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檳榔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作者 ︰

檳榔站在辦公桌前整理資料,許久不照面的孟轍突然從外面匆匆進來,拉開抽屜模來模去,模出一串鑰匙笑道︰

「找到了!我就知道在這兒!」

「喂!」檳榔終于逮到他,叉著腰說,「你最近去哪兒了?不上班連個電話也不打,我還以為你失蹤了。我知道準備結婚很麻煩,但你也不能對所有事都不聞不問啊。新店的事你都不問一下?」

「本來新店就由你負責,你全權負責我十分放心。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這點小事不用問我。」孟轍扳過她的身子笑道,「哇,你今天真漂亮!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找我就給我打電話。今天是星期天,你也該趁機放松一下。拜!」他說完就溜了。

「喂!喂!」檳榔叫道,孟轍早走了。

她搖搖頭,如果要結婚的男人都這麼風風火火、意氣風發,那公司早晚會完蛋。嘆口氣,轉身繼續整理,抓起電話問遠在北京的佟鈴新店進度。就在一手打電話一手寫文件時,門突然被拉開,水伊戴著墨鏡垂頭喪氣地進來,坐在沙發上。她結束通話,看著水伊︰

「哇,大明星,今天怎麼這麼閑?大駕光臨,本店蓬蓽生輝!」

「得了!」水伊冷哼,「有沒有熱可可?」

「只有速溶咖啡。」

「我不喝速溶咖啡,給我倒杯水。」她半死不活地說。

「你看我長得像你的女佣嗎?」。檳榔手未停地反問。

「喂!」水伊瞅她一眼,「看在我要失戀的份上,你就不能給我倒杯水嗎?」。

檳榔看看她,起身倒水給她︰「你又失戀啦?」

「沒有,不過快了。」水伊喝口水。

「為什麼?慕靖文也是個花心蘿卜?

「不是。」

「你看上別人了?」

「當然沒有!」

「那為什麼?」

「你不知道他有多過分!」水伊的抱怨爆發了,「我好不容易擠出時間和他約會,約好了一起吃飯,我因為臨時有事所以遲到了。可他居然不等我,自己先走了。我打電話問他,他居然振振有詞地說他不喜歡女人遲到,因為還有事所以就先走了,還把我教育一番。哈!真可笑!我以前和鄭天凝那個混蛋約會的時候,遲到一個小時他都會笑笑說沒關系,可慕靖文居然對我說那種話,他……」

「他以為他是誰啊?!」檳榔邊埋頭工作,邊接口。

「就是!」水伊像找到了知音似的,「我不過就是遲到了,他有必要那麼生氣嗎?我工作那麼忙,好不容易能抽出時間陪他,他居然那麼對我!簡直氣死我了!」

「那你為什麼遲到?」

「我不過是在公司和人多聊了一會兒。」

「遲到多久?」

「不過才二十分鐘而已。」

「那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他,讓他等你一會兒?」

「他為什麼不打給我?」

「因為你是過錯方,本來就應該你打電話。雖然他是男人該有點風度,但確實是你做錯了。」

「什麼?!」水伊尖叫。

「水伊,你不會認為女人遲到讓男人等是很正常的事吧?有時間觀念是一個人該具備的素質之一,不能因為你是女人就可以隨便打破規則。如果你認為你快遲到了,打個電話解釋是基本禮貌。不能因為他是男的,他就該空等你。只有小姑娘才會認為遲到是考驗男人耐心和愛情深淺的方法,這種考驗是無理取鬧。你是個成熟的女性,成熟女人就該懂得既利用性別特權,又不會讓男人覺得你太任性。如果一個男人告訴你,他不喜歡你遲到,第一說明他是個有時間觀念的人,這種人踏實守規則很可靠;另外他只是說出不喜歡,這說明他不願對你掩藏他自己,那就說明他願意讓你看透,說明他很誠實。」

