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保鏢屠連
于是，嬋娟幫安荷換下病服，和往常一樣仔細地把安荷身上發泄後的污濁婬穢清理完畢，替他換上了一套干淨寬松的現代休閑衣褲。打點完畢之後，還不忘在安荷頭上扣一頂鴨舌帽。
「一切ok，我們出發。」打開病房，推著輪椅出了病房大門，朝電梯的方向前去。
這是安荷第二次在醫院里面乘坐電梯，第一次是一周之前的體檢復查，由秘書聞遠陪同。
天氣還是和一個多月以前一樣，明媚、開朗、自然。經過醫院門口花圃的噴泉時，一大群廣場和平鴿飛了過來，停落在地上閑庭散步。其中，還有一只大膽的紅喙白鴿停落在嬋娟的肩膀上。
「咕咕咕，咕嚕咕嚕……」嬋娟恢復了以往嬌態可掬的童顏，一邊緩步推著輪椅，一邊笑嘻嘻地逗弄著停在肩膀上的白鴿，這幅平凡而又返璞歸真的現代都市場面，讓穿越自古代而來的安荷也看得入迷。
「嬋娟，你听得懂鳥兒說的話嗎？」。坐在輪椅上的安荷好奇地回過頭來，「它在跟你說些什麼？」
「它說，嬋娟你真不幸，有安荷這麼一個笨哥哥。」
「哼，你胡說。」
「哈哈！」
剛才的煩惱，似乎已經煙消雲散。
「對了，嬋娟。」安荷抬起頭來，「這個世界的男子，都是要剪短發的麼？」
「如果你想留長發，當然也可以。這個世界的自由度可大著呢，長發的話，倒也適合你的形象。」嬋娟按了按安荷頭上的鴨舌帽，「一會兒我讓發型師給你剪個長發的造型，可好？」
「當然，一切听你安排。」安荷伸出手來，白鴿撲稜稜地從嬋娟肩頭飛走了。于是，索性一扭手，托起嬋娟的下巴，再度送上一個狼吻。
吻過之後，安荷的手被輕輕地推開了︰「幸好現在附近沒人，以後在這樣的公共場所，你可不能亂來。」
「什麼是公共場所？」
「就是有外人可以自由經過的地方。」
「為什麼不行？」
「這樣做太不雅觀了啦！」
「男人女人的頭發可長可短，公開吻你卻不行。這世界可真是莫名其妙……」
安荷這什麼邏輯啊？看來要培養他慢慢適應這里的生活，實在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嬋娟苦笑。
「也不是不行啦，等你的傷好了，適應這里的生活以後，你可以找個女朋友。到時候，你愛怎麼吻，就怎麼吻。」
「為什麼我吻你還要先找個女的？」
「不是叫你吻我，是去吻你的女朋友，笨蛋！」
「哼，我才不要別人呢，我只要你。」
……
舊的戲碼方興未艾，新的鬧劇登場上演。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醫院門口，門衛保安將自動鐵鏈門緩緩打開以後，一輛黑色賓士流線型駛來，繞過二人進入停車場。
嬋娟的腳步停下，轉頭向賓士駛過的地方望去。
沒多長時間，一個高大結實的光頭男子戴著墨鏡從停車場里走了出來。
「好久不見，嬋公子。」男子西裝革挺，面部表情不苟言笑。
「好久不見，屠連。」嬋娟十分鎮定，和剛才的打打鬧鬧截然不同，「西街的情況如何？」
「近期還算不錯，大小事務都已經交給手下們去打理。听說阿德本事大，又招攬到幾個能干的。我剛從三亞辦完事趕回來，昨天晚上的航班。」
「安荷，他是屠連，負責西街那邊的黑鷹組，以前曾負責管轄我和爸爸的貼身便衣保鏢。屠連，這位是安荷，以後他是我們嬋家的人，諸多事情要麻煩你了。」
「黑鷹組是什麼？難道是你以前跟我講過的那個什麼**？」安荷不敢看屠連，湊在嬋娟耳邊低聲詢問。
「差不多，相當于是過去江湖上的門派。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黑鷹組在西街那邊有點名望，專壓那些地頭蛇。因為就在嬋氏的地盤附近，所以從屬關系的合作也互相便利。」
