法一般開始旋轉出現，最先圍繞著嬋娟飛舞，軌跡的範圍漸漸變大，最後完全圍繞嬋娟與安荷二人一同，將他們圍繞在高速旋轉的軌跡中央。
一絲一絲如同神經細胞末梢般的縴細熒光線條從嬋娟身體內冒出，像觸手一般漸漸伸向安荷，緩緩滲入到他的體內。
安荷的身體在法陣中如同擺月兌地球引力一般漂浮起來，身體里面因為攝取過聖血的殘留，飛速地吸收了從嬋娟身上飄散過來的光點。
不知過了多久，這一奇特的景象漸漸平淡下來，恢復成往日一切正常的模樣。
「好了，睜開眼楮吧，安荷。」清脆的童音再度在耳畔響起。
安荷小心翼翼地動了一動，緩緩睜開雙眼。
這一次，突然間有一種強烈的熟悉親切的感覺涌上心頭。自己身上的衣物，嬋娟的著裝發型，還有書房內別具一格的造型設計，一切仿佛不再是第一次或很少見的新鮮感，而是生活了幾年以後很熟悉的習以為常。
腦海里一下子多了不少東西，關于這個世界的一切。先前西雷的生活經歷如同夢境一般，而在這個世界的生活經歷和常識卻前所未有的逼真，一夢醒來仿佛已經在這個世界生活過十幾年似的。
「感覺如何，安荷哥哥？」小孩子的腦袋湊上前來，水靈靈的大眼楮用非常好奇而又無辜的眼神望著他。
若非自己先前的親生經歷，眼前的場景差點讓他誤認為嬋娟只是普通的親戚或鄰家小孩。
「好極了，謝謝你，嬋娟。」安荷微微地點了點頭，伸出手在嬋娟的臉蛋上愛昵地輕輕拍了一拍。
這一次，不論是說話語氣還是言行態度，都已經跟一個普通的現代人士別無二樣。
只是，這一次的記憶嫁接，並未把安荷先前的舊記憶徹底覆蓋抹去。
「對了，說好的考試呢？你想考我什麼？」一邊細細回想剛才被灌輸進來的各種復雜豐富的內容，一邊不禁竊喜地詢問。腦海中各種知識如同一開始就鐫刻在深處一般清晰，完全沒有先前迫于需要死記硬背的生疏無奈。
「很快的，不是現在。」小人兒嘴角一翹，「明天晚上，爸爸會親自帶你去‘面試’的。」
……
嬋楓的車直接停在了聖修蘭耶學院的管理層辦公大樓門前，下車以後頭也不回地直接向理事長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理事長，您的請帖。是一場集資融資酒會的，就明天，地點是附近的夜總會。」一位助理遞上前來，隨即一愣，「這個，您要不要取消掉？」
晚上在夜總會里舉辦的酒會，嬋楓一般是不會參加的。
姑且不說那是風月場所，晚上把七歲的小兒子帶在身邊一同前去這種地方也不大合適。
因為這場酒會關系到嬋氏的學校和醫院一對一和山區對口資助方的資金，需要與合作方洽談，所以被聞遠留了下來。
之前由于嬋楓親自打理大兒子的各種事宜，一拖就拖到了今日，待到發覺，酒會就在隔天舉辦了。
「不用拒絕掉，我去。」出乎意料之外的，這次嬋楓竟然答應了，「不過這一次不帶嬋娟，他太小不適合去夜總會。這次我帶安荷一起去，好歹他現在也是我兒子，已經老大不小了，將來是要繼承家業的，剛認回來，也該跟著學點東西。」
听嬋楓這麼一說，聞遠和另外一名助理不約而同都舒了一口氣。
看來這張請柬留下來是正確的。
「那場酒會，我也要去的。」身後，屠連開口了，「因為我也收到請柬。」關鍵，是酒會洽談的主旨內容，那是和薛林還有他的故鄉有關，未來長期發展的利益有關。
說完，屠連不緊不慢地走下了聞遠的車，朝不遠處另一輛車走去。那是阿德先前在電話里听說他要回來，特地派人過來接他的。
另外一邊，隔天即將舉行酒會的地點，某一間風光旖旎的客房中，一個皮膚黝黑的粗壯男子離開床上的嬌軀，從床頭的金屬雪茄盒內抽出一支古巴原產純手工制造的名牌雪茄，點上了火。
「你怎麼了？膩了？」床上的嬌軀一個翻身，抬起頭，徐平川露出職業式的招牌媚笑。
「老子明天在這兒有酒會，你不留下陪老子，去找你那啥子的朋友敘舊？」
「我說呢，原來你還在吃醋啊？還不夠？」媚笑中一股特柔的陽風，沒有女子的矯揉造作，卻將婀娜姿態展現得另有一番情調。
「少跟老子繞彎子，老子道上有交易往來的都是直爽人。一句話，你陪還是不陪？」用手指捏起雪茄狠狠抽上幾口，男子別過頭去，徑自用一條白色大毛巾圍在腰上，走進浴室。
「陪，當然陪。」徐平川沖著下床的身影笑了一笑，「送佛送到西天，我明個兒晚上啊，就舍命陪君子嘍！」
說完，從枕頭底下掏出自己的手機，快速地發了一條短信給薛林。
沒有客人的美發店里，薛林一人百無聊賴地躺倒在沙發上，口中輕哼著屠連最愛的草原曲調，突然間听到手機短信的提示音，掏出來一看。
「不好意思薛林，我明晚有事月兌不開身。如果你有空可以來上次的那家夜總會找我，我抽空出來見見你，平川。」
什麼嘛，屠連沒空，徐平川也沒空。怎麼突然間大家都成了大忙人，就我薛林一個最有閑情啊？
算了，反正屠連明晚也有事，說是什麼酒會的，到時候先去夜總會找徐平川吧！
「酒會？」
「沒錯，根據可靠消息，他們明天會在那家夜總會里舉辦到酒會，到時候我會親自喬裝去那邊，偽裝成普通酒客路過，悄悄打探一下。」
「要我幫忙不？」
「不用，你明晚不是還要帶新人一起去西街附近巡邏嘛？」顏標停下手中文件的整理，「听說西街之前有點亂，不過後來附近的保安公司有加強辦事能力，但就算民間的力量再大，還是需要正規軍的隨機抽查檢驗才能過關吧？」
「那是那是，這里就先預祝你打探成功吧！」雷霆掐滅了煙頭，「下次有機會，咱們再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