「我可沒看出來!」水伊哼道。

「你應該學會道歉、道謝和換位思考。如果你在同一個地方等人二十分鐘,你也不會高興,而且顯然遲到的人連個電話都不打,對你也並不重視。我看他才是該生氣的那個。」

「我沒不重視他!」

「那就讓他知道。你的想法並不代表他的想法,有時一個簡單的無心舉動也會讓對方心里不舒服,所以平靜地溝通是很重要的。你不能總想你自己。只有你們互相為對方考慮,各退一步,才會長久。兩性相處不是神話,是需要寬容、理解、退讓以及改變的。」

「那他怎麼不為我考慮?」

「這是該他想的問題,你只要想你為什麼不去為他考慮就行了。等到你能做到肯為他考慮卻發現他不肯為你考慮時,那時你再生氣甩了他也不遲。做錯事就該道歉,這是最基本的。就算他不該說你,應該包容你,但你也該道歉。別總讓人家遷就你,那樣人家會很累。」

「哼!」水伊說,靠在沙發上呆了半天,瞅她一眼,問,「哎,你在干嗎?」。

「我當然是在工作。」

「星期天!你悶在辦公室里多無聊,去散散心吧?」

「我哪有時間?!」

「外面天氣很好,不冷不熱的,我們去馬場吧。」

「我很忙,再說我不會騎馬。」

「沒關系!」水伊沖上來奪過她的筆,將她往外拉,「走吧,出去散散心,你回來再寫,走吧!」

「我不去!」檳榔還沒喊出更多,便被她拉走了。

郊外馬場,空氣是很新鮮,但總有一股馬糞的味道。周圍的樹木皆已枯黃,白色的牧圍,隨風飄落的落葉,有著油畫中的意境。

水伊換好粉色騎馬裝,檳榔還穿著白襯衫與黑色窄裙。水伊說要帶她去看一匹新馬。

「怎麼樣?這兒的環境不錯吧!」她張開雙臂笑道。

「我可沒覺得,味道怪怪的。」

水伊撲哧一笑,兩人來到關馬的地方,一匹黑色的馬被牽出來。她模模那匹馬,就在這時,冠玉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你們怎麼也來了?」

二人回過頭,眼前的情景還真熱鬧,唐撤、凌冠玉、康爵和聶賞冬都一身騎馬裝,看來也是來騎馬的。另外另一頭,鄭天凝也跟友人走過來,表情愣愣的。

水伊看見她那個敗類前男友就冒火,鄭天凝低著頭,可能是上次的教訓讓他更加明白還是盡量少惹凌水伊這個潑婦。冠玉見妹妹與鄭天凝踫面,立馬把妹妹招到自己身邊,讓她遠離前男友。

在這樣讓人神清氣爽的天氣里,在寬闊的場地中策馬狂奔的確是件不錯的娛樂。但對檳榔來講,坐在外圍的涼椅上看落葉也是一種很棒的消遣。水伊卻氣洶洶的︰

「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踫見那個敗類,真是破壞心情!」

「怎麼,為那種敗類,連馬都不想騎了?」

「怎麼不想!我只是剛剛不想和他走在一起,也不想離他太近。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教你騎馬。」

「不要,我可不去,我怕摔下來。而且我不喜歡騎馬。」

「那好吧。你在這兒看著,我去跳欄給你看。」水伊說完,起身去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韁繩,上馬與檳榔揮揮手,然後成功地讓馬跳欄,又勝利地向她揮揮手。