「嬋總這次遇上什麼事嗎？所有的大小繁忙事務都排開檔期了不說，問聞遠也沒用，還讓我親自回來搭把手？」
「嗯，是的。有些事情，不方便透露，也不方便交給下屬去辦，只有親自處理。」
「和他有關？」屠連轉而面向安荷，一道無形的目光透過深不可測的墨鏡傳來。
「是。」
二人推著安荷的輪椅，徒步走進醫院附近門面裝潢較大的一家美發廳。
這家美發廳也屬黑鷹組旗下包管，由于嬋氏的黑白通吃，加之在醫院附近本分踏實的營業，生意雖算不上大起大落，卻也做得小滋小潤。
身邊多了個高大結實的光頭保鏢，無異于多了個十萬伏特的電燈泡。這一次，安荷只有乖乖的，沒再對嬋娟毛手毛腳。
「發型師薛林在嗎？」。一進門，屠連就問門口的迎賓小姐。
「薛先生不在，听說他老家有事，前幾天剛剛請了探親假匆忙離開的。」門口一位化了淡妝的小姐彬彬有禮，「今天當值的是葉梅小姐，她的發型手藝也很不錯的。」
「那就安排她給安荷理發吧，我只要剃個胡子、修一下面就好。」听到薛林不在，屠連表情平靜，口氣卻略有一絲不快。模模自己粗糙的下巴，是該好好修修了。
那位化了淡妝的迎賓小姐非常熟練地接過輪椅推手，將安荷推到發型師葉梅御用的座位上。一身粗壯肌肉的屠連輕輕松松就把安荷抱起，放置到理發座位上。然後，屠連摘下墨鏡放入胸前的上衣口袋，在安荷旁邊的座位坐下，抬起頭圍上毛巾，讓新來的修面師為自己刮臉。
嬋娟則坐到排隊等候的沙發上，隨手從書報架上取來一本時下流行的造型雜志翻閱起來。
踩著高跟鞋的腳步聲，一頭精練紅色短發的年輕女子向安荷走了過來。
「啊？」透過面前的鏡子，看到身後的葉梅，安荷一下子愣住了。
若不是那俏麗精干的紅色短發，若不是那現代的造型師職業裝，若不是那時尚前衛的高跟鞋，鏡中女子葉梅的臉，和古代西雷的宮女采青幾乎一模一樣。
「怎麼了？」
「不，沒什麼。」安荷心中暗暗地吐了吐舌頭，「你長得，有點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哦，是誰？」葉梅饒有興致地摘下安荷頭上的鴨舌帽放到旁邊，露出他一頭亂蓬蓬、已經長得十分長了的頭發。
「一個熟人而已，你不認識的。」
「我和她長得很像？」
「有一點，我們是初次見面。剛看到你的時候，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她呢。」安荷轉過頭，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坐在遠處的嬋娟。
「呵呵，那可真是不勝榮幸。來，看看，想要剪哪個造型？」葉梅拿過來一本時尚發型雜志，送到安荷面前。
「這個，我不是很懂。嬋娟說，讓你幫我剪一個長發的造型，你替我挑個合適的就成。」
「好，那就剪這個吧。」葉梅快速翻到長發的內容，指著其中排行榜上第一位的男星照，「這款中直發是近期最流行的，非常適合亞洲人的面型輪廓，可以營造出獨特的氣質感。」
坐在旁邊的屠連，此時此刻正閉著雙眼，下巴上涂滿了泡沫，安詳地享受著修面師熟練的手藝。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薛林那個家伙，每次來都躲著自己。他到底準備躲到什麼時候啊？當我屠連這麼喜歡跟他玩躲貓貓的游戲嗎？這一次好不容易從三亞坐飛機連夜趕回來，居然又撲了一個空。表面平靜，內心卻正在復雜地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