檳榔也和她招招手,忽然,一抹高大的身影將她罩住,投下一片暗影。她抬起頭,冠玉站在她身邊,笑道︰

「水伊和你的關系好像越來越近了。」

檳榔淡淡一笑,沒忘記康進不許她和他說話的警告,她沒說話。可冠玉卻很自覺地坐在她身邊,從前他還會詢問她。

「既然來了,怎麼不去騎馬?」他問。

「我不會騎馬,是水伊非要我來陪她。」

「其實騎馬很好學的。」

「可能吧,但我不喜歡。」

「哦。」他覺得她今天對他有點冷淡,所以開始不知所措起來,頓了頓,笑道,「上次酒會你匆匆忙忙就走了,我們還沒說完話。」

她只是微笑。他望著她,奇怪地問︰

「怎麼,你今天心情不好嗎?」。

「沒有啊。」她搖頭。

「有什麼事嗎?」。他覺得她一定是心情不好。

「沒有!能有什麼事?!」

「你今天好像不太愛說話。」他有點尷尬地笑問,「沒事吧?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能有什麼事?!」檳榔客套地回答,「我總是這樣。」霍地站起來,對他笑道,「那個,我去里邊看看,好像騎馬也挺有意思的。」她說完,飛快地走了。

冠玉很莫名其妙,她這是怎麼了?

檳榔來到馬場中央,水伊立刻縱馬奔過來,跳下馬問︰

「你怎麼進來了?想騎了?」

「不要,謝謝,我可不想像邦尼一樣摔斷脖子。」檳榔看著那匹馬說,也不敢模,怕被踢。

「誰是邦尼?」水伊問。

「《飄》里斯嘉麗的女兒。」

「《飄》是什麼?」

「瑪格麗特.米切爾的一本小說。」

「是嗎?」。水伊點頭,就在這時,鄭天凝策馬而來,停在兩人身邊,跳下地。

水伊現在看見他就反胃,可他還恬不知恥地叫一聲「水伊」。

檳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了想,自己還是走吧。可還沒挪動腳步,水伊突然一手拉起她,一手領著馬,和她離開他到一邊去了。馬場那麼大,當然不會只有鄭天凝身旁那一塊地方。檳榔回頭望望鄭天凝,這個可憐的前任負心漢手足無措地呆在原地,比他手里可憐巴巴的馬還要尷尬。

「他想和你說什麼?」她問。

「我管他想說什麼!」水伊冷笑,「我現在終于發現,有些人看上去很花心,但其實並不花心。有些人看上去很英俊倜儻,可骨子里卻是個流氓。所以看人不能看表面,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慕靖文雖然讓我很生氣,可他好歹還算是個男人。但鄭天凝,開始時我覺得他英俊浪漫,小白臉一個挺不錯的,沒想到到最後才發現他居然是個不負責任、看見女人就想上的!」

「哇!你的總結還真精闢!」檳榔佩服地說,「看來愛情真的會使人成長!」

水伊冷哼一聲,就在這時,聶賞冬騎馬過來,與此同時,水伊對檳榔說聲「等一下」,牽著馬轉身要去交給教練。

不想她剛一離開,聶賞冬的馬就在檳榔面前,還沒站定,突然仿佛受了什麼驚嚇似的嘶鳴起來,聲音大得把檳榔嚇一跳。緊接著那匹馬像瘋了似的前蹄立起,她瞪大眼楮,眼看著那雙蹄子向自己的胸口踢來,大腦一片空白,驚恐萬分。她听到水伊的一聲尖叫,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有一股力量向她襲來,似乎是一副精壯的身軀撲過來,緊緊地抱住她從馬蹄下滾過去,一陣翻滾之後停下來——

一張俊朗白皙的面孔映入眼簾,罩住她上方的一縷陽光。他漆黑的瞳仁已深深地吸引住她的眸光,他的臉離她很近,他性感的嘴唇與她涂成玫瑰色的紅唇近在咫尺。她感受到他身上那令人陶醉的氣息,他的身體壓住她,他很英俊。她忽然芳心怦然。

聶賞冬也從馬背上摔下來,其他人趕到,唐撤扶起她。但剩下的人都圍在檳榔和冠玉身邊,包括康爵。他站在後面看著這一幕,這項英雄救美在他看來,只會令他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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